《独断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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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 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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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金宥与年轻人连忙道:“父亲(祖父)说的是。”

    王北承端起身边的茶杯,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王金宥看着王北承,笑容满面的道:“父亲骤登高位,需要人手帮忙,孩儿想着山崧今年定会中第,不如让他先帮着父亲做些事情,积累一些人脉与经验。”

    王北承对王金宥的心思哪里不明白,神色不动,目光看向王山崧道:“崧儿,你与周家小姐成婚也有五年了,近来可有去秦淮河?或者其他违反朝廷法纪的事情?”

    王山崧连忙抬手,肃色道:“回祖父的话,孙儿与王家小姐琴瑟和谐,恩爱有加,从未踏足风月之所,也不曾违反朝廷法度。”

    嘭

    王北承一甩手扔掉手里的茶杯,目光森然的盯着身前的一对儿孙,冷声道:“你们真以为瞒得过我吗?什么琴瑟和谐,你今年养了几个外室?三个是秦淮河教坊的!你以为王家小姐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了!”

    王山崧心里一惊,尴尬又倔强的道:“祖父,这些事情外人并不知道”

    王金宥见王北承发怒,急忙解释道:“父亲放心,孩儿都已经将人打发走了,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王北承一张脸阴沉的可怕,气息也喘了起来,怒声近吼道:“没人知道就算了吗?若是有外人举报,你让为父怎么办?还未上任就要被罢官吗?莫非我王家的荣华都要交托于你们手上不成?”

    王金宥嘴角动了动,也有些生气的道:“父亲,您将官职给外人也不给家里人,难道就不怕外面大人传笑话吗?日后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王山崧低着头,不敢说话,他还没有资格与祖父顶嘴。

    王北承目光厉闪,冷声道:“别人有什么可说的?本官是举贤避亲!若是他们自己不干净,我最多就是一个失察,谁还能为此弹劾我不成?再说了,你以为为父是随便给的吗?这些人都是要稳定一方,为‘新政’出力的,就算有人不满,巡抚衙门,皇上眼睛也不是瞎的!”

    王金宥最反感他父亲讲这些大道理,直接摊牌道:“父亲,山崧是周大人的女婿,在南直隶也不是无名之人,这次这么多官职,肯定要有他一个,如果您不给,自有其他人举荐,孩儿就要您一句话”

    王北承眼角一跳,脸上罕见的露出煞气来,语气越发的冰冷道:“好,既然你要为父一句话,我今天就告诉你,不止是山崧,你,也不能出仕,为父在一日,你们就老实给待在府里,若是你们敢违逆我的话,为父就动用家法严惩!”

    王金宥与王山崧心头一跳,神色都是大变。

    他们看出来了,父亲(祖父)这是铁了心不允许他们出仕,并且是他有生之年都不允许他们出仕!

    一个人辛辛苦苦读书十多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出仕么?可以说,这是所有读书人的梦寐以求的事情,多少人从葱葱少年考到白首,就是希望能有个功名,踏之入仕!现在呢,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居然不准!

    王金宥与王山崧都是眉头紧皱,神色难看,哪怕是他们的父亲(祖父),他们也难以忍受!

    两人对视一眼,王金宥不甘心的大声道:“父亲,为什么?我是你儿子,山崧是你孙子,山崧还是周应秋的女婿,我们是周家的姻亲,不说其他,凭此关系我们王家也应该平步青云,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出仕?孩儿与山崧在你眼里,真的就这么不堪,会害您的官运吗?”

    王金宥的话已经算是‘出格’,若是以往绝对不敢说出来,现在是不管不顾了。

    王山崧也沉色上前,一脸请罪模样的道:“孙儿自知未曾听祖父教诲,可也未曾做过什么逾矩之事,更不曾对祖父不敬,至于所谓的流连青楼,整个南直隶,又有几人敢说他没去过?祖父又何必如此,将自家人拒之门外?”

    王北承眉头拧成川字,脸色黑成铁锅,这一对儿孙丝毫不能体察他话里的意思!

    在天启以前,不管做了什么,只要保住最后的脸面,总有办法复出,甚至更进一步!

    可现在不同了!皇帝不同了!官场的氛围不同了!

    干干净净比什么都重要!

    他之所以能成为督政院‘副院正’,这是因为大势所需,皇帝,巡抚衙门需要他稳定局势,且做些事情。这种需要会随着时间的流动而减弱,所以,他想要保住王家的富贵,一面要小心翼翼,努力做事,使得这个时间长久一些,同时还要培养,扶持‘干净’的后辈,而不是一些蝇营狗苟的混账,连累亲族。

    王北承已经属意他的第三孙子,今年十七,为人聪明,文章极好,且洁身自好,正是个好苗子。

    至于,王金宥,王山崧,本都是好机会,却硬生生将‘周应秋姻亲’这个关系给浪费,着实可恨!

    这些话王北承不能说出来,否则父子爷孙间等于是撕破脸,他目光冷漠,直接站起来道:“话我已说完,若是你们想不听我的话乱来,等我死了!”

    王金宥与王山崧都很不是滋味,百口难言。

    这是多好的机会,他们的父亲(祖父)成为督政院副院正,大权在握,不用他说话,只要稍稍暗示就行,他们一家定然都会飞黄腾达,可结果呢,居然不准他们出仕,只是为了保住老爷子自己!

    王山崧很不甘心,咬牙看着王金宥道:“父亲,要不我写信给我岳父吧?只要他有回信,我就有了‘尚方宝剑’,南直隶没有几个人敢不买他的账头!”

    王金宥到底成熟一点,冷着脸沉吟一阵,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这样,新任的右参政冯江峰是你岳父的同年,你找几个机会,亲自去拜访一下。”

    王山崧双眼一亮,激动的道:“还是父亲高明,若是冯大人直接点将,想必祖父也没话说!”

    王金宥脸色多少和缓一些的点头,只要王山崧出仕,他这个父亲也就不远!

    南直隶推动‘新政’,自然会造就一批新的得利者,这些得利者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成为了‘新政’的坚定拥护者。有新的利益出现,自然就会出现争夺者,这些人都如王家这对父子一样,想尽办法,钻破头皮的要分一杯羹。

    南直隶如烙铁如水,沸腾犹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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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笙歌处处() 
傍晚,残阳如血,映照在秦淮河一片光亮,波光粼粼,闪烁着迷人韵味。

    秦淮河已经解禁,还不到天黑就已经人满为患,画船如龙,绵延不绝,欢声笑语,荡漾不休。

    青楼教坊处处是笙歌笑语,推杯换盏,丝竹之声绵延十里不止。

    贡院陆陆续续已经住进来不少今科要考试的士子,越发显得热闹。

    不过有一道‘禁令’一直横亘在几乎所有人的心底,就是之前钱谦益贴出的,凡是违反朝廷禁令的人,全部禁止科举,入仕!

    整个大明,大江南北,又有几个说没逛过青楼,嫖过妓?

    这一道禁令下来,起码要将八成以上的人拦在外面。

    “陈兄,今天怎么样,钱大人有见你们吗”

    “没有,刘兄,巡抚衙门那边怎么说?”

    “许大人不曾见我等,听说现在都忙着‘新政’的事情,科举一应事宜都交给了钱侍郎……”

    “可是,钱大人不见我等,这几日一直都不露面,往年现在学政已经给我们训话了。”

    “那现在怎么办?”

    一群人都是忧心忡忡,虽然心里都笃定朝廷不会真的将他们拒之门外,不准他们科举入仕,可一天没有定下来,他们就没办法安心,始终忐忑着。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如往常,在争论,甚至争吵。

    一面有人认为朝廷只是象征性的,不会动真格,毕竟皇帝也未曾在南直隶大动干戈。一面有人觉得朝廷可能会真的禁止一部分人,杀鸡儆猴。另一面又有一小部分心惊胆战,认为朝廷会真的动真格,将所有违反禁令的人挡在门外。

    这么吵来吵去,众人都不安心了,天天惴惴不安,恐惧难眠,明明是来等科举考试的,结果不知道多少人又偷偷摸摸的溜去秦淮河找安慰,眠花宿柳,夜不归宿。

    十多个人如往常一样,吵闹不休,没个结果,心里越发的不安。

    “于兄,你怎么看?”突然间,有一个人看着不远处一直安静,独自一人看书的十七八岁年轻人问道。

    一群人的目光顿时都看过来,立即就有人接着,道“是啊于兄,你向来眼光敏锐,不知可有什么看法?”

    “于兄,说一说吧,令我等安心也好。”

    “还请于兄指教!”众人齐齐走过来,异常客气的道。

    被众人看着的‘于兄’,名叫于成龙,十五岁参与科举,虽然屡战屡败,才学却是公认,往往对事情有独到的见解,不少人都相熟。

    于成龙瘦弱白净,被众人围着也是神色不动,平淡从容。

    他翻了一页书,稍作沉吟的开口道:“在下也不知。”

    众人都是一愣,一个人问道:“于兄说的‘不知’,是指朝廷是要来真的,还是假的?”

    一群人目光灼灼,都盯着于成龙。

    于成龙微微摇头,道:“都不知。”

    十多人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于成龙都猜不透,他们更危险了。

    “不行,我们必须继续去陈情,一定要钱大人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说的对,否则我们考试之心都没了,一定要有个说法!”

    “好,那我们就去钱大人的院子,他若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不止是我们,还要找更多的同年!”

    “现在就去,人越大越好!”

    “走走,等不得了!”

    一群人吵嚷着,蜂拥出门,在贡院,应天府各处飞速的串联起来。

    于成龙看着一群人的背影,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安,放下手里的书,坐在那沉默着。

    没多久,一个书童过来,在他身后道“少爷,家里来信了,问你何时回去。”

    于成龙听到‘回去’两个字,心里突然一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被触动,转头低声道:“收拾一下,咱们今晚就走。”

    书童一怔,道:“少爷,今科你不考了吗?”

    于成龙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道:“现在时局不明,我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书童也耳濡目染了一些,见此也就答应一声,去收拾东西了。

    于成龙这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贡院,钱谦益的院子却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我们要见钱大人……”

    “给我们一个说法!”

    “请钱大人出来……”

    士子们将这里前后门都给堵了,吵吵嚷嚷的大喊大叫。

    一个家丁跑过来,满头大汗的道:“老爷不好了,现在前后门都被堵上了,他们说了,要是见不到老爷,就不走了,一日不见就一日不走!”

    这里是钱谦益暂住的地方,是历任学政或者主考官等居住的地方,他此刻站在屋檐下,已经将外面的喊叫声听的一清二楚。

    他近来又胖了些,一身精致华服,挺着大肚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小眼睛微微闪烁。

    实际上,他心里现在也在嘀咕,之前皇帝确实有旨意,要严厉整治今年的科举,禁止一切的‘违规’士子科举,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么一来,整个南直隶非得天翻地覆不可!甚至整个大明都将不太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况是更重要的官途!

    离正式考试没多久了,他总在等,等朱栩的‘更正’的旨意,可迟迟没有等到。

    钱谦益心里也不宁,如果这次科举办不好,他这个主考官自然是首当其冲,不说清名有损,皇帝会不会拿他背锅,这南直隶至少他是回不来了!

    “老爷,怎么办?”家丁抬头看着钱谦益,问道。

    钱谦益眉头一蹙,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道:“他们愿意闹就闹,拿我的请柬,去请傅总督来一趟。”他要做两手准备,如果等不到旨意,他们就要咬牙执行禁令。现在清名,官声这些,远不上‘圣心’,他不能让皇帝失望,否则就真的绝了仕途!

    家丁一怔,还是连忙道“是老爷。”

    对岸的贡院闹纷不休,秦淮河上的教坊同样热闹非凡。

    媚香楼,在秦淮河上鼎负盛名,因为出了数个‘名妓’,秦淮河上的划船有十多艘,在过去累日不休,迎来送往,都是达官贵人。

    此刻,倒是没有了那些达官贵人,因为他们都忙着要在‘新政’中分一杯羹,正打破脑袋的往里钻。现在的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商人、士绅之类,争抢不到好处,这会儿只能找些事情娱乐,或者说借酒浇愁了。

    “韩员外,听说朝廷要梳理天下赋税,收我们的税粮不算,甚至要厘定佃户的最低租子……”

    “我听说还不止,巡抚衙门刚刚成立了都田司,准备重新丈量田亩,登记户丁……”

    “税粮这些都还好,我听说都税司那边正在筹划一个‘一条税法’,对所有商籍进行登记,征税,要十税一!”

    “十税一,这么高额的征税吗?朝廷这是又要打压商人吗?”

    “可不是,现在灾情严重,国库空虚,肯定想方设法的巧立名目,与民争利了……”

    “哎,这些我们都无可奈何,若是不能混个一官半职,怕是以后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呵呵,我们能怎么办?那么多老大人,豪门大户,怎么可能会轮到我们,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巡抚衙门就要对我们下手了。”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家产非得被充公不可,你们说,我们能不能像盐商那样,也……”

    “不要想了,别说咱们没有盐商的实力,就是真有,那些老大人也不会坐视,再说了,巡抚衙门定然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桌上的一群人推杯换盏,又长吁短叹。

    没多久,‘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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