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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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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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臣暗自心惊,立时看向魏忠贤。朝廷对匪寇是什么态度很清楚,那是严厉镇压,绝不放过!若是有官员与匪寇勾结,罪名可不是仅仅杀头这么简单!

    魏忠贤道:“回皇上,具体是谁还没有禀报上来。东厂用几个假消息进行了试探,源头是陕。西巡抚衙门。”

    朱栩心里顿时就想起,去年确实有人从陕。西巡抚衙门走漏消息,关键是李精白那个儿子李岩现在失踪,不知踪迹。

    他面露思忖,没有说话。

    李邦华连忙出列,抬手向朱栩,沉声道:“皇上,巡抚衙门臣还未来得及整顿,请皇上下旨,将东厂查到的线索都转交给臣,臣一定彻查清楚。”

    李邦华声音刚落,魏忠贤就又道:“启奏皇上,奴婢还查到,有人串联欲抵制今年的科举,也是从陕。西传出来。”

    朱栩眼角一跳,目光冷冷的看向周应秋,道:“吏部尚书,这件事,你知道吗?”

    周应秋上前,抬手道:“回皇上,臣并不知情,不过想必有不少人是没有资格参与科举的。”

    朱栩的目光又转向毕自严,淡淡道:“毕师,你怎么看?”

    毕自严本来是想尽快结束这次廷议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沉吟着道:“皇上,此事可大可小,臣认为,当交给吏部核查,东厂不宜介入。”

    “启奏皇上,臣请裁撤东厂!”突然间,周维京站了出来,向朱栩道:“新政之后,有刑部,大理寺,督政院,东厂的存在臣认为完全没有必要,空耗大量的俸禄!”

    魏忠贤眼神微变,他之所以卡在这个时候进来,就是为了凸显存在,可不是来被裁撤的。他悄悄看了眼上面的朱栩,低着头不动。

    周维京的话是有道理的,这种道理与历史上朱由检裁剪锦衣卫很相似。

    河。南总督杜文焕也上前,道:“皇上,臣认为东厂是当裁撤,不说以往的劣迹,在新政中也是不须。”

    “臣附议。”山。东巡抚黄立极道。

    接着又有傅宗龙,朱燮元等人赞同附议,这些人都曾经是东厂的受害者,看到机会都忍不住的试一试。

    ‘还真是一波三折……’

    朱栩虽然一直都沉着脸,实际上是冷静的旁观,洞若观火,对这些人的心思能猜到一二,看了眼魏忠贤,俯视着群臣,淡淡道“东厂不是今天的议题。各个衙门各司其职,不要擅权,更不要揽权!”

    满朝的大臣们都没有与朱栩争论的勇气,闻言都抬手,而后退下。

    毕自严情知不能继续下去,道:“皇上,关于税务总局,关于税务细则,臣等要仔细商议,请暂停今日廷议,待臣等商议完善,再做商讨。”

    朱栩俯视着群臣,果然见他们的神色都有些不太‘正常’,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传旨,毕自严,孙承宗为左右次辅,统领朝政,明日在文昭阁议事,会后将记录,奏本呈奏御书房。”

    “臣等遵旨。”毕自严,孙承宗抬手。

    朱栩起身,看了眼群臣,心底暗自摇头,这场廷议与他想的完全不同,大臣们心怀各异,哪怕他强行推动政改,效果暂时还是未可知,需要时间来慢慢观察,完善。

    毕自严,孙承宗等人心头同样复杂。

    皇帝前所未有的强势,群臣不敢抬头,这场廷议与他们预期的也不一样。

    傅昌宗,周应秋等人同是如此,这场廷议不伦不类,前所未有。

    更多人则是浑身不舒服,他们说不出为什么,可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场廷议或许是一种趋势,一个开端,将景正朝与崇祯以前完全区分,指向了一个不可预测的未来。

    ‘大明以后的朝堂、廷议究竟会怎么样?’

    这是三十多个封疆大吏的内心想法,他们更进一步就是朝廷,要位列朝班,今天的廷议让他们很不安。

    朱栩直接出了侧门,长吐一口气。

    今天也是对他的一次大考,虽然过程有些意外,结果都在意料之内。

    曹化淳跟在朱栩身后,知道他从昨晚到现在就没睡,今天的廷议不是预期的那么顺利,想着道“皇上,要不要出宫走走?”

    朱栩精神绷了很久,转头看了他一眼,挺了挺胸,出了口浊气道:“今天就算了,给朕盯紧朝臣,政改不能大意。”他心底明白,今天的廷议不成功,短时间不能再开,只能以内阁统领群臣商议,以奏本的形式上奏,再行颁布。

    毕自严等人出了金銮殿并没有出宫,将傅昌宗,申用懋等五部尚书,外加靖王叫到文昭阁,再次商议。

    这几人都算是大明决策层,坐好之后,都面带肃色。

    今天的廷议看似顺利,实则都是皇帝的威信所致,并不是大臣们多么的赞同新政,尤其是税改这一块,大臣们虽然没有说话,心底依旧是反对,抵触。

    毕自严现在是左次辅,地位比孙承宗的右次辅稍微高一点,他看了一眼众人,道:“诸位大人,税改势在必行,关乎国政,各地巡抚如不真心赞同,推动,效果将大打折扣,不妨都说说看法。”

第五百五十五章 名妓胜国() 
宫里的廷议刚刚结束的时候,张我续的署名文章就在朝报上发出。

    他破题的方式与陈新甲不同,立意是‘天’,以‘大一统’为理论出发,洋洋洒洒数百字,结论是‘王法莫过天’,与陈新甲的‘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篇文章先是在北方几省同时发出,再过一天南方也会同时传遍,覆盖天下。

    拿到朝报的识字之人看的都是连连点头,甚是赞同。

    张我续毕竟是饱学之士,外加在礼部数年,还是有些声望,他的文章有理有据,道德高点非常高,根本没有破绽可寻。

    一处茶馆内,几个花白老头,摸着胡须琢磨着今天的朝报。

    “张大学士的文章,写的好!”其中一个摇头晃脑,好似在品味。

    “那是自然,张大学士翰林出身,少有神童之美誉。”另一点头,深以为然。

    “万历之后,朝政败坏,党争祸国,皆因纲纪丧失,张大学士这篇文章,来的正是是时候!”

    “重塑纲纪,申明王法,当为首要!”

    “不错,阮大铖等人包藏祸心,指鹿为马,当诛!”

    “皇上英明神武,召天下百官重修大明律,尺安人心,再定乾坤,当为一代圣皇!”

    “不错不错,新政之效已初现,我大明中兴在即,能亲眼见到,死也瞑目!”

    “说的是!”

    “再不有家祭无忘告乃翁之憾矣!”

    一群老者长吁短叹,颇有些老怀甚慰之态。在他们的着不远处,三个年轻的士子看着朝报,全是一脸的激愤痛快之色!

    一个带着镶金蓝帽,厚厚的虎皮大衣,腰配回子古玉,面色堂堂,目光炯炯,看上去二十三四的年轻人,他突然拍着桌子,畅快大笑道“阮贼也有今天,当浮一大白!”

    他右手边的是一个身穿厚厚的袄袍,脖子上软獭围巾,看似去也颇为不凡,应声笑道“冒兄,阮贼当日折辱我等,合该有此报应!”

    ‘冒兄’左边的是一个精瘦的十八九岁年轻人,似乎不太怕冷,穿的有些单薄,神情振奋,道“朝局果然不一样了,若真的能铲奸除邪,我们也理当为朝廷出力!”

    说话的三人,分别是冒辟疆,陈贞慧,吴应箕,他们也都是复社之人,复社被强行解散之后,几人在秦淮河上浪荡一阵子,又去苏。州晃悠,最近才来的京城。

    吴应箕嘴里的‘出力’是指参加科举,他们之前约定好不参加。

    冒辟疆,陈贞慧都眉头皱起,脸色微沉。

    他们对朝廷很失望,都曾经说过终身不仕。

    先是东林的先贤关的关,死的死,躲的躲,接着是书院,然后强行解散复社,更又取消贡院,国子监等等,这在他们看来,分明是针对他们这些士林学子,着实难以容忍!

    这种话虽然说出口,又有几个能坚持?苦读寒窗十几年,不就是为了一朝登科吗?

    只是,他们对朝局看不清,不知道门路在哪里,即便能考中,能否在朝堂立足还未可知。

    君不见,朝廷这几年杀了多少人,阮大铖的惨叫声还在京城上空回荡!

    “冒兄,我听说皇上即将巡视江南,你说,朝政会有改变吗?”突然间,陈贞慧说道。他现在才名初显,在江南很是风光。

    冒辟疆一怔,俄尔摇头道:“朝政皆出帝心,若皇上不改,其他人也无可奈何。现在我大明内忧外患,偏偏皇帝一直对我大明子民出手,朝廷诸公不但没有劝谏,反而助推所谓的‘新政’,可叹可忧……”

    陈贞慧,吴应箕都是一阵沉默,新政伤害最大的就是他们江南这些人,从权力到财富,都在不停的缩水,让他们能如何喜欢朝廷?

    突然间陈贞慧双眼一亮,道“不如我们去找找袁老大人吧?他世出名门,对我江南士林多有照顾,说不得能帮上我们一二?”

    他嘴里的袁大人是指袁可立,袁可立出自的袁家历代有不少翰林,官宦,清誉加身,在士林间有着极其庞大的影响力。

    吴应箕不看好,道:“袁老大人固然对我等多有同情,只是他一人也影响不了朝政……”

    陈贞慧嘴角动了动,无力反驳。

    冒辟疆嘴里喝着茶,分外觉得没有滋味,轻声叹道“可怜我等满腹才华却无用武之地,那些人再怎么吹捧皇帝,吹捧所谓的新政,都掩盖不了朝局昏暗,吏政败坏的事实……”

    陈贞慧,吴应箕都默然点头,那报纸上虽然天天吹捧,可他们满腔热血,结果报国无门。在他们看来,很是嘲讽。

    三人说着都觉得无聊,他们以往非常热衷政事,喜欢高谈阔论,可眼见不可及,分外不是滋味。

    “冒兄,顾小姐来京城了,还不快走!”

    突然间,一个年轻人冲进来向着冒辟疆喊了一句,不等冒辟疆说话,转头又跑了出去。

    冒辟疆神情大振,双眼放光:“媚儿?是媚儿进京了吗?”

    吴应箕直接就快步向外面走去,同时急切道:“冒兄发什么愣?还不快走,迟了坐的地方都没了!”

    冒辟疆慌忙站起来,一个不稳踢倒长凳,打翻了茶壶,却也顾不得,快步冲了出去。

    他去年在秦淮河见了一眼顾媚,也就是顾横波,便念念不忘,受足了相思苦,没有想到在京城居然能再见!

    几个老者将这三人的话语,动作都看在眼里,大是皱眉,摇头不满。

    “庶子,管中窥豹,肆意妄评朝政!”

    “去年朝廷有规定,士子官吏禁入青楼,视禁令如儿戏,还妄想入朝!”

    “十年寒窗不如一妓女,着实可悲!”

    “罢了,依他们的品性怕是入不了朝,休要坏了我们的心情!”

    “说的是,喝茶喝茶……”

    宫外有宫外的热闹,文昭阁内,毕自严等人陷入了两难境地。

    朝廷的政策算是勉强通过了,可执行又是另一个问题。

    兵部尚书申用懋看向毕自严,道“毕大人,下官认为,朝廷应该下达具体考核目录,但凡达不到,朝廷就以‘无能’罢官!”

    傅昌宗摇头,道:“若是地方逼迫太急,不说各地衙门,单说那些地主就会惹出无尽事端,没有个休止。”

    傅昌宗的话一出,众人都神色微凝。

    地主闹事可比乱民可怕,乱民镇压就是,可地主阶层是内部的,一个不好就会出现‘坍塌’的效应,自下而上的巨大反弹。

    毕自严等人都在思忖,给人钱财容易,再想要回来就千难万难,更何况不是一个两个人,一斗半斗。

    单靠大道理,太祖祖制,根本不会起什么作用。

    这些地主并不是暴发户,都是两百多年的累积,错综复杂,底蕴深厚,可以说是动不得惹不得。

    徐大化环顾一圈,沉声道“那就杀一儆百,要是哪个地方不执行朝廷政令,从上到下都严厉惩处,杀鸡骇猴!”

    “不妥!”袁可立揪着胡子,目光炯炯的道:“新政之初,还需温和,不能惹起过大动静,否则不利继续推动。”

    孙承宗微微点头,袁可立的话是老成持重,朝廷现在要做的就是稳,稳步推进,不能出偏差,不能被其他事情影响,打断,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周应秋神色沉吟,好一阵子,眯着眼,闪烁着寒芒道“症结在地主手中,还得从他们下手。”

    众人面上微动,都抬头看向周应秋。

    周应秋这个人很低调,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条毒蛇,每一次出招都直击要害!

    他的话也点明了问题的核心,毕自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周尚书有什么提议?”

    周应秋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凡是抗粮之人、家,有为官者立罢!科举者,立禁!不得从商,不得预政!在当地朝报上通报,具列亲属之名!”

    众人听的心头一跳,这是要这些人往死里逼啊!

    毕自严与孙承宗对视一眼,神色微微犹豫,这样的做法略显‘刻薄’,不能彰显朝廷的宽容大气。

    其他人张了张嘴,看着毕自严,孙承宗两人没有言语。很明显,这是最好的办法,虽然传出去不太好听。

    且,以他们对皇帝的了解,只怕十有八九都会许可这么做!

    毕自严又看了看其他人,道:“还有其他什么看法吗?”

    现在最为难的地方就是税务,既然这个算是解决了,其他都是小问题,因此众人都摇头。

    毕自严看了眼不远处还在记录的内监,道“那好,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咱们再商讨一番内阁的事,对了,周尚书,麻烦你去见一见信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周应秋神色不动,过了一会儿才眯着眼应声。这信王他明里暗里提醒了不知道多少次,却跟那些大臣一样顽固不堪,落到今天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御书房内,朱栩也没有闲着,刚刚接任唐王王位的朱聿键正躬身立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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