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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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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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氏,她与魏忠贤是御赐的对食,那是皇宫里合法的夫妻,她出现在这里不意外又很意外。

    她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走进来的刘时敏,语气冷淡道“皇上让你来的?”

    这位是皇帝乳娘,但在皇宫里有着皇后与太后重叠的复杂身份,因此地位也非常特殊。

    刘时敏是见识过的,神色恭敬的道“是,皇上让奴婢来取些东西。”

    客氏是一个极聪明,有深沉心计的女人,不然也不可能让朱由校言听计从。矫旨处死他的爱抚,害死他的孩子,甚至连感情甚笃的皇后动了他也不曾处置客氏。

    可见客氏绝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客氏眼神天神妩媚,瞥着刘时敏,过了许久才道“翻吧。”

    刘时敏神色不变,对着身后一挥手道:“你们轻手轻脚,不要将老祖的东西摔了碰了。”

    “是。”

    他身后的小太监立即走进来,四处散开来搜。这些都是能读书断字的,翻箱倒柜的翻找起来。

    刘时敏站在客氏不远处,神色恭敬。

    客氏坐着不动,不时拿起杯子喝口茶,哪怕刘时敏是个太监,看着杯子上的那鲜红的唇印心里也不由一跳。

    客氏看着刘时敏这副作态,心里不由几分厌恶,她知道,这看似对她恭敬的新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实则对她疏远的很,几番拉拢都不见回应。

    客氏屋子里扫了眼,淡淡道“皇上是如何处置的魏太监?”

    刘时敏一躬身,道“回老祖,魏太监已被打入天牢。”

    客氏神色有些难看,似犹豫还要说什么,却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刘时敏。

    刘时敏暗暗警醒,自从他兼领了东厂,便在宫里或明或暗的清除魏忠贤与客氏的势力,很明显,客氏也感觉到了。但如今客氏与魏忠贤不同以往,势力宫里宫外都被重挫,而今还被皇上藏着,不能公开露面,就更没有力量对付他了。

    “公公,找到了。”

    一个小太监抱着盒子走过来,对着刘时敏道“盒子里,里面有花名册,账本,供词,银票。”

    刘时敏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走向客氏道:“老祖可还有其他吩咐?”

第三十三章 魏良卿(求收藏,求推荐票~)() 
皇上的旨意已下,客氏再能耐,此刻也无可奈何。

    她无可奈何,同样有人也无可奈何,而且相比客氏,他惶恐不安,惊惧异常,辗转难眠。

    魏良卿,魏忠贤的侄子,历史上的宁国公。

    他本被魏忠贤安排在锦衣卫,后来被骆思恭驱逐,又成了东厂番子。但如今魏忠贤下狱,客氏‘下落不明’,新任的东厂提督刘时敏对他们不待见,失去了庇护,他心知肚明,那帮清流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事实也如此,被激怒的清流,这一次决心要将阉党彻底铲除。在魏忠贤下狱的刹那,他们振奋无比,纷纷在家里琢磨措辞,囊括阉党名单,以求毕其功于一役。包括刘朝,李永贞等一干太监,倪文焕田尔耕等外臣,也有魏良卿等亲属。

    魏良卿将能跑的关系,能疏通的关系都找上了门,但此刻谁不知道魏忠贤已经惹怒皇帝,彻底失势,纷纷让他吃了闭门羹。

    月上柳梢,万家寂静。

    魏良卿借酒浇愁,一杯又一杯。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皎洁,没有一点冷风,还有点温暖。但此刻魏良卿如坠冰窟,心里,身体都是冷的,喝着酒,给自己找一点安全感。

    他心知肚明,很快就会有三司衙门的人前来捉拿自己,然后将他投进大狱,或许就在自己叔叔边上。

    他本就是乡下种地的,因为叔叔魏忠贤得势而被带到京城,本以为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天,他的叔叔就倒了。

    这回,他想回去种地都不行了。

    一个美貌的双十佳人轻轻走到他身侧,轻声软语道“老爷,少喝一点吧,酒多伤身。”

    魏良卿醉眼抬头的看着她,嘴角微微抽搐,他心想,这个他费尽心思弄来的如夫人,明天晚上就不知道睡在谁的床上了。

    这个女子本也是大家闺秀,已经定好了人家,却被魏良卿半路抢了下来,养在这外宅。她的父亲曾做过一道巡盐使,最后因亏空被查,还是魏良卿动用关系保了下来。

    魏良卿如今也是无权无势,在东厂也不过是听命干活的角色,哪怕是三司不来,想必那位新提督也不会放过他。

    他心里有无数的感慨想说,却找不到话头,一杯酒灌肚,含糊不清道“你去睡吧。”

    张艳瑶跟着魏良卿,倒也不是全部都是强迫,她也指望魏良卿能够飞黄腾达,妻凭夫贵诰命加身,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但她一贯的表现都是温柔淑婉,不动声色的缓缓给他倒了杯酒,轻声道“老爷何必沮丧,伯父只是进了天牢,只要关系疏通了可放出也说不定,何况,不是还有婶婶吗?”

    婶婶自然不是乡下魏忠贤那偷人早就被休掉的婆娘,而是奉圣夫人客氏。

    魏良卿摇头,醉态酣然的道:“你不懂,她也自身难保,这次清流来势汹汹,即便是她,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张艳瑶自然也不是为了说这个,仿佛什么都不懂模样,看着魏良卿柔声道“老爷不必着急,虽然你是伯父的侄子,但位阶不高,想必有比老爷急的人。”

    魏良卿一愣,想着他这些天碰的壁,都是没有多少牵累的清贵人,但是以前依附他叔叔魏忠贤的人却一个没有见过,他们也应该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找门路自救吧?

    魏良卿将各个名字在眼前过了一遍,旋即长长一叹,落寞道“急又如何,这个案子是皇上钦定,虽然没罪名,但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秋后算账,那帮人是不会放过叔叔与我的。”

    张艳瑶眉头微皱,以前得势风光看不出,而今稍稍落难便将这个乡下种田粗鄙男人打回原形了。不过她如今只能依靠这个男人,抿了抿嘴,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轻声道“老爷,那之前我曾见过一次的周大人现在怎么样了?他不是被传言勾连伯父,图谋不轨吗?”

    自从魏忠贤逃脱回京,周应秋就有手段应付那些流言了,无非是捕风捉影,没有实证,他只是出门见了几个朋友,澄清一下,便让弹劾他的奏章少了大半。

    一来确实没有证据,二来周应秋已经去官,没有必要穷追猛打,三来,不少人也都猜到,周应秋背后站着的是皇帝,不宜过分逾越。

    这件事,最后也就当是流言,不了了之了。

    忽的,魏良卿神情一动,端起的酒杯顿了下来。

    他与周应秋的关系特别好,而且周应秋知道自己好吃蹄髈,硬练得了一手烧蹄髈的好技术,两人没少在餐桌上交流。

    周应秋在他面前表现的都是唯唯诺诺,除了蹄髈好吃,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经张艳瑶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想起,周应秋除了这次受他叔叔牵连,倒从来没有陷入麻烦当中,哪怕是这次这么大的麻烦,也无声无息的摆平了。

    魏良卿已经走投无路,想到这里,猛的站起来,大声道“让车夫准备好,我换身衣服,立即去找他。”魏良卿倒不怕周应秋不见他,哪怕这么晚!

    张艳瑶身躯柔弱的站起来,柔声道:“我这就去吩咐,老爷不妨沐浴一番,散散酒气。”

    魏良卿实则已经站不稳,摇晃着点头道:“好。”

    没多久,魏良卿就坐在马车里本城西而去,一边思索如何开口,一边盘算着周应秋的反应。

    城东与城西也不算远,没多久就到了周应秋的府邸后门。

    “叫门。”魏良卿整理衣服,对着车夫道。

    “是老爷。”车夫立即上前啪啪大门。

    已经睡下的周应秋被吵醒了,听到是魏良卿来了,先是皱眉后是疑惑最后还是紧皱眉头。

    一旁的周夫人也惊醒了,他们都知道魏忠贤已经被下狱,她看着周应秋的脸色,低声道“老爷,最好不见。”

    周应秋沉吟一阵,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继续睡吧,我去见一见。”

    周夫人还要劝阻,周应秋已经打开了门。

    周应秋站在门口,对着前来通报的下人道“去,请人到偏房,将厨子叫起来,做几个菜,温点酒。”

    周应秋已经猜到魏良卿的来意,如今清流势大,滚滚如潮,谁也无法阻挡,他心里已经在思索如何回绝魏良卿。

第三十四章 试探(求收藏~)() 
没多久,周应秋就在偏房里等到了快步进来的魏良卿。

    他连忙上前迎了几步,抱拳道“魏兄,久违了。”实则周应秋是与魏忠贤差不多岁数,被魏良卿大了近二十岁。

    魏良卿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桌上的菜,没有蹄髈,加上这句‘魏兄’不是以前的‘魏大人’,让心底不由的一沉。但毕竟是有求于人,他立即也抱拳道:“周兄,确实多日不见。”

    实际上魏良卿早就知道周应秋躲在京城府中,也清楚几日前他还出门访友。

    周应秋热情洋溢的拉着魏良卿走到桌前,道“请坐,今日不醉不归!”

    魏良卿自然也摆上了笑容,坐了下来,先是敬了一杯酒,然后才道:“已经多日不来周兄府上,依然如故,令人羡慕。”

    周应秋心知肚明他说的什么,微微一笑道“倒是让魏兄见笑,过几日周某便要回乡了,这宅子如果魏兄喜欢就送与魏兄。”

    魏良卿盯着周应秋的话,心里暗暗恼怒,果然,周应秋之前在他面前都是刻意伪装的,而他自大狂妄的没有发觉。现在周应秋轻而易举的岔开话题,就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了。

    不过魏良卿心里也发狠,这次你不帮也得帮!

    魏良卿脸上很色一闪而过,周应秋心里就咯噔一声,他太清楚魏良卿了,不过是农户出身,没有什么学问见识,但论起狠劲来,魏忠贤都比不上他!

    果然,魏良卿接下来的话,就让周应秋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

    魏良卿笑容不改,只是目光有些阴沉道“周兄客气了,之前周兄送与我的那些银票字画,我都有入了仓库,随便拿出一件也够买一个上好的宅子了。”

    周应秋笑容僵硬,目光也冷了下来。他清楚,一旦清算魏忠贤开始,单凭这些就是交结的罪证,说不得要受牢狱之苦。

    他心里也暗暗发恨,之前因为魏忠贤被人算计,写下莫名其妙的效忠文书才得以脱身,没想到如今居然又陷入了这个漩涡!

    不过周应秋很快又恢复笑容,道:“魏兄这么晚来扰我清梦,想必有什么事情吧?”

    魏良卿见周应秋步入正题,当即站起来,微微躬身,抱拳道:“周兄,家叔如今身陷囹囵,做晚辈的日夜忧惧,还望周兄出奇谋相救。”

    ‘奇谋没有,送你一程倒是可以!’周应秋眼神里杀意一闪,心里暗道‘不过是一些银子字画,只要我动用关系让三司的人剔除这些就可以了,再说,我身后还有一位大人物靠山!’

    周应秋心里定计,话语就有些敷衍,道“魏兄也知道情况,令叔的案子那是皇上钦定,谁可更改,魏兄还是要早作打算。”

    魏良卿心里陡然怒气上涌,我好心好意找你求教,你居然咒我叔叔死,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魏良卿看着周应秋,神色一叹道:“也罢,周兄既然都没有办法,那叔叔是命该如此,想必在下也逃不过。你送的那些东西都在我婶婶的私宅,周兄有空可以取回,免得被三司的人查抄了。”

    周应秋的脸色微变,他自然知道魏良卿的婶婶是谁,客氏!

    虽然客氏看似失势,但毕竟是皇帝的乳母,谁都看出的皇帝对她的依赖,谁敢去她的府邸查抄,有又谁敢去要东西!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你周应秋现在若是不帮我,那到时候受牵连是必然的!

    周应秋脸色阴沉下来,坐在那端着酒杯不说话。他心里怒火熊熊,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先是被逼的不得不辞官,接着被魏忠贤连累,现在又要被逼着去救他,哪一个都不是好事情,前两个没有什么好结果,这最后一个肯定也不是!

    魏良卿一见如此就知道击中了周应秋的要害,当即再次一拜道:“还望周兄不吝伸出援手。”

    周应秋神色变幻不停,心里其实早就盘算过,魏忠贤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想要短时间救出狱根本不可能,而且还得看清流的攻势还有皇帝的心意!

    不断盘算各种可能,越想越皱眉,这是无解的。

    但陡然间周应秋心里猛的一动,整个人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魏良卿一见连忙上前一步,急声道:“周兄,可是有了办法?”

    周应秋满脸笑容,看着他道“魏兄莫急,我再请一个人。”说完,走到门前在一个下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下人连忙答应一声向外小跑离开。

    魏良卿心急如焚,却见周应秋整个人都焕发了神采,对着她道:“魏兄不用着急,确实想到办法,等人来了,一起商议。”

    魏良卿心下激动,连声道:“好好好,我等着,等着。”但是坐回去,还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应秋,心里火急火燎,却强忍着。

    没有多久,还带着睡意的倪文焕来到了周府,看着周应秋与魏良卿在一起,微微皱眉道:“周兄,不知深夜找倪某所为何事?”倪文焕现在恨不得立即撇清与魏忠贤的一切关系,哪想与魏良卿多待。

    周应秋却从容不迫,对着倪文焕笑道:“倪兄先坐,今夜夜色不错,咱们对酒当歌,当是快事。”

    倪文焕自然知道魏良卿今日来连番奔走想要捞出魏忠贤,他本与魏良卿交集不多,没有什么耐心,假装困倦道:“周兄,明日倪某还要坐班,不妨改日。”

    魏良卿也知道倪文焕看不起自己,但这个时候没心思计较这些,连忙站起来,向着倪文焕抱拳道:“倪御史,还请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救一救家叔!”

    倪文焕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到魏良卿的话。心里不由得对周应秋也有了一点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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