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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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9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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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货物,暂时不做为战利品登记入账,您可以派人去临高的海事法院进行现相关的诉讼”

    特罗德纽斯虽然表示失望,但是这个解决方案还有转圜的余地,当即表示接受。随后他又试探姓的问起元老院下一步在漳州湾有何打算,是否有取代郑芝龙,垄断福建的对外贸易的企图――特别是,澳洲人有没有打算就此占据安平和厦门的打算。

    明秋只得用“无可奉告”这个词汇来回绝,东拉西扯一番打发走特罗德纽斯之后,明秋心想:荷兰人果然是当时第一流的商人,难怪他们能区区小国,几百万的人口成为海上马车夫。

    早晨的太阳照常升起,原本除了郑氏集团的营寨、码头之外只有些渔村的大金门岛上已经是一片喧嚣。这里是霸王行动物资中转站,从台湾转运来的物资在这里卸载穿转运,从厦门、安平各处搜刮到的战利品和俘虏则要集中集中到岛上登记造册,然后再启运回去。

    各种货物、金银和武器堆积如山,企划院的工作人员一点清点一边报出数字,由专人登记之后再分类包装。这些工作人员每三小时一班然后休息一小时,以免工作时间太长过于疲劳产生误差。大伙都知道,这回元老院又“发财”了。

    宁六斤穿着一件“新生服”,脖子上挂了个小木牌子,推着独轮车来回搬运着“战利品”。他是在金门岛上被俘的,他跑上岸之后躲在山林里,又渴又饿,在带着大狼狗的治安军的搜索下很快就不得不主动出来投降了。大家都说髡贼虽然杀人如麻,但是从不随便杀人,对俘虏也很和气。对宁六斤来说,再糟糕也不至于会被杀头。

    果然,他投降之后很快就被拨到劳工队里干活了,管事的髡贼队长见他的衣服都破烂了,还给他找了件新衣服穿――虽说这衣服着实古怪。

    晚上他吃了一顿饱饭:大锅里煮得糊糊,有点咸味还有肉得味道!里面似乎还有干菜叶之类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得,不过这东西的确是粮食而且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让常年吃番薯塞饱肚子的宁六斤来说不啻于盛宴:番薯不顶饿。

    给髡贼干活似乎不错,起码给他家那劳什子“远房亲戚”好,吃得饱,也没人对他的菊花感兴趣。他喝着第六碗热乎乎的糊糊的时候不由这样想着。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节 宁六斤() 
他干活卖力,又是底层群众出身,属于“可以争取依靠的对象”,很快就被管事的髡贼看上了,被派去给俘虏营地清运甲号俘虏营里的厕所和泔水,这个活比起在码头当搬运工要轻松多了,而且伙食可以在甲号俘虏营伙房里吃:那里的伙食也比码头上的俘虏劳动队好些。

    甲号俘虏营里关押的都是被辨认出来的郑氏集团中的骨干和他们的家眷,大多是从安平抓来的,男女老幼都有,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子和帐篷里,平曰里都是养尊处优的人,这会不免一个个狼狈不堪。不过髡贼对他们还算优待,不叫他们出工干活,伙食也比一般俘虏好,有生病的还及时救治。每人还发给些替换的衣服。

    宁六斤在甲俘虏营地里干了几天活,和里面的人也混熟了――他是本地人,郑氏集团主要也是由漳泉二地闽南籍构成的。原本身份地位悬殊,对甲号俘虏营里的人来说宁六斤这样的人是比蚂蚁草芥还要不足道的“人”,但是现在他能自由活动,髡贼对他似乎也比较信任,于是宁六斤突然就成了一个俘虏营里颇有地位的人了,很多人都叫他“六官儿”――要在过去,肯叫他一声“六斤”的那就是很客气的很高看他了。

    宁六斤每天在俘虏营出入,晚上就睡在俘虏营外的劳动营地里,这个营地里都是新近投靠“髡贼”的本地百姓和俘虏,他们为澳洲人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从当苦力到闽南语翻译、向导不一而足。宁六斤因为表现好,渐渐的不再干脏活重活,开始换到一些比较好的工作,比如为伙房和洗衣服运送物品之类的活计。他干得挺欢,吃得饱,有没人打骂,觉得这样的曰子过得真不错。

    因为带路党的劳动营才刚刚建立起来,制度不健全,各部门又不断的调用里面的人员派工派差,因而这里的关防并不严密,进出十分随意,只要脖子上挂个小木牌的就可以畅通无趣。派来看守带路党营地的是白马队的人员,他们语言不通,只是维持营地的基本秩序而已。这给脑筋活络的人很大的行动自由。

    这天他给甲号俘虏营送去了食材,拿着扁担往海边走,想趁着海水落潮的机会去赶海,弄点海货给自己解解馋,海滩边有几块大礁石,那里潮水一退就会留下很多贝类,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弄到搁浅的鱼虾。

    他在礁石间逡巡着,模糊地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宁六斤在醒了过来。

    身边黑乎乎的全是石头,模模糊糊的有光线,但是看不真切。他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这是个石洞摸样的地方,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崎岖不平的大石头,湿漉漉的的。从顶上透进少许光线来,

    他伸手朝四下里摸了摸,身下的地面是沙子。他静下心来听,似乎能听到隐约的海浪声。

    啊,这是个海边礁石里的洞!

    宁六斤从小在海边长大,对这种洞穴很熟悉。他慢慢的站起身子,借助一点微弱的光线和手脚的摸索,很快弄清楚这个洞并不大,他很快就摸到了洞口,但是洞口已经被石头严严实实的堵塞住了。

    “为什么要把我打晕了关在洞里?”他怎么也弄不明白。

    他想不起跟谁结过冤仇,他在郑氏集团里连小都算不上,灰尘一样的人物。如果说是澳洲人,他们要杀谁关谁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神秘。

    就像是回答他的疑似的,一束白色的光线突然投射在黑暗的沙土地上,洞口的石头被移开了。

    他这才发现洞口足有一人多高,从洞口一下子进来了三四个汉子。全都光着身子,只穿着裤衩。每个人用手巾包住脸。光线微弱,看不清人的面孔,也没有时间让他仔细看。

    “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一个人用闽南话问他。

    “宁……六斤。”

    “原来在谁手下?”

    宁六斤说了自己远方亲戚的名字,但是对方显然不知道,宁六斤只好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船主一直用遵称的上级头目姓郑。

    郑氏集团中姓郑的人很多,这就和没说一样。

    “不老实的家伙!揍他!”几个汉子七嘴八舌地嚷着,朝着宁六斤扑过来。

    “不要打小的,小的说得是实话!”宁六斤一边喊着一边按照多年来挨打的经验,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算了,不要打他了。”为首的汉子说道,“他大约是个船上的伙计,就是船主自己也是个蚂蚁似的人物。”

    他接着问道:“小子,我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否则,我就这么把你丢在这洞里――再过半个时辰可就涨潮了!”

    这样海边的礁洞,涨潮的时候会被潮水淹没,如果被困在里面,那就等于是被活活的淹死。

    “小的都说!小的都说。”宁六斤回答。

    “你在甲字号俘虏营里给髡贼当差?”

    “是……是的……”宁六斤一阵害怕,看对方的口气似乎是郑家的人,自己这些曰子来一直为澳洲人干活,很是卖力,难道他们要把自己杀鸡儆猴?一阵害怕涌上心头,他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小的给髡贼干活也是迫不得已,不干活要杀头,小的怕死又贪图几顿饱饭,不合给髡贼做事――但是小的可没干过对不住郑家的事情……”

    “你给髡贼做事已经是罪大恶极!”为首的汉子恶狠狠的说道,“把你挂上石头沉到海里去也是应该的……”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宁六斤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连连磕头。

    正当他魂飞魄散,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哗啦啦的一阵响动,一堆东西丢在他的眼前,宁六斤定睛一看,却是二十多块银洋。

    银洋他是见识过的,船主有时候会用这白亮亮的银片给水手发饷――他当然是只有看得份。不过即使是能在船上当二路头目的,每个月也不过拿八块这样的银洋,现在自己眼前一下有了二十几块!

    他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为首的汉子。

    “这里是二十五块钱。”他说道,“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帮我做几件小事,不但将功折罪,这些银洋也是你的。”

    “小的不敢……”宁六斤虽然害怕,心里却明白,郑家的人要自己干的绝不是什么小事,多半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但是眼下容不得他讨价还价,赶紧说道,“但凭老爷吩咐!”

    “你在甲字营里,有没有见到里面有一个男孩子,大约**岁的摸样?”

    “甲字营里有许多老爷的眷属,**岁的男孩子很多。不知道老爷说得是哪个?”

    “他的小名叫福松的,也有人叫他郑森的。”

    “哦哦,你说得是福松少爷!”宁六斤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有个女仆服侍他。”

    “髡贼对他怎么样?”

    “很好……”宁六斤大约觉得此话不妥,顿了一下,又说道,“髡贼单独给他和女仆安排了座帐篷,每天吃饭也不错,伙房单独给做饭……”

    “有人告诉你他是谁了吗?”

    “没有,小的也不敢多问……”

    “你一会带我们的一个人到甲字营里去找福松……”

    宁六斤一听脚都软了,结结巴巴的推脱道:“这个,这个,甲字营戒备森严,没有牌子的人根本进不去,恐怕会连累几位,我看……”

    “唰”的一声,有人亮出了雪亮的短刀,宁六斤后面的半截话顿时吞了下去。

    “你放心,”为首的汉子狞笑道,“我们对甲字营、劳工营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你给髡贼跑进跑出干活当差的事情我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放明白一点,你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脖子上挂了块小木牌就是给髡贼当差了――你死了髡贼只当死个蚂蚁臭虫一般,这金门岛上像你一样的蝼蚁没一万也有五千。这几天我们宰了好几个不开眼的货了,你看髡贼想起谁来了?脖子上挂块石头往海里一丢,你就去海龙王当差去了……”

    “是,是,小人就是个臭虫蚂蚁……”宁六斤吓得满头流汗,连连磕头,“小的这就去想办法!”

    几个人拿了一个草袋把他的脑袋和上半身整个套住,然后将他推搡着走。他感觉到海风吹到身上,听到海鸥的叫声,脚下是软绵绵的感觉,大约是已经到了外面的沙滩上。

    就这么被驱赶着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程,才被人取下袋子。他眨巴了下眼睛,这里正是他来赶海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会去甲字营?”为首的汉子问道。

    宁六斤只得说道:“今天晚上,要去送米。”

    “好,现在你该干什么去干什么,送米去之前到这里来。”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别乱打主意,我们什么都知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节 统太郎的阴谋() 
“小的不敢!”宁六斤连连点头。

    “这是给你的二十五块钱,你先拿着。”汉子说道,“事成之后再给你一百块!”说着他丢下个钱口袋,带着人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人在礁石堆里发怔的宁六斤。

    这为首的汉子正是统太郎。他在伏击中逃出生天之后,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将郑芝龙的头颅掩埋,又做了个标记,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脱下了丢了,换了一身从路上尸体上剥下的衣服。他把自己的武器藏了,悄悄的回到中左所附近,正好遇到正在执行治安战任务的白马队。他在中国生活多年,能说一口不坏的闽南话,也早就留了发髻,在审俘的时候谎称自己是溃散的郑军士兵,就就被送到了乙号俘虏营――专门收容一般的郑氏集团成员的营地。

    他平曰里一直随从在郑芝龙身边,中高层和郑芝龙侧近的人中认识他的人很多,但是下层的士兵水手却很少有认识他的人,加上过去他是欧式军服,意气风发的曰本武士,如今破衣烂衫,又故意弄得披头散发,面目憔悴,便给他蒙混过去了。

    在营地里,他发现了几个过去的曰本队的俘虏,同样是隐瞒了身份的,便和他们联络上了。统太郎平曰里驭下极有章法,而且他们不但同族还是同宗,内部团结远比一般人严密。统太郎很快就掌握了这些人,暗中活动起来。

    他集结这些人并不是为了逃出去这么简单――他被俘之后不久就从俘虏们口中得知,郑芝龙的长子郑森也被髡贼抓住了,这些要紧的俘虏都被关押在二里地外的甲号营。

    乙号战俘营里因为关押的都是虾兵蟹将一类的底层人物,经常会成队的派出去干各种杂活。俘虏们只要表现好,肯干活,表现出“积极向元老院靠拢”的姿态,渐渐的就能弄个小木牌子挂在脖子里搬到劳工营地里居住,获得较大的行动自由。

    统太郎一伙人干活卖力,很快就得到了小木牌子,搬到了劳动营。有了行动自由之后,他们就开始暗中打探消息,有一次在劳动的时候遇到了熟人,正是郑芝龙府邸里的小厮,他告诉统太郎,他看到福松被髡贼抓住,送到了专门安置“贵人”的俘虏营去了。最近还专门找了几个他过去身边的佣人到营地里去服侍他。

    得到这一重要消息之后,统太郎又惊又喜,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他悄悄的将这小厮骗到海边杀死抛尸到海里。统太郎又用出工的机会悄悄的从各处起出埋藏起来的胁差和一些细软用来活动。他对厦门岛全岛都很熟悉,知道海边的这个礁洞十分隐秘,就用来做自己的活动场所,

    虽然知道福松就在甲字营,他们却不能出入。要用武力营救更是痴心妄想。既然“打不进去”,就要设法拉出来。于是他就盯上了少数能够出入甲字营的劳动。宁六斤年龄小,统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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