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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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7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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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你这船上水兵和部门长的素质,恐怕还没有特务艇上的强啊――上面有不少老海狗,起码驾船是一等好手。”

    李迪的最后这句话触及了一个令人不快的问题。为了确保立春号“绝对安全”,在编制水手和部门长的时候剔除了所有“不够可靠”的归化民水兵,其中有很多是海盗出身的下级军官和军士,因为归化时间短,政治评级不高都被摒弃在外。

    李子平说:“这种干什么先看政治可靠性的做法,我是非常反对的――一定的警惕性是应该有得,但是无限制量化管理就太过分了……”

    李迪也有同感,但是他对此不予置评。量化管理是文总“天天讲,时时讲”的东西,他一个劲的要把iso体制推行到方方面面。政治评分,可靠性评级都是在量化管理大旗下搞出来的制度,公然反对是不智的。

    “这是体制问题,”他想了一会才套用了一个老套的万精油回答,“我们还是考虑考虑如何在体制下把事情办好。”

    “不知道这次行动是否能够顺利……”李子平正说着话。忽然传话筒响了起来:“报告舰长,底舱进水速度加快……”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李子平说着拿起桌子上帽子,“这船!我就知道没这么太平!”

    立春是新下水不久的船――作为一艘新建的木壳船来说,进水是很正常的。木壳会在航行一个时期之后自动密和。只要能够用抽水机控制进水量在警戒水平以下就不影响航向和作战。几乎每一艘欧洲风帆船都配备有人力抽水机,有时候,某艘状态很差的船只甚至要全程24小时轮班抽水才能保证浮在水面上。

    立春号上有蒸汽辅机,抽水无需人力,但是进水的速度还是被密切注意的。李子平很担心这船的质量,生怕有什么质量问题没被及时的发现――出了沉船事故可就是他的责任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节 安平的主人() 
福建,泉州府

    泉州是府。泉州府辖晋江、南安、同安、惠安、安溪、永春、德化七个县,府治设在晋江县。元老院最大的潜在敌人,令他们如鲠在喉的郑芝龙的故乡南安就在晋江县西北。

    自从郑芝龙受了招抚,成为游击将军,堂而皇之的衣锦荣归,郑家已经成了泉州本地的首富。

    郑家在南安大量收买土地,种植各种出口经济作物,海商之外俨然又是大地主。在南安的郑家族人也自然发迹起来,修建起宏伟的府邸。

    不过,郑芝龙对南安的地理位置并不满意――作为一个海上枭雄,他更看重一个良好的港口。因而他选择在晋江的安平镇筑了城寨,作为自己的主要据点。

    安平镇属泉州府,它的位置并不在晋江流入的泉州湾,而是面临露出金门岛的围头湾。古代称做湾海,宋代改称“安海”,明代又改称为“安平”。单有一个“安”字还嫌不够,又加了个“平”字,大概因为这地方经常遭到海盗的骚扰。

    嘉靖三十七年这里遭到倭寇的袭击,受害很深,从此才筑了城墙。倭寇的洗劫影响之久远,以至于至已是八十年前的事了,但至今这地方仍然谈虎色变。

    郑芝龙在没有受招安的时候,不断的袭击福建传统的外贸港口月港,彻底摧毁了月港的对外贸易,从而实现了把外贸港口转移到他的控制下的安平、中左所的企图。

    他选择安平作为自己的根据地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安平镇和在他控制下的厦门岛(中左所)、大小金门岛,构成了一个严密的控制下的围头湾。敌人要进攻这里,都要冒极大的风险。

    郑芝龙把安平的城墙做了大修,几乎重筑了一座新城。安平成为郑芝龙拥兵自守的军事据点和海上贸易基地。同日本、台湾进行贸易的船只都由这里出入。荷兰人称这些商船为“安海船”。

    除了修筑城墙,疏浚码头,自身的享受也没有落下。从崇祯三年春天开始,郑芝龙在安平大规模的修筑自己的府邸。这座豪华的府邸,历时3年又2个月才告峻。

    根据《嘉庆赤店乡土志》载:郑府位于安平桥以北,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138亩。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

    此时此刻,这座豪华的宅邸还在紧锣密鼓的施工中,郑芝龙和他的家眷,暂且寄居在安平镇的一处较小的宅邸内。

    郑芝龙此时正在自己的内签押房中。元老院的尽管对此人念念不忘,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郑芝龙的年龄并不大:他是1604年生人,1631年的时候他才只有二十八岁。颜思齐死后他接收了颜的旧部,当时不过二十一岁。如果放在旧时空,那就是地地道道的“青年才俊”、“十大杰出青年”之类。

    1631年的郑芝龙,已经消灭了他的大多数海上对手:包括一度几乎将他逼入绝境的李魁奇,彻底控制了对日贸易,迫使以前的雇主,海上马车夫荷兰人按照他的条件进行贸易。此时他坐拥威震中国海的庞大船队,垄断着对日本和台湾的贸易:“日进斗金”,“富可敌国”这些词放在他的身上毫不夸张。地地道道的大明“高富帅”。――郑芝龙还是个眉目清秀的美男子。

    他手中拿着一封文书。

    文书是几天前从台湾回来的一艘郑家商船带来的。写信的人是郑芝龙在台湾的代理人:郭怀一。

    郭怀一的身份是台南的汉人移民的首领。从表面看,他只是当地的移民村落油车行村的村长而已。实际上郭怀一曾经是郑芝龙的部下,是他留在台南的一着闲棋。

    郑芝龙的发迹和继承颜思齐的遗产有很大的关系。而台湾的势力也是颜思齐留下的遗产之一。

    颜思齐是当时纵横中日海域的大海主,从事着贸易和海上掠夺。当时其手下有十个主要首领,包括杨天生、张弘、林福、林翼、李俊臣、陈衷纪和郑芝龙等人。

    颜思齐和当时很多著名的海主一样,都以日本作为自己的主要根据地。随着幕府的威权不断加重,首领颜思齐未雨绸缪,考虑要在日本以外建立自己的根据地。

    在中国沿海的岛屿建立根据地,可选的地方很多,但是明王朝的余威犹存,军事力量也没有衰落到后来那样不堪一击的地步,闽浙沿海等地的岛屿无法染指――双屿就是前车之鉴。即使是澎湖,荷兰人几次筑垒,几次都被明军驱逐,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海外的孤岛――“化外之地”台湾就这样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1624年颜思齐率领部下和移民前往北港,在当地建立营寨,从大陆招纳漳泉移民在此拓荒垦殖。第二年九月,颜思齐在诸罗山行猎时候据说因为感冒死在当地。

    颜思齐的突然死去,颇有疑点,但是不管怎么样,年仅二十一岁的郑芝龙继承了颜思齐的首领位置,得到了颜思齐的大部分遗产。

    郑芝龙继承颜思齐的首领地位后,没有在台湾的拓展垦殖上下很大的力气。荷兰人在台湾势力扩展很快,加上西班牙人也来插了一脚:1626年西班牙人在基隆附近筑了圣?萨尔瓦多城。这两年后,西班牙又在现在的淡水筑了圣?多明哥城。郑芝龙当时正处于和各大海上势力不断交战,争夺海上霸权的时候,不愿意多蹚浑水,一度决定放弃在台湾的移民据点,撤回福建。后来他还是放弃了这一念头,改为继续经营台湾,1628年闽南遭到大旱,饥民甚众。郑芝龙在熊文灿支持下,招纳漳、泉等地灾民数万人,“人给银三两,三人给牛一头”,用海船运到北港垦荒定居。大大扩展了在台湾的福建移民的数量和势力,

    不过,至始至终,郑芝龙始终没有派遣武装力量到台湾去,也没有明确的宣示对台湾的所有权。他只是支持在台福建移民中的首领,通过他们来遥控当地的移民村落――不过这些年来他也并没有多干涉当地的事务。荷兰人向中国人收取人头税,他也未作出干涉。

    通过当地的垦殖主,郑芝龙继续控制着北港――大陆移民最早的登陆开发地区。在荷兰人统治区域内的郭怀一几乎每个月都会写信给他,报告当地情况。郭怀一作为当地的华人领袖,荷兰人在当地的许多行政事务必须依赖于他,因而荷兰人在当地的一举一动,贸易状况,郑芝龙几乎了如指掌。

    荷兰人暗中勾结刘香,给予支持的情报他早就有所掌握,但是现在,他还下不了和荷兰人翻脸的决心。

    荷兰人是首鼠两端,对刘香同样是三心二意的,绝不会真得出力――他们的唯一目标就是左右逢源,保持海面上的制衡。如果立刻翻脸,只会逼迫荷兰人公开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他郑芝龙虽然并不畏惧荷兰人的实力――几年前他就教训过荷兰人――但毕竟也不是以战争为乐的人:他首先是个商人。如果荷兰人真得站到了他的对立面,竭力在船、炮上支援刘香,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郭怀一的书信上提到的却不是荷兰人的事情:他的报告是关于澳洲人的。

    信中提到,他从荷兰人和当地土人的口中得知:上个月,也就是九月的初三,澳洲人的船队突然抵达打狗港,随即在打狗港登陆。运送大批人员和物资上岸,已经在当地建起了堡垒和城寨。似乎有在当地垦殖的企图。

    郑芝龙对澳洲人或者髡贼并不陌生。几年前,他就知道澳洲货和澳洲人――李丝雅曾经向他禀报过他们的事情,还呈上过几件稀罕的“澳洲货”。尽管来头颇为神秘,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那巨大的铁船。

    不过和元老院正相反:元老院视他为心腹大患,郑芝龙却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澳洲人盘踞在临高――广东洋面不是他的势力范围,他也无心将手伸到那里去。这几年他忙于对付海面上与他争雄的各路对手,身处广东西面一隅的澳洲人对他并无威胁,更是加在诸彩老背上的芒刺。

    只是到去年,澳洲人击败了广东全省大军的进剿,继而进入珠江口大败官军,进逼到广州城下才退兵,这才让郑芝龙第一次真正重视起他们来。至少,对方是一支在实力和意志上都不逊色于他的人马。他开始把一部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伙自称大宋后裔的海外来客身上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节 来自澳门的消息() 
郑芝龙和刘香不同,髡贼不是他的心腹大患,因此他过去对髡贼的动向不甚重视,原因不外乎髡贼没有显示出一点要挑战他的海上商业霸权的意思。

    虽说髡贼有一艘巨大无比的大铁船,但是并不见他们的船只航向日本、菲律宾和巴达维亚,甚至在沿海也看不到他们的踪影――除了广州之外,他们几乎什么地方都不去。

    一个盘踞在岛上从来没有举动的小集团――正如福建到处都有的“山主”一样,不是他关心的对象。

    在他扫灭海上群雄的时候,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些过去的海盗头目正在溃散的大帮中为澳洲人招兵买马的消息,也听说过某些小股去投奔了临高,然而仅仅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何况他当时受困于李魁奇的突然叛变,最落魄的时候只剩下几百人船,根本没有能力去过问髡贼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是当髡贼突然露出他们的獠牙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掌握的澳洲人的情报很少,只有一些零星的传闻。

    当然,关于髡贼的传闻已经有了许多,由于里面充满了“巨大”、“不可思议”、“多得数不清”之类的形容词,使得郑芝龙对这些传闻只能抱着怀疑的态度――的确,以他的认识水平来说,有关澳洲人的传闻实在是过于荒诞了。

    为此,他已经派出了自己手下的得力密探,前往广东洋面搜集消息。现在他们突然出现在台湾,更让郑芝龙平添了几分忧虑――澳洲人的船队经过刘香的地盘,刘香似乎并没有对此表达任何异议。郭怀一的信件中明确说道澳洲人的船只和人员都很精神,没有经受过风暴或者战斗的痕迹,澳洲人是否和刘香已经有了某种默契或者同盟?如果二者合流,到底会有多大的实力?

    刘香自从全师从珠江口转移到潮州汕头一带,不断的闯入福建洋面,挑战着他在福建洋面刚刚建立起来的霸权――他还得到情报:刘香的大船已经在前往日本和马尼拉,这是他重要的财源所在,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就算是荷兰人,也得尊重他的垄断日本贸易的决心。

    但是刘香和荷兰人不同,荷兰人需要依赖他提供大明的商品,而刘香不需要,他移师前往福建洋面,为得就是插手对日贸易。

    澳洲人,为何也突然来到台湾呢,莫非他们也看中了对日贸易这块肥肉?

    更让他的忧虑的是,郭怀一明明白白的证明了某些过去他嗤之以鼻的传闻:澳洲人的船队中尽管没有传说中的大铁船,却的确有喷着黑烟,不挂船帆也能航行的大船。

    作为纵横海上多年的海主,他当然明白其中包含的巨大威胁。

    唯一让他感到放心的是,澳洲人的船只很少。第一批抵达打狗的船只尽管全是大船,数量却不到三十艘。就数量来说并无优势。如果要到兵戎相见,只要找到合适的战机发动主力来个关门打狗,就是用火船也可以将他们全歼。

    “打狗,”他想,“这个名字取得还真是好。”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这时候,一张黝黑的面孔出现在门口,来人尽管穿着中国人的衣服,但是黝黑的皮肤,卷曲的头发都说明他是一个黑人。他用葡萄牙语向主人禀报:林一绍来了。

    这些黑人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全部是天主教徒,郑芝龙专门用他们承担自己的机密事务。林一绍是他手下的密探之一,专门负责对葡萄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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