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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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7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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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或者伪装中暑不能参加。

    这让张应宸信心大增,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古往今来民间教门的“教主”们在势力膨胀到一定程度之后往往会有当皇帝得天下的念头,受到许多人的无限崇拜,甚至有人愿意以死相随,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自我膨胀了么?就算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法力”,也会产生“天命在我”的错觉。

    这一状况显然严重出乎马畏三和宣得的预料。张应宸一脸淡然的笑容和客客气气的表现让他们感到很是棘手。按照原计划,应该由总坛来人施展法力,当场将违命者处死。但是张应宸的在场使得他们的计划有所变动。

    “先得把这个外道的威风打掉!”宣得对手下面授机宜,“暂时不要动那几个叛徒,到酒席上动手……”

    眼看着张应宸已经到了酒席桌上落座,叶孟言知道马上就要动手。他询问助手。

    “风速风向?”

    “3。1米/秒!西南风!”

    “距离?”

    “到戏台正前方为410。33米。”

    他立刻开始计算弹道――尽管还不知道具体要射击的目标,但是目标肯定就在这个院子中。

    喀拉一声,叶孟言已经推弹上膛。助手打开随身的一个藤盒子,把里面的知了全部放了出来。

    松林里,立刻陷入了蝉鸣大合唱的噪声中。

    尽管张应宸对对方的用意并不知晓,但是随着出现在席棚里的人愈来愈多,某些人僵硬的脸色,说明正戏的戏码很快就要上演。

    到目前为止,马畏三等人在言辞举止中倒没有什么失礼之处。但是从他表情呆滞,说话考虑再三,时不时还要离开现场来看,他显然不是这次首脑。真正的首脑应该是还在幕后的总坛使者。

    请客的桌子是八仙桌,每桌上已经上了八碗八碟,都是大鱼大肉。没有酒盅,用得大号的茶盅,倒颇有绿林好汉的气质。张应宸作为贵客被引导着坐了首席。陪坐的有男有女,一个个表情肃穆,毫无喝酒的雅兴。虽然仆人们已经斟上酒,桌子上的气氛冷漠异常,即无人喝酒也无人夹菜。

    再看每桌桌子上的人的面色,也个个阴晴不定,显然,人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大事。许多人更是把目光直接投射到张应宸的身上。

    老子被围观了。张应宸心想。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有人开口道:

    “牛五更!你既然来了香堂,怎么敢大胆不参拜上香?”

    听说话的声音是个女人,张应宸赶紧把目光转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个少年,一身蓝府绸褂子,腰束白带,虽然看上去很飘逸,但是打扮却不符常规,显得古怪――张应宸知道这多半是走江湖的装束。为得是“带相”。

    座位上的众人一阵骚动,张应宸从邻座压低的声音里知道,这是个总坛“下降”得“捧香使者”,位份颇高。

    被叫做牛五更的,是个土头土脑的中年汉子。张应宸认得他:是本地一个香堂的香主,最近来“参拜”过自己,表示要“皈依”。他本人原是个小地主,如今因为水旱灾荒不断,已经变穷了。因为觉得自己多年来供奉教门不遗余力,灾荒年月没有帮衬他不说,还要他继续“供奉”,甚至把救济香堂难民的花费也算在他头上。因而对教门和马畏三都有所不满。

    张应宸知道牛五更是个没什么胆子的地道农民,没指望他能“信仰坚定”,所以对他出现在马家寨也没觉得意外。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不去参拜上香。不由得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牛五更赶紧颤抖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使者……老爷……长上,小老的腿脚不便,才时又中了暑热……”说话语无伦次,看上去怕得厉害。

    他原本没预料到张应宸会到场,生怕自己参拜上香惹恼了“张神仙”。所以借故中暑,想借此逃过,没想到马畏三根本不放过他们,所有宣称中暑发痧的,一概不放走。

    “你见香不拜,已经犯了法条!要受天打火烧之刑!你可知罪?”少年声色俱厉,手指直戳牛五更的鼻子。

    “小的……”牛五更张口结舌,呆在那里,目光却向张应宸投了过来。张应宸知道,多少摇摆不定的人正看着自己,稍有怯场就会让自己的声名受损。

    虽说他的武力强大,但是有时候名声比武力更重要。他咳嗽了一声,顿时将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了。

    叶孟言原本在望远镜里已经看得昏昏欲睡,忽然看到道长站了起来,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赶紧调整了下焦距。看到张应宸正做出义正词严状,对某个穿得很奇怪的少年说着什么。

    忽然,只见院子里砰一声,火光乍闪乍没,顿时烟雾弥漫。叶孟言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院子里,此时磷臭扑鼻,焦臭味和着刺鼻的烟硝随风而散。烟雾散开只见牛五更已经倒在地上,浑身焦黑,散发着皮肉的焦臭味,正在不断的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五雷天心法!”在场的人顿时惊呼起来,一个个面色煞白。

    少年傲然道:“这就是叛大道,投邪魔的下场。”

    张应宸大怒,他没想到对方会立刻就杀人立威。虽然这五雷天心法他没看明白,但是从空气中刺鼻的硝烟味、磷味和硫磺味来看,应该是一种火器。

    他平静了下心情:“尔等滥杀无辜,残害生灵,还敢自称正道!”手指往捧香使者一点:“下地狱去吧!”

    枪砰地响了一声。叶孟言被震了一下;鸟在树叶间轰然翻飞起来。他骂了一声,用不着拿望远镜观察的助手提醒就赶紧拉枪栓――第一发子弹打空了,落在目标不远处的地上,只打起一股土烟。

    他迅速修正目标,屏住呼吸迅速的又开了一枪。

    在院子里的人都感觉到了子弹掠过的呼啸声,但是没人意识到那是什么,虽然有人注意到使者脚边几尺远得地方腾起了一股烟雾,但是没容他们转过念头来,使者已经扑到在地,他双臂往上一伸;好像想抓住一个看不见的把手似的,栽倒在尘埃里。

    院子中的场面顿时凝滞住了。正如大家都没想到捧香使者会使出五雷法击毙“叛徒”,而张道长居然一指就“点死”了对方。这是法术还是武功?

    不管是宣得、罗赛春,还是马畏三,都没料到张应宸的“法力”如此之高,即无“行法”又没有“运功”,随随便便的一指就要了使者的命。

    所谓的五雷天心法,宣得和罗赛春都知道实际是用特质的喷筒喷出喷出火药硝石,由硫火弹引爆,靠得是独门的机关“消息”和使用者的快捷手法。这个少年是总坛捧香使者中的最强者,不但使用手法老到,武功也不逊色。

    几个人面色大变,宣得犹自强作镇定,袖子一甩,冷笑道:“雕虫小技!”他一挥手,喝道:“破魔卫道!”

    五个总坛来得护法使者一跃而出,手中各拿宝扇、花篮、拂尘和桃木剑等法器,瞬间占住张应宸周围的五个方位。

    这五个方位,今天一早已经用特质的砖块标记,下面连接着秘密设置的“消息”,五个砖块各自可以触发一种“法术”。足够让张应宸在被吓得失魂落魄之后再闹个五劳七伤最后一命呜呼。

    当然,视觉效果也是相当好得,足够让沂州的教徒们三年五载里不敢再有任何的异心。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节 通吃() 
要不是为了彻底的表现“法力”,每个“使者”都要做足“施法”的功夫,张应宸早就陷入“魔法阵”去了。一番原本毫无必要花拳绣腿的“施法”救了他的命。

    叶孟言一看架势不对,不待道长发出目标指令立刻开了第一枪,他开枪的速度又快又稳,滚烫的弹壳从枪膛里滚落下来,瞬间就打空了弹仓里的全部子弹。

    他没敢命令其他小组射击,尽管他们也能覆盖到大院的一部分地区。但是在同时交叉射击的状况下很可能会误伤道长。

    张应宸清楚的看到子弹打在砖地上飞起的尘土和碎片,打空的二枪距离他都不远――浑身直冒冷汗,祈祷着叶孟言的每一发子弹都到它该去的地方。他摆出一副高深莫测施法姿态,但是一动不动,免得干扰了狙击手的弹道。

    二具尸体跌倒在地上。由于距离远又有噪声的干扰,没人注意到枪声。还活着的三个护法使者丢下法器,惊慌地逃开了。

    “上去站位!继续施法!”宣得暴跳如雷。

    但是这道命令无人理睬,五块“消息砖”的秘密只有总坛来人知道,现在死得死,跑得跑,宣得身边就剩下罗赛春和胡柒儿了。三个人不够数。

    “别费事了,一个一个放!”罗赛春猛得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佩剑,她面色煞白,这个年轻的道士果然不凡。简直比老教主的法力还要高超!她一个腾身拔地而起,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块砖扑去。

    张应宸这时候还浑然未觉,正在保持自己的高手姿态的同时努力的深呼吸来平抑自己的心跳。

    耳机里传来叶孟言的声音:“道长,往后退一退,你待得地方有点可疑!”

    话音未落,张应宸看到一个身湖绿裙装的女子已经朝着他飞奔而来,手中佩剑明晃晃的。他顾不上形象赶紧倒退几步。

    一发子弹打在罗赛春的前的地面上,碎砖尘埃飞起,一块砖片划破了她的脸颊。

    “还不速速退下!”张应宸大喝一声,“贫道有好生之德,不滥杀无辜,更不愿祸及妇孺。”

    罗赛春身形一软,不敢再往前去――她摸了摸脸颊,已经是满手的鲜血,顿时大骇:她连对方这么动手的都没看到。倒退几步,扭身就往回跑。

    “你个贱人!”宣得眼见手下死得死跑得跑,已经慌了。将身一纵,拦住了罗赛春,怒吼道:“快去施法!”

    罗赛春倒退一步:“没……用……发动不了了……”

    “不要紧!我给你找人!”宣得朝着胡柒儿、马畏三和几个香主一挥剑:“你们一起上!”又扭过头来低声嘶吼道,“他们给你当盾牌,你去把消息一个个发动起来!快!”说着他猛推了罗赛春一把。

    马畏三等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原本就是被张应宸吓破了胆的,眼看着他一个姿势就要了好几个人的小命,哪里还敢上前当“盾牌”,但是又不敢违拗宣得的命令,马畏三“噗通”跪倒在地,顾不得坛主的“威仪”,连连磕头:

    “请法主开恩!小得上有老下有小……”

    他这一作态,余下的几个香主也跟着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的哭号起来。

    宣得暴怒,眼看着布下的阵法机关发动不了,局面就要失控,他恨不得一弹子打死马畏三这个“无用的叛徒”,然而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于事无补。一咬牙一颗铁丸飞了出去,当即打在马畏三身边的一个香主脑袋上,顿时鲜血四溅,这倒霉蛋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快上!要不然本座就降下天火把你们烧得形神俱灭!”他狞笑着,犹如恶鬼一般。

    马畏三和香主们胆战心惊的爬了起来,虽然手握刀剑,却浑身无力,真所谓去亦是死,不去亦是死,哪里还有士气可言。

    “不要慌,他用得是暗器!”宣得看到倒下去的人身下都慢慢的渗出了血迹,加上地面上腾起的烟雾,他有些明白过来了。但是这暗器也未免太吓人了。无声无息不说,而且威力这么大!

    胡柒儿乘着一片混乱,拔出剑来猛扑过去,直取道长的前胸。罗赛春失声叫道:“柒儿小心。”

    她的动作迅捷无比,叶孟言连发二枪都是打空了,张应宸大惊,连着后退几步,还是没有躲过,腹部被重重一击,只觉胃中一片翻江倒海。勉强才站稳了身子。

    剑尖刺破了他的道袍,被防刺服挡住。张应宸惊出一身冷汗,暑气全消。这一剑力度不是很大,刺中了未必会当场致命,但是这里远离临高又是暑热天气,肚子真开了个口子很难活命。耳机里传来叶孟言的吼叫声,他赶紧连退三步,第三发子弹已经穿透了胡柒儿的身子。从左肩入,从右胸出,一朵血花飞溅,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眼见是香消玉殒了。

    众人见道士又露了一手“刀枪不入”,连法力高强的护教圣女也被打死,哪里还管得着什么形神俱灭,一个个连滚带爬四散逃去。

    罗赛春尖叫一声,悲痛欲绝:她和胡柒儿虽无血缘关系,但是师徒之间情如母女,眼见着就被对方一招击杀,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悲惧交集,一时间竟然呆在当场。

    宣得又气又怕,自己的“阵法”不能发动,刚才上香参拜还虔诚无比的香主、司香们如鸟兽散,不但在沂州这里大捞一票,再换上自己的人的如意算盘彻底完蛋,再不把这妖道毙了,自己回到总坛恐怕要落个“天打火烧”。想到这里,他振作精神,大吼一声朝着张应宸猛扑过来,左手长剑,右手中已经扣着三颗铁弹丸,只等冲近了就直接朝着道长脑袋上招呼。

    扑通一声,宣得栽倒在距离张应宸还有十来步的地方,他的双手一张,三颗铁弹丸接二连三的从他的掌心中掉了下来,在砖地上滚动着,一直被宣得的血所淹没。

    张应宸站在院子中央,望着一地的尸体,风吹过他被剑刺破的道袍,一瞬间周围似乎万赖俱寂。天地间唯剩下他一人而已。

    他深吸一口空气,缓缓向前走去。孤零零站在中央的罗赛春呆呆的站着,佩剑已然脱手,满眼泪水。见他走来。罗赛春双膝一软,跪倒在他的面前。

    “求真人大发慈悲,赐小女子一死!”

    “你不过是误入歧途。只要回到正道,就可重证大道。”张应宸含笑道,“起来吧。”

    叶孟言那边很是热闹,他的耳麦里不断传来各小组的狙杀报告:不断有人企图从马家寨逃走,不管是从大门出来的,还是从墙上下去的,无一例外的被击倒。留在寨子里的人开始惊慌地奔逃,同时迷惑地四处张望。不知道死神到底来自何处。恐惧攫住了整个寨子。有些人跪倒在地闭目等死,有的干脆趴在地上装死,更多的人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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