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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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6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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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二连一排一班第三个,告诉我,‘能吗?’”朱鸣夏指着一个士兵问道:

    “不能!”士兵以全身力气高喊道。

    “那么你们告诉我,你们能接受吗?”

    “不能!不能!”不知是谁先喊出来的,很快全营士兵都高喊不能,几百号人发出震天的响声,朱鸣夏举手示意安静。

    “我知道大家绝不接受。但是有人想:那些官吏,那些盗匪,那些曾经骑在大家头上作威作福,用你们的血汗养肥自己家里老鼠的人。他们没有一天不惦记着回来掠夺我们,明着抢失败了,他们就暗地里来。前一段时间的赖大一案已经通报全军,而下乡队的惨案就是这些人勾结山贼制造的,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再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他们从来没有放弃。现在,他们又开始散布各种谣言,企图分裂我们。同志们,回想一下博铺,是谁在最危急的时候保卫了圣船?在澄迈城下是谁将伤员运回临高。陆军和海军是元老院的左膀右臂,是荣辱与共的一体。任何关于军队内部矛盾的传言都是敌人恶意散布的,他们惧怕我们,所以要分化我们,我们不能被流言所蛊惑,我们应当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在不久的将来,用大炮和子弹去回应他们……”

    这才是朱鸣夏拖全营出来越野的目的,一个人在极度疲劳的时候特别容易被别人的思想所左右,士兵没有疲劳,他就制造疲劳,陆海军矛盾可以在元老之间扯皮,但是绝对不能蔓延到军队之中。

    几周前刚刚率领第6营归建的营长朱全兴曾经提醒过他:元老之间的矛盾可能已经向军队蔓延。特别是海陆军当中的新体派们,在有意无意的对此推波助澜。

    朱全兴不是前军人出身,完全是凭着一股狂热的劲头才到陆军来当军官的。属于新体派的一员,但是他对陆海军的意气之争很是担心,所以特意提醒了下朱鸣夏――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朱。

    这些纷扰必须扼杀在萌芽之中,元老院的军队绝对不能成为笑料一般的日本陆海军。朱鸣夏觉得自己虽然管不到其他部队,但是自己的部队一定要把方向带准了。

    军队的规模愈来愈大,但是军队的思想教育朱鸣夏觉得还是不够,特别是最近一年来从备战、反围剿到治安战,军队疲于奔命。没有多少时间用在抓部队的思想工作上。魏爱文过去经常下连队,但是最近半年他基本就没连队可下――当然马袅这边几乎没什么部队也是事实――每天在总参编写各种文件和开会。有点疏远了基层工作。摊子大了就容易懈怠。

    朱鸣夏满腹心事,但是脸上丝毫不露,在士兵们三呼:“为了元老院和人民”之后,他又带头唱起了《伏波军战士最听元老院的话》,全营整队回马袅堡驻地。

    回到驻地,照例又是整队和讲评,然后才“全营解散”。各连由连长带领去洗澡。马袅堡的生活条件优越,每个营都有大型淋浴室和锅炉房,不论冬夏都可以洗到热水澡――讲卫生是保证军队战斗力的最起码条件,这方面元老院从不吝惜花钱的。

    朱鸣夏脱下军服,正想到自己宿舍附属的卫生间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到每个连去看看士兵的状况,马袅堡司令部的传令兵来了:付三思要他立即到司令部去一趟。

    “这就去。”朱鸣夏迅速的擦了一把脸,换上了勤务兵给他拿来的干净的制服衬衣到司令部去了。

    马袅堡的司令官是由付三思兼任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他又在操场上练了一天的兵,只穿着一件粗布的本色军用汗衫。看到朱鸣夏进来,先把一份命令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接过来一看,命令的内容是责成马袅堡以朱鸣夏的步兵第4营为基干就地组建“北上支队”。

    “终于要干了!”朱鸣夏兴奋起来――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对,这次你是支队长。”付三思说道。

    陆军北上支队除了步兵第4营之外,加强特侦队的一个分队,一个炮兵连,一个工兵连和若干后勤支援分队,全支队1500人。由朱鸣夏担任支队长,另外准备在支队中再配备参谋长和后勤主任。形成一个完整的独立作战编制。

    “其他都好说,”付三思说道,“4营一直保持着战备状态,你把这群小子操得也够狠,军政素质都是没话说得。其他炮兵、工兵和后勤分队也好说,都是现成的。就是马的问题不是太好解决。”

    一个炮兵连理论编制得110匹马,后勤和工兵分队如果要配备一定的拉车用马,还得再加一百匹。军队中现有的马匹数量远远不能满足需要。

    要是玩过去代畜输卒那套,靠着人拉车推,那么整个支队的人数就远远不止1500人了,起码要编入1000人的民工队伍。而且就登州当地的混乱状态来说,就地征用人力恐怕也靠不住。

    荷兰人答应从日本贩卖马匹过来,不过在这航海速度以月为基本单位的时空,指望荷兰人能及时送来马匹是靠不住的。

    付三思抓了下脑袋:“要不我提议总参,先把济州岛打下来,夺下了岛上的李朝的官马装备部队。”

    “这不行吧?就算是拉车的马也得实现调教几天,更别说要拉炮了。”朱鸣夏在和排队枪毙党人聊天的时候知道了许多当时军队的组织作战的知识。

    付三思说:“看是来非得要去买驴子一样的滇马。”

    这是眼下最有可能在短期内补充的到足够数量的马匹。从前的洪主任,现在的洪部长对滇马一直情有独钟,所以伏波军的元老军官们人人都知道这码事。

    朱鸣夏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对滇马合适不合适没有一点概念。不懂的事不谈是他的原则。

    “先不管这事,”付三思摇了摇头说道,“你先看看索普送来的新被装的样品。”

    司令部的会议桌上,堆着索普派人送来了北上支队需要的新被装和需要的后勤物品的样品,让付三思组织士兵先试用一下,看看有无需要改进的地方。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节 潜在合作者() 
吴芝香从跳板上下来,舒展了下身子。这些日子一路坐轿乘船赶路,身子很是疲乏。从过了江西开始,便换了船,一路往南京而去。

    乘船虽然比坐轿子要舒服一点,但是为了赶路方便一路坐得都是小船,尽管起威栈的的船只不论大小在结构布置上都尽量让人舒服,但是每日窝在舱房内也着实憋坏了。好不容易今天到了杭州码头,他说什么也得歇一歇,回回神。在这“人间天堂”消遣几日。

    吴芝香从广州赶到江南来,是受了父兄的指示到江南“拉关系”。他原本不想离开广州的安乐窝千里迢迢的跑到江南去,但是事关自己的前程问题――他虽然靠着父兄的关系弄了一个秀才功名,几年来一直在广州吃喝玩乐,过着浪荡公子哥的日子,但是久而久之,未免也有些厌了,便又想在仕途上有所进益。现在东林党人在朝野内外的势力极大。若是想在朝堂上更上一层楼,就要设法与东林党人交好。东林党的官员们对提携“青年才俊”一贯很上心。

    江南是东林党人的势力范围,东林党过去的许多重要骨干,包括被魏忠贤迫害致死的七君子中有好几个都是南直隶和浙江人士。许多未曾出仕的士子和隐退的东林党官员也聚集在这里。

    只要能够设法和这批人交好,获得他们的奥援,对自己的中举出仕都大有助益。

    为此,他随身带来了一大批礼物:一半是广东的各种土产,一半却是各种洋货,其中大多是新奇的“澳洲货”。这些货色都是他靠着面子走了裴莉秀的门路才弄到的,不少都是现在广州市面上紧缺的稀罕玩意――要不是吴芝香当初有通风报信对之紫字号有功,恐怕也没法一下弄到这许多。

    广州的澳洲货因为经历过了一个长达大半年的空档期,澳洲货在市场上犹如细雨久旱,一出来就被扫荡一空。过去不甚稀罕只要花点钱就能买到的小玻璃镜、玻璃器、澳洲小首饰、化妆品之类的玩意,现在也得预订了才能取货。

    吴芝香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官宦子弟耳习目染,若不是毫无教养,轻佻狂妄的“二世祖”,在人情世故上远比一般人聪明。他家虽然父兄为官多年,宦囊颇丰,却不是什么有势力的“大佬”,比起一般的在乡的“巨绅”也不如。要办成科举的事情,绝非随便拜访几个“前辈”,送点银子就能办成的。

    科场舞弊无论哪个朝代都是风险很大的事情。一旦被揭发出来就是大狱。但是科场舞弊在每朝每代又同样猖獗。高风险造就了科场舞弊更为隐蔽,也就更加黑幕重重。

    若没有合适的人援引,就算想送钱也没处送,或者干脆就是塞了狗洞。

    吴家不是江南人士,在江南也没有多少关系可以使用。如何找到合适的人来帮助自己牵线搭桥成了吴芝香面前的一个重大问题。

    拱宸桥畔早就有起威栈的轿子候着。吴芝香这次从广州到杭州,一路上的旅程都是起威安排的。杭州这里虽然没有亲朋故旧,起威也早早的通过关系在本地包了西湖畔一处寺院的小客院。安排的十分周到。

    吴芝香坐上轿子,一路往城里而去。

    吴芝香的到来,通过起威的渠道立刻就报到了赵引弓案头。吴芝香因为在去年的反围剿中的举动,使得他被列入了对外情报局的“观察名单”。

    被列入“观察名单”的,大都是对穿越集团态度友好又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大明缙绅、富豪之类的人物。他们还不是李洛由、高举之类有着紧密利益链条的“合作者”,但是在许多方面都表现对“澳洲人”的友善态度,愿意与元老院合作。

    吴芝香那一伙经常出入紫明楼的纨绔子弟中是最为“亲髡”的。加上在反围剿的时候表现又“坚决”。考虑到他的缙绅家族的背景,对外情报局考虑进一步的利用他的身份和社会关系。

    对外情报局在广州秘密调查了他的背景。吴芝香家族是广西梧州人,家中原本是地主,有兼营工商业,家资豪富。父兄官位不算显赫,是典型的中层官僚。在几任外任上又捞取了大量的钱财。

    这家人因为从事工商业,又长期在广州经营活动,眼界比一般土财主开阔的多,在政治态度上“亲髡”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江山觉得,吴家可以利用一下他们的活动力。因而这次吴芝香去南京找东林党活动的消息,他在第一时间就发到了杭州。

    江山并不要求赵引弓明确的给予吴芝香帮助,只是告诉他有这样一个机会,至于他去不去利用这个机会,怎么利用,这就是情报员自己的事情了。

    对外情报局并不明确指定情报员如何的活动,除了少数情形之下会安排具体的任务之外,只列出一个大致的工作纲目给驻外情报员。具体的细节安排,在不影响情报站本身的安全和无损大局利益的前提下,一般不做任何限制。

    要不要帮助这个公子哥呢?赵引弓在书房里看着起威栈送来的每日通报,此人是为求功名而来,以杭州站现在的实力,要帮人穿针引线的参与科场舞弊力有未逮,弄不好还要引火烧身,不如不去掺和为好。

    想到这里,他决定,暂时只派人盯着他,根据他在本地的活动在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打定主意之后,赵引弓在文件上用铅笔标上“观察”的字样,放入文件筐中。中午,奉华会来把这些文件取走归类,再通过孙旺才安排外勤人员出动去办理。

    赵引弓随手又拿起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这是道长那里取来的。张应宸最近和他很少见面。道长亲自策划的“泼脏水”行动已经正式展开。现在道长也好,赵引弓也好在本地都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从临高弄来得中文思高版旧约全书几天前已经送到杭州,书是由归化民抄写员手抄的――因为这部书大图书馆、宗教办和临高教会都没准备扩散。张应宸躲在道观里为夜里偷偷的在翻阅摘抄“炮弹”,做着当年柏杨一样的工作。

    张应宸自从为某缙绅“合大药”之后,声名更为显赫。赵引弓一直没搞明白道长是靠什么糊弄的那位缙绅――穿越者的医药和化工储备中肯定没有“伟哥”、印度神油或者西班牙苍蝇之类的玩意。他也一直秘而不宣,反正自此之后盗泉子声名鹊起。有钱的缙绅大户们纷纷来延请他。张应宸有求必应,经常出入缙绅之家。不过,他依然坚持在道观内每周行医施药――这愈发抬高了他的声望。

    拆开文件袋,赵引弓随手翻阅了下,原来文件袋里正是盗泉子搞得“黑材料”。张应宸随件来的信中要求杭州站印刷一批小册子,用来作为攻击杭州教会的揭帖。

    用揭帖这种黑材料搞宣传的事情,穿越集团已经搞过不止一次。当初在广州城内大搞心理战,散发各种小册子收效显著,因而这次盗泉子如法炮制。

    赵引弓得到最近的消息:黄贞已经从宁波回来了,看样子是一副决一死战的摸样,看起来肯定是得到了天童寺大和尚圆悟的支持。张湉这位杭州教案中的主力,也在四面活动,看来,杭州教案很快就要爆发了。

    看着张应宸兴致勃勃的摸样,赵引弓不由得担心,这泼脏水提前引发教案的举措虽然有一箭双雕的作用,但是万一过了火,杭州教会受到了沉重打击,恐怕到时候就无力无心来帮助自己了。

    他怀着这样的忧虑,很快处理完了昨天送到安全屋来的各种公文信件。又把需要保密的材料锁入保险箱,把需要销毁的直接投入火盆点上火,看着它们化为灰烬――这些事情他绝不假手于奉化。虽然奉化经过了政保总局的培训和鉴定。

    从安全屋出来,赵引弓回到自己办事的内书房。梅林正在这里等他。

    他满脸灰尘,假发髻上笼着的网巾灰扑扑的。一副劳苦大众的摸样。

    在江南几个月,梅林发觉自己根本没过上温香软玉的日子。期待已久的南京一行匆匆而过,别说秦淮八艳,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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