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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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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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吧。”

    郭逸打量了下这个不大的帐篷,里面除了几台电脑就是正在充电的对讲机,几个标注着英文的子弹包装木箱叠在一旁。

    “你怎么自己来了?”冉耀从桌上拿了张卡纸给他,“本来要派人给你送身份证的。没证件在营地里很麻烦,连吃饭都没地方。”

    “嗯,谢谢。”手上的张卡纸就是普通的做员工挂牌的样子,上面有贴他的照片,除了姓名之类的个人资料,还有一个打印上去的条码,他的号码是:临0001号。

    还0001号……郭逸一脸苦笑,他想这“临”大约是“临时”的意思。显然,他还没被这个几小时前还被他称为“匪徒”的团体完全接纳,虽然这在意料之中,心里还是蛮失落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脸皮还没锻炼得足够厚。

    “既然这里是另一个时空,我们又回不去了……我还是希望为组织工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郭逸吞吞吐吐的说着。

    “想加入治安组?”冉耀点点头。

    “是的,我觉得这方面我的专业还是对口的。”郭逸说话流畅起来,接着他介绍了自己的学历和工作经历。越说他越有信心,冉耀多半是刑侦方面出身,专门的国家安全工作人员,他可是独一份,21世纪最需要的是人才,17世纪不是更需要人才……

    “是这样的,”冉耀用一种赞赏的口气,“你这样的人选,我们治安组是欢迎之至。不过,你们的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这个我明白,”郭逸的话里流露出一丝苦涩,“治安组这样的部门,肯定要经过考验才行。”他忽的站了起来,敬了一个礼,大声说:“我原意接受组织上的任何考察!”

    冉耀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这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坐、坐,小郭同志,不要激动。”

    郭逸的脸有点发烧。赶紧坐了下来:“对不起,我只是……”

    “没关系没关系,”冉耀拿出一张纸,“根据内务民政委员会的派令,你现在属于人力资源组调派,注意每天早晨都会有派工单告诉你的任务是什么。现在凭这张纸到计委办公室去领你的东西吧。”

    他站起来,一脸诚恳的笑容,拍了下小郭的肩膀:“小郭同志,其实我是很希望你马上到这里来工作的,但是制度就是制度,在你的关系没有转正之前,先在其他岗位上锻炼锻炼――都是为革命服务嘛。”

    在通向百仞滩的4号测绘点的土路上,有一辆北京212奔驰着。车里坐的是总体负责技术方面的执委王洛宾和工程建筑组的梅晚、李潇侣。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开着,这里还根本算不上路,只是工程组为了博铺-百仞滩公路勘测而临时标记出来的一些适宜越野车行驶的路段。

    今天早晨开始公路勘测以来,王洛宾已经在这几个测绘点之间跑了几次,有时候坐车有时候步行。在规划中,百仞滩将是穿越者的主要生产、生活基地。此地对穿越者来说十分有利:这里地处文澜江这条临高第一大河旁,工业、生活上的给排水方便;现代又是百仞滩水电站的所在地,20世纪能够修水电站,17世纪也可以。基地建在水电站旁有利就近用电,免除了架设线路的大量资材消耗和建成后的保护成本;百仞滩离博铺港8公里,离临高县城4公里。彼此之间可以互相呼应。三个基地沿文澜河一字排开,有利于控制两岸农业区。

    要在百仞滩展开基地,就得把大量的设备物资运到工地,博铺-百仞滩简易公路就这样列入了最优先工程项目。

    车颠簸的很厉害,王洛宾望着窗外的风景,听着风声呼呼,颇有感触。他今天在线路上跑了一天,其实他并不懂测绘或者筑路方面的专业知识,但是这个工程的难度心里还是有数的。建筑工程组集中了穿越者中所有的勘测、规划、建筑工程方面的技术人员,每个人都是各有专长,在大分工的社会体系里游刃有余,到了这样一个需要全才的地方就不太行了。今天的勘测方面和公路设计的讨论已经暴露出很多问题。但是穿越者需要这条公路,身为工业、通讯、能源、交通委员会的正职委员,一定要协调好自己的指挥下的第一项工程,顺便锻炼好这支队伍,执委会需要建设人才啊。他越想心情越振奋,不时把想到的问题随手记在小本子上。

    王洛宾转脸瞅瞅李潇侣,她翻起了衣服的领子,缩着头,似乎在打瞌睡。他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女人有点萎靡不振。在工作的时候她很少说话,干活的质量却很高。

    少时,汽车猛地一颠,李潇侣醒了。

    开车的梅晚减慢些车速,车子稳当了些。王洛宾问:“李工,你初步勘测下来觉得这条公路该怎么修?”

    李潇侣说:“整条路难度不大,有坡度,但是坡度小,地面相对平缓。主要问题是我们手里的地图都是现代的,实地勘测下来差距不小,没法做图上选线的工作。”

    梅晚插嘴说:“现在等于是先改地图,再标线路。”

    “就是这样。”李潇侣说,“地图准确的话,我晚上花几个小时图上选线,白天带人现地选线标线好能开始动工了。”

    现在测绘队在她的带领下只测绘了3公里,一个专业的测绘队,至少要配备7个人,执委会倒是给她配了12个人,但是多数人都不懂测绘,她只好从头开始教,怎么定线,怎么拿坡杆,水平仪如何看。测绘队成了教学队。一上午都没走完500米。下午大家都熟悉了,进度才有所加快。

第二十节 筑路 一() 
本节根据书友的建议做一些小的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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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委员,看起来修路不会太平。”梅晚意味深长的说。

    “怎么?”

    “听说早晨到临高去的侦察队在百仞滩被袭击了。”梅晚一边说一边盘,躲开了路上的一块大石头。普通群众对中美三人组的事情并不很清楚,以为他们也是派出去的侦察队。

    “有这回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事还没上内部简报。”郭逸回来后报告的情况,还处于保密阶段。

    “尸体都漂到河滩上了,不是瞎子都看得见,这有啥秘好保得?”梅晚说,“新环境新气象,有些脑残的习惯就不要再延续下去了吧。”

    “怕什么,十几个人围攻三个,一样被打退,三个受轻伤,对方可死了好几个。”王洛宾故作轻松。

    “不能这么说,要来几枝冷箭也让人提心吊胆的。大伙在工地上又不能穿着防刺服装干活――太热了。”

    他一路边开车边反映了公路建设中的问题:会开推土机的人太少,那么多大型机械只能运作其中的二三台;没有安全帽,虽然人手一个80钢盔,但戴这个上工实在太累了。建议赶快做一批柳条帽――他们在河边发现了一些柳树林;饮用水,现在每天补充饮用水都得回到海滩上去。身体矿物质流逝很多,需要盐来补充,计委又不肯直接拨发盐给他们,说只有伙食办才能领,好说歹说半天才松口说这事得医疗卫生组打证明才行……

    “还有,现在我们建设工程组的正式编制人员就那么几个,都是技术人员。建筑工人全是从基本劳力组里调派来的生手。没技术不要紧,我们教得了――农民工不也一样能干?可问题是第二天就给我们换一批人――还美日其名平均工作量。拜托这又不是吃大锅饭,能这么搞平均主义吗?得,前一批还没教会,又来一批新的,这不瞎折腾吗?你看今天工地上一口气来了三百多人,干了多少活?”

    “是这样。”王洛宾若有所思,今天派到筑路工地上的劳动力小组的确多数都没活干。

    “得组建个专门的工程队搞基建施工,人员要固定。”梅晚说,“我要求也不高,50个人好了,力活可以派基本劳动力来干。”

    两个人一路说着公路的事情,来到了临时的公路建设指挥部,为了就近组织施工,这个地方离开营地差不多有2公里,条件很简陋,也没有拉电。只是一个帐篷而已。

    走到里面,晒了一天太阳的帐篷里还是又热又燥,各种图板、测绘器材塞得到处都是。一张大桌子上堆着成卷的勘测图纸。梅晚拿出了规划方案。

    路线选在在文澜河的东岸。河东岸较于西岸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未来还可和红牌、马袅等港口连成一片,形成产业基地-港口运输一体化。现代的临高的几个主要工业开发区也设置文澜河的西岸。

    对于来到17世纪的穿越者来说,完善的道路体系是重新构建现代社会的基础。现代化的道路不仅有利于物资和人员流通,更大大增加了政权对社会的控制力。中国虽然是最早建立起全国性道路交通网的国家之一,但是在道路延伸的范围和深度依然是很不够。以海南为例,明代仅有官方的环岛驿路一条,各县内均无较完善的大路。只有一些人踩牛踏出来的小路。无论官道还是一般的大路小路,几乎都没有路面硬化和排水设施,所谓“无雨三尺土,有雨一身泥”,在明代的海南同样适用。

    相形而下,同一个时代的欧洲也高明不到哪里去。1600年以前的道路状态依然非常恶劣,古罗马时代流传下来的筑路技术已经失传,路面的坑洞是用柴捆来填塞的,甚至用这种强度很小,容易腐烂的材料做为新建道路的路基。现代筑路的思想来自意大利人托格莱塔(约1587),他在一篇文章里第一次提到了一些现代道路的基本概念,如道路必需在地下水的水平面之上;道路两侧需要有排水设施;用砾石修筑较为坚固的路基,在上门铺设碎石、砂浆的混合路面――他还指出,这种路面需要长期的维护,但是在成本上比传统的罗马式硬质石头公路要便宜的多。从17世纪开始,欧洲的筑路技术和路政才进入一个快速的发展的阶段。

    穿越者的道路规划自然是雄心勃勃,这条规划中的公路,直线距离为8公里,路线总长12-16公里,按等级军路的乙级标准进行建设,这种等级军路的通过量小于每昼夜200辆。设计汽车通过最大时速为40公里/小时。整个路基宽度为7米,车行道宽度6米,双车道。

    “我有个看法,”王洛宾说,“可能说得不对。你们现在对勘测方面是不是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你们是不是打算一劳永逸,一次修成永久性的公路。现在有这个必要吗?先修一条便道通上去以后再慢慢改就是了。执委会的想法是要尽快修通到百仞滩的道路,这么搞下去别说d+5,修一个月都完不了工吧?

    梅晚看了下周围的几个人,大家都默不作声。冰风计算过大体的工程量,知道王洛宾这话说得没错。但是这里只有梅晚和卓天敏稍微懂一些路桥工程,梅晚作为建筑组的组长对自己的方案又兴致勃勃,大家都不好意思去提这个工期的问题。

    梅晚看到自己的方案有被否定的可能,急着解释说:“这种路对我们来说已经有点奢侈了,不过未雨绸缪,先把基础打好,也好为以后的扩建改建打好基础。”

    “现在穿越伊始,我们百废待兴。什么该从简,什么该精细,虽然没有客观实际的标准,但是你们作为实际工程负责人员不是样样都必须从专业角度出发非要尽善尽美。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是技术还是材料现在都不是很完备。盲目追求完美有点缘木求鱼意思了。”王洛宾说。

    一直在建筑组内保持沉默的卓天敏忽然说:“我赞同王委员的看法。修路说复杂很复杂,要考虑路的坡度、考虑地质结构、考虑施工量、是否需要架桥、是否需要隧道、根据考察的情况设计施工方案……但要说简单也可以很简单。特别现在只是临时修一条便道。只要确定路的起止地点,中途必须到达的地点,然后根据经过的地形选择一条路线修筑简易土路就可以。根据实地的查勘,本地的地形不复杂,在这种地方修便道甚至不需要严格的测绘都不会有大问题。”

    卓天敏的发言让梅晚的脸一下变得很难看,这个机电一体化本科毕业,拥有注册咨询师、建造师资格的男人虽然因为报名参加比较晚,加上还得照顾儿子,在组里一直保持低调的姿态,但是他的专业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这让梅晚一直有些忌讳。

    他本来是想通过这个工程漂亮的露一手给执委会看看,同时也在群众中竖立起知名度――通过修筑高质量的公共建筑赢得人民的好感,这是很容易成功的手法。

    但现在,他的设想显然不被王洛宾看好,又被卓天敏当场反驳,倒落了个“没有大局观”的评价。

    “海滩上现在有好几百人,还有那么多的物资机械,这些东西都要尽快到百仞滩!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能到,不是怎么到,别本末倒置了。”他站起身来,“你提出的要求,今天晚上全部给你答复,但是方案要重新做,到d+6,车队必需到百仞滩!”

    会后,如同霜打茄子一般的梅晚按王洛宾的要求,重新组织修订了规划。新的公路属于土路面的简易公路。这样的路面只适合通过车辆较少,同时在雨天可以停止通车的条件下。考虑到这条公路上通过的车辆不会很多,此时又是农历中秋过后,临高的雨季已经结束,雨水对行车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第二天,筑路工程终于进入正轨,秉承着“边勘探边设计边施工”的指导原则,一支临时组建起来的筑路工程队取代了原来闹哄哄出工不出力的基本劳力小组。

    因为他们没有17世纪的文澜河水文资料,不知道其历史最高水位是多少。因此在划定路线时,距离河岸的标准是按20世纪的百年一遇洪水标准再加多10%的余量。

    路基采用的填土式,这种路基适用于平原和丘陵地区的低平地段。为了减少运输环节,决定尽量采用路边沟取土,取土坑只作为补充。

    施工对首先根据车辆宽度算出的公路边沟的宽度,从路基边椿向外按该宽度量出边沟的边线位置,一般都是用石灰洒线标记或者用打椿拉绳来订出边线的,梅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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