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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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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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成立这么个空头机构?直接让专业部门和海军协调不就是了?”事后马甲不解的问马千瞩。

    “便于协调。抬头太大了,就不好协调了。”马千瞩含蓄的说。

    马甲明白了。这纯粹是为了照顾海军的面子。否则堂堂的海军受海关或者海事法院指挥――哪怕只是暂时的执行任务,这群人的面子恐怕也会觉得落不下来。搞一个次级部门来对口,协调起来就容易多了。

    马千瞩还有另外一层想法没有挑明:目前的穿越集团还属于势单力薄,等他们占领海南、台湾,经略南洋之后,海上力量部的实力会急剧膨胀。为了避免一家独大的局面,势必要对海上力量部进行分割。现在的一个空头机构,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分割出去――海岸警备队独立建军是国际惯例,海军也无话可说。

    选择高晓松当这个队长不仅是因为他本行干这个,还考虑了他的出身并非pla海军。一旦海岸警备队被独立分离出来,不容易受到海军的影响。

    当然这些马千瞩是不会向任何人说得。他相信这点思路,执委会的多数人都是看得出来的,不过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心里明白就好了,用不着到处说。

    执委会觉得成立一个专业海事法庭也不错。反正马甲的这个海关关长也是闲着,干脆就让他去搞这个什么法庭好了。于是就同意在博铺设立博铺海事法院,和海关共用一套机构。

    “不过我有几点要求,不管准备贯彻的海事法到底是哪一套版本,希望执委会的各部门能够协调。”马甲随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啊。说吧。”文徳嗣笑道。

    “第一、在执法动中捕获的船只,必须先由海事法院扣留。在海事法院没有出具判决之前,各部门不能先行处置……”

    “等等,这可有问题了。”陈海阳提问,“现在是海军战斗中捕获的船只移交给计委统一处置的,以后要全部交给海事法院?”

    “当然不是,移交给海事法院的是在执法行动中捕获的船只,比如在清剿海盗,缉私之类的行动中。”

    “这个不好界定。比如缉私,这个好说。剿匪之类的治安行动,郑芝龙、刘香也是海盗,但是对这些人作战就不能说是治安执法行动了吧?象郑芝龙这样的巨无霸,我们得用倾国之力去对付才行。”

    马甲一时语塞。这个界定原本并不困难。但是穿越集团现在本身的地位并不分明。使得定义战争和执法行动变得困难起来了。

    “先不要打岔,让马甲说完。最后再讨论。”文徳嗣说。

    第二条是在海上捕获的人员,包括海盗、非法捕鱼人员、走私分子之类的人物,必须由海事法院审判判决之后再进行处理。过去穿越集团秉承不管谁抓到的俘虏,都归内务委员会统一处置。

    “还有审判问题怕也不好解决。”冉耀慢腾腾的代表内务委员会发言了,“还是刚才扯到的海盗定义问题。”

    多数执委就是觉得现在还不是引入司法体系的时候。一旦建立起了司法制度,很多事情处理就复杂化了。本来抓到一个土匪,捕获一个窃贼,直接由警察总部判决送劳改队就完事了,处理起来防备快捷。一旦搞了司法体系,就牵扯到证据搜集、起诉、判决之类的事情,即使他们不玩什么公诉、辩护之类的花活,仅仅是例行公事的走个形式,过完全套程序还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未免效率不高。

    邬徳却很赞同:

    “我赞同从海事法院开始,逐步健全我们的司法制度。这是我们民政体系的根本!”

    随着他们控制下的百姓越来越多,司法事务也逐渐增加,刑事案件,民事纠纷一样都不缺。如果说之治安和刑事案件好歹有部草草拟定的《治安法》可用,算有法可依,处理起来相对便捷之外,民事上的纠纷则完全毫无章法可循。邬德现在每天都要处理属下百姓的民事纠纷。耗费了大量时间精力不算,他还不懂法律,更不用复杂晦涩的民法了。现在搞得判决完全以他自己的好恶和对公正的理解来进行判决,虽然力求公正,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民事纠纷有它的复杂性,又牵涉到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与百姓的切身利益有极大的关系。邬德觉得总是这样对付着下去总不是事情。就多次上书执委会,要求搞民事法院系统。执委会觉得多此一举,一直没同意。只是把学法学的人给他派去了几个帮忙。

    “我也赞成现在开始慢慢进行司法体系的建设。”发言的使东门吹雨。他主管东门市的交易,也时而要处理商业纠纷。邬德的困惑他也有。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执委会决定:海事法院的裁决权限不包括海盗案件。凡是牵涉到海盗的案件的审理和裁决依然归属警察总部处理。并且以海事法院的运作作为司法体制的试点,以后再逐步推行到民事和刑事上。

    这个决定虽然让马甲稍微有些失望,但是海事法院的大部分权限还是得到了批准。也算差强人意。不过马甲还是得到了一个主要的权力:就是执委会明确确定:一切海上治安及战争行动获得的船只必须经过海事法院的裁决才能最终交由计委处置。这个规定也包含了俘获船只上的全部物品。

    换而言之,计委现在依然要对战利品进行清点造册,但是在海事法院没有出具判决文书之前,无权自行处置和分派。

    “督公,马甲这小子很不地道啊。”会议散后,有人在计委主任的办公室里悄声说,“没有督公你的全力支持,海事法院今天根本就通不过去的,马甲居然一开口就抢走战利品的处置权”

    “再怎么处置,最后还是要到计委来的,分配的权限依然是在计委嘛。”

    “我就搞不明白了,这种把战利品都到海事法院去转一圈再分派的方式,和直接由计委接受分派有什么区别?徒然多道手续,完全是多此一举!”

    “区别是有的。我们是贯彻依法治国的精神么。”马千瞩当然知道这种看似无意义的手段实际上就是追求所谓的“程序合法性”。本质上的思路就是逐步以法律来取代行政命令。

    正如这世界上的许多政权,虽然根本和国民毫不相干,也同样需要一套复杂的代议制机构,搞搞选举,弄些议员出来。就算是俺们中国的古代王朝更替,明明是兵强马壮者为之,也得闹个受命于天的套路。虽然和法律不相干,追求程序正义的思路是一样的。

    不过马千瞩对这事也不太高兴――被夺走一部分管辖权谁也不会觉得愉快。原本他打算在执委会会议上提出异议,但是转念一想,虽然在海上战利品处理环节上多了一道手续,但是具体的经办部门没有变化,战利品的最终分配权不变。海事法院是个空架子,只是块牌子而已,现阶段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也就是盖章出个判决文件罢了。是个掣肘,问题却不大。

    “海事法院这个体系要搞,而且要搞得比较正规。”马千瞩深思熟虑的一番,决定在这个问题上退让一步,毕竟他已经通过这次海事法院的讨论,成功的在海上力量部里做下了海岸警备队这个伏笔,而且海上战利品处置权的剥离,也减轻了海军在争夺战利品上对计委的压力。

    送走了这位“打抱不平”的客人。马千瞩在想既然同意了设立海事法院,就要体现自己是完全尊重“依法治国”的精神,还是要照章办事。他把侯闻永叫来,要他把这次战斗中缴获的各类战利品的清单移交了过去。

    “别忘记拿回执。”他关照了一声。

    马甲这边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到博铺的海关大楼――严格的说是小楼,三层砖木结构,还有一个标志性的钟楼,当然上面眼下并没有大钟。

    “马甲,你这是有什么喜事啊?”季安从他的脸色上发觉了异样。

    “的确有喜事,不仅是我的,也有你的。”

    于是就把执委会设立海事法院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这下我算是干回本专业了!”

    季安恍然大悟,所谓“不仅是我的,也有你的”,意思就是说以后海关的关长头衔十有**要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海关关长虽然是二级头目,但是好歹也是部门负责人,可以参加执委会的会议。比起现在这样的常务副关长可强多了。

    马甲在海关大楼里选了一间办公室作为海事法院的办公场所兼法庭。眼下估计也没什么案件可以审理,先徒具形式再说。

    趁热打铁,先搭架子拉班底,造成既成事实,这是国人最擅长的一手。马甲也不例外。

    马甲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当即在周洞天那里印刷了一批海事法院抬头的空白公文纸,请他刻了个大号的公章:图案自然是老掉牙的海水纹加天秤。他又加上一对中国特色的飞鱼纹。在空白的公文纸盖了又盖。觉得这个比海关那个好看多了。又到邬徳那里选了个写字写得漂亮端正的土著当文书。正式行文给各部门,宣告本单位已经成立。

    申请增加穿越众人员编制的文件被打了回票,邬徳虽然认为司法工作很要紧,但是并不认为现在是加编制的时候,所以要他先“坚持坚持”,“利用好海关现有的人力”。

    “海关现有的人力?”马甲想海关现有的穿越众就是季安,此人是报关员出身,干海关还凑合,要他搞海事法院未免有些为难。看来还是得劳动“法学俱乐部”的人了。

    很快从各处都送来了他需要的文件资料。马甲最关心的是计委的缴获战利品清单。收到马千瞩送来的俘获船只和战利品的清单之后,他仔细的看了一遍。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节 法学俱乐部() 
清单上还有马千瞩撰写的一些处理意见。分派战利品给谁这不是马甲的事情,他要干的是确认哪些战利品可以归属穿越集团所有,哪些则不能属于,同时给出法律的依据来。

    “季安,你觉得马督公的这部分处理意见怎么样?”马甲把文件递给季安。上面罗列的将货物还给还活着的货主;货物遭到损失的货主可以根据其损失状况酌情发给路费盘缠之类的处理意见。

    “不错啊,考虑了保护受害人的权益。”

    “的确不错,不过他这个做法,是一种恩赐,而不是法律。”马甲侃侃而谈。

    “啥?”季安大惑不解,马督公的处理意见应该说照顾方方面面都很到位了,已经和过去“砸烂一切”的论调不大相同,怎么得了这么个评语?

    “嗯,恩赐,利用手中的行政权力进行的恩赐。”

    季安说:“明白了。一件难事靠得是法院判决就办下来是依法办事,如果是领导批条子,打电话发指示才办成,就是行政权力的恩赐。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为什么大家喜欢有事找媒体?上了媒体,容易引起舆论关注,舆论一关注,领导也就跟着关注了。说白了就是法律缺少权威。”

    行政威权大于法律的局面自古以来一直延续至今,现代时空虽然在形式上有了司法系统,但是国人并不把它看作是独立的,还是看作政府行政体系的一部分。所以才会闹出“上访”这个产物来。也可以说上访制度本身就是对法律体系的否定。

    马甲批判了五分钟这种行政司法不分家的局面之后,总结了一句:“从今天开始,琼州海峡上无秩序、无法律状态即将得到彻底的改变!”

    季安连连点头称是,心里却一直犯嘀咕,虽然自己当上海关的正职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不过这海关啥时候才能有业务呢。真是萧条啊。

    马甲对季安的感受一点体会不到,立马投入到处理这次海盗事件中去了。他首先联系了司法所的人马也就是所谓的“法学俱乐部”的一票人。

    在机构改革中,凡是法学出身,又没什么具体技能的穿越众,被统一丢到一个司法所的编制里。这个司法所其实一点不管司法事务,具体说起来,它比较类似专门养人用的某种“研究所”,然而实际上这里是不养闲人――上班就是看报纸喝茶,再写几篇论文之类的美事是在穿越集团里是不存在的。所谓的司法所其实就是给这批人确定个“单位”便于管理。里面的人时常会被各个部门征发。比如董时叶就会常常被“借调”到远程勘探队去干活。这还算好的,没有技能的人经常会派到建筑工地干活――虽然不需要挖土,而是搞搞施工监理之类的事情,大伙觉得还相当的丢面子,俺们好歹也是本时空的法学精英。

    这群法学精英里混得最好的是莫笑雨,不知道他靠了什么法子搭上了文徳嗣的路子,机构改编的时候就成了轻工业部部长。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经常看见他背着个马千瞩最喜欢的公文包款式――绿色帆布挎包去开会。一群人嗤之以鼻的同时心中也不免妒忌万分。

    对现状不满的结果就是搞小集团。这群人已经在私底下聚会了好几次。还建立了个“法学俱乐部”,目标自然是“推进法制化进程”――这是属于比较崇高的目标;当然,法制化进程一旦开始,他们那些无人问津的法学知识也就变得有用了――这是比较现实的目标。

    马甲在没有到海关之前,也挂在这个单位里。他被委任为海关关长的那天,司法所里的一众人还给他开了送别酒会。

    马甲下班之后,给司法所的一众人打个电话,约他们在农场的咖啡馆见面――这地方现在成了穿越众们的主要聚会场所。

    食堂根据萧子山的指示搞了个类似茶馆的地方,销售茶水、清凉饮料、香烟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食之类的东西供应穿越众平时消闲用,只收点券。这地方很快就被人叫做“咖啡馆”了,其实里面根本不卖咖啡。

    马甲来到咖啡馆,一屁股坐在红木吧台前的黄花梨木的圆凳上,沼气灯的火光幽幽得落在依然留有水渍的柜面上,一个个的圆酒桶整齐的排列在柜台里面的木架上,上面的铜制龙头擦拭的闪闪发亮――酒桶都是地道的欧洲货,来自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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