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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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1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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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是!”

    “我们现在的局面,的确是难了些。可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山地连现在调配给县里指挥――这是一支精锐,钻山剿匪是长项。虽然人少些,可是用好了,倒比大部队更灵活更好用,再说,我们县里还有两位元老在,随时可以指示我们的工作,还有他们带来的野战医院和白马队:这些其他县城里想要都没有呢,大家还愁什么愁呢?”

    这么一说,倒的确让不少人的脸上“豁然开朗”――阳山县城里有元老在,还怕什么?天坍下来元老院也不会管阳山的!

    “县长您说吧,下一步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尤辞仁第一个出来表态。众人立刻附和。

    “……你们都看着我,想我有没有什么妙计――我刚才都说了,我来阳山什么都没带,只有四个警卫――还是周良臣借给我的。我是个女人,小时候生在山里寨子里,见识少;后来首长救了我去,读书的时候又觉得脑袋疼,所以书也没读好,虽然替元老院工作的时间不短了,可也没有当过县长――连村长也是挂职的。可是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人在。你们不少人都是读过很多书,有许多见识的,又有很多的工作经验。人多力量大,大家都帮着掌掌眼,出出主意,说不定就有好办法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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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节 重整旗鼓() 
她的话即诚恳又谦逊,正视现实又不服输的态度让原本对她表示怀疑和对前途灰心的干部们心里都亮堂了起来。原本沉闷晦暗的空气一扫而空。

    荜达的话说完,又请大家对目前的情况多出些主意,谈谈各自的看法。这种做法她在工作队的时候经常看到别人用,自己也用过。不但能得到不少好主意,也能提高大家的参与感,增加凝聚力。

    会议的气氛果然活泛起来,大家都各自谈了自己的看法。特别是如何在阳山打开局面。有人提议扩大就地募兵的数量,扩建国民军;也有认为可以尽可能多武装些永化瑶民的队伍;还有的觉得眼下实力不够,不宜打仗,还是应该先从县城周边的村寨入手,把这些动摇的村寨都争取过来……

    荜达觉得他们说得都有道理,便逐一把大家的想法都记了下来。她文化不高,记录起来颇为吃力,经常要叫大家“慢些说”“重新说一遍”。最后还是罗奕铭主动提出做“会议记录”。

    最后她说:“大家的意见都挺好。我过去上干训班的时候,有元老给我们讲课,说到怎么开展工作?就是让我们的朋友多多得,敌人的朋友少少得。眼下我们的力量弱,得多交几个朋友才行。要多利用本地的人力物力。”

    “这事,过去王县长也说过,但是不好办。”罗奕铭说,“本县有实力的势力只有四种:瑶寨、缙绅、宗族、土匪。大多数缙绅和宗族对我们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有得连合理负担都不肯出――一味的推诿。而且地方势力用多了,必然会坐大……”

    “对地方势力,以后我们肯定是要改造他们的,但是现在我们的主要矛盾是剿匪。”荜达说,“缙绅大户的风向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他们如果能支持我们,我们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土匪势力的扩大,甚至可以就地利用他们的力量去消灭土匪――毕竟土匪是对地方上是个很大的祸害。”

    “但是这事,王县长当初就是有顾虑的……”

    缙绅和宗族势力,元老院内部一直是视为头号敌人,在海南,经过几年不懈的打击和分化,军事、政治和经济三管齐下,基本上肃清了这两股基层势力――当然,海南本身经济落后,人口稀少也有很大的关系。

    大陆攻略一开始,基层治理就立刻遇到了怎么对待地方缙绅和宗族的问题了。

    以元老院在广东的军政力量,自然不可能按照海南那样去做。以几个县干部带一二个中队的国民军就要统治一个县的水平来说,也不可能砸烂旧体制,搞新得基层治理。所以不得不延续过去的粗放式治理模式。可以说除了珠三角等地的县份,大多数县和过去大明统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在县政上要比过去清明些,税赋负担上亦比以前要轻些。

    而这种粗放式的统治,必然要取得当地缙绅和宗族大户的配合――自然,派去的县长们,不论是归化民还是元老,出于最简单的“维持统治”来考虑,在没有得到足够的行政和军事支援之前,都不会对他们动手。

    这种态势引起了元老院内部的部分元老的不满,认为是“苟合”,严重背离了元老院的“基层治理”理念。因为统治资源不足是客观存在的,因而又有部分元老重新扯起了“土改”的大旗,认为应该以此来充分发动群众,以群众性运动来摧毁旧统治基础,建立新体制。

    自然这种论调立刻引起了元老院内部的激烈争论――这种争论自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但是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归化民县长普遍在县政上对缙绅和宗族都是敬而远之。即不能得罪,也不肯太过接近。

    荜达自然知道元老院目前的争论。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要冒很大的政治风险的。不过她并不太在意:她只是代理县长,而且也无意转正。对元老院的官衔表更是毫无兴趣。

    “我知道这里面是有风险的。所有的责任全部由我来负。”荜达说,

    罗奕铭吃惊的看了下眼前又黑又瘦小的年轻姑娘毫不迟疑的揽下责任,颇有些感动。说:“既然县长您说了话,我们一定执行到位!不过缙绅大户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这里的情况特别复杂。”

    阳山因为地理环境和瑶区的关系,缙绅和宗族都有很强的独立性和内部凝聚力。阳山又是个穷地方,韩愈就说过:“阳山天下之穷也”,土瘠民贫,历史上就是民风彪悍的地方。县衙门对各种地方势力的影响力本来就不大,颇有“十里地土皇帝”的意思,就是王初一初到阳山,“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本地的不少大户也对县里也很冷淡,全县的各个村寨能征收到合理负担的不到一半。

    “……我们现在要拉拢他们,恐怕不开出好价钱是不行的。”罗奕铭很是担心。

    “没错,我们去征合理负担,客气点的还来谈苦经,不客气的,干脆给我们吃闭门羹。更可恶的,看到我们干脆先点一发空炮,吓阻我们不去。”归化民干部立刻开始抱怨了。

    “很多大户,自己也和土匪没什么两样,现在县里这么乱,他们也跟着浑水摸鱼!县里的客人和土人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早就说过:这帮缙绅大户,全杀光肯定有冤枉的,一个隔一个抽杀绝对有漏网的!”

    “王县长中了那个彭老爷的奸计!”

    ……

    荜达没有阻止他们,而是让他们尽情的发泄不满,同时也在脑海中记忆着他们诉说的一些情况。一直到他们的声浪稍稍平息,这才说道:“大家说得都是事实。但是我们现在的首要工作是什么?是把县里的土匪剿灭,平定阳山全境!一切手段都是为这个目的服务。”她环视了下与会者们,“所以我们现在不能计较他们过去干了什么,而是现在他们能为我们干什么――至于他们欠阳山百姓的债,将来自然会有人和他们算。”

    尤辞仁说:“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理我们。从前去村寨都未必能见到人。现在又是这么个状况,只怕会更加轻视我们了。”

    “我们要先来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伏波军的厉害。这样他们就不会轻视我们了。”荜达说,“首长们不是经常说吗?和这些中间派打交道,要‘手握大棒,说话和气’。”

    会议上,归化民干部们基本上认同了荜达的方针。散会之后,按照工作部署,分头去做各自的工作。荜达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罗奕铭:“彭寿安现在在哪里?”

    “在大牢里。”罗奕铭说。自从大崀圩失利,县里的干部们群情激奋,要把他这个“出混蛋主意的王八蛋”拉出来“千刀万剐”。罗奕铭怕真搞出了人命,就把彭寿安关到县牢里去了。

    “没关在牢房里,就安排在牢子住得地方。算是软禁。其实要不是他是黄主任亲自委任过的顾问,真想把他一刀给宰了!”罗奕铭苦笑道,“他现在是茶饭不思,差点自杀――不过我看也是惺惺作态罢了。”

    “我要和他谈谈。你带他到办公室。”

    “县长!王县长吃亏就是吃在这个老东西的身上的!您可不要再听信他的胡说八道……”

    “他给王县长献的计也许不行,但是他好歹是在这里当过好几年县官的,对县里的情况非常熟悉。我们还需要他来带路。”荜达说。

    “那我这就安排把他提出来。”

    彭寿安自从大崀圩失利之后,简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只要是个归化民看到他都是怒目而视,有人更是直接开骂。罗奕铭说得并不夸张――若不是他及时阻止,彭寿安早就被活活打死了。饶是如此,他也在床上修养了几天才能起身。

    彭寿安羞惭难当,因为王初一的行动完全是受他的建议,眼下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死了些兵卒倒也罢了,带累县太爷都丢了一条腿,这罪孽可大了。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王初一,更对不起黄超。在这阳山县里更是成了人人唾骂的“奸人”,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死了之。

    然而求死这件事想来容易,说得也简单,真得把腰带挂到房梁上,彭寿安又想起了老妻和儿子。真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他手拉绳圈,站在凳子上好半天,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最后还是自己下了凳子,“苟且偷生”。

    好在罗奕铭把他关在县牢里,一天到晚不见人,总算免去了日日被人唾骂,不时还有老拳的折磨。他干脆在大牢里“修身养性”起来,每天读书习字。

    “彭寿安!出来!”

    房门打开了,看守牢房的牢子在门口喝道。

    这牢子是本地留用人员,对这位县太爷原本就无多大的好感,自然不会对他客气。总算澳洲人规矩严,不许借故折磨犯人。彭县令在他管束下除了时不时挨几句叱骂之外,倒也没受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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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443节

第一百六十九节 欧阳熙() 
彭寿安正在写字,忽然听闻牢头传唤,一惊,一管毛笔顿时掉落在纸上,污了一大片。

    “何事传唤……”彭寿安勉强按捺住心头紧张,问道。

    “新来的县长要见你,收拾收拾,马上跟着罗科长去。”

    彭寿安听说是新来得县长要见他,立马放下心来,多少还有些小兴奋。看来新县长对自己还有重用的意思在内。他忙不迭正帽理袍,做出一副庄重肃穆之相来,道:“请牢头前面引路。”

    牢子心中暗骂:“你个饿不杀的酸子!”不过这会县长要见他,保不齐过会又是“顾问”了,不敢怠慢,赔笑道:“老爷您这边慢走。”

    彭寿安微微颔首,迈着四方步子踱了出去。看到罗奕铭他赶紧拱手为礼:

    “罗科长,学生有礼了……”

    “客套话别说了,县长在等你。”罗奕铭看眼前这老头精神倒还不错,完全没有当初被关进去时候“萎靡欲死”的意思,心道:这老家伙倒是能活!

    然而此时有用得着他的地方,颜面上也不能不客气些。再说荜达是个年轻女人,还得先提醒他一下,免得这老东西“莫名惊骇”所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当下便将新县长的情况说了下,又提醒道:“元老院法度不类明国,莫要说做评说!”

    “学生谨记在心。”彭寿安听了他的话,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心情顿时坏了一半。心中暗暗埋怨黄主任是中了什么邪――自古女人当家,房倒屋塌。阳山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县,县长也是个“百里侯”,弄个女人来县长,真是旷古奇闻!

    要是太平年景,黄主任这么乱来也就罢了,只要有一二能干的幕僚辅佐,女县长垂拱而治,至少闹不出大乱子来。眼下阳山可是烽火遍地的乱局!便是委他彭寿安当县长亦自觉无法收拾,何况一个年轻女子!如此儿戏,这大宋是要亡啊!

    要不是他此刻正在阳山大牢门口,若是在临高,大约就要去元老院“进谏”了。彭寿安稳了稳激动的情绪,想到自己还是半阶下囚半客卿的身份,原本激昂的情绪才冷却了下去:自己眼下身在不测之间,还管他人鸟事!且去瞧瞧这女县长到底有何妖媚之处,竟能将黄元老魅惑的五迷三道,窃据高位。

    到了县长办公室,却见女县长正坐在桌后办公,瞧身影瘦瘦小小,身材单薄,竟似个孩子!

    “荜县长,彭顾问来了。”

    荜达抬起头来,看到眼前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穿着明国人的衣服,气度打扮,颇似她在临高时候茉莉轩里看到的冬烘先生。她有点了点头,道:“彭先生,请坐。”

    彭寿安见这女子样貌甚轻,皮肤黝黑,竟是个年轻的姑娘!顿时吃了一惊,心道这模样和老家的粗使丫头也没什么不同!连对方没有起身相迎的不快都忘却了。

    荜达说:“彭先生,我是新来的代理县长,荜达。”

    彭寿安虽说震惊,倒还没忘记礼数,欠了欠身子道:“敝人彭寿安,现任本县顾问。”

    荜达注视着彭寿安,说:“彭先生,眼下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我就不与你客套了。我们在阳山的局面很困难,亟须打开新得局面。我初来乍到,不熟悉本地情况,你既是我们的顾问,也当过明国的知县,对这阳山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想想听有你什么看法。”

    要在过去,这话说出来,彭寿安必得好好卖弄一番才是,但是王初一的事情让他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献策”,只是一个劲的说自己“愚钝”“老朽不堪”,不肯再说半个有用的字。

    荜达听得厌烦,她知道彭寿安是怕重蹈覆辙,便诚恳的说道:“彭先生,我知道你现在有顾虑。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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