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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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10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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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如何一刀将萨纳夫里亚从前‘胸’到后背刺了个对穿。最夸张说法来自帕里安区长胡安?阿吉拉尔,他坚称可怜的埃斯特万?萨纳夫里亚是连人带刀被伯爵整个儿地劈成了两段。

    “这下耳朵可以得到清静啦,”一位市政议员说,“再不会有人整天拉住你叽叽呱呱个不停,好像诽谤他人的名誉就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乐事。”

    “现在谁还敢诽谤范那诺华伯爵,有人已经将他的家世追溯到了伦巴第的兰度家族。没准日后他家谱的枝叶还会继续生长,越过纪元前,直到古罗马哩。”

    “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几时曾听过那家伙说过一句拉丁语?”警务长出言反驳:“讲话都带着股托斯卡纳土腔,最多会念几篇但丁还是彼特拉克的歪诗。如果这就是那个人受过的全部贵族教育,那他的家庭教师一定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他的伯爵派头全是硬撑‘门’面来哄骗无知又头脑简单的‘女’人。我们真该仔细查查他的底细。”

    ‘门’外哐哐响了两声。大‘门’推开了,显‘露’出总督秘书欧根尼奥?加西亚?扎帕特罗纤弱瘦长的身影,脸‘色’似乎是因为受到什么惊吓而显得发白,“范那诺华伯爵已经到来,他正在小客厅里等候,并决定先向大人奉上礼物以表敬意。”

    总督府仆役托着伯爵的礼物走进来,总督秘书下意识地向后一缩,好像躺在仆人手里的是条用绸缎包裹起来的毒蛇。大家很快便认出来了,那衬在丝绸中的是柄套着鞘,装饰华丽的军刀,伯爵经常佩戴着它出席于各种场合。

    “天吶,这可不就是残忍杀死埃斯特万的凶器么?”奥斯瓦尔多市长惊呼着。可没人顾得上应和他。大家都将贵族的矜持和风度抛到一边,伸出头去观看因决斗而赫赫有名的军刀。

    其实这是一柄地道的“临高造”,专用于出口的高级外销品,以伏‘波’军标准的军官用指挥刀――仿明治32式士官刀为原型略作修改的产物,金银镶嵌的刀装和景泰蓝装饰的刀鞘的确很抢眼,不过当刀从鞘子里‘抽’出时,王室旗官大声地赞叹起来。他收藏了不少东方武器,自诩为行家,而这柄刀钢质绝佳,刀身上的‘花’纹看起来比最好的倭刀和阿拉伯弯刀还要‘精’美。西班牙人当然不知道那是酸洗+机械打磨的效果。q

第三百节 觐见总督() 
“看看,这显然是异教徒锻造的武器,却沾上了基督徒的鲜血,”警务长挖苦道:“哪怕是个诈骗犯,可也毕竟是个在基督面前做祷告的诈骗犯。*顶*点*小*说。”

    胡安?萨拉曼卡总督对官员们的八卦一直保持着沉默。当仆人按照他的吩咐将伯爵的礼物收下拿走后,总督忽然向警务长发问:“布拉姆比拉先生,我听说范那诺华伯爵喜欢坐在他的别墅里打猎,尤其是射击猴子,您了解这件事么?”

    警察头子大吃一惊,顿时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当初他受萨纳夫里亚,还有另一些心怀叵测者的挑唆,企图弄清伯爵的来龙去脉,还有他住宅中的秘密。警察头子费尽心机又是收买又是威吓,他终于成功控制了伯爵宅邸里的一个他加禄仆人,可惜那名仆人只传出过一次毫无价值的消息后便从此销声匿迹。直到某天伯爵宴请殖民地官员们时,在席间不经意地抱怨有个贪杯的仆役偷喝了太多的朗姆酒,以致发起酒疯来跳进海里去自杀了。

    发展线人的内部路线失败了,派去监视别墅的土著探子也没有收获。魏斯收买了周围村子里的渔民和农夫,这些可疑的陌生人白天里一出现就会被赶走。少数特别卖命的窥视者会一直潜伏到日落后才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靠近,无一例外的,在瞭望塔上值岗装备着夜视镜和莫辛纳干步枪的特侦队狙击手会送上一两枚弹头,作为对其工作热情和耐心的奖赏。有时魏斯也会带着他的fal步枪来参加这“低能见度活动靶射击比赛”--自然每次他都得第一。殖民地官员们听到的不过是伯爵在宴会上的些许抱怨――马尼拉近郊猴子泛滥成灾。为了保护花园中的名木佳果。他不得不整个晚上都在花园里巡视,随时向爬上院墙的猴子开枪射击。

    布拉姆比拉先生自然看不到“猴子”们的遗体――他们的下场全是一样,无论中弹身亡还是重伤。最后无一例外都栓上块大石块丢进了马尼拉湾。不过在派出的探子一个又一个地有去无回后,警务长终于意识到他的对手不好惹,况且随着范那诺华伯爵的声望日渐鹊起,这种见不得光的监视和调查还是早一点收场才好。但是这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居然被最高上司给当众抖了出来,警察头子顿时感到手脚冰凉,不知所措。

    “伯爵有权利向殖民地最高法院控告您滥用国王陛下赐予的权力,如果他愿意的话。而我亦可以指控您的玩忽职守。您的所作所为。将宝贵的财力和人力挥霍到毫不相干的地方,却纵容尼德兰人的奸细在您的管辖地胡作非为。他们犯下的累累罪行已经威胁到整个殖民地,威胁到所有国王陛下臣民的安全。我倒想听听您对此有什么可说的!”

    总督的怒斥在鸦雀无声的公厅里回荡。他并非平白无故地发作。将近一个月前。一场蹊跷的火灾将帕里安最大的斗鸡场化为冒烟的废墟,那正值一天里最热闹的黄昏时分,三百多名赌客、观众,包括好些西班牙人和欧洲旅客都葬身火海。大火被扑灭前还连带着烧毁了几十家中国人的店铺。最令萨拉曼卡总督烦扰的是斗鸡赌博的税收已成为马尼拉的财政支柱之一。斗鸡场被毁。让殖民地政府每天都在损失上千比索的收入。这让花钱如流水的总督震怒不已――碧瑶的黄金固然璀璨。但是开采和运送都有太多的未知数,比不上每天都能提供固定收入的斗鸡税来得稳妥可靠。

    斗鸡场火灾还没理出什么头绪,巴石河上的码头区又着了火。很多值钱的中国货刚从船上卸下,搬进码头仓库,里边还贮存着还有更加珍贵的澳洲货物,全被大火付之一炬。这回有人报告起火前看见了可疑人员出没。警务长胡乱抓了一大堆人,在挨个儿地勒索了一通后放走了大多数中国人,几个穷到骨头里也榨不出油来的土著被当作纵火嫌犯丢进监狱交差。没过多久。又发生了输送军资的押运队在城外遭到袭击的可怕事件。幸存者报告说尽管袭击者人数不多,但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显然不是土人强盗干得。

    正当全城都被接二连三的祸事搞得人心惶惶的时刻,从福摩萨传来比较可靠的坏消息,荷兰船舰频繁出现在海岛北部,袭击补给船,甚至靠近海岸向西班牙人的城防开炮。无疑荷兰人即将发动对圣萨尔瓦多和圣多明戈城的进攻。虽然大部分在菲西班牙人并不关心那两个并没有带来很多中国商品的殖民地,不过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多少使得殖民地的军政要员们的态度有所转变,萨拉曼卡总督对荷兰人入侵、派遣奸细来充当破坏分子的警惕,似乎也并非那么不可理喻,而是一种随时可能化为现实的威胁。

    “大人,”扎帕特罗低小心翼翼地提醒,似乎打断了总督殿下发脾气也是桩可怕的事儿,“伯爵正在外边候见。”

    市政官员们很识趣地纷纷起身准备离开,包括一直瘫坐在椅子里的警务长。总督却叫住了帕里安区长:“阿吉拉尔先生,我把用粪便制造硝石的任务交给您。您可以依靠所管辖的中国人,据说他们一直有收集粪便当作肥料的传统,这对完成您的工作,解决我们目前的困难很有利。”

    “一定完成您的嘱托!”胡安?阿吉拉尔发狂似地嚷嚷,“我对耶稣基督和您发誓,以我的名誉担保,绝不挥霍陛下的殖民地国库的哪怕一个铜子儿。不过办理建设工程总得要花钱,请准许我再向中国人征集一笔社区公共基金。”

    “可以,但是记住不要压迫他们过甚。中国人对我们还有很多用处。可您得留心那些可疑的人,他们多半是尼德兰派来的奸细。一旦发现携带武器和火器的中国人,不要迟疑,立即逮捕。”

    面如死灰的警务长、心神不宁的市长、欣喜若狂的帕里安区长与其他人都走了出去。魏斯?兰度被仆人引导着从另一侧门里进来。总督看着他的黑缎子骑兵制服腰带下面果然不见了佩刀,只挂了一支短剑,剑柄上刻着几个奇形怪状的中国字。萨拉曼卡总督讶异于东方殖民地这一怪异的特征,它似乎已经被中国人和他们的生活方式、民族符号所征服了。就连殖民地的西班牙人也惯于乘坐中国轿子出入,手中总少不了一把写满中国字的泥金纸折扇。总督不喜欢这种风尚,特别是发现来客正以一种并不谦恭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他更不痛快了。

    “文森佐先生,”总督开口就略去了魏斯的贵族爵位和头衔,他边说边指着靠近桌子末端的一把圈椅。魏斯毫不在意地坐下,至少这个位置靠近吊在天花板下的风扇。一个尼格利陀矮黑人蹲在墙角,有气无力地扯动绳子,驱使木框蒙布的扇叶来回摆动,这便是唯一的解暑手段。魏斯当年作为美国兵曾参观过的马拉卡南宫此时还只是巴石河畔的一块荒地,而在这个位面,没有任何礼节和仪式,就在这间闷热、阴暗,散发湿乎乎的腐臭气味的房间中受菲律宾最高统治者的接见,魏斯同样感到不快。

    “臭烘烘的西班牙猪猡。”他心里咒骂着,虽然脸上还挂着笑。

    总督以一种对下属官员的冷淡口气继续说下去:“我很高兴您应我的召唤拨冗前来,但我请您来是为了提醒您,菲律宾殖民地施行的是吾王陛下颁布印第亚群岛法典,以及吾国的成文法典和一部分习惯法。无论按照哪一部法律,在决斗中杀死人都不被允许,您应该知道。”

    “阁下,对一个无罪的人而言,您的话完全正确。但对一个该死的人来说,死刑执行得早或晚有什么区别?”魏斯手按着挂在腰带上的山寨版中正剑——那是他用一把上好的托莱多剑从某元老手中换来的――坦然自若地回答:“埃斯特万?萨纳夫里亚是骗子。他伪造政府文件和债券合约,不但偷窃骗取守法之士的财产还对他们敲诈勒索。他千方百计地偷逃纳税危害国家。他从事走私贸易,甚至将武器和火药出售给帝国的敌人。他还犯下了杀人的罪行,为了谋夺财产虐待杀害已经皈依上帝的菲律宾人、中国人和墨西哥人。而他本人却是个可疑的新基督徒,甚至私下里还保有犹太人卑贱的异端信仰。马德里来的王室检察官告诉我,他所收到指控埃斯特万?萨纳夫里亚的请愿书和告发信如今已堆满了他所住的房间。如此恶贯满盈的人,难道不该死么?上帝通过他所选定的任意一只手来杀死这个恶棍,难道不都是出于他神圣的裁决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节 总督的授权() 
胡安?萨拉曼卡总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不禁吃了一惊,就象军人感到他所穿的甲胃上被武器猛击了一下似的。魏斯的话中至少有一点是事实:大大小小的秃鹫乌鸦现在都围绕着萨纳夫里亚的百万家财飞舞,从澳门到马尼拉的几乎每个帝国臣民都在忙着控告他,不管是看起来多么荒谬可笑的罪名,都堂而皇之地写进案卷呈到王室检察官面前。人人都想从曾经的殖民地头号富商肥得流油的尸体上撕下一块肉,总督也不例外。

    “对萨纳夫里亚的控告,必须经过王室法院的审判才能定罪。”眼看敲打对手的目的差不多落空了,总督想尽快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

    “他有罪,而且他已经被定罪了。您已经代表国王陛下行使了正义的权力,没收了他的不义之财。”

    “您从哪儿听到无稽之谈?政府只是扣押嫌疑人的财产等待开庭审判。”

    “谁会把暂时扣押下来的财产,比如萨纳夫里亚的商船和游艇送进王家船坞里去修缮,只是为了让受害者能够拿到焕然一新的赔偿品?这是我亲眼目睹。”魏斯回答说:“阁下,您现在只缺一场完美的缺席审判,死人是不会狡辩的。”

    “仅仅是暂时征用,殖民地对可用于作战的舰船需求非常迫切。”总督终于决定抛弃这个话题,他拉了拉铃绳唤来仆人,“去拿点喝的来。不,不要酒,拿澳洲水。”

    穿白制服的总督府仆役端进来一个木盘,装着两个用铁丝木塞封口的玻璃瓶,两只银杯。瓶身玻璃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珠,大约是刚从井水中取出的。

    “您不介意这点小小的奢侈享受吧?我个人不赞成在谈公事的时间喝酒。”总督的语气变得亲切和缓起来,“在如此炎热的地方,这般清凉享受是何等难得。或许在您看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魏斯面带微笑,不置可否。他确实对“奢侈的澳洲水”不屑一顾,那只是临高司空见惯的盐汽水而已,连家境稍好的归化民工人在工歇时间都能买来消暑解渴的玩意。“愚蠢的吝啬鬼,无知的西班牙猪猡,”他腹诽着。

    “连这点小小的享受都必须节制,是因为我们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殖民地的财政一直以来都很匮乏,而目前又不得不在军事工程方面增加开支。我们不能耽于享乐,”总督试图转换一个话题进行反击:“所以您在这里的一些行为是不合时宜的。现在马尼拉的富人都以模仿您为风潮,从时新的衣着到华丽的马车。那些倒也还罢了,可您装饰盥洗室的方式太不合适,拿昂贵的瓷器作为恭桶,还制造专门的水泵来冲洗污物。假若整个殖民地的贵人们都如此效仿,殖民地会损失多少金钱?简直难以想象。”

    “还不仅是金钱,现在连被您用水泵冲洗掉的污物都是可贵的,我们得像英国人对待鸽子粪那样收集它制造硝石。不错,萨纳夫里亚是有罪,但我们找不到一个能代替他的代理人,能平价为政府购进印度硝石。现在我们要么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要么就只能忍受印度人的高价盘剥。也许您有办法帮助国王陛下殖民地的政府摆脱困境。我们都义务为上帝和陛下效力,这不是您对奥斯瓦尔多先生说过的话么?”

    “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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