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本宫不占你便宜。"小萝莉将自己的玉佩扔给护卫蹦蹦跳跳走了。随从几人很快跟了上去,护卫见小娘子走远将玉佩恭谨递到前头。
"有些眼力,不错。"收下下玉佩的中年人笑着朝护卫说道。
"小的本份。"
"说的好,你二人在此看着那位小郎君,莫让旁人伤着。之后再来寻杂家。"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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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西门的拐角,铁生终于瞧见十四郎一瘸一拐地向这边走来,赶忙上前扶住。
"十四郎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看着鼻青脸肿的十四郎,铁生疑惑不已。十四郎无比后怕,脑中还回想着中年人打在墙上那几掌,自己堪堪躲过,三寸深的手印,这要是拍实了,怕是要废了。
"撞墙上了。"
"怎么会撞墙上?"
"怎么不会撞墙上?你这衣裳怎么回事?"十四郎看着衣裳散乱的铁生问道,难不成告诉你我这是让人打的?多丢人。
"给树枝刮到的。"铁生讪笑道,难不成告诉你这是让一群小娘子扒的不成?那岂不是更丢人,咦,我为什么要说更?
两人心照不宣地放弃追问,相扶着往家里走去。
第十九章 暖风徐徐催新衣(二)()
第十九章暖风徐徐催新衣(二)
我年青时以为金钱至上,而今年事已迈,发现果真如此。—王尔德
薛紹虽然不是拜金者,单就这句话而言讲的那是灰常有道理的,简直讲到人的心坎里有没有?
开衣裳店这件事情薛紹已经酝酿了很久,一方面自己的娘亲城阳公主喜欢漂亮衣裳,平时闯了祸可以想这法子弥补;另一方面大唐女权极盛、民风开放、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极强,也是敛财造势的一种好方法。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当朝最高掌权人是个女人,试问哪个女人不爱美?哪个女人可以拒绝漂亮衣裳?
开店铺需要钱,做衣服需要技术人员和原料,卖衣服需要专业人员和好的门面房。然而这一切薛紹都没有,所以薛紹只能动动歪点子。薛紹还特意挑了两个黑心商人的儿子来坑,算是无耻地寻求一些自我安慰吧,很虚伪是吧?执行计划的九郎十郎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另外十郎杜袭坚持认为薛三郎乃是无耻、无知、无节操的三无小主人。薛紹那个所谓的计划简直幼稚的可笑。
后来薛紹偷偷问过九郎十郎十三郎,计划执行的怎么样。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他们拒绝回答薛紹的问题。无奈薛紹只好转过头去问十四郎,表达能力倒数第二的小伙子。(倒数第一是十七郎黄连。)十四郎倒也干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大概全盘脱出,跟前的茶都没凉,故事就讲完了。
事情大概是这个样子,薛紹在十四郎的简单描述之下还自行脑补了一些细节,无奈材料太少,就算补起来也感觉干瘪无力。
首先十四郎与十三郎联手,化身真假洛城鞋魔在洛阳长安两地聚敛财富。仰仗手法高明,功夫高绝,敛财计划顺利完成。
其次,让十三郎化身江南巨富之子,在赌场结识慕容博远和慕容博进两兄弟,不远不近刚刚好。十三郎出手阔绰,赌技和不远不近两兄弟尚在伯仲之间。三人臭趣相投,结为异性兄弟。待时机成熟之时,再让十四郎化身豪客接触不远不近两兄弟,私设赌局邀两兄弟豪赌。以少赢多输的伎俩吊了不远不近两兄弟半个月的胃口,同时也让不远不近两兄弟赚的盆满钵满。
之后不远不近两兄弟死缠着十四郎不放,央求着十四郎再行开赌,十四郎不允。说是玩的人太少,老是和你们兄弟二人赌也没什么意思,要是能再找上一个豪客倒还能凑合在一起赌几把。不远不近俩兄弟第一时间就想到化身江南巨富之子的十三郎,十三郎爽快应邀聚赌,怎知点子背到家,只有十三郎一人输钱,来回几次之后,十三郎退意已生,不想再赌。架不住不远不近两兄弟再三劝说打算玩最后一把。
最后的结果就是不远不近两兄弟输的精光不说还倒贴几十万贯,连带房产地契都抵押给十三郎寻思借钱翻本。十三郎当然也是输的精光,却在最后关头识破十四郎的身份:洛城鞋魔。这个大黑锅就彻底扣在了洛城鞋魔的脑袋上。
薛紹的铺子也因为依托不远不近家族布匹、成衣产业而迅速运转起来。废话,地契、房契全压在倒霉蛋十三郎那里,好容易从那里借来钱财填补窟窿,帮着出人出力开铺子算什么。不远不近兄弟俩暗地里却真的把十三郎当亲兄弟看待,自己被家里老爹打的半死还坚持借钱给我们兄弟,真仗义。十三郎笑道: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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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宫
此时换了一身内侍衣裳的中年高手二宝,撅着屁股跟在依然身着男装的小萝莉身后,不时软语劝解。
“哎呦喂,殿下慢些走,小心摔着。”
“二宝就你事多,你不是武艺高强吗?怎么走的这么慢?”小萝莉蹦蹦跳跳走着,不时回过头戏弄中年人。
“还不是为殿下脚法所伤,如今提不起内劲,一用力肚子就疼。殿下慢些跑,等等老奴。”中年二宝,哪有昨日的高手风范,拱手低眉,满脸谄媚,一心想要逗公主殿下开心。
“二宝就知道奉承本女侠,哼,还不快快赶路。”小萝莉心思不在这上面,简答回应一句继续往前头的淑景殿行去。内侍二宝丝毫不恼,提脚跟上。心神全在小萝莉身上,生怕她一不小心摔着碰着。
“阿娘、阿娘,你快看看。儿给你带了什么有趣东西。”殿中低头批阅奏章的武后,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风韵绝美的脸庞之上様起一丝笑意。抬手向后挥了挥手,后面侍奉的宫女袅袅行来,收走桌前的奏章。摆上一桌子时令瓜果,蜜饯点心。左肘支着桌子,手捧下巴,满眼期待地望着殿门口。等到熟悉的身影逐渐靠近、清晰,嘴角也逐渐勾起祸人的微笑。
“我儿又带什么好东西给娘亲啊?来,到娘亲这里来。让娘亲看看长高了没有。”
“昨天娘亲才给儿量过,今儿怎么就会长高了呢?”小萝莉噘着嘴,满脸不乐意。
“噘嘴就不漂亮了。”武后佯怒道。
“不可能,跟噘嘴没关系,阿娘这般漂亮,儿长大了一定也是个美人儿。”小萝莉瞬间识破武后的谎言。
“阿娘老了,不漂亮了。倒是我儿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儿。”武后心里高兴莫名,却哀怨地朝女儿诉着苦。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人啊,总有老去的一天。这脸上淡淡的皱纹终是敌不过时光的撕扯,越发刺眼了。
“阿娘你看、你看,儿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小萝莉倒是玲珑心思,巧妙地转移话题,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宣传册子递了上去。武后疑惑地接了下来,耐心地翻阅起来,越看越欣喜。
“这《听香阁时尚月刊》倒是个新鲜物,我儿哪里得来的。”武后低头翻看,并不抬头。
“是,二宝说外面好玩,非要带着我出去的。后来儿发现这宣传册子实在有趣,就带回来给阿娘瞧瞧。”小萝莉低声辩解,瞬间将黑锅甩到二宝身上,后者倒也干脆。立马跪倒承认。
“奴才该死,私带殿下出宫戏耍,请天后降罪。”
“恩,倒也懂事,来人啊。拖出去,杖责三十,以示惩戒。”武后轻飘飘吩咐道,头也不抬。
“阿娘、阿娘,孩儿知错啦。是孩儿逼着二宝带我出宫了的。”小萝莉慌忙上前护住二宝,不让眼前的军士带走他。
“二宝武功高强,怎会受你威胁。”武后抬起眼来,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娘亲有所不知,孩儿武功端是不俗。”小萝莉神秘地朝武后说道,武后闻言笑意更胜。
“是吗?”
小萝莉佯装无可奈何的样子,是你逼本女侠出手的。骤然向边上的军士踢上一脚,那位军士捂着胸口凄惨倒下,另外一名军士也捂着肚子顺势摔倒,并且躺在地上嚷嚷:女侠好深厚的内功,好脚法,痛煞我也之类的。武后捂嘴嗤笑了好一会儿,开口朝小萝莉温言吩咐道。
“我儿有担当便好,身为我大唐公主,出去耍玩,堂堂正正出去便是。过两日那个铺子开张,我儿不妨给娘亲挑几件好看衣裳,如何?”
“孩儿就知道,娘亲对我最好了,孩儿把那些衣裳全买来给娘亲。”小萝莉霸气说道。
“我儿且看看,人家店铺开张,写着限购二字。”武后心中欢喜,心说幸好性格随我,端是霸气豪爽,要是随他爹,那便麻烦了。
“有吗?娘亲穿他们衣裳那是给他们天大的荣耀,敢不全卖给我们。好吧、好吧,能买几件买几件吧。”小萝莉说到一半,迎面撞向武后犀利的眼神,瞬间改口。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定要给那写限购的人使绊子。瞎折腾什么。
此刻正在吃饭的薛紹,险些呛着,喷的十七郎满脸都是。接触面积太大,全挡住了。薛紹暗想:我没招谁惹谁?哪个吃饱了撑的咒我?
第二十章 暖风徐徐催新衣(三)()
第二十章暖风徐徐催新衣(三)
城阳公主府内宅里,薛紹捂着屁股撅着嘴从老爹的书房出来。暗骂自己嘴欠,好好回答问题不就得了,非得刁难自己老爹。薛老爹思索了良久,又翻了翻书本,确定自己真的答不上来之后抬脚就踹,速度之快直追十四郎。薛紹不敢躲,硬着头皮挨了一脚。将自家老爹伺候舒坦了,才惨兮兮离开。
不是他躲不过,以前也躲过好多次,直到有一次薛老爹因为踹儿子用力过猛将腰给扭了。在床上躺了十几天,娘亲城阳公主知晓之后将薛紹裤子扒了当众揍了一顿;二兄薛绪将此事汇报给老严先生之后,老严先生当着同学的面又敲了他一顿;这还没完,平时最疼薛紹的大兄薛顗(yi),知晓以后虽然没有打薛紹但比打了几顿还要惨,大兄罚他将家训抄写十遍。一千字多字的家训,十遍就是一万多字,毛笔字哦,没事这么折腾自家人干嘛?薛紹当时字已经写得相当不错了,甩开九郎、十三郎、十四郎、十七郎他们整整五十三条街。(十郎的字甩薛紹几十条街)也正因为如此,那一万多字都是自己一笔一划写下来的,别人也帮不上。从那之后,薛老爹各种花式踹儿子,并且乐此不疲,腰不酸腿不疼,心情倍儿爽。
待薛紹走后,板着一张脸的薛老爹立时换了个人一样。舒坦地躺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品着茶,好不自在。
“踹儿子,踹的舒不舒坦?”
“舒坦极了……娘子,你……啊,烫死了。”意识到来人是城阳公主之后,薛老爹一杯茶险些全倒在了脸上。
“舒坦,我让你舒坦,合着不是你儿子,你自己不心疼啊?”城阳公主一改往日端庄形象,伸手捏起薛老爹腿上薄薄地一层肉,狠狠地拧了一圈。
丝,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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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腚而坐的薛紹盯着端坐在书桌旁的十四郎和十七郎,满脸疑惑,十七郎脸上是消了些肿,可为什么十四郎的脸又肿了起来,果真是祸不单行,要肿大家一起肿。
“你们,就没有想对我说的?”薛紹盯着肿的像猪头似的十四郎,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自打十四郎被老黄用鞋砸过之后,就从来没见过十四郎这般狼狈。平时老是冷着一张脸,今日冷着一张猪脸,再不看以后怕是很少有机会再看到了,毕竟十四郎武功见天往上涨,以后怕是只有他削别人的份了。
“小郎君在武学一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着急,有的是机会体会十四郎今日之感。”都肿成这样了,还敢消遣我,好吧,算你狠。
“说说吧,宣传册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十四郎不说,薛紹也不敢问脸肿的事情,惹毛了他,给自己随便加点训练量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十四郎闻言将昨日和十七郎、铁生一道发宣传单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中间隐去了自己被别人吊打的事实。
“你是说,洛阳城的年轻小娘子都疯了。直接明抢了?”薛紹心中大感意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也不至于火成这样吧!看来女人在漂亮衣服面前果然没有任何抗拒之力。
“不是白抢,她们还给了银钱。”十七郎插嘴道。
“给多少也不能让他们抢啊,你们平时练得功夫呢?”薛紹一脸不解,不过瞬间想通了,十七郎和十四郎将那些小娘给的钱倒在桌子上,满满一桌子足足有五十几贯。
“还有这些。”十四郎将其中一个精致小荷包打开,将里头的金豆子倒了出来,差点晃晕薛紹的眼。薛紹诧异地捏起一颗金豆子,拿在手里细细端详,旋即放下金豆子,拿起桌角的荷包查看,才瞧出端倪。
“怪不得连你都栽了跟头,宫里人出手就是阔绰。”
“下手也很阔绰。”十四郎不满地朝薛紹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们云里雾里说些什么呢?这些小娘子出手确实阔绰,算上这些金豆子,小郎君前期做宣传册的本钱都上来了。”十七郎没怎么听明白小郎君到底在讲些什么。
“这种金豆子,就品相来说,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另外它们大小适中,每颗豆子都有压好的纹络。”薛紹指着金豆子上纹络给十七郎这只呆头鹅看,十七郎虽说笨拙,但是学会的东西绝不会轻易忘掉,也算是上天给他的补偿。
“你再看这只荷包,和我这只荷包有什么区别?”薛紹慢慢引导十七郎。
“面料和刺功都很精细,从针脚的走向来看似是出自同一家,不比小郎君的荷包差。”十七郎侃侃而谈,粗犷的外表之下还是有颗细腻的心。
“十七郎说的不错,这种绣工只有宫中和几家上品绣庄才做的出。另外绣庄却是不敢往荷包上面秀这种官家纹络,要杀头的。”十七郎聚精会神地听完,旋即恍然大悟一般直拍脑袋,懊恼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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