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县城里是不是可受罪?”
曾宣看着曾毅,道:“听他们说,你能考上秀才,不仅仅是星宿下凡,而且肯定很辛苦,熬夜到第二天早上的,而且还头悬梁什么的。”
曾毅楞了一下,面对曾宣满是关心的表情,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总不能告诉曾宣,他自己在县城大祖父家里,晚上早早的就睡觉了,第二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根本就不会起床?
这话虽然是实话,可曾毅感觉还是不说的好,一来,就算是他说出来,六哥也未必会信,毕竟他在六哥跟前有过不少次的不良记录了。
二来,也是最为主要的,曾毅感觉他要是说出实情,会不会让六哥深受打击?
善意的点了点头,曾毅脸上露出了状若回忆的表情,还带着些许的难忘之色:“的确是辛苦啊,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只是这两句话,曾毅就在也说不下去了,还在心里赶紧嘀咕道,那不是人过的日子,那是神仙过的日子!
果然,听了曾毅这话,曾宣脸上露出佩服之色:“还是你厉害,要是我,估计早早就忍不住困了,哪还能看进去。”
“而且头悬梁什么的,疼。”
“看来俺娘说对了,俺是没这命啊。”
挠了挠头,曾毅心里叹了声侥幸,幸亏他这么说了,要不然,依着六哥的脾气,指不定回去怎么和四婶子说话呢。
万一说不对,到时候第二天四婶子又该拉脸色给自己看了。
“你还捉野兔什么的了不?”
瞧着远处的山脉,曾毅不由自主的就问起了这事,之前他在家的时候,就喜欢下夹子捉野兔啊野鸡之类的小山禽了。
不管春夏秋天,都是要跑去下夹子的,不管能不能夹住,总是一个乐趣。
“捉了,还捉了好几个呢。”
提起这个,董宣突然来了精神:“还捉了好几个野鸡呢,还留了尾巴上的长毛在我屋里摆着呢。”
“有几根送给你嫂子了,剩下的你要是想要,回头我拿给你。”
曾宣满脸春光的说着,野鸡尾巴上的几根长毛看着可是很漂亮的,
第一百零九章 坏事()
金堂县陈家。
陈家大少爷这次院试榜上有名,成了秀才,这对于陈家而言,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出了个秀才,对于整个陈家都是件大事,这可比多挣几千两银子都还要的,毕竟秀才可不是随意就能中的。
瞧瞧整个县里面,多少个学子去参考科考,可最终能中秀才的有几个?
“不是说了你和曾家的那两个小崽子多走动走动?”
陈家老爷子陈念眉头紧锁,瞪着自家大儿子,这事他之前还不知道,也就是才听人说了才知道的。
在家的时候,陈念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大儿子和曾家的那两位搞好关系,尤其是和曾贵搞好关系,毕竟曾毅还是个小屁孩。
可谁能想到,自家这混账东西,连敷衍都没有。
他可是一番苦心啊,曾家毕竟是在京城有当官的,虽然官职不大,可背后总是有后台的吧,到时候真要是进京了,日后还能抱团取暖的。
毕竟他们是同乡了,可谁想到,自家这混账小子不听话。
“原本关系就不好,走动也没什么用。”
陈思知拉着一张脸,满是意,在他看来,他和曾贵可是对头,而且这么多年了,哪次不是互相拆台的?
虽说不是什么大的仇恨,可这已经养成习惯了。
这个时候主动和曾贵多走动走动,那岂不是自己认输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怎么在他的那帮朋友跟前混了?
而且,最为主要的,就算是他陈思知真的放下面子主动向曾贵靠拢,就真的有用么?虽说平日里看着曾贵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可到底是因为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关系的原因。
真要是有了大的利益关系的时候,能否靠的住可不一定。
当然,这只是其一,最为的,则是陈思知不认为曾家那位在京城的大伯能帮上什么忙。
正五品的官员,在县里,那是高官了,在府里,那也是仅次于知府的存在,甚至,因为其是京官的原因,虽是五品,可知府怕也不敢轻易得罪的。
可这只是说在外的情况下。
在京城而言,五品的官员,那可就真不算的什么了。
京城可是天子脚下,王公贵族满天飞,就说顺天府府尹,正三品的官员,这可是不小了,可照样,是受窝囊气的。
更何况是一个五品官了。
陈念眉头皱着,仔细打量着自己儿子的表情,许久,靠在椅子上,声音中带着丝的严厉:“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陈念双眼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大儿子的脸上表情。
“什么?”
陈思知略显迷茫的看着自家老爹。
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陈念一手在椅子上慢慢的敲着,屋内的气氛诡异无比,这可是他们父子之间从来都没出现过的。
“你还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啊。”
陈念叹了口气,虽说自己儿子什么可疑的表情都没漏出来,可到底是自己从小养大的亲生儿子,岂能看不出来他到底说谎没。
“爹?您说什么啊?什么不该知道的?”
陈思知满脸不解之色。
“在老子跟前撒谎,你小子还嫩着呢。”
陈念呵呵笑着,他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骂人,可偏偏他是陈思知的老爹,这话又一点没错。
“是那俩混账货告诉你的吧?”
“都说了什么,说出来让老爹听听。”
陈念双眼盯着陈思知,全是严厉之色,在没往日的那股笑呵呵的慈祥模样,仿佛一瞬间换了个人似得。
“其实……也没什么。”
陈思知低声嘀咕着,他也知道,自家老爹肯定是生气了。
若是老爹不生气,那他怎么着说都成,可既然生气了,他就不可能也不敢瞒着了。
“就是知道爹您的身份了。”
陈思知低声道:“您有这身份,咱们还去往曾家身边蹭什么蹭啊?”
“你懂个屁。”
陈念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爹我有什么身份?就是金堂县一个普通的商人,除此外,就是你爹,还能有什么身份?”
“什么都不知道的混账东西,你出去站大街上喊一嗓子,说说你老爹的身份去试试看。”
“你脑袋是让驴踢了是不是?”
这一连串的训斥加骂,可是从来都没出现过的,陈念平日里对他这俩儿子可是宠的厉害,从没这么骂过训过的。
“还有什么瞒着老子的?”
陈念盯着自己大儿子:“都说出来吧,省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日后拉着咱全家给你陪葬。”
自己老爹肯定是不会坑自己的,这点陈思知自然是清楚的:“还有就是这次院试的……。”
说完这话,陈思知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了,他已经明确的看到自家老爹的脸色已经变得漆黑发紫了。
“好,好的很啊。”
深吸了口气,陈念怒极而笑,顺手抄起旁边的杯子就砸了过去:“老子今天砸死你个混账东西,也省的拉着咱全家给你陪葬。”
“爹。”
陈思知躲闪着:“这您也不能怪我不是?”
“谁让您一直瞒着这事,在说了,谁碰到这事能不动心的?”
“动心,动你祖宗。”
陈念扯着嗓子大骂,不过,随即就意识到骂错了,哼哼了几声,瘫坐在椅子上。
这要是换成是旁人,真出了这事,他一推干净,和他没有的关系,可这可是他亲儿子啊,别说是不可能推,就算是他想推,那也推不掉啊。
“你这是给老子挖坑啊。”
“旁人递给你个铲子,你给老爹挖坑。”
“这事若是让人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依着你的才学,难不成就这么没自信么?”
“院试都过了,栽在这上面。”
陈念叹了口气:“原本,想着老子这一辈子也就这了,还想着能指望你光耀门楣呢,可现在倒好,你也只能跟着步老子的后尘了。”
“这样是好,可到底传了出去,是坏名声的啊。”
说完这话,陈念就不吭声了,有些事情,他现在知道也已经晚了。
第一百一十章 打算()
“行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和曾家走近与否也没多大的关系了。”
陈念靠在椅子上,低声说着,他现在都没力气生气了,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若是换成旁人,他一个大耳刮子就抽过去了。
可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又是文弱书生,哪舍得抽耳光啊,别说是抽耳光了,就是罚跪也是不舍得了。
对于他这两个儿子,陈念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过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在有什么事,先给我说,别自己定主意了。”
“你真以为这世上就那么多好事?”
“就算是同僚之间,那也不是保险的。”
“更何况是你爹我这种身份,更是不能轻易信了别人。”
出了事情,又不舍得去打自己儿子,那剩下的法子就是去解决问题了,陈念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不舍得打自己儿子,那只能叮嘱几句了。
不过,好在他这大儿子从小倒是听话。
点了点头,陈思知沉声道:“你放心吧爹,孩儿知道了,日后肯定不会在鲁莽了。”
“只是,这事真能摆平么?”
原本,陈思知不认为会出什么事,那个时候也不担心什么,可现在自己老爹这么一说,他寻摸起来,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自然也就害怕了。
这其实就是人性,当诱惑摆在跟前的时候,旁人只要找个很合理的理由,就能让自制力不强的人接受诱惑,甚至认为这是合情合理的,认为对方不可能害自己。
可一旦最终对方露出獠牙,或者有人揭露了这诱惑背后的真面目的时候,就该感到恐惧了。
而这个时候,即使在恐惧,也已经落入到了对方的圈套当中,就如现在的陈思知一般,他心里现在岂会还不明白这其实就是一个圈套。
是借助他陈思知来套住他老爹的。
“摆平不摆平的,你就不用管了。”
陈念叹了口气,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特意挖了个圈套让他往里钻,岂会是那么容易就能摆平的?
就算是最终摆平了这事,肯定也是要付出不少代价的。
不过,这事他肯定不会和大儿子提了,在说也没什么用了,不过也好在这事让他提前知道了。
这要是真等到对方主动提起的时候,那个时候可就是真没回旋的余地了,而现在,他多少还是有些准备时间的。
“行了,你先出去吧。”
陈念摆了摆手,示意陈思知出去,他想一个人静静,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想要彻底摆平,可是要想个好的主意来的。
对方到底图的什么,其实陈念也知道。
刚才他根本就没问陈思知那人的身份,证明他其实知道那人是谁的,既然如此,那人想要做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心里有数的。
“早知道,不妨早些答应。”
陈念目送儿子离开,叹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早知道那个家伙会出这么混账的主意,他就该早些答应,那样还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且,一旦见事不对,还能赶紧抽身,对方也不能多说什么。
可现在倒好,把柄落在对方手里了,肯定是要帮忙把这事给办好了,就算是遇到风险,也不可能抽身而退了。
短短几盏茶的时间,陈念脑海里就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可这些个念头到最终,全都被陈念给排除了,没法子这些念头都行不通。
唯一最好的法子,那就是快刀斩乱麻,而这个快刀,那是真的快刀。
这种事情,就算是那个人,肯定也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知道这事情的,至多也就是他的那几个心腹罢了。
这次来他府上的,一共一行三人。
只要这三人全都死了,那这事自然而然也就了结了。
当然,这是陈念认为最好的法子,毕竟干他们这行的,可没什么信誉的,今个就算是真帮对方把事情给办好了,日后对方真要是有事需要用自己,照样能拿这个把柄说事。
所以,从一开始,陈念就已经把帮对方把事情给办了的法子给排除了。
“三个人呐。”
陈念嘴里念叨着,他已经决定了,快刀斩乱麻。
这个法子若是成了,自然在没后顾之忧,这事也就不可能有人知道和他有关系,就算是还有如今金堂县的那位知情,可这事,他敢说出去么?
只要他敢说出去,那金堂县的这位自己就先要倒霉了。
而且,没了中间的那几位,谁能证明这事最后牵扯到自己头上了,所以,只要那三个人死了,就没什么。
而且,在陈念看来,他还可以适当的拖延一段时间,甚至逼一逼对方,这事虽说是对方拿住了他的把柄。
可一旦这把柄被说出来,那对方也是要被牵连进去的,是属于同归于尽的法子。
而对方现在明显是把这招留着,等到最后同归于尽用的。
所以,在这之前,他的计划只要能成功就行,或者说,只要在对方说出这件事之前,他的计划能成功就行。
“一个千户的位置,至于么?”
陈念苦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其实是锦衣卫的暗桩,锦衣卫的人马遍布各地,有乞丐,有富翁,有兵卒等等。
这些暗装隐藏之深,就是锦衣卫当中,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身份的,可也正因为此,他们在锦衣卫内当中的地位也是特殊的,而这次来找他的为首这人,也是因为之前因为一次特殊时期而和他打过一次交道,才知道他身份的。
在陈念看来,锦衣卫的千户位置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如今这种情况下,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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