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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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明朝-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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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告老还乡的。

    如今虽然仍旧在朝,可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他自己心里都不清楚,一旦他驾鹤西去了,严家怕是顷刻间就要化为飞灰了。

    “陛下还不糊涂?”

    严世藩对他老爹严嵩的话可是很不认同的,同样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满满的质疑之色,或者说,在严世藩心里,当今圣上就是个可以随意糊弄的糊涂龙。

    若非如此,他岂会敢在朝中如此横行霸道?

    “放肆。”

    严嵩猛的高呵了一声,虽说朝中暗中骂他权奸的不少,可他严嵩对当今圣上那可是真的忠心耿耿。

    严世藩冷哼了一声,没有吭声,不过心里不知道在怎么盘算呢。

    “这事啊,不算完。”

    严世藩嘀咕着:“就算不除徐阶,最起码也要让旁人瞧瞧咱们父子的能耐,若不然,这事凭白便宜了徐阶不提,朝中旁人还以为咱们奈何不了徐阶。”

    严嵩眉头一皱,沉声道:“这事原本就是陛下钦点的徐阶为主考官,加开恩科,同样是陛下自己提出的。”

    “咱们严府在这事上可没丝毫的牵扯,何来的便宜了徐阶?”

    “难不成,这天下的好事都要落在咱们严家不成?”

    说完这话,严嵩甩开了严世藩扶着他的胳膊,自己慢悠悠的顺着长廊去后院了,他这个儿子,眼界太小了。

    平日里仗着自己这个老子的原因,旁人吹他捧他,没人敢忤逆他,以至于到了现在,太过刚愎自负了。

    岂不想想,朝中那些官员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那些弹劾他们父子的奏折可是不少,若非是皇帝念着旧情,不理会这些奏折,他们父子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若非是因为皇帝念旧情,弹劾他们父子的奏折怕是能堆一丈高了。

    可惜,这些他这个逆子根本就不明白。

    甚至,严嵩自认为他是贪不假,可他并没有得罪过太多的人,或者说,得罪的人全部已经被他给弄死了。

    但是,他严嵩还没自负到和满朝文武作对。

    可就是这几年开始,因为他这个逆子,满朝文武哪个提起他严嵩来不恨的,哪个不恼的,这可就是恶果啊。

    “在不明白,总是难逃啊。”

    严嵩低声自言自语,若是他这个逆子在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严家日后的命运可就真的难料了。

    就算皇帝对他的圣宠不减,可一旦他驾鹤西去呢?

    到时候那些现在对严世藩恭敬有加的,指不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弹劾他,这就是朝廷,也正因为此,严嵩才会对徐阶亲近有加。

    徐阶好名,只要对他有恩,日后,他名声定然也会照顾一二的,这其实也算是严嵩的一个后手了。

    只可惜,他这个逆子屡屡想要毁了他这个布局。

第一百章 御史() 
宫中的消息,最是瞒不住人的,哪怕嘉靖如今住在西苑,仍旧是如此,其实一个朝代都是如此,只要是皇帝身边的消息,几乎就没什么能瞒住的。

    当然,若是能牵扯到朝中的一些个重臣共同商议的,这就又能瞒得住。

    这其实就很能说明一个问题,朝中的那些个重臣,在宫中都是有获得消息的渠道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当然,除非是有一些消息只有皇帝一人知道,这样倒是不会外传,但也并非绝对,例如有的臣子就能通过慢慢获取皇帝的一些近日行为等,推测出皇帝的心思。

    皇帝身边一些隐蔽的消息都不好瞒住,更何况是这种直接下了口谕严嵩拟旨,根本就没准备隐瞒的事情。

    黄锦刚从严嵩府上宣了口谕回宫,这边消息就传了出去。

    只要是在朝中有头有脸的,几乎全都知道了口谕的。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能在朝为官的,其实没一个心思简单的,真是那种心思简单的只会死读书的,早就不知道被排挤到什么地方去了。

    能留在朝中为官,或者说能在朝中为重臣的,就没一个简单的,不说是奸诈或者是奸臣,可心思是不简单的。

    毕竟,谁也没规定正直之臣就不能有些心思算计了。

    所以,哪怕严家父子在朝中权势中天,可仍旧是有旁的大臣家的探子被送了进来,或者说,也正因为严家父子的权势太大了,旁的朝臣才会偷偷用尽法子送进来些探子。

    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少的。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那双方可就是死敌了,而且,谁派来的探子,真要闹到皇帝那里也是不占理的,且名声也会因此丢尽的。

    但是严家这边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了。

    尤其是近年来严世藩逐渐掌权,其甚至比当今圣上都喜怒无常,而且性子乖张暴戾,可是不好应对的。

    所以,有些重臣想在他府上安插探子也属于正常,同时,也不排除想要收集更多的证据,为日后扳倒严家父子做准备。

    “恩师,你这可是好兆头啊。”

    邹应龙今个正巧在徐阶府上,初闻这消息,心中可是大喜,他是徐阶的门生,徐阶虽然如今是次辅,可朝中权势可是尽在严家父子手中。

    邹应龙虽然刚直,并不会借助徐阶的名声胡作非为,可瞧着恩师身为次辅却是手中无权,心中岂能不恨?

    邹应龙本性刚正,严家父子扰乱超纲,他身为御史,却无能为力,心中岂能不恨?

    如今,皇帝的口谕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这话里包含的意思就耐人推敲了。

    当今圣上最喜欢玩的,可不就是让下面的臣子去推敲他的心思,这事嘉靖是玩的乐此不疲,而内阁的几位大学士是被他玩的心力憔悴。

    哪怕在内阁有严嵩把持朝政,可到底是内阁大学士啊,而且年纪都没严嵩大,谁不想在皇帝跟前留个深刻好印象的?

    所以,每次嘉靖传出一句话,几句青词,都能让内阁大学士猜的心力交瘁的。

    这事满朝文武都是知道的,平日里,没人喜欢这种猜测,毕竟万一一个猜不好,那肯定是要让皇帝不满的。

    可现在,邹应龙心里可是一百一千个希望这就是当今圣上故意传递出来的一个消息。

    若是如此,那这几句口谕里,可是充满了对严嵩的不满,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而且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让邹应龙高兴的地方,那就是这件事体现出了当今圣上对徐阶的一丝看重。

    此消彼长之下,就算不为徐阶是自己恩师感到高兴,可严嵩这个奸佞在皇帝那的宠信降低这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徐阶脸上也带着一丝的笑意,不过这笑意很含蓄:“是圣上隆恩。”

    说完这话,徐阶又看着邹应龙道:“这事心中知道就行了,出了门,可就不能多说什么了。”

    徐阶这话的意思可不是说的他为主考官这事,这事肯定是要天下人都知道了,所以不怕旁人说什么。

    徐阶这话里蕴含的意思,其实就是让邹应龙出去以后不要随意的和旁人去理解圣上今个让黄锦传话给严嵩的那段话的意思。

    毕竟现在还不是扳倒严嵩的最佳时机。

    甚至,若是邹应龙敢出去这么传,严嵩那边真要动邹应龙,他是保不住他的,不但保不住,甚至还要推一把。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和严家较劲,不然必输,时机还不到,只能隐忍,为此,徐阶隐忍了太多,付出了也太多,不可能因为人在这个时候而出现纰漏的。

    忍辱负重。

    这四个字用在徐阶的身上在合适不过了,为此,甚至他现在都背负了不少的骂名。

    虽说有人暗中站在了他这边,可那都是有分量的大臣,在往下去的大臣,可都不知道这些的。

    “学生明白,恩师尽管放心就是了。”

    邹应龙点头,他又不傻,虽然刚直,可却也知道打蛇不死的后果,更何况,严嵩可是条大蛇,没那么好打死的。

    若是一棍子打不死,就算是给打残了都不成,这么条大蛇挣扎的时候都能让不少人中毒的。

    所以,想要对方严家父子,必须一棍子打死,而现在,显然是时机不到,甚至,只是刚看到了那一丝的曙光,离胜利还远着呢。

    “你能明白就好。”

    徐阶点了点头,邹应龙的性子刚直,这是他最为担心的,若是他这个学生一个冲动,可是要毁了他一步好棋的。

    他这个学生如今是都察院的御史,这个位置只要邹应龙不去招惹严家,哪怕是严家也不会轻易动他的。

    毕竟都察院这个地方,是百官都不想招惹的。

    严嵩虽然在都察院里也有权势,可到底还没能全部控制都察院,这可以说是最难啃的骨头了。

    在这里,就算是严嵩的人占据了左都御史的位置,可下面的御史真要发起疯来,直接越过左都御史上奏折弹劾严嵩,这也是准许的。

    所以,都察院是最为难控制的,也是迄今为止,严嵩一直没能掌控的衙门。

第一百零一章 榜上有名() 
也正因为都察院的特殊性,所以邹应龙御史的身份才会十分的难得,关键时候能够成为徐阶手里的一柄利剑。

    而且,这柄利剑用起来还不怕伤身,毕竟御史有风闻言奏的权力。

    也正因为此,邹应龙才不能在一些不该出错的地方出错,若是因此被人抓住了把柄,丢了御史的身份,那可是一大损失的。

    “若非是有恩师为榜样,学生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邹应龙叹了口气,他的性子注定了他不可能委屈求全,不可能像是朝中别的官员一样在严世藩的跟前装孙子。

    也就幸亏他是御史,平日里没人愿意搭理他,包括严世藩,毕竟御史代表的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所以他才能安稳至今。

    京城当中风云变幻,这些事情和远在CD府的曾毅可就没什么干系了。

    如今,CD府的院试也已经过去了,连榜单都已经放了。

    曾毅虽然没有中的案首,可到底是榜上有名,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而曾毅他们一行人当中,曾贵这个堂兄也是榜上有名,排名还比曾毅靠前,之后就是陈家大少,还有李书,也就是书生也是榜上有名,而刘磊和王亮则是在院试当中落榜。

    原本他们五人还想着庆祝一番,可结果既然如此,也是没法庆祝的。

    “恩科来了,可对吾却也没什么用处了。”

    刘磊拿着酒壶直接往嘴里惯着酒,满脸的沮丧之色,其实,第一次科考,就能直到院试,已经很不错了。

    最起码,等下次的时候,他可以直接参加院试,而不必参加前面的县试和乡试了,这是规矩。

    不过,一行五人前来赶考,就他和王亮两人落榜,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不过,好在有一点,院试是三年两次,这中间隔的时间到不算长,只不过可惜的是这次加开恩科,和他无关了。

    朝廷圣旨的传递速度可是极快的,加开恩科的圣旨已经传下。

    也正因为此,刘磊才会心里不舒服,原本落榜心里就肯定难受,可之前千盼万盼的加开恩科的圣旨又来了。

    之前,刘磊和王亮是盼着加开恩科的消息是真的。

    因为那样的话,就算是恩科落榜,等明年还有一次正常的科考,等于两次机会连在了一起。

    可现在倒好,他什么都没赶上,这加开恩科的机会对于他而言,没有的作用。

    如此一来,对他的打击可以说是双倍加成的。

    王亮在一旁苦笑着,虽然不似刘磊这般狂饮,可也是一杯挨着一杯的往嘴里灌着,根本不用曾毅他们劝酒,自己直接喝。

    面对这种情景,曾毅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这种情形不好劝,若是他也落榜了,那倒是好劝一些,可问题是他榜上有名,中了,这种情况下,他如何去劝?

    一个不好,指不定还会让刘磊他们误以为是他在炫耀。

    而且,这种事情旁人的安慰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若是刘磊他们自己想不开,那日后的学业怕是没了多大的机会了。

    “喝。”

    李书举起了酒杯,大喝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这个时候李书也知道,不能劝,或者说没法劝,只能是陪着喝酒,一醉方休。

    曾贵苦笑,摇了摇头,同样举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只有曾毅,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喝酒,所以只是举杯略微尝了一口。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去注意曾毅杯中酒到底还有多少。

    刘磊和王亮两个差点都喝晕了,哪还会去注意曾毅杯中酒,就算是没喝醉,他们两个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些的。

    而曾贵更不必去提,他也不可能和曾毅计较这个。

    唯独李书,倒是有心思去计较,可奈何现在情形不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拿眼睛去瞪曾毅。

    “明天就该走了,在喝下去,可就走不成了啊。”

    曾毅很不合时宜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科考已经结束好几天了,该有的礼节他们也都做过了。

    只不过曾毅他们几个的名次并不如何,所以院试的主考官对他们也没多少的。

    其实院试也算是真正基本的一次科考,若是能得到主考官的青睐,也算是积累了一定的人脉。

    可奈何院试一般都是由各省学政主持的,眼界何其高,能入眼的,也就是案首或者排列靠前的几个,曾毅他们的排名,可是根本就没入目的。

    对此,曾毅倒是也没多少的叹息。

    毕竟各省学政是有人脉不假,可若是拜了太多的座师,日后的约束也就更多,而且,真要是日后进了朝堂,这些座师未必能起到多少的帮助,反而限制会多许多的。

    这其实很简单,就算是内阁首辅,手里的位置也是有限的,更何况是各省的学政,他们是有人脉,可除非是他十分中意的弟子,若不然,这些人脉是不会用在旁的门人身上的。

    而像是曾毅他们这般,集体去了,之后在没联系的,中间也就没有什么干系了,这也算是一种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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