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也是饱学之人,自然不太相信,于是就把自己的出生时辰写了出来,叫刘封给推算。
刘封也就挑一些王烈可能不为人所知的事情,说了一通。王烈虽然还满腹狐疑,但也不得不承认,刘封算的都准。
刘封才十七岁,就有如此造诣,两人自然怀疑。于是就追问刘封的师承来历。
刘封无奈,就只好把师父黄药师的谎话,又说了一边。旁边的徐舞蝶听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吃惊刘封瞪着眼睛说瞎话。
当然,更多的时候,徐舞蝶还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时地发出几声惊叹,再看刘封的时候,就带上些崇拜的样子。
不过,她那表情在刘封看来,似乎总是有些花痴的样子。
事实上,这个时候徐舞蝶也确实有些心慌意乱,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以前在丹阳时,刘封给她算身上的痣和胎记的情形。
未免就有些幻想,那不是刘封从八字里推算出来的,而是刘封偷窥看见的。
即使她偷窥看见的,似乎也没什么呢。
心里就有了些旖旎的想法。再一看刘封,发现刘封也正在看着她,心一慌,脸就觉得有些发热。心儿噗通通地跳的更加厉害。
王烈在襄平城里有宅子,家眷都住在城里。
因为要经常炼丹,就在北村也盖了房子。房子就在学堂的后面,是当初跟学堂一起盖起来的。
见识了刘封的本事,就知道他懂得阴阳五行,于是就邀请刘封到他的宅子里,看看他的炼丹房。
管宁也在一边蛊惑,刘封也不好推辞,就到了王烈的丹房。
还没等进屋,在外面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材味道。进了屋子,果然就见到屋里各处摆满了各种药材。
刘封对药材也不太懂,只认出了几种。不过一看这几种,就都是名贵的药材,心里不禁骂王烈败家子儿,把这么好的药材都糟蹋了。
屋角有一个大缸,里面装满了各种丹药,红的,黄的,白的都有,更多的还是黑的。
“这些都是丹药”?
这么一大缸,刘封也感到吃惊。
“这些都是废弃之物,好的都在这里”。
王烈过去打开一个木柜,里面是一个个格子,上面摆满了盒子。
王烈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刘封。
“今日有缘,这盒就送给太白”。
“彦方先生,此为何物”?
“此为九转还魂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去年有一位高人到此,在此练就。给我留下两盒,一共一十八粒,赠给太白九粒。余下九粒,待将来去许都,献给天子和曹丞相”。
这么大方?皇上和曹操加一块儿才九粒,给我自己一个人就九粒?
还起死回生,我可不敢吃,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这个家伙这么大方,该不是叫我给他试药吧?
“如此贵重丹药,封不敢掠美,彦方先生还是留着,将来献给曹丞相和天子”。
“嗯,也好”。
你就献去吧,把他俩吃死了,你也就玩儿完了。
“太白深通阴阳五行之理,令师又是世外高人,对于炼丹,一定有所涉猎。如今炼丹遇到了疑惑之处,久久不明何处下手,还请太白不吝赐教”。
“抱歉,封虽然对阴阳五行略知一二,但对炼丹却一窍不通。家师也从未炼丹。请恕无能为力”。
别说我根本就不懂,便是懂,也不会跟你一块儿作死,白白浪费时间。
“太白真的不懂”?
“确实不懂,不敢妄言”。
就得拒绝的彻底一些,不给他一点儿幻想,否则今后纠缠不休,可就要命了。
王烈翻弄着自己的丹药,就又着迷了。
管宁招呼刘封和徐舞蝶出来,领着他们登上旁边的一片高地。
这里地势较高,可以看见远处的襄平城。
襄平城处于两条河流中间,东边为北衍水,西边为小辽水。四周被高大的城墙围绕。
从北面望去,还能看见城门附近来来往往的人流。
襄平城是辽东最大的城市,也是最为重要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
因为这里没有战乱,颇有些欣欣向荣的景象。城里和城外有三十来万人口。
这个人口规模,即使跟中原那些大城市相比,也毫不逊色。
“如今中原混战,只剩下辽东这一片平静之地。不知何时才能天下一统,让天下苍生安享太平”。
“终究会有那一天”。
“唉,遥想当年,高祖斩白蛇起义,文帝、景帝、武帝、光武帝,乾坤盛世,赫赫国威。如今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往事不堪回首啊”。
“幼安先生身在辽东,心系天下,仁义之心,令人敬佩”。
“不过是有些感慨而已,又有何用呢?如今还有谁会为汉家江山着想,还有谁会为黎民百姓着想?不知何时才能出现明主,匡扶天下”?
有眼无珠,不就是我么,就在你眼前,你却不知。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一不小心,就想叫别人给先弄死了。
“幼安先生,那边一边宅邸,是何人所有”?
在距离北村约二里地的地方,有一片宏大的宅院,看起来就很有气派。
刘封不愿意跟着管宁感慨,就转移了话题。
“那片宅子,本是何家所有。如今只有何家几个人在那里居住。但宅子已经不归何家,如今归官府所有。”
“咦?太白,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你若是想在辽东住下,倒不妨把那个宅子买下来。如此你我做了邻居,也可时常来往,便于向你请教”。
买下这个大宅子?
似乎值得考虑啊。
刘封动心了。
第52章 落脚点()
徐舞蝶不愿意走,就先回到了管宁家里。刘封和管宁到了这个宅子跟前。
准确地说,这是个庄园。正是那种东汉以来,地方豪强地主常见的那种田庄。
这种田庄,是地方豪强势力日益壮大的见证,也是地方割据,豪强势力崛起,朝廷对地方控制日益减弱的主要原因。更是许多军阀崛起的源头。
这座宅子,是当初襄平的地方豪强何家的。
公孙度就任辽东郡太守的时候,曾在一个时期内,大力打击地方豪强势力。
何家就是公孙度这次举动的牺牲品。
何家的十几口嫡系成员和几十名旁系成员,均被处死。依附于何家的那些农民,则被解散。
何家的大量土地和产业,也自然被没收。
如今只剩下了这座宅子,还挺立在这里。
庄园的大门早已经损毁,门户洞开。土坯堆砌的围墙,也出现了多处倒塌和断裂。
刘封和管宁直接走了进去,就见到了里面的情形。
这确实是个巨大院落。
坐北向南,里面是一排房子,足有二十多间正房,左右两边的青龙和白虎位,是两排厢房,每边都有十多间。
大门左边,是一个冶铁作坊,右边围墙处,开了一个门,通往院外的河边。从这里就能看见一个巨大的水碓,那是碾米的地方。
现在两人所在的,是第一进院落,走了将近百米远,到了第一排房子,从边上一转,进了第二进院落。
最显眼的,即就是一个大大的水池,长宽各约二三十丈,估计原来是用作养鱼的。
“这个是鱼池吧”?
刘封试探着问道。
“是鱼池,养的多是鳙鱼,当初我还曾经到这里来做客,每次来的时候,就在这个鱼池里面捞鱼做了吃”。
“如此大的庄园,想来当年何家也曾兴旺一时”。
“昔日,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如同集市一般。上上下下足有七八百口人。此番旧地重游,往日景象历历在目,不免令人唏嘘”。
这种豪强的农庄,一是规模大。不仅占地面积大,经济力量也比较强大。
以农业为主,实行多种经营。还有林业,牧业、渔业、手工业、商业、甚至高利贷。典当等金融业。
种类齐全的产业,各种生产生活资料可以自给自足,可以基本满足庄内人员的需求。达到闭门为市的程度,不需要外界供给。
二是聚集族人在一起,另有宾客归附,往往是一个宗族的人员,聚集在一个田庄之内,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田庄主即是整个庄园的大地主,也是宗族的族长。田庄成员具有较强的凝聚力。
三是有宾客和归附人员,组成私人武装。既可以维护庄内秩序,还能保卫田庄安全,必要的时候,还能作为军队,出去打仗。
曹操阵营的李典、夏侯兄弟,江东的周瑜,就都是这种田庄出身。
继续往里面走,就进了第三层院落。
前两进院落基本上都已经荒芜,在这里才见到了一点人气。
有十来亩耕地,有耕作过的痕迹。院子部分地方的积雪,有人清扫过。靠近里面的房子上,正往外冒烟,显然是屋里有人烧火。
房子前面,有几只鸡和鸭,正在悠闲地游走,旁边是一个牛棚,里面有一头牛,边上有一台牛车。
两人往里走的时候,狗叫了起来,屋里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迎了过来。
“见过右安先生”。
男人深施一礼。
“你家还在这里住啊”?
原来管宁认识此人。
“也曾打算回到中原,无奈那里还是动荡不安,又没有盘缠,就只好在这里逗留下去,等将来再说”。
“这个庄园可曾卖了出去”?
“没有,这么大的庄园,有几个人能买得起?上个月曾经来了一个人,一听说要五斤金子,转头就走”。
五斤金子?这么大的庄园,就要五斤金子?
刘封心里立刻核计开了。
这么大的地方,要是买了下来,即使是院子里的土地,也足够几十人吃喝。在这里搞一些手工业,再做些生意,赚了钱,就养上一支军队,在这里关上门儿练兵,也有着足够的地方,这就是个最好的立足之处。
问了一些情况,两人就往回走。
“太白对这个田庄是否有意?若是有意,一会儿饮酒时,我就跟王烈说一声。叫他跟王伦说句话,过了年,你就去找王伦买了下来。说是五斤金子,若是王伦来操办,也能省些钱。只是不知道太白是否能出的起这个价钱”。
“封带了一些金子来,就请先生跟王烈说一声,此事年后就操办,将它买下来”。
“如此甚好,将来你我比邻而居,正好时时请教”。
“右安先生客气了,该请教的是我。”
“太白不用讲究那些虚礼。我本是疏懒散漫之人,又要向你学习八字,其实该以师礼执之”。
“先生万万不可,如此就折煞后辈了”。
我要是给你当老师,辽东人还不得整死我?
“好,你我便以平辈论交”。
“如此就高攀先生了”。
回到管宁家里,没一会儿王烈也到了,酒菜齐备,就开始喝酒。管宁果然跟王烈说起田庄的事情。
王烈很爽快,一口答应。还说不用钱,他自己跟公孙康说一声,就把田庄送给刘封。
刘封自然不愿意承这么大的人情,也不想留下后患,坚持要买下来。
王烈也不执着,就答应跟儿子说一声,过了年儿就去买下。
这么大一个庄子,说句话就能送人,可见王烈在辽东的能量之大。
三人喝的挺痛快,只是一听说刘封要买田庄,徐舞蝶就有些情绪低落。
直到两人告别离开,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有些闷闷不乐。
“舞蝶,为何闷闷不乐”?
“你自己知道,何必还来问我”?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得罪你”?
“太白,你买了田庄,是否就想在辽东长久待下去,是否就要离开我们”?
徐舞蝶骑在马上,也不看刘封,凝神望着远方。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在一起时间长了,日久生情,舍不得我了?不会吧。
第53章 不知不觉爱上你()
“舞蝶,我若是跟你们回江东,吴侯和周瑜会放过我么”?
徐舞蝶不吱声了。
“便是在这里,我们还能总是在一起?你们早晚要回到江东去,总有分别那一天”。
“郡主不是说过,给你逃走的机会么”?
“我能逃到哪里去?难道你们走了,我还要逃来逃去的?”
“若是你回江东,我和郡主自然会帮你求情”。
“舞蝶,我终究是个男人,不愿意让你们去向他们乞求。况且,便是你们求他们,也未必有用”。
“此外,我已经跟郡主说过,此次跟辽东结盟,不可能成功,希望你们早作准备,及早抽身,否则,很可能带来祸端,那个时候,悔之晚矣”。
“我也觉得此事不妥,可郡主和子敬一味坚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此刻虞重已经回江东,就等着哥哥示下吧”。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刘封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太白,有一件事情,你或许不知道”。
“哦,什么事情?”
“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我要拿毒酒毒死你的事情么”?
“当然记得,你还好意思说,就因为说了你身上胎记跟痣的事情,就要毒死我,何其狠也”。
“那种令人害羞的事情,你都能说出口来,为何不毒死你?况且那个时候,你我并无交情”。
“想毒死我,可没那么容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日叫彩蝶送酒出去,我就后悔了,于是就追了出去,想把酒拿回来。没想到彩蝶到了驿馆,你就已经走了。我如此说,你相信么”?
“相信”。
刘封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相信就好,我想让你知道,我并非你想象中那样狠毒的人”。
当初孔明派他到江东搜集情报,第一个接触的就是徐舞蝶。
虽然那次想杀了刘封,但自从那次以后,刘封就知道,徐舞蝶不会杀他。
原因也很简单,如果徐舞蝶真想杀他,在江东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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