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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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界-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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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现在又要面临同样的情况了。徐高二人不和,自己作为徐宏要进来的人,自然就会被高进划归他的阵营,进行排斥。他真的佩服中国建立政治主官的始作俑者了,在主官的身边放上一名政委,说是协助主官做好思想工作,其实就是起牵制作用,这样虽然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绝对的权力,但也造成很大的内耗。

    陆良在心里暗暗叫苦,看来免不了又要卷入政治斗争的旋涡了。

    回到办公室徐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说:“小郑,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扣掉电话,他点上一支烟,扔给陆良一支,靠在椅子背上,拿起一份文件。陆良看得出,他虽然在看文件,但心神完全没有文件上面。

    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敲门进来,年龄跟陆良差不多大小,走到徐宏面前,一脸的笑容,问:“政委,您找我?”

    徐宏放下文件,指了指陆良说:“小郑,这是新来的陆良,分到你们科,你先领他到办公室。”

    小郑看了一眼陆良,笑着说:“欢迎新同志,跟我来吧。”

    这个人是个自来熟,一看就是在机关混惯了的人。

    陆良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和徐宏打了个招呼,跟着小郑出了办公室。

    陆良跟在小郑后面,特案科的办公室在下一层。两间房子的大小,放着几个办公桌,除了他们两人,一个人没有。

    小郑指着对着门的一张桌子说:“你就坐这张桌子吧。”

    桌子已经擦过,陆良对小郑说:“我叫陆良,刚从部队转来下来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小郑笑着说:“我叫郑显奇,你叫我小郑吧,咱俩差不多大小。你来了我太高兴了,科里面平时只有我一个人,终于来了一个说得上话的人。”

    陆良挺奇怪:“怎么,科里以前只有你一个人?”

    小郑说:“只有科长和我,科长快退休了,已经申请病休一年多了,这个科里只有我一个人在上班。”

    没有科长主持工作,只有一个工作人员的科室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部门,陆良有些失望,问道:“那么我们科主要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郑说:“你一听名字挺吓人的,特案,其实就是处理一发生在特殊部门的案子,你比如说部队啊什么的。现在部队能有什么案子,就算有案子,小的他们自己就处理了,大的又会隐瞒不报,所以我们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只是因为我们这个科当初是市长亲自下令设立的,所以还必须存在,其实就是聋子的耳朵。”

    小郑挺热情,可能是长时间找不到人说话了,一口气把特案科的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

    对公安工作满怀热望的陆良,这才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工作,难怪听到高进把自己安排进特案科,徐宏一脸的不高兴,明摆着就是拿自己当废人养着嘛。

六、两难的站队() 
回家后陆良一脸的郁闷,肖菲体贴地递上一杯水,问道:“怎么了,公安局上 班不如意啊?”

    陆良一口气把水喝光,没好气地说:“把我当闲人养着了。”

    听完了情况,肖菲说:“算了,到了别的单位也是这样,你刚一去,哪里有那么多好岗位等着你啊,先进去再说,有了机会再调动一下吧。”

    陆良觉得有道理,心中这口气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陆良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换个单位,徐宏也没有找他。在刑侦支队里陆良每天就是喝喝茶,看看报,看着别人忙来忙去,陆良觉得自己完全像个局外人,刚来到这里就被边缘化,陆良感觉很是无奈。

    一天陆良从厕所出来,正好遇到徐宏迎面走过来,陆良打了个招呼。徐宏说:“小陆,陪我下去走一走。”

    陆良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沿着楼梯慢慢走到办公楼下。一路上遇到几个走过的人,都跟徐宏打着招呼,看到跟在徐宏身后的陆良,都多看了他几眼,眼神有些怪,陆良微笑着向每个人示意。

    走到办公楼门口,徐宏在黑板报前站住了,指着一片斑驳的黑板,对陆良说:“支队的民jing每天都慢着办案子,很累,很辛苦,我看需要做点什么来给他们鼓鼓劲。我们部队的黑板报,很是能起到宣传先进、振奋jing神、鼓舞士气的作用,我觉得这一方式在公安队伍内同样适用。”

    陆良点点头,徐宏在部队是搞政工出身的,对用政治形式鼓舞干劲这一块工作很有眼光。

    徐宏接着说:“你看这块板报,有多久没用了,需要旧貌换新颜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怎么样?”

    陆良觉得每天闲得慌,有点事做也好,何况是徐宏交待的任务,当即点头答应。

    徐宏说:“那就这么说定了,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来验收。”

    说干就干,送走了徐宏,陆良到办公室的来墨水和板刷,黑板上原来的斑驳字迹不知存在了多长时间,内容又枯燥,版式也死板。陆良把这些字迹擦去,又用墨水把黑板重新上了一遍sè。等搞完这些,陆良的袖子上,衣服上沾了不少的墨迹,但黑板黑油油的,焕然一新。

    由于黑板还是湿的,不能写字,陆良就回去找资料。他先是把刑侦支队的历史找来,把最近几年的先进事迹梳理了一遍,又找了几个经典的案例,准备把这些东西搬到黑板上。

    第二天,陆良拿着粉笔和准备好的材料来到办公楼前,用手摸了摸黑板,已经干了。陆良先用尺子标着,用粉笔把版面设计出来,然后在最上端写上“亮刑jing风采,铸利器神兵”几个醒目的隶书,又描着加粗。在边角及各版面的缝隙处又加了些图案,整个版面既新颖,又醒目。整完这些,他又用工整的楷书把准备好的文字材料加了上去。

    在陆良忙活的时候,经过的几个民jing停下来,在板报前观看,一边看,一边不时地点头,看来板报很得他们的肯定。

    这时徐宏走了下来,看了看陆良的成果,也是很满意,笑着说:“不错,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搞宣传的好材料。”

    围在旁边的几个民jing也跟着说:“不错,政委,这板报让人看了眼前一亮,里边的内容也是很实在,都是我们干过的案子,看了啊,仿佛又回到办案的时候,很有成就感呐。”

    徐宏哈哈一笑,说:“我们平时工作忙,又累,以后啊,各种集体活动还是要搞起来。比如组织一些歌唱比赛让大家放松心情,组织一些体育活动,让大家锻炼一下身体,我们不能光干革命工作,把心情搞坏了,把身体搞垮了,我们要干事,但更要快乐地干事。”

    高进平时总强调破案率,要求干jing加班加点,平时还真的很少关心他们的生活与心情,徐宏的这此理念,像一阵清风,让在场的人感觉到一股新意。

    几个人正围着板报兴奋地议论,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咳嗽声,几人回头一看,原来高进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几个人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小心地跟高进打了个招呼。

    高进看了看陆良的板报,脸上没有表情,身后的几个人知趣地走了。

    徐宏对高进说:“老高,我感觉干jing们平时太忙,心情也累,工作太苦,叫小陆搞点小东西,活跃一下气氛,你看,亮刑jing风采,铸利器神兵,写得多好,多有气势。”

    高进黑着脸说:“刑jing本来就是个苦差事,不苦就不叫刑jing了。”说完,转身走了。

    徐宏心里这个气呀,骂了一句:“狗ri的。”也背着手向高进相反的方向走了。

    陆良有些傻眼,刚才办板报的一腔热情像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强忍着把剩下的内容写完,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到办公室。

    突然身后有人叫他,陆良回头一看,是高进又折回来了。他赶快打了个招呼:“支队长。”

    高进走过来,指着“亮刑jing风采,铸利器神兵”这几个字说:“我觉得这几个字不好,什么利器神兵,这又不是封神榜,改了,改成‘刑jing虽苦,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才符合我们刑jing的特点。”说完,转身而去。

    这下陆良为难了,一个说好,一个说要改,他一个大头兵夹在中间,一个也不敢得罪,左右为难。

    陆良郁闷地回到办公室,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小郑回到办公室,一脸的不快,陆良问:“怎么了?”

    小郑闷头喝了一口水,说:“我去报政委前两天的差旅费,有两顿饭的**支队长不签字,报不了,我没法向政委交差。”

    陆良想到自己在黑板报上的遭遇,颇有同感地叹了口气。

    小郑说:“这两个神仙打架,我们下边小鬼受罪啊。听说你出黑板报的事,让支队长发了脾气,你以后可要注意啊。”说完,小郑看了看四周,把门关上,也许是受了高进的气,他不自觉地跟陆良处在同一个战壕里。小郑小声说:“我们支队长不知为什么,政委刚来两人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我们觉得政委这人挺好的,没有什么架子,对我们私人的事情也很热心,什么孩子上学、老婆调工作的事,找到他他从不推辞。可是我们都不敢跟他走得太近。支队长很会整人,凡是跟政委走得近的人,都会被打击。”

    听了小郑这一席话,陆良更是觉得郁闷,早些时候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如果他不是徐宏要进来的,他还有机会选择,但就是因为他是徐宏要来的,高进不自觉地把他划到了徐宏一边。陆良越想越气,他真不明白,这领导之间不掰掰和腕子似乎就显示不出来自己的权力。他也在心里盘算,自己该怎么办,从眼前的形势来看,要支队里高进是绝对的一把手,说了算,因此众人怕得罪他,有意无意地疏远了跟徐宏的关系。可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徐宏要来的人,如果跟高进站在一起,势必要和徐宏对着干,那别的人会怎么样看自己。

    坐在那里,陆良一直在想着这事,想得脑袋都疼了,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办。

    他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办公桌前,小郑进来说:“陆良,张副政委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陆良不知副政委叫他做什么,这个张副政委叫张晓凤,是个挺有风韵的女人,带副眼镜,文质彬彬,挺有气质的,陆良刚开始对她的印象不错,挺敬重她。但后来私下里听人说,她是跟高进站在一起的,因为可以在高进那里报报**,沾些公家的便宜,所以唯高进的命令是从,完全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高雅。听说她找自己,陆良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nǎinǎi。

    到了张晓凤的办公室,她正在办公桌后坐着,看到陆良进来,放下手中的报纸,用手指推了推黑边的眼镜,示意陆良把门关上。

    陆良关上门,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张晓凤看了看陆良,开始说话:“小陆,到支队也有几个月了吧,一直没有关心过你,还请你原谅,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感受。”

    因为知道了她跟高进的关系,陆良不敢随便说话,谨慎地说:“我觉得挺好的。”

    张晓凤是个聪明的女人,笑了笑,说:“挺好这个词可以理解为你对支队一切都满意,也可以理解为你有不顺心的地方,但只能凑合着过,你觉得我应该怎样理解呢?”

    陆良没有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赶快强调说:“一切都好,都满意。”

    张晓凤没有再和她争辩,说:“小陆,你来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我一直都在观察你,也从同事那里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

    陆良后背发凉,心说:“没想到还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我,多亏没有跟别人多说什么。”想到这里,陆良觉得张晓凤镜框后那双大大的眼睛就像两个摄像头,放着寒光。

    陆良不想过多地暴露自己,就尽量少说话,能不说就不说。

    张晓凤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说:“小陆,我跟支队长对你的印象都不错,你多才多艺,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也很有上进心,这一点,我们都是肯定你的。”

    陆良没想到还能得到高进的肯定,有些受宠若惊。

    张晓凤接着说:“你刚来不久,对支队的很多事情可能不清楚,下边有些人多多少少对支队长有意见,这是因为他平时对工作要求严格,对这此意见,你要正确看待。”

    陆良点头表示同意。

    张晓凤又说:“其实支队长是很关心年轻干部成长的,你要多向他汇报工作,不然,你干的工作再多,干得再好,展现不到领导面前,得不到领导的肯定也是没用。”

    陆良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他不明白今天她为何会对自己讲这些。

    张晓凤又说了一大堆高进过往的成绩,以及对支队的贡献,陆良只是听着,并不时点头,在心里一直盘算她讲这些话的真正用心。

    张晓凤说了一大通,陆良没发半句言,最后,张晓凤语重心长地说:“小陆啊,你在部队也工作过一段时间,我相信你的政治敏锐xing,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很有前途,但是――”说到这里,她停住了,盯着陆良看了看,然后慢慢地说:“小陆,你要学会站队啊。”

    陆良终于明白了她此次谈话的目的。

七、难逃掌心() 
陆良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脑子里老是想着张晓凤的话。

    肖菲问他:“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有事说出来大家一块想办法。”

    陆良把这徐宏跟高进的关系以及今天张晓凤的谈话说了出来。

    大家听罢一片安静,完了肖菲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zhèng fu部门,真的是太累了,不好好为人民服务,整天不是你斗我就是我斗你,幸亏我不在那里工作,不然啊,要短命。”

    陆良苦笑一声,说:“你以为我穿着这身老虎皮挺威风,没想到风光背后有这么多的辛酸吧。”

    肖菲说:“你就站在中间,谁都不靠,哪个都不走近,哪个也不得罪,这样乐得跟他们斗。古人有句话,夫唯不争也,故天下莫能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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