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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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界-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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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到柜台前,里面值班的狱警刚刚熬了一个通宵,眼睛都是红的,正呵欠连天地填写着值班日志。

    陆良把手续递了过去,说:“麻烦你查一查这个人,是不是还在这里服刑。”

    狱警拿过手续,把朱荣顺的名字输入电脑,疲惫的脸上突然出现惊异的表现,抬眼看了看陆良,说:“朱荣顺?记录上显示他已经出狱了。”

    陆良心中更加有数,说:“是不是刚放出去不久?”

    狱警又看了看电脑,说:“是啊,不到一个月。”

    陆良说:“你能不能把他的相片打出来给我们看一看。”

    狱警点了点鼠标,打印机吱吱啦啦一阵响,狱警把一张印有相片的纸递了出来。

    陆良拿过相片,王勇也把脑袋凑了过来,二人刚看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一阵欣喜涌上心头,从体型和轮廓来看,这人跟第四具尸体相似度挺高。

    二人冲狱警道了谢,赶快回到刑侦支队。

    王勇问:“怎么办?还是dna鉴定?”

    陆良说:“这次直接把朱荣顺的父母接来算了,先让他们认一下,再做dna鉴定。”

    王勇一皱眉头说:“昨天直接把他父母接来好了,还要再跑一趟。”

    陆良说:“昨天你没手续啊,怎么还能说把别人接来就接来”

    王勇挠了挠头,说:“还是咱俩去啊?”

    陆良摇了摇头,说:“交给别人吧,我不想再跑了。”

    王勇安排人去了。

    陆良自己理了一下思路,这一刀,最大可能是朱荣顺下的手。洪高丽导致他坐了这么多年的牢,他一定对他怀有刻骨的仇恨,这是最合情合理的。

    不出意料,几天后鉴定结果出来,这一直让陆良他们发愁的第四具尸体终于确定下来,他就是刚刚刑满释放不久的朱荣顺。

    陆良又把思路集中在仅剩的那个、揭开了一半的谜上。这个是抢钱的人,可是,他怎么也跑到洪高丽的房间里来了,难道他跟朱荣顺是一伙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了他几天,曹德赟那边对金圆集团资金流动情况的调查却有了结果:这段时间以来,刘汉亮都在暗地里把资金往国外转移,到现在,其账户上只剩下不过几百万,而他在银行里的贷款,却有几个亿!

    难怪世纪华庭交不了房,这房地产这种资本高度集中的行业,相关部门不会没有监管。

    陆良不禁为周扬暗暗担心,但又不能告诉他。金圆集团的问题之所以没有披露出来,相关部门肯定有它的考虑,所以,他也不能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第二天,申兰突然把电话打了过来,直接打到了陆良的手机上。

    电话上申兰的语气有些犹豫,说:“陆警官,我是高汉亮的爱人申兰,有件事我一直拿不定主意,想跟你谈一谈。”

    陆良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讲:“可以啊,欢迎。”

    申兰说:“孩子出院了,但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在家里静养,我走不开,一来她需要人照顾,二来我怕离开了,她又有什么不好的念头。”

    陆良回答得更加干脆,说:“那我直接到你家里来,我们面谈吧。”

    申兰之所以打陆良的电话,是那天在医院,陆良的态度,让她感觉到他是一个可信任的人。听他这么一说,赶快同意了。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的,但又不敢肯定陆良是否真的愿意来。

    这一次,为了减少申兰的顾虑,陆良没有带王勇,而是自己一人,来到了申兰的家里。

    房间里空荡荡的,陆良问:“孩子呢?”

    申兰一边倒水,一边指了指刘亭的房间,说:“睡着了。”

    男女有别,陆良也不好打扰,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就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申兰将她想说的话说出来。

    几天没见,申兰苍老了不少。

    申兰说:“我家里发生了一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报警。”

    陆良说:“如果你觉得需要,我建议你还是报警吧,有什么事,我会尽量帮忙的。”

    对于陆良主动献上的意愿,申兰觉得挺温暖,便打开了话匣子。

    “我丈夫刘汉亮已经好久没有跟我们联系过了,我去他单位,他也没有跟单位其它人联系过。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种情况,我可不可以报警,让警察帮着我找人呢?”

    陆良望了望她满是迷茫的脸,没有了刘汉亮,她也失去了主心骨,遇到生活中如此重大的一件事,自己举棋不定,不知该如何处理。

    陆良还是没忍心告诉她真相,说:“这件事,当然可以报警,按照我们的规定,人失踪二十四小时,就已经达到了立案的条件,你这种情况肯定符合规定,我们会帮助跟他取得联系的。”

    刘汉亮在做生意的过程中,肯定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申兰也怕他们查出问题来。万一刘汉亮人没事,只是躲到哪个地方潇洒快活去了。如果这样,自己把事情交给警方,是不是得不偿失。

    陆良读懂了她的犹豫,说:“这两天因为案子的原因,我们也在调查金圆集团的运作情况,发现了他们资金方面的一些问题。”

    陆良把这些透露给申兰,是想打消她的疑虑,不过话说回来,她报不报警,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听陆良这么一说,申兰问:“那么是不是你们也在找他?”

    陆良点点头。

    申兰脸色沉了下去,喃喃地说:“如果这样,我报不报警也无所谓了。”

    陆良说:“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如果你实在心急,报警也是一种选择。”

    申兰又陷入了犹豫。

    二人闲坐着没什么话说,陆良随手拿起了沙发扶手上放着的一本相册,这是刘亭的,封面上的那张相片,刘亭正望着陆良微笑。

    陆良问:“这是孩子吧,我还没有看到过,可以看看她的相册么?”

    申兰点头同意,说:“我也是刚刚看过不久,以前孩子都把它藏到抽屉里,锁起来。这几天在家,躺在床上,总是抱着这本相册,我才拿来看看。”

    陆良一页页翻起了刘亭的相片。这是一张记录着她成长过程的相册,上面有她的满月照,周岁照,还有沿成长轨迹一路留下来的相片。

    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相册里没有刘汉亮夫妻二人的相片,倒是她爷爷奶奶的相片存了许多。

    他一边翻,申兰一边在旁边跟他讲解,哪些相片是怎么来的,当时发生了什么故事。

    看着看着,渐渐到了刘亭的按照。这时,相片上出现了一个年青人,从二人的神情来看,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

    申兰摇了摇头,说:“我们都不知道她在外面谈了朋友,她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

    看得出来,二人的关系相当的好。突然,陆良停了下来,一张相片,吸引了他的注意。相片上,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在一条田间小道上漫步,背后,是一轮圆圆的落日。二人的表情一如周围的环境,沉静而又平和。

    他们的身上,穿着相同款式的衣服,是两件灰色的卫衣,小伙子头上还戴着顶黑色的棒球帽。

    陆良觉得他这身打扮有些眼熟,突然这几天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关于最后一具尸体身份的问题,冒了出来,不错,那个人的打扮跟相片上的完全一样。

    难道

    申兰注意到陆良看着相片的眼光有些异样,好奇地问道:“怎么了,陆警官,你认识他?”

    陆良赶快说:“有些眼熟。”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刘亭突然自杀,一定有背后的原因,最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他说:“我能不能看看孩子的手机,看她最后都在跟谁联系。”

    申兰站起来,轻轻地走进刘亭的房间,拿着她的手机走了出来。刘亭手机的屏保画面都是二人穿着这套情侣服的相片。

    他翻到短信和电话纪录,发现,她打电话最多的是一个叫顾环的人。

六十一、无果() 
正当陆良捧着相册发呆的时候,刘亭的门突然打开了,她扶着门站在那里,面色苍白,眼睛里喷着怒火,盯着陆良说:“谁让你们看我的相册的?”

    说着想过来抢,但双腿一软,晃了一下,扶着门,慢慢地蹲了下去。

    陆良赶快放下相册,跟申兰一起,把她扶了起来。刘亭还想挣扎,但身上的力气不足以让她站起来。

    申兰一边把她扶回床上躺好,一边责怪道:“孩子,你太任性了,你怎么能自己起床,医生让你好好养着呢。”

    刘亭把怒气又撒到妈妈的身上,狠狠地说:“是你把我的相册拿出去的吧?请你不要随便动的我东西。”口气冷得像三九的冰霜。

    陆良知道他们两代人之间的关系不好,没想到竟然隔阂到这种地步,有些愕然。

    刘亭重新在床上躺好,申兰回到客厅把相册给她拿过来。刘亭接过相册,把它压在了枕头下面。

    陆良说:“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你觉得可以承受么?”

    刘亭不说话,眼睛望着天花板。

    申兰有些意外,奇怪地看着陆良,问:“怎么了,孩子出了什么事么?”

    陆良说:“我可以单独跟她聊一聊么?”

    申兰迟疑着走了出去,不放心地说:“她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受刺激。”

    陆良微笑着点点头,说:“我知道。”

    申兰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

    陆良问刘亭:“相片上的那个人是顾环么?”

    刘亭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陆良又问:“你看到了电视上公安局的启事么?”

    刘亭没有说话,但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水,顺着两颊,落到枕头上。

    陆良硬着心肠追问:“他做这些事情你知道么?”

    刘亭闭上了眼睛,始终没有说话。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陆良站起来,走了出去。

    看到他走了出来,申兰站了起来,问:“怎么样,她没什么事吧。”

    陆良没有说话,淡淡地笑了笑,说:“她什么都不说。”

    申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良说:“那我先回去了。”

    申兰问:“那么我是不是要报警?”

    陆良转过身来,看了看她,然后轻轻地说:“等孩子身体恢复了,你做好了接受一切坏消息的准备,到我们单位来一趟吧。”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留下愣在那里的申兰。

    陆良逃也似地出了刘汉亮的小区,回到单位,办了这么多的案子,从来没有这么压抑过。女儿的男朋友去抢父亲的钱,这事也真的不多见,刘亭能摆脱关系么?

    他打开电脑,在数据库里寻找叫顾环的人的资料。这个姓本来就不多,锁定了年龄段,不一会儿,顾环的资料就出现在眼前。他打印了出来,让人去找顾环的亲属做dna鉴定。尸体,只有做这种鉴定,才是最有力的证据。

    最终,当所有的证据都出来,四具尸体的身份终于都得到了确认,他们就是洪高丽、刘汉亮、朱荣顺和顾环。

    申兰也来到刑侦支队,但陆良回避了,他不想亲口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安排一名同事接待了她,然后在窗子里,默默地看着她哭泣着走出办公室的门,在同事的陪伴下,去医院办理手续,去完成夫妻之间最后一次见面。多日来,悬在她心头的牵挂终于落地,但却盼不来活着的人。

    申兰走路时,身子抖动得像一枚风中的叶子,在同事的搀扶下,上车离去。

    陆良觉得该去把案情向徐宏做个汇报了,就去了他的办公室。

    徐宏正好得闲,看到陆良少有的沉默,丢给他一支烟,问:“怎么,累了?”

    陆良点上烟,笑了笑,说:“累倒不累,习惯了,就是心情有些不舒服。”

    徐宏不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陆良知道徐宏基本上是个粗线条的人,不喜欢办案带有过多的感**彩,那是做一名刑警不允许的。

    陆良把案子跟他汇报了一下,只报结果,细节忽略。

    听说四具尸体都得到确认,抢劫案的嫌犯也已固定,他很欣慰,问:“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呢?”

    陆良考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抢劫案存在着几个问题,钱去了哪儿,枪哪里来的,下落,有没有同案犯。这些工作,应该做。出租屋这边,存在以下几个问题,洪高丽是死之前就被杀害了呢,还是死于房屋倒塌,谁出的刀。现在几个人全都死了,这一切基本上都无从查起,一笔糊涂账,再说,查下去也没有太多意义,就算她是被人杀死的,但杀她的人也已经死了。”

    徐宏插了一句:“如果另有其人,杀了他然后逃走了,其它人却恰好被砸在了下面,比如说她的丈夫,有动机,有时间。”

    陆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摊摊手,说:“没法查了,没有现场证据,没有目击者,只要他不说,真相永远都存在他的心里。就算我们抓了他,也走不了下一步的法律程序,检察院不会批,法院也不会判。”

    他说的这些,徐宏都明白,只是心有不甘。

    陆良说罢,徐宏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思。

    许久,他打破沉默,问:“那么刘汉亮的女儿的身上还有很多问题。”

    陆良叹了口气,说:“她前期自杀过,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我见过她,精神状态极差,不愿说话。只要她不说,这事就定不了她的罪。再说,她顶多是个从犯,在里面起了多大作用,谁也说不清楚。她目前遭受的损失,可能比判她几年刑都要严重得多。”

    徐宏明白了他沉默的原因,说:“小陆,法不容情啊,我们要做的就是还事实一个真相。”

    这个道理,陆良何尝不懂,他看了看徐宏的脸色,说:“抢劫案是徐龙显在办,我不好过多插手,我建议,我这边的案子,至此结束。”

    徐宏问:“那怎么向外边交待?”

    陆良想了想,说:“低调处理吧。”

    陆良看徐宏听罢又沉默,站起来,说:“局长,这只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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