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他们想退,但门被堵住,退也退不到哪里去,个个随手抄起了椅子等家伙。
双方简短的对峙中,保安这边有人搬了一把椅子,朝着黄毛他们丢了过去,正砸在他身后边的一个兄弟身上。正在他们稍一乱阵脚的功夫,这帮保安已经冲了过来,拿着警棍冲着他们没头没脑地砸了下来。
黄毛他们赶快举起椅子抵挡,他的同伙发现椅子太重,不好抡起来,就把椅子举起来,往地上猛地一砸,砸断一根椅子腿,随后拿了起来,向保安打去。
黄毛的人一看这个办法不错,都纷纷砸椅子,不一会儿这边是椅子腿,那边是警棍,双方战作一团。
但是不一会儿郭强的班长老乡就发现,自己这帮人虽然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但是在形势上并没有占优。为何呢?第一,这饭店挺小,里面空间有限,只个人围着黄毛一伙,但真正能与他们短兵相接的只有前排的四五个人,而后面的人只能干看着,插不上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黄毛这帮家伙拿的是椅子腿,比塑料警棍粗,又长,所以抢起来杀伤力更强。班长老乡一看,这样可不行,一来传出去保安们人多打杀还打不过黄毛他们,再者这样纠缠下去,自己的人会成批次的受伤而败下阵来。
那怎么办?他左右看了看,寻找能打败僵局的神秘武器,突然看到柜台前面放着几把暖水瓶,他眼着一亮。他跑过去,拎起一把,里面满满的全是水,他大喊一声,炸弹来了,嗖地一声向被围住的黄毛几个人丢了过去。这一水壶不偏不倚,正砸在黄毛后边最早想到砸椅子拿椅子腿的那个家伙头上。老乡的力量加上水的重量,暖水瓶落在他的头上当时就炸了,里面将近一百度的热水迸射出来,浇了他一脸。疼得他啊地一声惨叫,丢掉手中的椅子腿,双手抱着头在那时上下直跳,眼睛一时疼得看不清东西。他这啊的一嗓子叫得太肆耍泼嵌枷乱馐兜赝O率掷慈タ幢惶痰恼饧一铩U獗呃舷缬纸猩狭耍骸罢ǖ掷戳耍
黄毛他们这帮人以为又有暖水瓶飞来,赶快用手去护头,这时老乡已经冲了上来,抡起手中的警棍冲着他们几个狠狠地抽了起来。他先抽黄毛他们几个拿椅子腿的手,先是把黄毛的武器打掉,又抽掉旁边的一个。几个保安看明白了门道,也逼了上来,拿警棍抽他们的手。椅子腿还是有些太粗,不好握,一棍子下去基本上就能打掉,几秒钟的功夫,黄毛他们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赤手空拳对付手握警棍的保安,立显劣势。老乡班长这手中的棍子又开始专门朝他们的头上的抽,几下子下去,跟他对位的黄毛已经被抽得眼冒金星,双手只顾得护头,无力回手。
再抽一顿,黄毛几个像被打急了的狗一样,在黄毛的带领下,不顾迎面抽来的棍子,猛地推开挡在眼前的保安,拼命钻出人群,刚跑到门口,又被外面的一列人围着好一顿揍,等他们终于冲破两道封锁线,夺路而逃的时候,个个都是头上流血,脸上挂彩,狼狈逃窜。
郭强整队察看自己人员的伤情,除了两名保安被椅子腿砸着,头上起了包以外,没有人人受伤。
在确定受伤人员无碍以后,郭强带队继续巡逻,在围观群众敬服的眼光里,把头昂得老高,口号喊得山响。这一仗可真的打出了保安队的威风,这些人不光心齐,而且下手狠,围观的老百姓开始有些高兴,终于有人可以治街上这些混子了。
保安队的威风经人口耳相传,到了所长的耳朵里,他也很高兴,他要的就是这种震慑效果。但是渐渐地,陆良高兴不起来了。这支队伍针对街头上的小混混还是真的有效,很少有人再敢故意闹事,小偷小摸也少了,入室盗窃案发案率也下来了。但到了月底,突然密集地出现了几起抢劫和盗窃案子,马上就要考核了,陆良有些着急,他让郭强带着人灵活调整巡逻时间和方法,加大力度,但并没有把发案率降下来,并且通常情况都是他们的队伍刚刚从一个地方过去,这里就发生了案子,等他们刚刚赶到案发地,别的地方又有案子发生了,一段时间下来,搞得这支队伍相当疲惫,并且由于防止不了案子的发生,还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队伍的自信心受到打击,士气有些低落。经过月底这估时间的突飞猛进、跨越式发展,让红船所保持了将近一个月的较低发案率一下子反弹上去,考核下来,还是下游水平。
陆良仔细分析了一下,大部分时间里发案率低,说明保安队对打击常规犯罪还是有效的。但月底不正常的反弹,还是外挂会沈可良他们在暗中捣鬼。这些人一开始是在摸郭强这支保安队的底,当他们把这支队伍的巡逻时间、路线和模式等情况了掌握了以后,就抓住了这支队伍的漏洞,开始作案。
这支队伍虽然装备不差,人心齐,训练有素,但他们好比是一支正规军,在明处活动。而沈可良他们这帮故意惹事的人,却在暗处,玩起了游击战、袭扰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什么敌进我退、敌退我扰之类的毛式军事理论都得到鲜活的运用,陆良觉得这些人还真的是人才。
陆良觉得虽然有了一支队伍,但派出所整体的战术还是在防御,所以与沈从良他们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玩得很累很辛苦,他觉得还应该主动出击,加大案件侦破率,打防结合。这本来就是整个派出所的整体工作,而陆良却把重心过多地放在了这支保安队伍的身上,忽略了民警们的工作积极性。这一方面主保安们的压力过大,而另一方面却又挫伤了民警的积极性,让他们由本来应该是参与者转而成了旁观者。
十八、谈心()
说到民警的积极性,陆良有些发愁,他刚到红船所的时候,还以为是由于胡令秋与孟令欣他们搞小团体,破坏了整体的团结,败坏了风气才挫伤了民警的积极性,但渐渐地,他明白这后面还有深层次的原因。
一般而言,工作的主要动力无非有两点,一是政治上的好处,也就是可以职务上得到提升。二是经济上的好处,就是可以得到更多的收入。除了这两点,其它的像什么实现自身价值、为实现**而奋斗之类坚强信念对于刚刚进入职场的人可能还有些说明力,但对于红船派出所这些工作了十年、二十几年,上有老下有小需要养活的老油条来说,已经没什么刺激。而派出所的领导职位只有所长、教导员、两个中队长以外,其它都是大头兵,并且这些人一旦上位,就要把持这个岗位十年、甚至二十年,其它人面对现实只能望洋兴叹,最后想都不去想了。至于经济上的刺激,大家都是拿一样的工资,差别只是体现在工作年限与级别上,红船所又没有一分钱的额外奖励,所以这些民警都把心思用在了如何利用警务尽量捞点外快上了,谁还真心去努力工作。
想到这些,陆良有些头疼,他站起来,点上一支烟,在办公室里转起了圈,琢磨着如何才能提高这些人的积极性。
听着保安队在下面训练的声音,他突然从保安积极性得到提高这一事上面得到启发,既然不能给民警提供更多的领导职务,那么何不尝试着从收入上来对他们进行刺激呢,那么这些机动金应该从哪里来。他想到以前在部队上的时候,经常与地方搞共建,就是让地方有钱的单位来对部队进行一些经济上的支援,从而为干部战士谋取一些福利,改善一下生活,当初草海边管站与港口就是走的这条路子,那么现在红船所的共建对象应该选谁呢?红船村治安条件变好的最直接受益人就是首选对象,这个最大受益人当然就是红船村委会。
第二天交班会上,陆良与胡令秋交待完日常的工作,陆良说:“同志们,我来咱们所有几个月了,一直没有机会与大家坐在一起谈谈心,我想今天与大家交流一下。”
听到陆良要与大家谈心,胡令秋心里不知道陆良的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他现在与陆良并排坐在一起主持交班会,最担心的就是在交班会的正常工作范围内,陆良再加上点什么新内容,因为随着每一项新内容的推出,他手中的权力和在所里的威信,就要被削减一部分,这让他坐在旁边感觉自己在受刑,别人正在拿刀子一点一点地割他的肉。这个陆良的点子太多了,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新想法,而他又从来不事先与自己沟通,每次都是现场扔炸弹,现在又要谈心,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但他又不能走,只好在那里坐着听。
听说所长要谈心,本来拎着本子想走的人又都坐了下来,这些人倒是都习惯了陆良的新点子频出的特点,因为他的新点子都不是针对民警的,自从他来了,还从来没有加大过民警的工作量,他们就当陆良的新政是对枯燥生活的调剂了,慢慢地,这种心理甚至让他们对陆良的新点子养成了某种期待。
等大家都坐了下来,陆良拿出两包烟来,撕开来,往会议桌上一丢,说:“一边丢一包,大家边抽烟,边聊。”
有人捡起烟,给自己身边抽烟的人发烟,不一会儿,会议室里一片烟雾,石晓琴一边拿手当扇子在鼻子底下搧,一边说:“你们能不有少抽点烟,不然我可就要走了。”
陆良哈哈一笑,说:“你走吧,等你走了以后我们就发钱。”
石晓琴娇嗔道:“你还笑,都是你带着抽的烟,作为领导,你怎么带的头?”
由于跟陆良年龄相仿,石晓琴从心里尊重陆良,在他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平时并不怕他。
有时女孩子的一些撒娇行为反而会成为软化剂,在这一屋子的男人面前,石晓琴撒娇般地数落陆良,逗得大家开怀一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陆良要的就是这种轻松。
等大家都笑完了,陆良说:“大家是不是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以前胡令秋主持交班会时,大家都是走过场,基本上他讲他的,下面各人玩各人的,根本没当成一回事,开完会立马走人。陆良来了以后,过多地关注工作,做事又有些铁腕,大家又变得紧张起来,所以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总是不轻松。
陆良抽了一口烟,问:“大家觉得我们的工作苦不苦?”
所有人都没想到陆良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样,都不知怎么回答,在场的老民警杨文化说:“苦啊,怎么不苦,苦逼死了!”
大家又笑了,杨文化把脸扭向一边,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一脸的不在乎。为什么叫他老民警呢,他的年龄的确是所是最大的,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所以对什么都不在乎,不管你是领导还是普通民警,他是爱谁谁,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因为他的年龄大,资历老,又是马上要退休的人了,所以谁也不跟他计较,连胡令秋都很给他面子,不给他面子,他说话办事真的让你下不了台。
有一次所里面要加班整案子,人手实在不够了,胡令秋让人打电话给杨文化,叫他赶快到所里来加班。听说加班杨文化是一百个不愿意,多少年没人敢叫我加班了,你一个教导员不得了啊。他坐在家里,拿出一瓶存了半年的白酒,咕咚咚一口气干下去半瓶,胡令秋的电话又来了:“老杨啊,你快到了没有?”
杨文化说:“快了,快倒了。”
胡令秋奇怪地问:“怎么快倒了?”
杨文化说:“我在喝酒啊,喝得快倒了,我可告诉你,我喝多了见地方就睡,睡到哪里就是哪里,你可别怪我啊!”
胡令秋无奈啊,但又不得不让他来,说:“好吧好吧,你快点来。”
杨文化举起酒瓶子,咕咚咚又是半瓶子下去,把空酒瓶子放下,去派出所加班了。杨文化本来酒量就有限,这一次喝酒又跟喝水一样,两口气干了一斤白酒,刚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映,等他来到派出所,由于活动回事了血液的循环,一路上的风次也让酒精上了头,到了派出所的时候不要说加班,连站他都快站不住了。他没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胡令秋的办公室,扯着他吹了半个小的牛。胡令秋忙着加班,没功夫跟他讲话,都是他一个人在那里天南海北地往吹,到了最后,他实在坚持不住了,说:“我不行了,我要睡。”
说完,踉踉跄跄就往内面走。胡令秋赶快叫他:“老杨,要睡觉去你屋啊,怎么往里跑,走错了你。”
杨文化没听,径直晃到胡令秋的卧室里,到了床前,倒头就睡,胡令秋拉都拉不住,只得摇头作罢。
没想到事情还没完,正在胡令秋伏案工作的时候,杨文化突然发现一声干呕,胡令秋被他那一声声痛苦的干呕声给吓坏了,他生怕杨文化会吐到他床上,干呕声就像阵阵惊雷,吓得他赶快跑了过去。他刚刚跑到床前,杨文化就惊天动地吐了出来,嘴巴里、鼻子里流出的都是汤状的秽物,直接流在了他的被子上。胡令秋又恶心又心疼,这可是上个周他老婆刚刚给他买的新被套、新被子,眼看着是要不成了。
第二天早上杨文化醒来,看看床上已经干了的秽物,抹抹嘴角的余涎,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走到外面对胡令秋说:“昨晚我真喝多了,你看你看,我吐了!”仿佛在他看来,证明自己真的醉了,比他吐在哪里更重要。
胡令秋气不过,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回你自己的床上睡?”
杨文化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喝多了哪里都会睡的,你答应过我的。”
胡令秋知道他明明是故意的,又拿他没办法,从那次事情以后,他再也没有叫杨文化加过一次班。
杨文化这所以敢这么率性而为,除了年龄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身体不是很好,刚刚动过手术,脸色都是黑黄黑黄的,人们除了尊重他以外,还有些同情他。同时他为人也正直,自己行得正,不怕别人给自己穿小鞋。
听杨文化这么一说,陆良讲:“我觉得我们派出所民警不光苦,而且还累,加班加点是常事,工作日、周末,当别的公务员都陪着家人,含饴弄子,享受亲情或发展自己的小爱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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