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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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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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也没说老子坏话,嘿嘿,这封信就还你。”

    “这——”小厮还待要说,纪纲已是受不得他聒噪,一巴掌又打了过去,却已是将他打昏在地。纪纲心里自然清楚,这封信拿到只是物证,这个小厮却是人证,是万万走脱不得的。因而将其打晕、五花大绑了丢在了床下!

第二十九章 【分头行事】() 
纪纲拿了证据,原本抑郁的心情也为之松泛起来,回到房内虽然独自举杯,却也喝得欢快,心底里却开始琢磨起来。拿了证据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再去跟书呆子徐贲商议了,甚至不能让他知晓。不仅这件事得由自己做主,今后的事都不能由着他胡来了。这个章程拿定,纪纲便开始寻思对策,直至更夫敲了三响,已是有了铺排,这才倒头酣睡。

    直至次日正午,纪纲起身匆匆洗漱便毫不客气地去给徐贲分拨差事,差事极为简单——就是今夜带上酒去茹太素府邸赔罪,非得把茹太素灌得不省人事才算完。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了之后又该怎么办?纪纲却只字未提。徐贲本以为差事办砸了,心灰意冷,如今见纪纲似乎又有了主意,心中也自高兴,既然纪纲不说,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多问,毕竟好好的差事是坏在了自己的手里。

    徐贲是大理寺正五品的大理寺丞,又是奉命而来,且不说是茹太素的上官,便是一个毫无功名的人只要得了朝廷钦命下到地方,那那些个地方官也得奉命巴结的,所以只要徐贲愿意放下身段提酒去为昨夜之事致歉,茹太素一个心虚之人是不敢做得太绝的。所以徐贲的差事,纪纲并不担心。

    纪纲担心的,是在这半天的时间里自己能不能找到想要找的那个人。纪纲想要找谁呢?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春香馆曾经遇见的刁钻刻薄的监察御史陈瑛。纪纲料定这个陈瑛在山阳县必定小有名气,因而他的住处并不难找,怕的是这么一个喜欢寻事的人不会像茹太素一样安心窝在家里。若是陈瑛出了远门,这山阳县那么多山山角角,还真不知该到哪里去寻他。因而纪纲这一场铺排的关键所在,是能不能及时找来这位督察院派到山阳的监察御史。

    可偏偏这么不巧,纪纲沿路打听,并没费多大功夫便找到了陈瑛的宅院,向家人一打听,这人还真是早早地就出了门,是否回来、何时回来、今天又去了哪里,家人是一概不知。这可如何是好?纪纲心中焦急,哪里愿意干等?因又匆匆出了陈瑛府邸,沿着热闹的大街小巷,转找那些个酒馆戏场,只因纪纲想着陈瑛身为监察御史,监察的自然就是朝廷官员,最不济也是致休的士绅,这种人能去的、却又不该去的地方有哪里?还不就是风月戏场之地么?

    但是今天,陈瑛还真没去那些地方寻人晦气,他今天去了县衙,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只因为有一个偷偷贩运私盐的匪首落了网,今日是那匪首的公审之日。历朝历代,盐、铁、茶、矿这些个东西都是由官府统一开掘、买卖,私人若是敢沾惹这些东西,都是极重的刑罚。因而敢干这些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更可怕的是这些亡命之徒通过私自贩卖盐铁极容易发财,匪人一旦有了钱便容易聚众,一旦聚众,那他们干的坏事就更多了。为了一笔买卖、为了一个地盘而杀人械斗的事儿,朝廷是屡禁不止。正因为此,朝务便又会加重这一类的刑罚,以做警示之用。

    山阳离东海并不远,又是交通枢要之地,加之鱼龙混杂,许多见不得人的买卖都在山阳中转发往各地,所以山阳县这一类的大案、要案极多。可偏偏山阳县遇上了一个任事儿不管的茹太素,所有的朝廷公务竟然全由着一个不入流的县丞在打理。陈瑛早对这茹太素看不过眼了,连番上奏弹劾,可一来自己没有抓住茹太素的实据,二来茹太素早年就是京官,和京师官员相与得极好,因而奏本往往到了督察院便被扣了下来。几年下来,陈瑛竟然拿茹太素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今山阳又出了这么一个大案,茹太素必然又跟往常一样到县衙点个卯就走了,留下县丞来审理此案。陈瑛早得了风声,说是这匪人在山阳一带权势极大,早偷偷地给县衙里的上下人等塞了银子打点。陈瑛也在茹太素府邸偷偷守了几天,可并不见有异样人等前去结交,更别说给茹太素送银子了。因而陈瑛没法,只得在公审之日来到堂上听审,一字一句都不肯错漏,只等着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来挑刺,再一一整理出一本奏本奏上京师,冀图将那茹太素参倒。

    待那匪人带上堂,陈瑛仔细看去,果见那匪人被养得白白胖胖,显然在牢房里并没有受什么罪。不过这本是人人都知道的常理,若是有人得了牢狱之灾,他的亲朋好友总会偷偷地给牢头、县衙小吏塞些银子,一来是求得犯人在受审之前不受虐待、不受那些莫名其妙的天灾**,二来嘛也是为了便于亲属探视。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且无关大局,因而大都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为人积德,也为己求福。陈瑛想着在这上头做文章,不禁要落下刻薄的名声,最终也只能整治几个小吏,并没多大意思,因而只冷哼了一声,也并不多说什么。

    但是上午、下午连续两场公审听下来,这县丞居然审得滴水不漏,判了匪人一个斩立决。可虽说是斩立决,却并不是马上就杀。这些都是要上报京师,再由提刑司复查,无误之后才能处斩的。一来一回,没有个把月,事情是办不下来。虽如此,陈瑛却仍是寻不出半点破绽,一天的辛苦又算是白费了,只得一边兀自思索着案子,一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满肚皮的失落和无奈。

    纪纲寻了半日都没见陈瑛的踪影,却听说县衙在公审一个大案,立时便想到这陈瑛会到县衙来鸡蛋里挑骨头,因匆匆赶来,果然见这个爱寻事惹事的酷吏正正襟危坐地在旁边听审呢,心头这才放下心来。此时见陈瑛低头离开,便跟了上去。

    其实纪纲今日的差事就是找到陈瑛,以备今晚要用他时,能用得上、使得着就好。因而纪纲尾随陈瑛走了一半,待料定这个陈瑛终于是要回府了,纪纲心里也就踏实,却不上前去打搅,反而回身朝茹太素府邸赶去。他要去看看,在茹太素府邸的那出戏,徐贲办得怎么样了?

第三十章 【步步为营】() 
寒冬的夜来得极早,纪纲赶至茹太素府邸时天又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纪纲想了想,觉得还是拿不准里面的形势,也不走大门,轻飘飘地翻身上了门墙。就着府院内的光亮往里看去,只见在茹府客厅里徐贲正与茹太素相对而坐,两人把酒言欢,正喝得尽兴。茹太素已是微醺,脸上红扑扑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迷离。两人偶尔还起身,似乎在吟诵着什么,莫不成这两个书呆子竟在论文说诗?

    纪纲暗暗偷笑!看来这两个酸腐的书呆子凑到一处竟还相与得不错。瞧着那徐贲现在优哉游哉、怡然自得的模样儿,只怕早将要把茹太素灌得不省人事的差事给王道九霄云外了。不过这样还好些,不至于惹得茹太素生疑。茹太素这么一个宦海老吏,要将他蒙骗着实不易。

    其实茹太素见徐贲忽然来访,又怎能不生疑呢?自打徐贲跨入自己的宅院,他便在琢磨这位官长的真实来意。想不通这人是怎么了?昨夜还在跟自己兵戎相见的,怎么今晚就换了一副面孔,还带上了好酒要跟自己赔罪呢?昨夜与他一起的那个极难对付的年轻人又去了哪里?他莫非又躲到暗处去耍弄什么花招去了?

    虽然茹太素疑窦丛生,可毕竟徐贲是正五品的大理寺寺丞,品级可要比自己大了好几级,且又是奉了太子的敕令来审问自己,自己就算再怎么不乐意,再怎么信不过,也只有装出一副笑脸,恭恭敬敬地将他请了进去。二人都是文人,有着文人惯有的自视清高,从不愿与市井中人多有往来,且又都曾在京师为官,因而坐下来相谈之下竟极为相得。茹太素心中把定不谈公事的章程,便也放开了心胸与徐贲天花乱坠地品酒说文,可酒量委实不怎么样,因此不知不觉竟就已是醉了。

    徐贲几杯酒下肚,还真就将要灌醉茹太素的事忘了。可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徐贲不含心机,只顾以文人狂士的做派与茹太素劝酒,竟真就将茹太素给灌倒了,只不过此时自己也已经醉了七八分。直到纪纲忽然笑盈盈地站在了他的跟前,他才想起自己的差事来,心头无端地莫名慌乱了一下。

    纪纲看他模样儿,情知自己所料不错,这个书呆子果然将事情忘了,可既然事已做成,也就乐得顺水推舟,不愿与他多有冲突,便嘻嘻一笑,也说不清是揶揄还是嘲讽地说道:“徐大人,您这差事办得漂亮啊,这件事若是办下来,您可是头功。嘻嘻嘻,不过呢,徐大人此事还不能歇息,也千万别醉倒了,还有一件小事得劳烦您一下呢!”

    徐贲只觉得头晕目眩,舌头也都打起了结:“哦?。。。。。。哦。。。。。。。。。你。。。。。。。你。。。。。。。但说无妨,本官。。。。。。。。本官必。。。。。。必能办。。。。。。。办到!”

    “嘻嘻,自然,这个自然,有徐大人出马,当然是能办到的”,纪纲吃吃地笑了起来,也不违拗,也不客气,压低了声音吩咐道:“还请徐大人和两名大理寺的司务,演一出喝花酒的戏,带上这位茹大人再去一趟春香馆,要最好房、最好的姑娘!”

    “什。。。。。。什么?还。。。。。。。还喝?”徐贲迷糊着眼诧异地看着纪纲,指着如一滩烂泥一样在一旁沉睡的茹太素道:“他。。。。。。他都已经醉成这样了。。。。。。。还。。。。。。还如何喝法?”

    见徐贲还真以为要去喝酒,纪纲又是气又是好笑,只得忍着心头的无奈解说道:“哎呀,徐大人,不是要你们接着喝。您只要将他带进春香馆,叫上姑娘,安顿好了之后您和两名大理寺的司务马上就走,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徐贲含含糊糊地还要问,纪纲哪里还让他说话:“徐大人,就听在下的可好?!您记住了,安顿好了之后立刻就走,千万不要迟疑!”言罢也不等他说,转身就走,来到客厅外等候的两名司务身边又耳语交代了一番,这才匆匆出门又赶往监察御史陈瑛的府邸。

    山阳县并不大,但是陈瑛与茹太素一个住在城西,一个住在城东。待纪纲赶到陈瑛府邸时,已经又过了两刻钟。此时家家户户都已经用过了晚饭,正收拾着便要入睡。可陈瑛却独自坐在书房,桌上的清茶早就已经凉了。他自打从县衙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生闷气儿,连晚饭都没吃,家人知道他的脾气,竟没一个敢来多喊几声。

    直到纪纲忽然造访,陈夫人这才吩咐家丁领着纪纲来到茹太素的书房外扰他一扰。家丁怯生生地在外面喊了一句——“老爷”。

    陈瑛果然还在气头上,冷冰冰地在里面喝道:“做甚?!不知道我的规矩么?我在书房的时候没事不要来扰我!去去去。。。。。。去告诉夫人,我今晚不用饭了。你们也不要再来扰我!”

    家丁尴尬地瞟了一眼纪纲,嗫嚅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又有些不敢。

    纪纲一笑,站在书房外忽然朝里面大声喊道:“陈大人,因何事茶饭不思啊?伤了身子如何使得?无论何时,饭还是要吃才是!啊?啊哈哈哈。”

    “谁?!”陈瑛正在气头上,不禁断喝了一声,书房门“吱嘎”一声,已是开了。

    陈瑛仍旧是那副模样儿:白净面皮,干瘦的身材,淡淡的眉毛下一对三角眼总闪着一股阴狠劲儿。一见是在春香馆见过的那个年轻人,陈瑛也颇为诧异:“你?你如何寻到本官府上了?来寻我何事?”

    纪纲见他瞬间就摆出了官威,心中说不出的反感,可如今正要用到此人,也只得作罢,便笑吟吟地道:“在下?嘿嘿,在下今夜是来给大人送礼来的!”

    “什么?”陈瑛就似受到了羞辱一般,脸顿时涨得通红,眉毛一挑盯视着纪纲半响,又闪眼扫了家丁一眼,虽然无言却满是斥责,似乎在责怪家丁为何不弄清楚纪纲的来意便擅自引了进来。

    其实这是陈瑛夫人李氏的主意。李氏见陈瑛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连晚饭也没吃,却不敢来催。赶巧儿的纪纲忽然来拜门子,想着就算陈瑛再如何地耍脾气,来了客总是要陪的,等陪客时再上些酒菜,那不就正好将晚饭给吃了么?因而这才匆匆吩咐家丁将纪纲引去了书房。可这些事现在又如何敢说?

    家丁被陈瑛犀利的眼神扫得一个激灵,虽觉得委屈,却仍是不敢吭声。

第三十一章 【瓮中捉鳖】() 
纪纲见状心头暗笑,却连忙摆手:“陈大人不要误会,您在春香馆如何惩治那两名小吏在下是瞧见了的。说实在的,您的清廉和正派这山阳县谁人不知啊?在下何许人?如何敢来自寻晦气,给您送银子呢?”

    “哦?”听他一边奉承一边卖着关子,陈瑛眼中灼然生光,不住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你不是来给本官送银子?那你送的什么礼啊?嘿嘿嘿,本官可告诉你,无论你拿的是什么珍世宝贝,只要你敢来送,哼哼,本官都是要拿了你治罪的!”

    “哦?是么?”纪纲似乎对陈瑛板着的肃然面孔浑不在意,轻轻松松地站在当地,笑嘻嘻地道:“那。。。。。。若是在下送给大人一个功劳呢?”

    “什么?你说什么?”至此陈瑛也不禁疑惑起来,实在想不通这年轻人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便朝家丁摆了摆手示意退下,这才漫步踱了出来,蹙眉逼视了纪纲半响:“哼哼,年轻人,你到底是谁?来找本官又有何事?本官可没功夫跟你打哑谜。若是你不想说,那就请回吧。本官这里。。。。。。可没有给你预备茶点,让你蹭吃蹭喝的!”

    听这位监察御史居然以为自己是来寻他打牙祭、骗吃食,纪纲心中不禁冷笑,想着时辰不早,不可在此多做口舌之利,便放下了脸冷冷道:“在下得了消息,山阳县令茹太素收人贿赂、夜宿风月之地,证据确凿,不知大人想要不想要?想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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