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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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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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用的地步。

    朱棣不禁凝眉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父皇,文忠表哥不正在北平么?而且他一直跟随魏国公在北边与元逆缠斗多年,熟悉元军战法。他岂不是一个现成的人选?”

    “对,哈哈哈,我怎么把我家保儿(李文忠小名)忘了?”朱元璋脸上放出光来,抚额笑道:“嗯,燕王尚武,熟悉武将,调兵遣现在将比朕都强,哈哈哈。对,就保儿了。”

    言罢朱元璋拿起御笔,圆笔如墨便要写旨意。

    朱棣见状便要起身告退,却忽然被朱元璋叫住了。

    “燕王,你府内是否有一名小太监?”朱元璋忽然抬头问道。

    朱棣心中一惊。要知朱元璋建立明朝之后,诸多规矩都效仿古制,极为严格。宫人太监是只有宫内及太子才可以有的随侍人员,一般皇子是不得豢养的,否则便是僭越,甚至有谋逆之嫌。驻守广西的开国功臣、德阳侯廖永忠因违制僭越刚刚被赐死,前事不远,朱棣心中怎能不惊?

    略一思忖,朱棣已是拿定主意,从容笑道:“哦?!父皇说的可是马和?他本是云南的‘色目人’,前年傅友德带兵攻云南,他被副帅蓝玉俘虏阉割了在军中做‘秀童’,后来带到了京师。我瞧着孩子可怜,便向蓝玉要了过来,留在府里做了门吏。”

    朱元璋面容严肃,听得很仔细,至此却讪讪一笑,笑骂道:“这个蓝玉,打仗是个骁将,只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说着朱元璋又沉吟了一会:“燕王能收容弱小,是善心之举,极好的事。只是。。。。。。只是这孩子姓马,与皇后的姓有些犯了忌讳”。

    朱棣心知皇帝是忧虑皇后过甚,什么都往皇后那里联想,心中苦笑,却不敢言声,只得点头称是。

    朱元璋想了想,沉吟着道:“嗯。。。。。。那便给他改个姓吧。。。。。。嗯。。。。。。郑和正一个音,朕看就改姓郑就挺好,就叫郑和吧。。。。。。望他能做到这个‘正’字,哈哈哈”。

    朱棣见皇帝并不因此责怪,已是释然,也凑趣附和着笑道:“儿臣府里一个小小的门吏,竟然能得父皇赐姓,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也是儿臣的福气。”

    朱元璋笑着摆了摆手,又叮咛了几句筹备婚礼的事,这才示意朱棣退下。

    只几天时间,皇帝为燕王朱棣向魏国公徐达求亲的事就传遍了京师,私下里议论纷起,有啧啧称奇的,有羡慕的,有诧异的,有等着看热闹的。可就在西暖阁遥遥相望的东宫,却是另一番的光景。

    东宫位于乾清宫以东,故而得名东宫,是以太子为首的诸皇子日常居所。与东宫相对应的是西暖阁以北,以春和殿为主的西六宫,是皇帝及嫔妃的日常居所。东宫和西宫以皇后所居的坤宁宫为界,各占东西。

    东宫内,诸年幼一些的皇子均聚集大本堂,正由国子监助教,当今天下名士张羽宣讲经史。可在柔仪殿内,崇尚儒学的太子朱标正领着翰林学士宋濂、吏部尚书詹同(原侍读学士,讲授太子《易经》、《春秋》)、侍御史文原吉、起居注魏观、国子监生叶伯巨等一干近臣坐而论道。

    国子监生叶伯巨,字君升,并无官职在身,却因早年喜欢游走于士大夫之间,在朝中也小有名气,后经宋濂推荐为国子监生。

    叶伯巨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俊朗,只眼睛小了些,生性正直率性,话也最多,虽无官职却并不怯懦,端坐下首喝了一口茶,对着满口君子之道的众人讪笑:“诸位大人,何苦在此坐地论道呢?岂不闻君子若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你们以君子之道待人,别人却以小人之道待你,难道还要坚守君子之道?门外沸沸扬扬,我们却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岂是辅佐储君之法?”

    宋濂最是道学,见叶伯巨言语轻浮,不禁愠怒道:“太子面前,叶君生不可妄语!”

    朱标却是个温和大度之人,淡然一笑,摆手制止宋濂,用扇子点了点叶伯巨道:“百家争鸣方可显我儒家之圣学嘛,且听听君升有何高见又何妨呢?且听听你又有何高见,若只是平常的那些老生常谈之说,我可是不依的。哈哈哈”

    叶伯巨感激地一笑,并不怯场,起身来到诸人中间,朝太子朱标微施一礼,嘿然一笑道:“嘿嘿嘿,依学生看来,辅佐储君当以时政才是良法。诸位大人,请问今日朝中大事是何也?”

    起居注魏观是个五十来岁,身世坎坷,苦读数十年方得入朝为官,因而十分老成持重,最见不得叶伯巨危言耸听的轻浮之相,故而白了白眼,冷冷道:“朝中有何大事?君生一个国子监生倒先行知晓了么?”

    “诸位不闻皇帝亲自为燕王向魏国公徐达求亲之事吗?”,叶伯巨眨着眼瞧着众人笑问。

第二十二章 【真相大白】() 
听叶伯巨说到洪武皇帝朱元璋为朱棣向魏国公徐达求亲之事,侍御史文原吉不禁讪笑:

    “这也算是什么新鲜事?”

    侍御史文原吉只比叶伯巨大了几岁,面容白皙,仕途极顺,年纪不大却已做到侍御史的高位,平日里自视甚高。此时文原吉听叶伯巨将皇帝求亲的事说得郑重其事,忍不住便笑了起来,暗觉这叶伯巨真是个会敝帚自珍的能手。

    “嘿嘿嘿,依学生看,万岁爷为燕王求亲确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是。。。。。。”叶伯巨看着文原吉,眨着一双小眼睛笑道:“只是就这么一件人人都知道的事,又有几人能窥见个中玄妙呢?佛法本平常,可能参透得道能有几人?哎。。。。。。看来御史大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表不知其理啊,哈哈哈”。

    “哦?”太子朱标不禁皱了皱眉。朱标毕竟做了数十年的太子,虽是尊崇儒家君子之道,却也在朝中浸淫多年,早已历练得深沉敏锐。其实当皇帝给朱棣求亲的事情一经传出,朱标便已暗觉有些不对,此时听叶伯巨提了出来,倒暗合了自己的心思,不禁问道:“依你看,此事还有什么文章不成?”

    “这是自然”,叶伯巨潇洒地摆了摆手袍子,朝朱标行了行礼,接着道:“嘿嘿嘿,若学生所料不错,皇帝亲自求亲,这怕是连太子殿下您都没有的恩遇吧?”

    朱标听了愣了一愣,旋即一笑道:“就这个?君升不见父皇是在向谁求亲么?是魏国公徐达!朝野有谁不知魏国公与父皇的交情?又有谁不知魏国公的功劳呢?跟他结亲,自然是要父皇出面的,这有什么稀奇的?”

    “着啊”,叶伯巨一拍手笑道:“既知魏国公地位尊崇,为何偏偏选燕王与他结亲呢?而不是殿下您呢?或者。。。。。。或者是其他哪位皇子呢?这事本身就透着奇呀!”

    “况且皇帝就算要替燕王向魏国公求亲,碍于魏国公的功劳和情分,皇帝直接召魏国公进宫商议便是,又为何还要把燕王也召了过去呢?”说着叶伯巨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众人,见众人并不插话,这才继续道:“岂不闻皇帝求亲之时,魏国公对燕王多有赞许之词,什么沉稳勇武,什么器宇不凡,嘿嘿嘿,传言万岁爷对此也颇为默许。哼哼,太子殿下,万岁爷又可曾对其他皇子有如此考语?”

    “父皇向来责多赏少,吝于赞誉,此类的评语。。。。。。那。。。。。。确是没有其他兄弟曾得到过的”,太子不禁一呆,怅然道。

    “此外,众位大人不闻向来门可罗雀的燕王府近日里一改昔日颓势,已然门庭若市,热闹得很呢。嘿嘿,听说在燕王府门外求见的官轿都绵延数里之远。嘿嘿嘿,现在的燕王府,只怕正觥筹交错、嬉笑怒骂,好一番热闹光景呢,嘿嘿嘿”,叶伯巨忽然闪着眼看了看众人。

    此言一出,吏部尚书詹同想到前几日自己也曾到东安门燕王府内走动,脸上不禁一红。只是当时詹同到燕王府走动倒不为其他,只因自己多名好友卷入空印案,想着朱元璋的暴戾性子,好友的家中连白事都已预备起了。不想燕王朱棣凭空杀出,巧计劝解,几个好友只罚了个杖责充军,已是天大的幸事。因而詹同心中感激便邀了好友上门拜见,说来也只为弥补昔日慢待的愧疚、表达感激罢了,倒并无攀附的意思。

    此时詹同听叶伯巨一个国子监生竟然当着太子的面拿此说事,不禁又是羞愧又有些气愤,没好气道:“空印案燕王救了满朝大臣,那些个大臣为表谢意,到他府里走动得勤些有何不妥?叶君生又何必拿此说事?还恐天下不乱么?”

    叶伯巨闪着眼看了看有些恼怒的詹同,舔了舔舌头干笑了一声,继续道:“詹尚书何须动怒?此事学生叶觉并无不妥之处。学生之所以要说这些,只是想说皇帝替燕王求亲只是表,众多官员欠了燕王一个天大的人情是里,再往里说,便是素来不甚醒目的四皇子燕王,因空印案一跃而起,不仅博得了百官人心,更博得了万岁爷的圣心。这便是我方才说的‘众位只知其表,不见其里了’。”

    宋濂经空印案受挫,连累太子做的许多努力最终付诸东流,没讨得好反惹来朱元璋不满,心中其实一直耿耿于怀,此时听叶伯巨的意思竟是燕王朱棣凭空杀了出来把功劳生生地抢了去,不禁更加气恼,气呼呼道:“哼,路遥才知马力,日久方能见人心!路漫漫其修远,一时得意未必事事得意!哼哼,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且继续说,你说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又有何指?我们且都对你的高论洗耳恭听。”

    叶伯巨看了看宋濂,又抬眼瞧了瞧端坐主位的朱标,忽然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四下瞧了瞧,见并无宫人,这才悄然道:“嘿嘿,此事说来话长了。说起来还有些。。。。。。有些不。。。。。。怕又要惹宋老学士生气了”。

    见叶伯巨兀自啰嗦,宋濂不禁皱了皱眉摆手道:“你且说便是,我绝不责怪于你便是”。

    “嘿嘿,那学士我可就说了”,叶伯巨一双小眼转个不停,悠然笑道:“十几日前,嘿嘿嘿,学生我去秦淮河的‘飘香院’寻那歌姬文四娘,不巧遇上一个人,从那人口里我得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嘿嘿”。

    “一个人?什么人?天大的秘密又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众人见他卖弄关子,不禁着急地追问道。

    叶伯巨有些神经质地又四下看了看,这才贴近众人,嘴间蹦出几个字来:“嘿嘿,杨怀宁!”

    “什么?是他?”

    “什么?杨怀宁?”

    众人听说叶伯巨巧遇杨怀宁,都不禁吃了一惊。

    “没错,正是这捅出这空印案的都察院左佥都御使杨怀宁!”叶伯巨见众人吃惊地神色,不禁得意地笑了笑,故意拿起身前的茶杯慢悠悠地饮了一口,方继续道:“嘿嘿嘿,想来那杨怀宁心绪不佳多喝了几杯,正伏在桌上又是哭又是闹,嘴里还不住埋怨着什么。嘿嘿嘿,说是自己忠心耿耿,为了朝廷行诤臣之道,岂知难容于朝堂,难容于世什么的,嘿嘿嘿”。

    “什么?他还敢说自己是忠臣?行的是诤臣之道?呸,真真的不要脸”,吏部尚书詹同因多名好友深受其害,对这杨怀宁最是仇视,不禁怒道。

    叶伯巨闪着一双鬼火一样的眼睛盯着众人:“嘿嘿,学生也觉这杨怀宁过于言之凿凿,反疑心于他。而且这秦淮河的‘飘香院’是何等去处?身上没几个十万是不敢到那去处的。嘿嘿,纵使学生我祖上小有薄产也是少敢踏足的。他杨怀宁向来清廉自诩,俸禄银子一年加起来才三百多两,他哪儿来的钱进‘飘香院’?”

    众人虽对叶伯巨的轻浮做派略生反感,可也觉得他分析得丝丝入扣,言之在理,不禁都点头沉思起来。

    “嘿嘿嘿,学生我当时也十分疑惑”,叶伯巨见众人如此,有意显摆,故而笑道:“三思之下觉得此事有蹊跷,说不定里面有什么文章也不一定。因曾经与这杨怀宁也算相熟,故而上去又好说好劝,猛灌了他三碗女儿红。嘻嘻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学生套出了他的勾当来。”

    “怎样?”众人的胃口都被叶伯巨钓了起来。

    “嘿嘿嘿”,叶伯巨这才满意地舔了舔舌头,悄着声诡异道:“空印案,是济宁府曹县知事程贡送了一盒金叶子加一颗夜明珠,利诱杨怀宁上本捅出来的。”

    “什么?”众人都犹如晴天霹雳,大吃了一惊。

    “程贡?”太子朱标却不识程贡,不禁疑惑:“程贡是什么人?他捅出这空印案来做什么?他哪儿来那么多钱财?”

    “嘿嘿,太子有所不知”,掌管天下官吏考核的吏部尚书詹同却对个中关隘知之甚深,不禁咬了咬牙解说道:“这程贡虽然只是曹县知事,官小位卑,可是下官却久闻其名了。听说。。。。。。嘿嘿。。。。。。这人是秦王殿下的人。当年济宁知府方可勤便是着了此人的道才被冤下狱的。”

    “哦?二弟的人?!”朱标呆了呆:“他要做什么?他。。。。。。他为何要杨怀宁干这等事?难不成他是受二弟指使的?”

    “哼”,宋濂狞笑着沉吟道:“太子还不明白吗?除了秦王,还有谁有这么大手笔?还有谁能有这么大胆子?哼哼,这杨怀宁是您的人,秦王买通您的人去做得罪天下百官的事,您说他秦王是要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呢?嘿嘿嘿。”

    几句话说得众人心里都是一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离家出走】() 
眼见着七月初七临近,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庆。女人们忙碌地准备起瓜果、甜点、香案、针线等等一应物品拉来,为的只是在七夕节可以穿针取巧、种生求子,或是拜织女、拜魁星,图个热闹、沾点喜气罢了。

    偏在这样的日子,历来整肃的魏国公徐达的府邸却乱成了一锅稀粥一般。府里人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唉声叹气,个个眉头紧锁、脸色慌乱,没有丝毫的喜庆景象。

    却原来自那日洪武皇帝朱元璋在西暖阁替朱棣向徐达求娶长女徐仪华,宫里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来。等得了婚信的徐达满心欢愉地匆匆赶回家要报喜的时候,早有得了信的官员已经赶到魏国公府门前要来庆贺。

    堂堂魏国公的徐达与皇帝联了姻,这是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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