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些年已经足够努力了,打仗冲锋向前,同时有努力向被俘虏的唐朝官员学习各种文化知识,太和城里的每名少女都会自己疯狂了,可竹灵儿就是不拿正眼瞧自己。
这也没什么,在南诏自己看中的女人别的人就不敢娶,自己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可这次她竟然主动要求要去唐营!
段全葛轻声笑道:“竹灵儿的心思末将并不知晓,但大王的意思却很明白。就是想让王子对竹灵儿死了这份心思,早点娶个太子妃。”
痴情的风伽异愠怒道:“她说要勇冠三军,文武全才,难道我还不是吗?我哪点比不上那个兰陵王了?连面都没见一面,她就主动投怀送抱,这叫我怎能不气?”
段全葛笑道:“既然如此,王子就击败这个兰陵王,证明给她看,告诉她你才是最强的,将她抢回来啊!”
风伽异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眼睛亮起来:“段将军,你是说,只要我击败了兰陵王,灵儿就会跟我在一起,是吗?”
段全葛在心中叹了气,这个大王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但表面还是点头道:“当然是这样,一定的!王子英雄盖世,文武双全,她不嫁你,还能嫁谁?对不对?只要王子生擒那那兰陵王!”
“好!今天晚上我一定当着灵儿的面,生擒那兰陵王!”风伽异高兴起来,便在此时,前去联络陆上其他两军的斥候回来禀报,其他两军都已运动到位,只等水军一到就可同时发动攻击。
斥候退下,风伽异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最多的还是期待,将目光再次转向唐军大营和造船厂,依然安静非常,几名站在望楼上的士兵拄着长枪在打瞌睡,一些巡哨的士兵也偷偷溜回了大营,蜷缩着坐在地上抓紧时间眯一觉。
唐营的防备已经到了最松懈的时候,而自己这边全做了最充足的准备,所有的人都精神亢奋,准备全力一击,断没有失败的道理。
到这一刻风伽异都觉得自己这边是不是有些太兴师动众,竟然出动了五万常备军,而且还包括最精锐的一万罗苴子,又是夜袭,有心算无心,有准备打没准备,五万打两万!
不过随即他又想通顺了,此举不在于杀光这两万唐军,而是要活捉兰陵王,俘虏这两万唐军精锐。大唐太强大了,死了八万,马上又有八万,大唐的兵甲太厉害了,这支精锐的那套装备,大唐既然能造出两万套,就能再造出十万套
这样也好,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生擒那个兰陵王,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风伽异就有些热血沸腾,只想看看到时候灵儿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如果她主动投怀送抱,自己是当即接受呢,还是要对她冷淡一点?
便在此时,洱海水面上突然出一片火光,点点滴滴,有如天上的繁星一般,自己这边的水师已经到了,正在拼命朝着唐军水寨划桨。
风伽异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手中长刀高高扬起,在头上舞了一个漂亮的圆圈,然后向前一劈:“出击,给我生擒那个萧去病!”
“出击,生擒萧去病!”一万精锐罗苴子同时怒吼,举起手中滕盾,开始推进,步伐越来越快,有如滔天的海浪,势不可挡地冲向唐军大营;与此同时,正北方向和正东方向的两支万人部队爆出同样的怒吼,像两股海潮,朝着唐军大营席卷而去,气势惊人。
与之相对的,此刻的唐军大营,却有似岸边一座沙雕做成的城堡,在四股海浪的拍击下,眼看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望楼上正在瞌睡的士兵一下被惊醒,连同下面巡哨的士兵开始一起开始大声尖叫,惊慌失措,眼神恐慌;低沉的号角响彻唐营,所有的唐军将士慌乱地钻出了帐篷,大喊大叫地开始动员起来。
但,已经太晚了,三支陆上的南诏万人队已经冲锋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马上就要跨过壕沟,推翻栅栏,杀进唐营,这个时候动员,已经太晚了!
风伽异骑在一匹缴获唐军的高头大马上,兴奋得已经等不及了,就连胯下的战马的也感受到他的心情,不停长声嘶鸣。
也在此时,视野的那头,唐军大营的栅栏后面,突然推出了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是一个人,隔着太远,看不太清楚,随后架子被推到栅栏边上,旁边有人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这下风伽异看清了:“是赵眉丘!”
那赵眉丘双手被吊在一根水平的木头上,脖子上也有一根布带穿过,将他的头固定在一根竖着的木料上,嘴里塞着布团,这个时候,布团被人一把扯下。
“快跑”
这个时候,先头部队已经将木板扑在一条壕沟上,越过第一条壕沟,准备跨过第二条壕沟,听到这句声嘶力竭的呼喊,所有人都愣了。
首先是赵眉丘以这种方式,这么快的出现,显得非常诡异,其次这句快跑,实在很有歧义,只有不到三成理解为“快转身逃跑”,更多的都自动理解成“快冲啊,冲上来救我”,但紧接着,赵眉丘的话,就让所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早就识破了跑啊有埋伏”
赵眉丘声嘶力竭的嘶喊中,一粒红点带着一溜红色的烟雾飞上了高空,然后有如晴天霹雳一般“嘭”的一声炸响,一团绚丽至极的烟火炸开,灿烂胜过满天繁星。
随着这团烟火的绽放,半空中突然出现点点大大小小的火光,无数的火箭和火球从唐营里射了出来,落在正在冲锋,有些看傻了南诏精锐罗苴子人身上;落在壕沟里,落在地面上,火光一下冲天而起,片刻之间,在距离唐营栅栏六十步到两百步的位置,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壕沟里面,还不时又轰轰的爆炸声响起,火苗一窜数丈!
浑身是火的罗苴子惊恐万分地大声哀嚎着,手舞足蹈地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可连他们脚下的土地都燃烧起来,三条壕沟窜起的火焰更是足有两三丈高,非但扑不灭,身上着火的地方反倒越来越多,很快就一个接一个地倒在火海里,发出凄厉至极、非人的惨叫声,场面惨烈至极。
马匹嘶鸣着狂跳起来,带着在后督战的风伽异和段全葛就往后跑,马上的两人也一下惊骇地呆住了,恐怖之极的场面把风伽异惊骇地呆住了,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幸亏段全葛及时扶住他,止住了惊马。
两人回头再看时,已经有近六成的罗苴子被火海所吞噬,灼热的气浪带着焦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呼吸都为之一滞,闻之欲呕,非人的惨叫传来,让人无不毛骨悚然。
一股凉气,瞬间从两人的脚底升起,眨眼间就蔓延了整个身体,明明热浪灼人,两人却犹如置身冰窖一般,全身冷汗直流。
那些冲在后面侥幸未冲入火海的罗苴子惊恐万分地看着一多半的同伴在火海里翻滚,哀嚎,很快就动也不动,一个个更是吓得亡魂大冒,手脚发软,一些心理素质稍差的,更是吓得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不顾一切就往后面跑,摔倒了手脚并用也要快点逃离这片火海地狱。
“魔鬼,地狱里来的恶魔”段全葛过了好半天,才从震惊的石化状态下回过神来,有如疯魔一般,嘴里只是重复着这句话。而他的身边,刚才好信心满满,想要生擒萧去病耀武扬威的风伽异此刻仍然还处在一种呆滞状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十三章 扮猪吃老虎和魔鬼()
时间推回去半个多小时,唐军大营,南诏使者入住的营帐,名叫杨子芬的南诏正使睁开了眼睛,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自己明明酒量很好啊,为什么就喝醉了?
帐篷里燃着的灯,有些刺眼,等他适应了片刻才惊奇地发现,原来喝醉了不止自己一个,随同自己来的十名将军大臣还有几十名随从通通都醉的东倒西歪,这天策军的酒原来不仅香甜好喝,看来同样醉人,后劲还大。
这可不行,今天晚上南诏大军就会打过来,到时候攻破唐军营寨是肯定的,自己这几个人可别在大功将成之前被气急败坏的唐军杀掉,那样就死得太冤枉了!
“快醒醒!”必须把大伙都叫起来,杨子芬这样想着,他努力里爬了起来,走两步,弯腰正准备去推醒副使姜如之。
便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挑开,名叫萧去病的唐军主帅走了进来,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面带揶揄,杨子芬有些呆住了,身体定格在在那里。
“如此良宵,杨使者不好好安睡,却要叫醒同伴”他一脸轻笑地走向杨子芬,在他面前微微欠了欠身:“你们准备去做什么?”
“没有”杨子芬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吓得浑身发凉,头皮发麻,随后便又镇定下来,道:“我觉得今晚夜色很好,想拉着姜使者出去走走。”
“哦,这样啊。”萧去病笑着道:“不如我陪杨使者走走可好?”
“好啊,当然好。”
两人走出营帐。萧去病抬头看了一下洱海的夜空。时间是七月初十。这个时辰月亮早已落下,天上是满天繁星,碧空如洗,萧去病叹道:“夜色真好。”
“是啊,夜色真好。”杨子芬陪笑道:“兰陵王不在帐中陪伴美人,怎么半夜起来了?”
“习惯如此,在外出征打仗的时候,半夜总要起来巡营两次。在帐外见到使者起来了,就进来看看。”
杨子芬心里那个急啊,心里大骂这个该死的习惯,又忍不住感叹难怪他总能百战百胜,此刻杨子芬已经做了牺牲的打算,笑着道:“兰陵王,我们去哪里走走?”
“我们去造船厂看看吧。”萧去病搂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水战才是我最厉害的,两年之前在南海。本王只用了十九艘战舰,就击败了一百五十多艘大食和当地土人的海盗船。
你知道我用的什么战法吗?”
“愿闻其详。”杨子芬愣了愣。有些疑惑,不过随后又高兴起来,看上去这个萧去病并无起什么疑心,整个唐营,也无异常,而且自己马上就能看到那片被布幔遮挡起来的造船厂。
之前他们就对这块区域非常感兴趣,但却被告知这里的禁区,涉及唐军新式战舰的秘密,靠近十步以内者,杀无赦。
布幔的门被打开,萧去病率先走了进去,随后杨子芬跟着过去,他看清了里面的景色,整个头皮一下变得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一下窜上了脊梁骨,忍不住想大声喊出来,然后就被后面的兰陵王亲卫在背后重重推了一把,踉踉跄跄栽了进去。
布幔里面灯火通明,用的却不是火把,而是一盏盏有水晶罩子的灯,这里被围起来,战船自然是一直在建造,但更多的却是在组装投石车,目前杨子芬看到的,就起码有五六百架小型的投石车。
除此之外,还有上万名全副武装,整装待发的天策军将士,看样子竟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杨子芬是极聪明的人,只在一瞬间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想明白。
原来这两天,他一直在这里面组装投石车;原来所谓一个月造上百艘战船横渡洱海是假的;原来自己这边的计谋早就被识破了!
自己被骗了!南诏王也被骗了!
杨子芬想要大喊,却被后面的亲卫用腰带勒住他的脖子,他用力的张着嘴,然后就被人用布团把嘴给堵住了。
看到兰陵王进来,里面的一万军士整齐向他敬了个军礼,兰陵王还过礼后,他麾下两员大将叫做李晟和马燧的前来汇报情况,兰陵王笑着点了点头,道:“各自就位,准备作战吧,良器负责陆上三个方向,洵美负责西边的水军。”
众人各自去忙碌,布幔的栅栏门全部被打开,一架架的小型投石机被士兵和工匠伙计推了出了,还有很多鹿砦拒马被人扛着往岸边走,忙而不乱,有条不紊,显示出了极高的行动力。
年轻的大唐统帅再次向他走来:“我们接着讲两年前的大海战,当时对方有战船一百五十多艘我们便等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用投石车和八牛弩向这些海盗船投放鲸油,你知道鲸油吧现在,我们又有了一种更加厉害的油。”
萧去病拿过一个瓷罐来,打开塞子,给杨子芬闻了一下,道:“这种油叫做汽油,是我们在延州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它只有水的七成重,比鲸油更适合浮在水面上燃烧,等下你就可以看到了,那场面,一定十分美丽。”
杨子芬痛苦地摇着脑袋,咿咿呀呀地想要说话,但萧去病显然没有心思听他说话,他挥了挥手,几名士兵搬来一个木头台子,上面树着一根十字形的木架子,杨子芬被人将两条胳膊绑在水平的木料上,脖子和胸也被人用布条固定在竖着的木头上。
随后副使姜如之和两员将军赵眉丘和段铭艺和其他八名用作人质的“将军大臣”也被带了进来,姜如之、赵眉丘和段铭艺也被人如法炮制绑在木头架子上。
四人又急又怒地看着唐军紧锣密鼓作者战斗准备,像蜘蛛一般张网以待,等着自己那边五万南诏大军自己送上门。最痛苦的还是。现在自己知道了真相。却没办法去通知那五万大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前来送死!
到现在为止,杨子芬都不知道自己这边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一开始对方就没打算议和,只想把自己这边一网打尽?
彷佛看出了杨子芬的疑问,萧去病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杨子芬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到萧去病身后走来一个人,三十岁左右。向兰陵王行过礼之后,那人来到自己面前,讥笑道:“杨使者,别来无恙乎?”
是崔旰!前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的幕僚,鲜于仲通八万大军进攻南诏的时候,自己两次出使鲜于仲通,见过面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
那边萧去病略带讽刺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他麾下的将士说:“下面我来为大伙讲解什么叫做‘扮猪吃老虎’,以及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南诏。
阁逻凤一直说张虔陀逼反南诏。没错,张虔陀很多事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但他说南诏一直存有反心却半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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