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所说某自知,但项羽势大,与某兵力悬殊,就算和汉王里应外合,未必能够抵挡住楚军的吴中士卒。”彭越有些担忧的说道。
郦生闻言,当即摆手道:“将军不必出兵荥阳,可在其后袭击陈县,此乃楚军粮仓,如此项籍定撤兵回救,这般荥阳之危亦是可解。”
陆言在旁则是略作思考,想来陈县身为粮仓,那项羽不可能不派重兵把守,彭越此去,难免凶多吉少。
“先生所言不可,不若依子玉之计,直接发兵彭城,那项籍定不会料到梁兵会袭取彭城,如此项籍肯定自顾不暇。”陆言紧接着说道。
旁边的彭越稍微颔首,想来若是攻打彭城,未免有些长途跋涉,到时候士兵疲敝,若是遇到楚军搞不好就是全军覆灭,此计虽好,但是太过危险。
不若听从郦生之言,就近发兵,袭取陈县,烧了楚军的粮草,项籍得到消息,亦是会撤军,荥阳之危可解,我也可立即回防大梁。
彭越心中计定,当即对着两人说道:“陈县就在眼前,还是发兵陈县微黄比较妥当,至于彭城日后再做定夺也未尝不可。”
陆言在旁亦是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便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将军小心,若是无其他事情,吾等也就不再打扰将军了。”
彭越见状,也不多留,很是恭谨地送出两人,当即点兵五千,向着陈县进发,大梁郊外,陆言总觉得事情不妥,不免有些叹气。
郦生在旁,很是疑惑,“侯爷,如今彭越已经发兵,为何还这般叹息,莫不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我只是觉得你们似乎小看了亚父的才智,就算张良陈平二人也未必是他的地方,难道他就料不到彭越发兵袭击陈县?”陆言很是慨然的说道。
“这个,侯爷且看吧,彭越若是遭袭,只能让汉王另谋他法了,而且陈平张良是否斗得过范增,此番也可知晓。”郦生略微期待的说道。
“他们两个要斗的是项籍,而亚父的克星就是项籍,没法斗。”陆言坦然道。
两人略微谈论几句,便驾车赶往齐国历下,想要趁着韩信还未出兵之前,说服齐王田广,免得兴起不必要的兵戈。
彭越发兵之后,以为项籍将全部的兵力都集中在了荥阳,因此心中颇为放心,日夜兼程向着陈县赶去。
而此时的龙且已经在四周设下伏兵,彭越哪里知道这些,梁兵刚过潍水,龙且便得到消息,将所有的兵力全部埋伏在陈县北部。
彭越为人稍显谨慎,只是派兵勘察荥阳附近,并未留意陈县,在他看来,只要楚军大营未动,说明大军尚在荥阳城外,因此心中大喜,命人晚间造饭,丑时奇袭陈县。
龙且兵力全在城阳西南,也就是潍水尽头附近,是夜,梁军刚刚过河,楚军便发现动向,立即命人做好准备。
彭越在前,见前方甚是安静,不觉有些担忧,但是兵已至此,何来后退之说,便下令莫要怠慢,直接推进,丑时便可攻城。
没想到梁军刚过河不久,龙且直接率军杀出,彭越见状心中大惊,仓促向前迎战,龙且早就料到是彭越。
便趁着黑夜喊道:“彭越将军,现下投降,饶你不死,莫要待我取你首级!”
彭越见楚军竟将自己名字喊出,便知早有埋伏,“某悔不听侯爷之言矣,今楚军不知几何,若不撤退,定会全军覆灭!”
因此彭越并未答话,而是调转马头,向着大梁赶去,龙且岂会容彭越逃走,立即策马追去,欲要取彭越首级。
趁着月色,彭越见楚军大将追来,并无士卒,连忙转身迎战,两人大战二十回合,方才有梁军从后方逃来。
彭越知是楚军将要追来,虚掩龙且一枪,向着潍水岸逃去。
第399章 荥阳城桓楚劝降()
龙且见彭越逃走,心中略有不甘,当即向前追了过去,奈何本就是夜晚,纵使月色,敌军逃去,很难发现踪迹,况且只有彭越一人。
因此彭越从小路逃走,渡过潍水,便在山间藏了起来,龙且左右寻不到,便命楚军斩杀逃跑的梁军,天亮才撤军。
彭越暗中观察了一夜,见楚军并未过河,心中稍微放松,这才从河岸的山间走出,一路收拢残兵,回到大梁的时候,仅有百余骑活了下来。
梁军兵败不提,且说荥阳城中,刘邦见韩信不出兵,便把心思放在了彭越身上,希望他能出兵坚持几天,或许齐国拿下了,韩信就会班师回朝。
就在刘邦左右无计的时候,梁地使者前来汇报,刘邦心中大喜,立即迎入府中,备座赐茶,面面俱到,丝毫不敢怠慢。
客厅叙礼毕,刘邦方才问道:“初派郦生前往大梁,向魏相国求救,不知魏相国可派救兵支援,亦或是有其他的事情未能出兵?”
使者面色踌躇不定,稍微抿口温茶压惊,“启禀汉王,彭将军已经出兵了,侯爷等人也已经前往齐地历下了。”
“如此甚好,魏相国从后偷袭,定能牵制项籍,若是陈县被破,那项籍竖子肯定腹背受敌,待到荥阳之危解除,朕一定会亲自拜谢魏相国。”刘邦很是高兴的说道。
然而使者表情很是忧虑,刘邦似乎也是察觉到了问题,“难道中途有什么事情?使者不必扭扭捏捏,但说无妨,朕自不会责备。”
这时使者才稍微颔首,“启禀汉王,前些时候彭将军出兵未过多久,便被楚将打败,那楚国范增早就料到此事,故而使得彭将军失败而归,就是陈县的周围都没有过去,便被楚军埋伏,五千人马全部被斩杀。”
刘邦闻言,不觉大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使者见刘邦如此,心中害怕,连忙告辞,陈平与张良在旁,亦是有些不知所措。
“两位爱卿,莫不是天要亡我?故而让韩信不来救援,彭越出兵失败,如此荥阳,难以坚守啊。”刘邦有些垂丧的说道。
张良连忙奉上温茶,“大王莫要忧虑,今楚军驻扎在荥阳城三十里外,想必心中亦是担忧荥阳城中的汉军,此城尚可坚持一些时日。”
“启禀大王,今楚军形势逼人,皆是范增之谋也,在某看来,应当把握时机,将范增逐出楚营,吾等方可得胜。”陈平缓缓说道。
刘邦脸色突然略显欣喜,“陈平所言是也,只是项籍平常最为信任范增,岂可轻易逐出,此法甚难矣。”
陈平在旁想要多说,但是目前心中无计,便只得止口不言,稍微安慰一下汉王,莫要轻举妄动,固守荥阳即可。
荥阳内不提,且说荥阳城外三十余里,有楚军六万左右,皆在等待龙且的消息,今听闻龙且得胜,楚营诸将皆是满心欢喜。
范增见状当即起身说道:“彭越小儿不自量力,竟敢偷袭陈县,难道欺我楚国无人,楚将无能?”言语间尽是嘲笑。
“亚父所言是也,接下来可否安心围攻荥阳,剿灭刘邦等汉军。”项羽很是恭敬的说道。
“大王夺得天下的时候到了,应当即刻下令围攻荥阳,不可再放出来一人,若是刘邦身死,天下诸侯又将无所依靠,大王便是他们的领头人!”范增颇为气魄的说道。
项羽闻言大喜,“在此之前,若不先派人去城中让刘邦纳降,他的父妻皆在我军手上,若是他肯投降,也算是省了不少事情,只要刘邦出城,吾等便可将其擒杀。”
范增在旁略微颔首,“大王所言有理,但是目前应该先围住荥阳城,让刘邦求生无望,到那时只需派楚使前往,汉王定然纳降。”
项羽亦是觉得有理,当即在帐中安排道:“周兰率领一万兵马围攻北门,钟离昧率领一万兵马围攻南门,项庄带领一万人马围攻东门,其余将士随我在西门守候,另外项伯率领两千人马,在周边巡视,防止成皋出兵,只要刘邦被擒,万事皆不足虑也。”
众将领命而下,刘邦本来以为项羽等人还在西门三十里,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楚军已经将荥阳城围得严严实实,粮草根本运送不进来。
而城中粮草仅能维持月余,其中有将士接近一万,死守还是有点希望,怕的就是军心不稳,出城投降。
项羽将荥阳城围得水泄不通,并未立即攻打,而是准备派人下去城中让刘邦纳降,这样的话也算是免了兵戈。
范增本不想这么多事,直接攻城即可,但是想来上战伐谋,因此就由着项羽去做,此次楚使并非他人,而是桓楚,也算楚国一员大将。
刘邦在城中,听闻有楚使前来,心中也是料到,肯定是劝自己投降的,想来还是要接待一下的。
哪知道刘邦还未入府,便被陈平拦了下来,刘邦见陈平面色欣喜,当即与其来到偏殿,询问何事。
陈平端正身子,很是直接的说道:“大王欲除掉范增,此乃机会也!”
刘邦听罢,有些茫然,“先生请详说,若是能够除掉范增,朕感激不尽也。”
“大王可与我钱财,接待楚使的事情由我安排,管教那范增有死无生。”陈平颇为自信的说道。
刘邦心想,如今在这座城中,就算有再多的钱财,若是出不去,和泥土有何二样,今将陈平要钱,给他便是,计不成无妨,计若成功,范增被诛杀,项羽犹若失了左膀右臂,旁边再无人出谋划策,如此荥阳城便可多守几日,到时候在想其他方法也不迟。
刘邦计定,遂向陈平问道:“先生此番需要多少钱财?”
“大王若是不吝啬,万金亦无妨,诸事某自会安排。”陈平很是淡然的说道。
刘邦听罢,当即挥手,“先生既然要万金,那就万金,另外诸多财物可自行挑选,只要能出去范增,城中诸多宝物,朕皆不惋惜。”
陈平在旁颔首,“大王当真英明也。”
于是乎,刘邦让随从即刻去取钱财,安排好诸事,这才起身去见楚使,不过按照陈平安排,此次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明日再详谈。
第400章 陈平离间楚君臣()
桓楚身为楚使,汉王哪里敢怠慢,但和刘邦议事的时候,总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还未提到投降事宜,刘邦总是搪塞过去。
初次见面,两人并未谈出什么结果,而刘邦则是好酒好菜的招待,使得桓楚觉得刘邦这个人还可以,明天谈就明天谈,其实也没有什么。
刘邦将桓楚送出府外安歇之后,陈平随后而来,刘邦慌忙前去迎接,君臣礼毕,刘邦有些着急的问道:“先生,今已经将楚使安排下去,之后将若何?”
“大王莫要着急,还请大王移入偏殿,此处的事情某自会安排详细。”陈平倒是很淡然的说道。
刘邦略微颔首,“朕之性命,皆由先生做主,另外朕之父妻尚在项籍竖子手中,先生行计策之时,定要斟酌行事。”
“此计策乃是离间计,无关太公与吕夫人,大王莫要因此忧虑。”陈平再三说道,刘邦这才安心走下殿去。
陈平见刘邦离开,立即命人将金银珠宝抬进内室之中,也就是刘邦的寝室,另外箱子上特配上书信一封,署名正是楚相国范增。
次日清晨,桓楚应邀来到荥阳城县府内,目前此处是汉王的王宫,毕竟周旋打仗,根本无暇去监造宫殿楼阁,县府将就住着而已。
桓楚来到时,并无他人,唯有陈平居坐于首位,见楚使来到,陈平当即起身行礼道:“原来楚使乃桓将军,久违了。”
桓楚见状,也是大惊,“没想到多日不见,先生竟然为汉效力,其实当初大王也未曾有责罚先生之意,乃是先生多虑了。”
“非也,平不过一介布衣,之所以转投汉王帐下,皆是因为侯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故而前来侍奉侯爷,另在汉王帐下效力。”陈平很是婉转的说道。
“原来如此,今楚军兵临城下,大王不忍出兵,因此特让某前来说辞,以望汉王回心转意,不与大王为敌,退兵南郑,休养生息。”桓楚当即转移话题道。
陈平略微颔首,当即为桓楚斟满一杯温茶,“将军所言是也,其实汉王早有投降之意,毕竟父妻皆在楚营,汉王心中忧虑,只希望投降楚军之后,能够将家小放回。”
“这个是自然,霸王自在彭城留下太公之后,每日款待,从未有过怠慢,侍奉汉王父犹如生父也。”桓楚很是慨然的说道。
不待桓楚多说,陈平故作腹中有疾,假装去上厕所,桓楚见到事情谈妥一半,只差什么时候出城投降了,也就不再心急,任由陈平如厕。
但陈平出府之后,久未归来,桓楚坐在客厅眉头微皱,心想汉王生性圆滑,莫不是在与我耗时间,昨日见我不谈投降事宜,今日见我尚未谈妥便离开,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就在这时,桓楚忽然听到内室外似乎有人谈话,只听到范增一词,使得桓楚心中大惊,慌忙起身向内室靠近,希望能够听到更多的消息。
然而桓楚还未走到内室,便看到其中有诸多木箱,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而在最里面的箱子上却有一封书信。
桓楚心中好奇,当即走到内室,将书信拿起,见上面的署名是楚相国范增,更是眉头直皱,桓楚正欲拆开读阅,忽听外面有脚步声,慌忙转身,将书信收入袖中。
“桓将军何在?莫不是某如厕太久,使得桓将军有些不耐烦了。”陈平在客厅门外故作疑惑的说道。
桓楚立即向着客厅走去,见到陈平,面色微笑,“先生有所不知,今虽然初春,内室却有梅花飘香,某情不自禁,故而移步其中,实在失礼了。”
“无碍无碍,刚才某出去的时候碰见军师,他与某说,投降可以,但需等上五日,也好让某等收拾行李。”陈平略有打趣的说道。
桓楚在旁只是踱步,沉吟许久方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某就先告退,待到五日之后再进城,先生以为如何?”
“这个自然妥当,某即刻命人开城送将军出城。”陈平颇为高兴的说道,桓楚并未察觉异样,便躬身告辞。
桓楚出城后,并未直接拜见亚父等人,而是先行赶往项羽帐中,此刻项羽见桓楚两日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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