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连侯爷也不相信吗?”
“我如何不信侯爷,今日侯爷如此规劝,我心自然想要投靠汉王,容我安排左右事宜,便持书与侯爷共同面见汉王。”英布认真说道。
几人闻言心中大喜,随何当即举杯说道:“太宰大人应当庆祝才是,难道大王作出如此明智之举,与侯爷共赴荥阳。”
太宰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使者是也,大王如此,定能保全宗族,匡扶社稷,使得天下不再分崩离析。”
宴会散罢,陆言并未回馆舍,而是在王宫中休息,只有太宰心情不悦的从宫中离开,还未到府上,便有仆人来迎接。
太宰平时出宫回府,并无仆人出门迎送,今日见状,不觉有些惊讶,当即向仆人问道:“莫不是府上出了什么事情,因而让你前来?”
“启禀老爷,今日早晨霸王从彭城派来使者,希望大王能够出兵相助,共同讨伐汉王,小的见事情重大,便将使者留在府中款待,并未告知大王。”那仆人很是低声的说道。
太宰听罢,顿时有些害怕,今汉使前来已经商议好了投诚示意,没想到楚使又来,欲要大王发兵,当真是难以定夺。
“你且继续招待楚使,看来老夫还要再回宫一趟。”太宰说罢,又沿着原路返回,今日已经是第三次进宫了。
此刻的英布与陈平正在和陆言高谈阔论,随何在旁不时说上几句话,场景还算惬意,哪知道太宰却忽然从外面跑来。
“大王,事情恐怕不好办了!”太宰还未进门,便在院外喊道。
英布慌忙起身,欲要驱赶太宰,“侍卫长,别啊,太宰大人这么着急,说不定有什么要事禀报,就让他在这院中说来也无妨。”陈平在旁随意的说道。
就在这时,太宰才走进院中,见到陆言几人皆在,顿感尴尬,陆言稍微放下茶杯,“太宰大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和兄长也不是外人。”
英布亦是点头,太宰神情踌躇,“那个,这个事情,他不好说啊,还是大王借一步说话吧。”
“你就在这说,难不成你还把侯爷当成外人?”英布眉头微皱的说道。
太宰不敢辩解,当即躬身行礼道:“启禀大王,霸王派楚使前来,希望你能发兵攻打汉王,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英布闻言还未作答,一旁的随何当即起身,“大王不必忧虑,且由我帮助大王解决,定然让大王满意!”
随何言罢,不等英布回话,已经向着府门外走了出去,太宰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英布,希望他能给个话语,英布稍微颔首,“就让随何去办吧。”
太宰在旁边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按照道理说,两国都是使者,哪有本国首脑不出面,反而让汉使接见楚使,未免有些荒唐。
“太宰大人,你就去吧,你不说,谁能知道随何是汉使,除非你想挑拨侯爷与侍卫长的关系。”陈平在旁端起茶杯,很是惬意的说道。
“这个,某实在不敢。”太宰因为陈平的一句话,心中大为惶恐,当即向着本府赶去。
随何走的慢,见到太宰在后,也是稍微放慢脚步,“太宰大人,此刻不过是接待楚使,何必非得禀告大王,此乃小事尔。”
“使者就莫要说笑了,过会进入府中,你且说自己是御史,不可有任何闪失,以免伤了两家和气。”太宰在府外很是认真地嘱咐道。
随何连忙点头,“这必须的,我怎么可能会让大王和侯爷失望。”
两人进府后,那楚使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见太宰前来,亦是上前行礼,“太宰公好久不见,只是后面这位?”
“哦,在下随何,淮南御史,由太宰公提拔,今日特来拜会楚使,我家大王今日有事,晚间时刻才能到来。”随何颇为恭敬的说道。
楚使稍微颔首,“这个无妨,身为九江王,管辖百里封地,自然忙碌,某理解。”
太宰见随何礼仪周到,稍微松了一口气,立即命随从上茶,随何当即端起茶杯向着楚使敬了过去。
“敢问使者前来所谓何事?在下定会努力向大王说明。”随何颇为用心的说道。
楚使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杯,“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希望九江王能够联和楚国共同攻打汉王,不知御史以为如何?”
“这个啊,我素问汉王仁德长者,从不杀生,宽厚待人,何来伐汉之由?”随何当即平静的说道。
楚使听罢一脸茫然,“御史此言差矣,汉王乃是泗水亭小吏而已,何来长者风范,不过欲掩天下人之耳目罢了。”
随何在旁,似听非听,有些好奇地看向了楚使腰间的佩剑,遂问道:“楚使前来,所配乃是何剑?竟如此寒气逼人?”
这话问的楚使有些发愣,双方谈话被随何搞的那是炉头不对马嘴,但终究是在淮南,楚使只得跟着随何的思路走。
“这剑乃是楚国上好的工匠锻造,虽是配剑,其锋利绝非一般,削铁如泥,入水无波。”楚使略微托起佩剑说道。
第390章 英布入汉见刘邦()
随何闻说楚使的佩剑这般出众,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敢问楚使能否解下佩剑,让某亲自观摩一番?”
楚使见随何眼神真切,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当即解下佩剑,递与随何,“御史小心把玩,此剑甚是锋利。”
“多谢使者关怀,某心中明白。”随何说罢,当即拔剑出鞘,果真一股寒气从中发出,不觉惊艳到旁边的诸人。
太宰在旁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对劲,“御史,这剑乃是伤人之物,还是放下谈正事吧,楚使的意见如何,还是早些答复的好。”
楚使见状,亦是点头道:“太宰公说的有道理,还是先将正事谈妥比较重要,到时候这把剑送给御史大人也无妨。”
随何只是冷笑,“我素闻子婴并非昏君暴政,为何霸王入了咸阳,却将其杀害,实属不该啊,楚使难道对此没有什么看法吗?”
“王所为,臣不敢问,此乃礼也。”楚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又不说不出来,只能应承眼前的随何。
哪知道随何一个转身,那利剑直接刺入楚使的胸口之中,“九江王已经和汉王交好,今斩来使,不过一警告尔。”
楚使眼中大惊,想要说什么,但嘴角的鲜血直流,太宰公慌忙上前扶住楚使,“随何,你好大的胆子,两国邦交岂由你这般胡作非为!”
“大人息怒,如今九江王已经和汉王交好,斩杀楚使又何妨,而且此番举动不正是交好的诚意吗?”随何丢下佩剑,颇为淡然的说道。
“你干什么去?今楚使已死,馆舍的来人将如何安排?你就这般交给我来处理?”太宰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随何当即摆摆手,“楚使交给馆舍,让其带回,我自会与大王禀告,况且现下楚王新败,定然不会轻易出兵。”
陆言还未差人询问情况,随何就已经从太宰府上回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英布亦是觉得奇怪,便询问此事作何处理。
随何躬身行礼道:“启禀大王,楚使已经被某杀害,尸体已经让太宰公送回,想来大王应该不会怪在下鲁莽,毕竟大王与项籍决裂的越深,那阴弑义帝的罪名担下的就越轻。”
“随何啊,此事做的着实有些鲁莽,不过现在霸王新败,兄长也不必太过担忧,不若和我一同前往荥阳,见过汉王之后,在固守淮南。”陆言故作生气的说道。
英布略微颔首,“既然如此,就按照侯爷所说的办,淮南诸事且由老丈和太宰公主持,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次日午时,英布稍微带领千人军队,便向着荥阳进发,刘邦虽然得到消息,但并不知道准确时间。
荥阳城中,县府外,英布穿着颇显正式,张良首先从府中出来,当即上前行礼,寒暄几句,便将陆言拉到了一旁。
“军师,你这是?”陆言满脸疑惑的问道。
张良眉头微皱,“不是说明日才到吗?怎么现在就来了,殊不知,大王现在宿酒未醒,如此见面,岂不是有失礼仪。”
“哎,兄长也太随意了吧,你且派人让他进去,让随何跟随其左右,另外我有事情安排,军师过会在进府。”陆言只得无奈的说道。
张良脸色踌躇,只得摆手,让英布与随何先行进府,而此时的刘邦初醒,听闻英布前来,亦是起身洗漱整理衣冠。
府外,陆言见英布进去,知道刘邦定然不会待见妥当,遂向张良说道:“现下县府之中可还有空房?”
“还有几间尚可居住。”张良慌忙答道。
“如此还好办,你且让人打扫干净,记住,里面的一切陈设要和汉王无异,若是汉王有礼仪不周的地方,尚可挽救,军师可否安排妥当。”陆言缓缓的说道。
张良面色稍微好转,“子玉当真是聪明,你且回府休息,我自会派人去办。”
而此时的英布已经和随何进入府中,英布透过客厅恰巧看见刘邦在内室洗脚穿鞋,丝毫没有君主的风范,不觉有些生气。
遂向随何说道:“我被汝骗来归汉见礼,本想我乃是一国王爵,待见之时应当汉王亲自出府迎接,摆上好酒好菜,未曾想到到头来却是这种安排,值此相见之计,竟还在穿鞋洗脚,当真吾丝毫礼节之意,这般情形,某也不想对不起侯爷,不若在府中自杀,表明某后悔之意!”
随何见状,心中大惊,当即按住英布的佩剑说道:“汉王宿酒未醒来,不免有些实失礼,还请多多包涵才是。”
片刻,刘邦与英布相见,刘邦似乎也知刚才失礼,连忙挽手致歉,英布这才气色好转,“汉王乃忠厚长者,未曾接见,布岂敢多想。”言语略显和气。
“九江王为人豪爽,某确实有些失礼,殿上已经备好酒菜,还请随某一同前往,共论国事。”刘邦颇为激动的说道,直接将朕改为某。
酒菜完毕,由张良引英布入客室休息,房屋外张良略微行礼,“九江王,里面请,在下就不打扰了。”
英布颔首,当即推门进入,见到房内帷幄器用,极其齐备,饮食供给,与汉王无异,这才使得英布大喜,没有后悔投降汉王。
之后几次,英布与文武百官共同入见汉王,刘邦表现的非常谦恭,礼仪周全,谈笑爽朗,君臣并无嫌隙,英布愈发觉得初次见面着实有些误会。
英布在荥阳住了十天有余,便向汉王告辞,前往淮南整兵,以备楚王来攻,当初太宰见随何杀了楚使,心中大惊。
当时还未将楚使的尸首安排好,太宰就觉得这个尸体不能送回,想来虽然来了众多使者,但是死了一名,肯定会被传出去,今英布欲要前往荥阳,万一楚霸王得知楚使被杀,带兵前来讨伐,英布不在,倒是肯定方寸大乱。
于是乎,太宰这个人做事也果决,遂将馆舍的十余名楚使全部召来,然后秘密解决,并没有外人知晓,如此便可隐瞒一段时间,最起码可以撑到英布回来,待时,在淮南整理好军队,也不惧楚军来犯。
第391章 韩信伐赵断粮道()
英布见过汉王回淮南不提,且说项羽被韩信连破两座城池,心中甚是不服,今又听闻韩信已经离开荥阳,便欲与英布联和灭汉。
然而楚使从彭城出发半月有余,至今未有回信,使得项羽心中颇为诧异,并不知道英布在搞什么鬼,只得派人再次前往淮南。
此次派出去的楚使稍微聪明,想来前次派出的使者许久未归,定然是被英布扣留或者杀掉,这般再前往,不过是赴死而已。
因此几名使者虽然来到英布所辖地,但是并未前往王宫之中,而是在附近打听消息,希望能够找到有利的线索。
说来这几个楚使在淮南转悠了半个地图,并没有得到什么有利的线索,只是打听出来英布似乎正在招兵买马。
但是人家既然身为楚使,肯定有点脑子,因此便抓住英布招兵的这个事情,回去稍微添油加醋的禀告给了项羽。
项羽此时早就看不惯英布了,说来原因都是许久的事情了,第一次便是弑杀义帝,本来时间很隐秘的事情,最好却搞得众人皆知,不说也能明白,肯定是英布三人搞的鬼。
还有一次便是讨伐齐国的时候,英布就派出来那点兵力,就是在后营做饭都不够,项羽这么反感他,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碍于他的实力,项羽也不知道有几分。
此刻的项羽已经回到了彭城,本来正在兴致冲冲的饮酒,忽听闻有楚使回来,心中相当激动,当即派人领进了王宫之内。
范增诸人皆在,其实项羽平常也喜欢吃喝玩乐,甚至比刘邦还要严重,但是刘邦听人劝,项羽有时候连亚父的话都不听,更何况他人呢。
楚使面色很是认真,项羽见状亦是觉得有些疑惑,遂开口问道:“此去淮南,可有碰到九江王,前次的楚使又是怎么回事?”
那使者当即跪拜道:“启禀大王,九江王着实有些过分了,大王恐怕还不知道吧,那些前次的楚使已经被英布斩杀了!”
项羽听罢,心中大怒!“黥面贼!竟敢杀我使者,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此去还知道了什么?”
“大王息怒,吾等虽然未见到九江王,但从太宰公嘴中得知,英布此刻正在招兵买马,似乎欲要抵抗楚国的来袭。”
项羽在旁,不待使者说完,便将杯子摔在了地上,“黥面贼,果然是反复小人,否则的话在秦也不会受到此种刑法,这般杀我来使,又招兵买马,肯定是投降了刘邦匹夫,欲要与我为敌!”
“钟离昧、龙且,立即点兵,朕要先擒了这黥面贼,将其就地正法,解我心头之恨!”项羽颇为暴躁的说道。
范增慌忙起身制止道:“大王万万不可,英布这般做法,也是有他的道理,今楚新败刘邦,众多诸侯闻风归附,也是应该,而且吾等真正的敌人乃是刘邦,英布匹夫可以日后再讨伐,若是我军与淮南军两败俱伤,最后得利的不过是汉军尔。”
“是啊,大王,黥面贼本是义帝分封,其王爵不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