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准确的说是两个人毛骨悚然,另外一个貌似很享受的样子,看来不是个基佬就是个双插头!
没办法,近些年勋贵之家都流行养男宠,上行下效,这大周朝的龙阳之风自然远胜前朝。
因此孙绍宗也只能尽量做到见怪不怪了。
却说卢剑星、沈炼二人在旁边屏气凝神的陪着,待孙绍宗反复看了两遍,这才忍不住探询道:“大人,您……您可看出了什么蹊跷之处?”
孙绍宗却不答话,而是将三人身上的衣服各自裁下了一条,让卢剑星、沈炼松松垮垮拿在手中,又用手指沾了浓浓的墨汁在上面书写,然后仔细观察布料背面渗透的情况。
半响才终于开口道:“外面的‘血字’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靳一川内衣上沾染的血迹,却要明显少于前面两个死者。”
“我方才试过了,三件衣服的渗透性差不多,靳一川的甚至还要强上些。”
“在外层血迹没有明显减少的情况下,却出现这种差别,应该是因为凶手的书写速度,比前面两次快了不少。”
“如此说来……”
沈炼插口道:“那厮面对一川时,果然是带着额外情绪的?!”
“只能说是有这种可能。”
孙绍宗耸肩道:“事实上这也很有可能是因为,最近正在全城大索,他不敢在案发现场久留。”
说着,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停尸间,有些遗憾的道:“可惜,前面几个死者的伤口,已经无法进行清晰的比对,否则两相对照之下,说不定……等等!”
说着说着,孙绍宗忽然眼前一亮,这三件案子都是由大兴县受理,负责处理尸体的人,自然就是大兴县的仵作王高昇了。
大兴县分尸案之后,那王高昇因受了孙绍宗的刺激与启发,验尸的细致和详尽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以前。
如果让他来解刨靳一川的尸体,说不定能比对出什么来!
于是孙绍宗忙又让卢剑星派人,去大兴县衙请王高昇前来。
那王高昇听说是孙绍宗有请,自然是带齐了所有装备,欣然而至。
约么又是一个时辰之后……
“不一样,这伤口确实有些不一样。”
王高昇捧着一颗微微有些变质的心脏,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却迟迟不肯公布,究竟是哪里不同。
方才孙绍宗卖关子的时候,卢剑星、沈炼虽然心中焦急,倒还不敢造次。
可一个小小的县衙仵作,却怎敢在此吊人胃口?
更何况两人方才还眼睁睁看着,这厮将自家兄弟开膛剖腹,虽说不至于记恨,好感却是欠奉的。
因此沈炼便不耐的呵斥道:“你来来回回啰嗦什么呢?倒是赶紧说说看,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吃他一呵斥,王高昇才惊觉自己眼下不是在大兴县,而是在凶名昭著的龙禁卫。
于是他忙将那心脏展示出来,满面堆笑……
呃~
貌似这也不是笑的时候,于是他忙又换上一副悲痛的模样,道:“三位大人请看,这心脏创口处,隐约有一些锯齿状的痕迹,应该是将凶器缓慢拔出时留下的。”
“而前面三名死者的心脏创口,却要相对平滑,应该是在刺穿心脏后,便迅速拔出了凶器。”
“另外靳大人心脏上的创口,也要略大于另外三人——如果是同一柄凶器的话,很有可能是在刺入之后,曾经用力搅动过。”
用力搅动、缓缓拔刀、书写速度的变化……
孙绍宗咂了咂嘴,将解剖用的手套、口罩褪下来,随手丢在了一旁的铜盆里。
皱眉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凶手袭击靳一川时,情绪的波动,应该是远远大于面对其他受害人的——按照常理推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这案情,倒有点像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ABC谋杀案》,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先向无辜的陌生人下手,最后再除掉自己的真正目标。
不过……
孙绍宗总觉得其中还有些蹊跷之处。
如果是为了撇清嫌疑,凶手完全可以采取更隐蔽的手法,譬如从背后偷袭——这样一来,秦克俭也不会打从一开始,就怀疑是熟人作案了。
再者说,如果是熟人下手的话,动机又会是什么?
靳一川做的可是抄家灭门的买卖,若是有明显动机的人,他应该不会让对方拿着兵刃靠近自己,还丝毫不做提防。
“这么说,前面三个死者只是幌子?”沈炼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撇清自己的杀掉一川的嫌疑?!”
“或许是如此吧。”孙绍宗道:“不管如何,你们先暗中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伪造了不在场证明。”
顿了顿,他又道:“必要的时候,可以试着找那位秦大人合作,他应该没那么容易放弃自己的推断,多半也正在暗中查证呢。”
卢剑星和沈炼一听这话,便知孙绍宗是准备告辞离开了。
忙齐齐一躬身,主动道:“多承大人仗义出手!大人在贡院操劳了这许多天,还请回去好生歇息歇息,等我二人查到什么线索,再去登门叨扰。”
“说不上什么叨扰。”
孙绍宗摆摆手,道:“我与一川也算有些交情,更何况查案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人死不能复生,二位也请节哀顺变。”
第117章 金陵来客()
为了一场秋闱,孙绍宗又有十余日没能进家门。
出了北镇抚司,他自然是归心似箭。
一路纵马疾驰。
到得孙府门外,就见老管家魏立才、二管家赵仲基都在门外候着,却唯独不见便宜大哥的踪影。
孙绍宗不觉有些纳闷,忙把赵仲基叫到跟前打听,这才晓得便宜大哥被调去看管灾民,至今也有六、七日未曾回家了。
“大爷这次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不过也算没白忙活。”
就听赵仲基喜笑颜开的道:“前前后后弄回来十几个美人坯子,咱们府里几个管事的人人有份,二爷房里更是一口气塞进去八个!”
这便宜大哥还真是个贼不走空主儿!
不过……
自己明明告诫过他,在阮蓉怀孕期间别乱塞女人过去的,怎么还是闹了这一出?
再说了,这不都已经有香菱了吗?
孙绍宗这般想着,便准备回后院瞧个究竟,若是阮蓉不喜欢那些新来的,便先送到别的院子里安置起来——实在不行就学贾府,请人调教成戏子。
谁知赵仲基又追了上来,道:“二爷,下午的时候,薛家大爷送来一封请帖,请您九月初六去他家中赴宴。”
孙绍宗脚步一顿,疑惑道:“这厮又请什么客?”
赵仲基也不是很确定:“八成是乔迁之喜,因为请帖上写的地址不是荣国府,而是紫金街薛宅。”
乔迁之喜?
如此说来,薛蟠和王家女婚事应该已经有了定论,不然的话,也用不着这么急急忙忙从荣国府搬出来。
“还有别的事没?你索性一起说完!”
“有有有!”
赵仲基又道:“还有就是金陵老家那里,昨儿送来了些土产。”
和贾史王薛这四大家族一样,孙家祖上也是出自金陵,不然也不会和贾府攀上关系了。
和所有的开国功臣一样,孙家祖上从宗族里分了出来,在京城里另立了一支门户。
不过和老家的亲戚,也并没有因此断了往来。
中间孙家兄弟落拓的那几年,金陵宗家还曾专门派人来,想把这兄弟二人接回金陵照应。
虽说当时孙绍祖没答应,但这人情却是记下了的。
因此听说是金陵来人,孙绍宗自然不敢怠慢,忙问:“人走了没?要是没走,喊过来我先见见。”
“自然没走,没见着大爷、二爷,他回去怎好交代?如今人就在东厢客房住着呢,我这就去把他喊来。”
却说赵仲基匆匆去了,不多会儿的功夫,便领过个二十出头的精壮汉子。
那汉子进门紧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小人孙禧,见过二爷!”
孙家子弟的名字都是三个字,像这种单名的,一般都是自小养大的赐姓家奴。
“起来吧。”
孙绍宗伸手虚扶了一下,等那孙禧起身之后,便问道:“家里诸位叔伯兄弟可好?”
“托二爷的福,老爷太太们都好着呢。”那孙禧拱手笑道:“尤其这二年,府里几位哥儿经名师指点,在咱们金陵也算是小有才名,今年秋闱共有五人应试,。”
金陵那边儿,虽然不像京城分支这样,连着三代都能坐到三品以上【绍字辈是第四代】,却早早走上了耕读传家的道路,进士断断续续出过两、三个,举人更是一茬接一茬。
如今既然敢把大话传到京城这边,肯定是有不小的把握。
另外……
这孙禧一见面就先提科举,恐怕不仅仅是吹嘘之意。
孙绍宗略一沉吟,便恍然道:“几位侄儿莫非是想一鼓作气,再试一试明年的春闱?”
金陵那边儿的邵字辈,年纪都同孙绍祖差不多,因此所谓的哥儿,自然都是孙绍宗的侄子辈儿。
“怪不得二爷闯出诺大的名声,真真儿是一猜就中!”
孙禧一挑大拇哥,憨憨笑道:“出门的时候,老爷太太交代了,让小人先在京城给哥儿们准备个清净地方,等入冬前,便让哥儿们进京备考。”
“这还有什么好准备的,咱们府里又不是没地方住。”孙绍宗立刻道:“明儿让赵管家带你四处转转,看看那些院子合适,我这便给侄儿们腾出来!”
孙禧待要客气几句,孙绍宗便又一摆手,不耐烦的道:“行了,我几日在贡院监考乏得很,实在没心思跟你啰嗦,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说着,又招呼道:“赵管家,带孙禧下去休息吧——从这个月开始,他从咱们府上再领一分例钱,比这你月例来。”
赵仲基答应一声,上前将千恩万谢的孙禧领了下去。
他二人走后,孙绍宗也便自顾自的去了后院。
阮蓉那里早就等急了,她自己不方便迎出来,便派了香菱做代表,领着一群莺莺燕燕在院门口恭候多时。
这其中倒有大半都是生面孔,显然就是赵仲基说的那八个美人胚子。
不过……
这也忒‘胚’了点吧?
小的只有八九岁,大的也不过才十一二——便宜大哥这是给自己准备了一群‘云备胎’?
孙绍宗正无语间,香菱已经喜滋滋的迎了上来,深施一礼道:“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姐姐都问了不下十几次了呢!”
“那你呢?想老爷我了没?”
孙绍宗嘿嘿笑着,眼见香菱俏面飞红,便忍不住想上前搂住她亲热一番。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可是刚从停尸间里出来,便忙又道:“快给老爷我准备好浴桶,我要好好洗一洗,去去身上的晦气和霉气!”
顿了顿,又道:“去跟姨太太说一声,就说我洗漱完了,再过去见她。”
众丫鬟们一阵忙乱,这才将浴桶摆在了西厢房里,由香菱领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伺候着孙绍宗沐浴更衣,等到全身上下焕然一新之后,才又簇拥着他去了堂屋上房。
怪不得古人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呢。
这一晚上,孙绍宗上半夜和阮蓉促膝长谈,聊些家长里短儿女琐事;下半夜在西厢和香菱抵死缠绵,直战到精疲力尽天将大亮。
什么秋闱、什么血案、什么官场倾轧,统统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可惜这温柔乡也只能躲避一时,避不了一世。
第二天响午刚过,孙绍宗正搂着香菱睡呼呼大睡,就听丫鬟禀报,说是冯薪登门拜访。
第118章 倪氏女哭救醉金刚、孙绍宗谋划赖总管()
人在官场,真是一日也不得清闲!
孙绍宗唉声叹气的坐起身来,又顺手把香菱按回了床上,道:“再躺一会儿吧,你蓉姐姐估计也正睡午觉呢,暂时用不着你过去伺候。”
说话间,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便取了衣服鞋帽过来。
孙绍宗胡乱穿了条裤子,两个丫鬟便各捧了一只脚,小心翼翼的将靴子套了上去。
当初孙绍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对这种事无巨细的服侍,也曾嗤之以鼻——还自称有手有脚,用不着旁人伺候。
但短短一年之后,他对此却已是甘之如饴,身边儿若是没个丫鬟服侍着,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唉~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孙绍宗感慨着出了小院,正打算去前厅会客,斜下里却忽然蹿出个女子,不由分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道:“求二爷高抬贵手,饶了我那哥哥吧!求二爷高抬贵手,饶了我那哥哥吧!”
孙绍宗定眼一瞧,这女子似乎便宜大哥的小妾之一,名字倒记不得了,只恍惚记得便宜大哥曾夸其最擅‘口技’。
目光在她那丰厚的嘴唇儿上扫了扫,确认自己没有记错。
孙绍宗便闪身避开,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先起来说话!”
那女子有心赖在地上哀求,但见他面色不善,却霎时没了胆气,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捏着帕子一脸的忐忑。
孙绍宗板着脸问:“你哥哥是做什么的?又为什么让我饶过他?”
那女人忙蹲了个万福,道:“回二爷的话,奴的哥哥平是个商户,因前几日帮人在贡院街贩卖文房四宝,被……被二爷您手下的衙役给抓了。”
啧~
想不到那些‘文贩子’里,竟然还有自家‘亲戚’!
孙绍宗脸色一沉,呵斥道:“二爷我是这一科的巡阅使,你那哥哥却去卖什么夹带小抄,我不重罚他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竟然还敢让我饶过他?!”
噗通~
那小妾顿时又跪倒在地,下意识的想抱住孙绍宗的大腿,却被孙绍宗闪身躲过。
只得哭天抹泪的道:“二爷饶命啊,我那哥哥虽不晓事,可家中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儿女……”
“行了、少说这些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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