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我……我做梦都想同二郎……同二郎多……多多亲近!”
说着,另一之手便往孙绍宗胸脯上攀。
我去!
孙绍宗虽然早就猜到,贾琏多半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可真面对这一幕时,仍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下急忙避开了那只摸过来的爪子,正色道:“二哥,嫂子都喝成这样了,今儿咱就散了吧你在这里候着,我喊人进来扶她。”
说着,大步流星向外便走。
“二郎且住!”
眼见到了门前,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孙绍宗下意识的回头,就见贾琏伏低了身子,伸手在王熙凤腰间一捋,也不知怎么弄的,便紧紧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细,以及熟透蜜桃般的丰腴。
再加上被酒水润湿之处,直将个风骚体态凸出大半。
显然,即便从琏二爷转化成了琏二娘,他摆弄起自家婆娘来,也依旧是轻车熟路。
孙绍宗见状不由的一愣,脚下也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二郎如此着紧她,莫……莫不是对这婆娘有意?”
贾琏嘴里说着,又把四根指头梭入王熙凤左肩衣襟,耙钩似的往下搂着:“你若真……真有意,我便成全了你又……又如何?莫说是这身外之物,就算是……就算是……”
眼见香肩半露、春光大泄,贾琏又忽地抽出了指头,反手撕扯着自己的胸襟:“就算是我的心肝,二郎若要,也……也只管拿去!”
哪个要你的脏心烂肺?
方才孙绍宗的眼睛,是不自觉的跟着那几根指头往下滑,而眼下看他扯开胸襟,却是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
凤辣子固然撩人的紧,但贾琏这搭头,孙绍宗可是万万要不起的。
“二郎、二郎、二……”
贾琏又追着喊了几声,脚下一个没注意,直接摔了个跟头,然后便没了声息。
…………
却说孙绍宗出门之后,见平儿领着两个小丫鬟,正在廊下冻的抄手跺脚,便大踏步走了过去,在那两个小丫鬟惊讶又艳羡的目光中,将平儿拥进了怀里。
虽然两人的关系,阖府上下都已经传遍了,可当着熟人的面,平儿依旧是羞臊难当。
扭捏的挣扎了几下,整个人却又忽地僵住了,下意识低头扫了一眼,满脸红霞便蔓延到了脖颈上。
心知是露了把柄,孙绍宗却依旧没事人似的低头耳语着:“你先跟我进去收拾一下,然后咱们就去客房歇息。”
平儿不疑有它,当下吩咐那两个小丫鬟,继续在廊下候着,然后跟在孙绍宗身后进到了厅中。
刚一进门,就见贾琏趴在地上鼾声大作。
再往里瞧,王熙凤侧趴在桌上,竟是衣衫凌乱,尤其是那胸襟处,明晃晃印着几根指印。
平儿脚步一顿,转头狐疑的望向孙绍宗,又下意识的将视线滑落到他腰部以下。
“想什么呢!”
眼见这黄泥就要落进裤裆里,孙绍宗急忙分辨道:“真要是我做的,还能留着等你进来收拾?”
平儿依旧是半信半疑,但也没追究什么,上前默默替王熙凤整理好衣服,又柔声道:“她这般模样,我怕是不好再去别处了还是让卿婵送爷去客房歇息吧。”
这卿婵正是外面那两个小丫鬟之一。
不过听她这话,孙绍宗心下老大的没趣,当下便表示,这府上的客房他时常往来,也无需旁人引路。
说着便自顾自的往外走。
平儿忙追出去,喊道:“那爷先别急着睡下,过会儿我让人送一床新被褥过去。”
孙绍宗头也不回的扬了扬手,算是回应了她的喊话,然后自两个丫鬟手里要了盏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撞入了夜色当中。
第894章 恶满盈劣子殒命()
说是要独自前往荣国府的客房,但这大晚上的,又是刚刚喝完了酒,这府上的奴才又怎敢让孙绍宗独行?
刚刚步出荣禧堂所在的跨院,孙绍宗身边就多了个斜肩谄媚的小厮。
孙绍宗也不是个矫情的,顺手把灯笼丢给了他,命其在前面掌灯引路。
就这般信步由缰的走了一阵子,眼见离着客房不远,前面不远的林荫小道里,却突然窜出个淡青色的影子。
掌灯的小厮吓了一跳,急忙举高灯笼去照时,那团淡青色的物事,却又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是什么东西?”
那小厮吞了口唾沫,嘀咕着回头看了看孙绍宗,见孙绍宗脸上并无异色,似乎压根没有察觉到方才的异状。
他略略迟疑了一下,觉得不该当着客人的面大惊小怪,便又装作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头前带路。
其实孙绍宗非但已经瞧见了,还隐约分辨出那团青影,其实是个穿裙子的年轻女子,而所谓的消失,也不过是躲进了灌木丛中。
虽然对于这女子深更半夜、藏头露尾的行为有些好奇,但孙绍宗毕竟是客人,身边又跟着个荣国府的小厮,自然不好去主动深究这大宅门的阴私。
于是就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经这小小的插曲,一行三人终于到了客房之中。
那小厮原本还想伺候着孙绍宗洗漱,但有鉴于方才贾琏那番剖白,孙绍宗眼下正是敏感的时候,哪肯让男人近自己的身?
当下只要了茶水,就把他打发了出去。
没过多久,平儿果然派人送来了被褥,孙绍宗便反锁了院门,带着三分酒意和衣而眠。
…………
砰、砰砰砰、砰砰砰!
睡梦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孙绍宗突然被一阵擂鼓似的砸门声惊醒。
他撩开被子,几步到了窗前,就见外面依旧是满天星斗,显然离着天亮还有好一段时间。
这深更半夜的,荣国府的人怎会跑来砸门?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差池,所以连夜派人过来送信儿……
孙绍宗心下就是一个激灵,急忙从架子上扯了外衣,趿着靴子推门而出,人还在院子中央,便扬声问道:“是谁在外面?这大半夜的砸门,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砸门声这才停了,随即就听外面有人惶急道:“孙大人!我……我们家三爷没了,政老爷请您过去瞧瞧!”
原来是这府上出事了。
孙绍宗心下稍安,不过转瞬间就又惊愕起来,这家里的‘三爷’,貌似指的就是贾宝玉的庶弟贾环吧?
贾环死了?
怎么死的?
是急症……
还是死于非命?!
看贾政急着寻自己过去,恐怕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那杀死贾环的凶手又是谁?
贾宝玉?
当初赵姨娘暗施毒手,差点害的贾宝玉死于非命,要说动机是足够了。
但从性格、时机上来推断,贾宝玉应该不会主动对贾环痛下杀手。
若说是误杀,或许还有可能……
脑子转的飞快,孙绍宗手脚也没停着,拨开门闩也不追问,径自命那砸门的老仆前面带路。
原以为不是去贾政的住处,就是去贾环那里,谁知这老仆却引着他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穿行约莫两百余步,就见前面一处竹林里光影重重,再离得近些,又听到有女子尖声哭嚎。
能为贾环哭成这样的,自然也只有他的生母赵姨娘了。
不过这竹林……
孙绍宗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团青影貌似当时瞧见那女子时,就是在这竹林左近,考虑到她当时藏头露尾的行径,难道说,自己之前是与凶手擦肩而过了?
“贤侄!”
正琢磨着这种可能性,几个人影沿着竹林中央的小径,匆匆的迎了出来,打头之人的正是贾政。
及到近前,他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就听竹林里一声尖啸:“小畜生,我要你给环儿偿命!”
紧接着又是人声鼎沸:
“快、快拦住赵姨娘!”
“二爷!二爷小心啊!”
“你做什么!”
“爱哥哥!”
最后那句惊呼,分明是出自史湘云之口因为她在着急时,总会把二哥哥叫成‘爱哥哥’。
既然连她都到了,想必林黛玉、薛宝钗、探春、惜春什么的,此时也都在竹林之中。
却说听到这些动静,贾政的表情就是一僵,随即向孙绍宗苦笑道:“二郎,咱们……咱们进去再说吧。”
也不知是宿醉未醒,还是刚刚受了打击的缘故,他转身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委顿倒地。
孙绍宗忙上前掺了一把,小声道:“世叔还请节哀顺变,这一大家子人,可还都等着您做主呢。”
贾政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挣开了孙绍宗的扶持,咬着牙、瞪着眼,一步步走进了竹林深处。
约莫又走了三十几步远,就见壁垒分明的围了两伙人,一伙以跳脚哭骂的赵姨娘为首,一伙则是团团围在失魂落魄的贾宝玉周遭。
双方的人数无法相提并论不说,比颜值,赵姨娘这边儿也输的一塌糊涂。
“你给我闭嘴!”
到了近前,眼见赵姨娘兀自不依不饶,在两个粗实丫鬟的夹持下,一面飞起绣鞋隔空乱踹,一面嘴里亲娘祖奶奶的骂个不停,贾政终于爆发了。
他几步抢到近期,先是一声怒喝,然后抬手就要给赵姨娘一记耳光。
可看她哭的肝肠寸断,再看看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尸首,贾政终究还是没能下的去手,转而宽慰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请了孙家二郎过来,必然能查个水落……”
“不!不能让他查!”
谁知赵姨娘闻言,又嘶叫起来:“他和宝玉蛇鼠一窝,定是要偏袒他的!”
啪~
话音未落,贾政终于忍不住劈手一记耳光抽了上去,随即也不管赵姨娘什么反应,转回头向孙绍宗告罪道:“这蠢妇胡言乱语,还请二郎不要见怪。”
“世叔不必如此。”
孙绍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顺势向袭人讨了盏灯笼,往当中的石板路上照去,就见贾环裹着件黑灿灿的貂皮大衣,正瞪大了眼睛仰躺在地上。
而在他咽喉正中,一支明明晃晃的金步摇,正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
第895章 鎏金()
“昨儿晚上三爷突然说要出门,也不让咱们跟着——要早知道会,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三爷一个人……”
“是是是,说正经的、说正经的。”
“三爷这一去不回,到子时前后也没个音信,哥几个觉着不对——毕竟二老爷刚回来,三爷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夜不归宿。”
“……前后这一打听,竟是谁也没瞧见三爷的踪影,我们便又央管事的加派了人手,满院子的踅摸,结果就发现……发现三爷……”
“呜呜呜,我可怜的三爷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三爷出门时,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这个……噢、对了!三爷出门时,特地又添了件毛料大衣裳,换上了鹿绒的厚底马靴!”
“三爷啊三爷,您死的冤……”
要说贾环这贴身小厮,倒也真是个‘硬茬’,唯恐被主人迁怒,两只手扣着眼窝子使劲揉搓,还真让他掘出两洼热泪来。
旁边赵姨娘见状,又是一同哭天抢地,句句都咬在贾宝玉头上,就好像亲眼瞧见儿子被贾宝玉害死了。
而那边林黛玉、史湘云两个也不是好惹的,哼哈二将似的护在宝玉左右,唇枪舌剑的反驳着。
这个说:凶器明明是女人的钗头,与宝哥哥全无相干,请姨娘自重。
那个道:爱哥哥因陪爱老爷吃了酒,被爱太太留宿,哪有功夫来这竹林杀人?
谁承想这些话,反而进一步激发了赵姨娘的想象力,就见她跳脚反驳道:“他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这府上的小浪蹄子有一个算一个,全把他当成是国舅爷捧着供着,只要他随口许个什么愿,还愁没人抢着帮忙?!”
这闹腾的!
孙绍宗原是想先了解一下亲因后果,哪曾想没问几句,这两下里又争执起来。
没奈何,他也只能请贾政出面,把所有闲杂人等,全都带去别处安置,只留下几个擎着灯笼、火把的小厮从旁协助。
旁人也还罢了,赵姨娘却不肯相信孙绍宗会秉公办案,于是特地把亲弟弟赵国基留了下来,眼也不眨的盯着孙绍宗的一举一动。
要说这婆娘,着实是个令人生厌的。
但她方才那一番推论,却并非全无道理。
而且……
贾宝玉的表现,也明显有些异常。
若说一开始,他震惊之下六神无主,也还勉强可以解释的通,可方才面对赵姨娘的连反质问,他却依旧是讷讷难言,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要知道,打从智能儿分尸案算起,他也算经历了不少的场面,再怎么想,也不该一直这般失魂落魄。
尤其他与贾环之间,也谈不上是兄友弟恭……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孙绍宗已经认定,贾宝玉就是头号嫌疑人——他只是不排除这种可能罢了。
案情真相如何,总还要先勘察完现场,再做推论。
…………
抛开心思杂念,孙绍宗挑着灯笼,先以尸体为中心,螺旋式的巡检了几圈,结果不出所料,连一点收获也没有。
毕竟这里在案发前后,足有几十人践踏过,天色又这般阴沉,想要辨认出案发时的痕迹,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孙绍宗很快,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尸体本身。
死者面目十分狰狞,但应该是痛苦之下的本能反应,刨去那些抽搐的肌体表情,死前凝固在脸上的情绪,约莫是以震惊为主。
小心将那金步摇拔出,目测钗身入肉约有寸许长【3。3厘米】,隐约可以在伤口内部,看到些许乳白色的气管断茬。
再加上皮肉收缩、血液喷溅、面部窒息性残留等痕迹,应该可以断定贾环的致命伤,就是咽喉处的开放性创伤。
死因则是气管破碎引起的窒息。
不过这杀死贾环的凶器,却似乎有些蹊跷之处。
用帕子将金步摇上沾染的血肉擦去,孙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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