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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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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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话,他却未曾提及,只是伸手向头顶指了指。

    道士?

    天?

    “天命?”

    见赵国舅无奈的点头,孙绍宗心下也是无语的紧。

    怪不得太子突然间志得意满,原来是被‘天命’之说给蛊惑了。

    说来这父子俩也真够可以,老子痴迷成仙得道,儿子就笃信天命所归。

    可广德帝虽然痴迷成仙得道,至少在政治上并不糊涂;而太子就算不笃信天命,也一样是个阿斗级的货色。

    唉~

    看来抽空还得去太子府走一遭,会会这位‘仙长、真人’,看他究竟图的是什么。

    单只是求财求权也还罢了,若还有什么别的企图,尤其是不该有的企图,那就必须未雨绸缪了孙绍宗帮太子是想左右逢源,可不是想跟着他妄自尊大、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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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章 梨园会好戏连台【中三】() 
从赵国舅哪里,问出了太子异常表现的由头之后,孙绍宗顺手把邢忠从地上扯了起来,吩咐他去把蒋玉菡带到楼上,叩见太子。

    其实蒋玉菡方才也在路口候着,但身份使然,他自然不好同水溶、孙绍宗并列,只能远远的缀在外圈,然后再伺机登场。

    结果太子下车后二话不说,就拉着孙绍宗往里闯,压根就没给他出场的机会。

    却说邢忠这会儿也还没能缓过劲来,哆哆嗦嗦的应了,便双手扶墙,软体动物似的往前蹭,好半天都还只在原地打转。

    最后还是孙绍宗看不过眼,示意两名太子府的侍卫左右搀扶着,这才把他弄下了楼

    经这一耽搁,孙绍宗自是落在了后面,结果刚到包间门口,就发现里面的气氛很是有些凝重。

    太子大马金刀的占据主位不说,赵国舅也已然入席,唯独北静王水溶一脸尴尬的站在边上,正讪讪的解释着什么:

    “……定有误会,还请殿下暂息雷霆,容小王与赵御史沟通之后,再向殿下解释清楚。”

    太子却依旧阴沉着脸,冷笑道:“你最好能解释的清,不然……哼!”

    这对话虽然没头没尾的,但听水溶提起赵御史,孙绍宗心下也便猜出了大概。

    约莫是右都御史赵荣亨,近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子,但太子又不好与他彻底翻脸,所以就迁怒到了水溶头上。

    这也算得上是子承父过了。

    赵荣亨年轻时,曾做过大长公主的入幕之宾,而水溶也正是那段时间出生的,因此房间早有传闻,说水溶其实是赵荣亨与大长公主的儿子。

    话说……

    由此来推断,喜当爹难道是北静王府的传统不成?

    孙绍宗心下想的龌龊,却顺势走进包间里,笑着打岔道:“王爷怎得还不入席,难道还在记挂着王妃不成?”

    水溶满是感激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又吞吞吐吐的支吾着:“这……这……”

    “都坐吧!”

    太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场风波才就此告一段落。

    众人在那落地窗前扇面似的排开,自有太子府的奴婢,奉上香茗与几碟干果点心。

    与此同时,那楼下的大厅里已是灯火通明,约四尺高的戏台上,几个杂耍艺人已经开始卖力的暖场。

    可不管是楼下大厅里的散客,还是两侧包间里的贵宾,此时都无心欣赏什么杂耍,那一个个探头探脑的,直往这居中的包间里张望。

    虽然论起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太子未必能强过忠顺王多少,但皇嗣的身份,加上他又极少像忠顺王那样在民间走动,故而引起的轰动便远在后者之上。

    而即便隔了层玻璃窗,又坐在圆桌后面,但这众多窥探的目光,还是让太子有些不甚自在。

    这也是龙根案时留下的后遗症之一,每每有人对其行注目礼,他就会怀疑对方是在窥探自己的‘短处’。

    可之前他还夸口,说要与民同乐来着,这时候自也不好出尔反尔,只能尽量忽视那些窥探,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孙爱卿,却不知你这望江楼里,都有什么新鲜营生?”

    “殿下这可就问住我了。”

    孙绍宗笑着摇头道:“我虽在蒋班主这里挂了个名儿,却从未插手过这望江楼里的事儿,还是等蒋班主到了之后,殿下再亲口问他吧。”

    听他提起蒋玉菡来,太子却是忽然来了精神,好奇道:“孤听人说,初一那天晚上,蒋玉菡差点让皇叔得了马上风?不知可是确有其事?”

    孙绍宗:“……”

    那天忠顺王回府之后就病了,约莫是因为染了风寒,结果也不知怎么传的,就传成是忠顺王看戏时动了肝火,于是让蒋玉菡穿着戏袍到包间里,酣斗了三百回合。

    现如今又更进一步,连马上风都出来了。

    叩叩叩~

    “殿下,戏班的班主到了,您看……”

    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刚提起蒋玉菡来,就听王德修在门外禀报,说是蒋玉菡在外面侯见。

    “让他进来!”

    太子一声吩咐,不多时房门左右一分,蒋玉菡迈着细碎的脚步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也不抬的道:“奴婢琪官儿,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斜了他一眼,见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便道:“抬起头来说话。”

    “奴婢怕冲撞了贵人……”

    “让你抬头就抬头!”

    太子这一呵斥,蒋玉菡终于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如小鹿般萌动着,忐忑中又杂着仰慕与好奇。

    如此一双灵动的眸子,配上他那‘我见犹怜’的面容,便连太子这般喜怒无常的主儿,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了些:“你就是蒋玉菡?”

    对上太子那探究的目光,蒋玉菡双颊忽然飞起两团酡红,羞臊把头往下一垂,却又忙抬了起来,怯怯的道:“回殿下的话,奴婢正是蒋玉菡。”

    好一个蒋玉菡,果然是能屈能伸!

    只看他这娇怯怯的模样,谁能想到他之前在北静王面前,不声不响的就占据了主动?

    谁又能想到他短短月余,就让望江楼上下敬畏交加、一呼百诺?

    原本孙绍宗还担心,太子会因为忠顺王,而迁怒到蒋玉菡头上,随时准备要出面救场。

    眼下看了蒋玉菡如此应对,倒不用再替他担惊受怕了。

    果然,太子与蒋玉菡对答了几句,态度便愈发的柔和起来,更忘了一直期待的新鲜营生。

    最后还是经蒋玉菡旁敲侧击,他这才反应过来,随口点了一出《孙公案》。

    “这《孙公案》,孤也曾听别人唱过几回,不过想来出自你口,定与旁人大有不同。”

    “殿下谬赞了。”

    蒋玉菡拿帕子掩了掩嘴,羞道:“真要有什么不同,那也是因为孙大人就在此处,显得奴婢班门弄斧罢了。”

    说着,又俯身叩首:“请殿下在此稍候,容奴婢下去准备。”

    太子竟还有些依依不舍,但蒋玉菡是主演,把他留在这里,还看个什么劲儿?

    故而只得应允了,然后又叮嘱蒋玉菡,谢幕之后再过来说话。

    啧~

    这蒋玉菡该不会弄巧成拙,刚脱了狼窝又入虎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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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章 梨园会好戏连台【下】() 
【昨天为了想出用什么由头,名正言顺的纳入太子妃,结果卡文了,好在今儿有了合适的脑洞。】

    “娘娘,该下车了。”

    女官邹轻云一声提醒,让太子妃收回了莫名的思绪,心下幽幽叹息着,将裹在袍袖里的右臂虚悬在半空。

    邹轻云忙翻身跪倒,膝行着倒退了两步,用蜜桃也似的后臀拱起了车帘,然后伸手托住了太子妃的胳膊。

    早就侯在一旁的宫人,此时也忙把那车帘高高挑起。

    太子妃垂首借力出了车厢,立刻又挺起满头珠翠,端庄婀娜的在车辕上站稳了,这才在六名宫女兢兢业业的陪护下,提着裙角步下了马车。

    双足落地,她下意识抬头向楼梯口望去,却见一个陌生的身影,正托着什么消失在楼上转角处。

    似乎……

    是个道士?

    太子妃不觉微微蹙眉,附近皆被太子府和王府的侍卫看守着,这道士又是以什么身份,通过了重重阻隔?

    “娘娘?”

    邹轻云此时也下了马车,见太子妃停在楼梯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凑上来问:“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太子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摇头道:“没什么——走吧,莫让卫姐姐久等。”

    自从两年前龙根案之后,太子府的侍卫整个换了一茬,论尽忠职守,实不亚于大内禁中的精锐。

    他们既然对那道人不曾留难,想必应该不是什么可疑之人。

    邹轻云躬身应了,又示意两名宫娥前面带路,这才陪同太子妃上到了二楼——不过此时楼道里,也早不见那道士的踪影,约莫是已经进了某个包间。

    倒是府丞王德修,此时正虾米似的躬身侯在某个包间门外,等太子妃离的进了,便轻轻推开房门,然后又躬身退到了一旁。

    太子妃来到门前,就见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垂首背对着房门,也不知正思量着什么,竟对门外的动静毫无反应。

    因见里面并无下人伺候着,太子妃也便示意邹轻云等人留在门外,独自一人进了包间,然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砰~

    关门的时候刻意用了些力道,本是想提醒卫滢,已经有人进门了。

    不曾想卫滢双肩一耸,却并没有立刻转过身子,而是低垂了臻首,抬手在脸上擦拭着什么。

    太子妃见状脚下一顿,轻声道:“姐姐,是我。”

    卫滢却又磨蹭了片刻,这才转回身强笑道:“不用说我也猜到了,除了你,也没人敢不经通禀就闯进来。”

    四目相对,太子妃却又是一怔,脱口道:“姐姐方才是不是哭过?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成?”

    卫滢情知一位敷衍,必然瞒不过她,于是干脆摇头道:“我实在不想提及此事,还望妹妹莫要深究。”

    这直白的言辞,登时将太子妃心下无数疑问全都堵了回去,只能继续蹙眉打量着卫滢。

    好半晌,她那端庄雍容的面孔上闪过无奈与同情,大而化之的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你我这般?姐姐总要看开些才是。”

    卫滢默默的点了点头,眉宇间的愁苦却是丝毫未减。

    这也难怪,瞧方才水溶那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他回去之后,肯定要延请名医问诊,一旦确诊之后,卫滢再想堕胎便难如登天。

    届时她怕是只能顺水推舟,诞下这腹中孽障。

    这种身不由己的屈辱与绝望,让她一度情绪失控、难以自制。

    此时虽凭着一贯好强的念头,勉强在太子妃面前收束住了,却实在没有与她闲聊的心情。

    故而两人落座之后,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不久之后,外面戏台上大幕拉开,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装出了认真看戏的样子。

    …………

    与两个女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相反,正中包间里最初虽也起了些龃龉,但随着时间推移却是觥筹交错、气氛渐浓。

    不过就在楼下大幕拉开,正戏即将上演之际,太子却忽然起身要说方便一下,然后便离席出了包间。

    水溶和赵国舅未曾留意,但孙绍宗却发现他出门后,并未走向楼梯,而是在王德修的带领下,向着楼道深处行去。

    太子难道还约了旁人在望江楼见面?

    哪又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太子如此降尊纡贵,甚至还要瞒着赵国舅与自己?

    孙绍宗狐疑顿生,有心想要探询究竟,可想到外面那密密匝匝的太子府侍卫,最后也只能放弃。

    不提他在包间里如何胡思乱想。

    却说太子离席之后,其实也并没有走出多远,就在王德修的引领下,进入了另外一个包间。

    刚一进门,太子便急不可待的问道:“王真人,你可曾推演出清楚了?!”

    这包间里就只有一名手托罗盘的道士,自然也正是太子口中王真人。

    就见他紧闭双目、手掐道印、胡须乱颤,口中念念有词的嘟囔着什么,对太子竟是不闻不问。

    而越是如此,太子越是不敢妄动,只能热锅蚂蚁似的来回踱着步子,一双浑浊的眸子左右不离那道人。

    许久,王真人忽地面露喜色,睁开眼睛向着太子一躬到底:“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应谶【chen】之人果然就在殿下身边!”

    说着,他转身用袖子往桌上一拂,那空空如也的圆桌上,便凭空多出了宣纸、朱笔、砚台等物。

    王真人一面提笔在那宣纸上书写着,一面道:“殿下,日前所解的第二十八象,正应了太上皇昔年夺嫡之事——而这第二十九象,则是将发未发之象也!”

    却原来他笔走龙蛇,写的正是《推背图》第二十九象:

    壬辰巽下震上恒

    谶曰:枝发厥荣,为国之栋。皞皞熙熙,康乐利众。

    颂曰:一枝向北一枝东,又有南枝种亦同。宇内同歌贤母德,真有三代之遗风。

    王真人写罢,便将朱笔随手掷于地上,老夫聊发少年狂似的激动讲解道:“此卦为恒卦,意为并行不悖、百折不悔!而巽下震上,巽为风,为阴;震为雷,为阳,此卦阳在阴上,暗喻阴阳协调方可成事。”

    “至于这‘枝发厥荣,为国之栋。皞皞熙熙,康乐利众。’,则说的是我大周有栋梁之才,若能知人善用,必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而最后的这句‘一枝向北一枝东,又有南枝种亦同。宇内同歌贤母德,真有三代之遗风’。”

    “前面两句分别意指三人,而解读三人身份的关键,却在第三句上。”

    “‘宇内同歌贤母德’,寓意为这三人之中必有一女子,地位甚或还在余者之上——而这正应了阴上阳下的卦象。”

    “殿下试想,既是国之栋梁,能大兴我朝的贤才,日后必然是位及人臣,普通女子何德何能敢局于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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