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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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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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放在以前,他少不得便忍了,可如今眼见得要做那王尚书的女婿,这胆气却又壮了几分。

    于是把牛眼一瞪,直嚷嚷道:“什么妾不妾的,不过是件‘玩物’罢了,若给了旁人我还未必舍得,送给孙二哥我却是乐意的紧!”

    说着,薛蟠又喊过小厮吩咐道:“去吩咐香菱一声,让她先好好拾掇拾掇,待会儿便随孙二哥回府!”

    这番话倒闹得贾琏好没面子,赌气自顾自的灌了几杯黄汤,只是想起香菱的身段颜色,这酒水里却总像是杂了一股子酸味儿。

    且不提孙绍宗如何顺水推舟的道了谢。

    只说那香菱在后面得了消息,先是愣怔了半日,才红着眼睛跌跌撞撞的去寻薛姨妈,等到了薛姨妈面前也不言语,只是跪在地上抹泪抽噎。

    薛姨妈也早得了消息,平日里又素喜她乖巧,少不得拉起来揽在怀里,‘亲啊、肉啊’的一通哭喊。

    薛宝钗在一旁默默相陪,只等两人将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拉过香菱宽慰道:“姐姐,这其中的关节你也晓得,我与母亲虽舍不得你,却也实在别无他法”

    “好在那孙大人是个大有前程的,素来又会疼人——姐姐以后去了他家,怕不比跟着我那混不吝的哥哥强上百倍?”

    这番话虽与她当初和莺儿说的截然不同,但那时说的是‘妻妾相斗’,香菱去了最多也不过是个姨娘,名分还在阮蓉之下,倒不用担心阮蓉会与她起什么冲突。

    那香菱听了却只是掩面啜泣,半响才哽咽道:“我……我就是舍不得太太和姑娘……”

    听她嘴里只说舍不得自家母女,却半句未曾提及薛蟠,宝钗便知她心里其实已经‘许了’这桩姻缘,于是又替薛姨妈做主,选了一套喜庆的头面首饰与她换上,权当是送的嫁妆。

    待香菱打扮齐整,又收拾出两包袱琐碎行李,就听前面又有人来禀,说是因那雨越下越大,凉亭里的酒宴便提前散了,如今孙绍宗正要启程回府,薛蟠便让人喊了香菱出去。

    香菱听了这话,先红着眼圈拜别了薛姨妈和宝钗,这才跟着小厮出了怡然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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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凉亭里酒席散去之后,冯紫英带着六七分醉意先行了一步,那贾琏一连讨了两个没趣,也便推说不胜酒力,直接回了自家院子。

    因此等在贾府门前的,便只有孙绍宗与薛蟠二人。

    孙绍宗这才寻着机会,将那呆霸王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把那香莲送我,可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二哥的法眼!”

    薛蟠倒也不隐瞒什么,便在那门洞里,将这其中的缘由告知了孙绍宗。

    却原来当初买这香菱时,薛蟠与一个姓冯的公子哥儿起了冲突,结果下人们失手打死了那厮,惹上了官司——当时审理此案的正是贾雨村。

    贾雨村装神弄鬼一番,竟推说薛蟠已然生病而死,稀里糊涂的结了案。

    当时薛蟠自以为得了便宜,谁知事后才发现自己在官方户籍里已然是‘死人’一个,再也做不得官、领不得俸、更回不得金陵老家!

    他本就是个不成器的,又因此事不能继承父祖的勋爵,便愈发压不住下面那些管事的,只能眼瞧着薛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王尚书不知从那里听说此事,便以此为筹码,说是只要薛家允了婚事,便替薛蟠了解那桩官司,以后也好继承父亲的勋爵——宝钗便是因此,才力劝薛蟠娶那王氏过门。

    既然要彻底了断这桩公案,香菱作为当事人,却怎好继续留在薛家?

    故此,才有了今日薛蟠二次赠妾之事。

    孙绍宗听罢这前因后果,这才消去了心中的疑虑。

    正待嘱咐薛蟠以后小心行事,却见那雨中婷婷袅袅走来个妙龄女子。

    但见她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手持一柄纸伞款款而来,满头珠翠微微乱颤,端庄恬静里又透出些少女娇憨,尤其那眉心一粒天生的胭脂记,恰似那画龙点睛一般,更添许多神采。

    再看那身段,虽是裹在裙中,行进间也能瞧出七分熟三分涩,却正是最堪采摘、磋磨的好时候!

    看罢多时,孙绍宗忍不住又回过头去,狐疑的问那薛蟠:“这样的美人儿,你当真舍得送我?!”

第93章 释醋意巧纳甄英莲() 
却说香菱打着纸伞到了荣国府西门,眼瞧着薛蟠与孙绍宗在门洞里并肩而立,脚下便略缓了一缓,不过马上又加快了脚步进了门洞。

    就见她先将那纸伞收了,又上前对着薛蟠盈盈一拜,道:“香菱怕日后是不能再伺候爷了,还请爷多多保重,莫要再让太太、姑娘担惊受怕的。”

    作为一个被薛蟠随手送人的小妾,能当着新主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足见她是个重情义的女子。

    可惜……

    “老爷我如何行事,用的着你这小蹄子来教?”

    薛蟠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上车、上车,莫要让二哥久等!”

    听他依旧是如此没心没肺,香菱脸上的表情顿时一黯,垂下臻首,便待从小厮手里接过行李。

    谁知却有只粗壮的手臂抢先了一步,拎起那两包行李,轻轻巧巧的放进了车厢里,然后又往她眼前一递。

    “上车吧。”

    虽然都是让她上车,但这两者相差何止以道里计?

    香菱微一迟疑,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柔荑放到了孙绍宗手心里,借力上了马车。

    “告辞。”

    孙绍宗回头冲薛蟠拱了拱手,便也跟着上了马车。

    挑开那车帘,却见香菱正将一双绣鞋用布头裹了,小心的放在角落里,便知她是怕弄脏了车厢,于是笑道:“咱们府里自有负责浆洗的婆子,用不着这般小心谨慎。”

    听了‘咱们府里’四字,香菱忍不住有些羞窘,嘴里却仍道:“洗一小块布头,总比换洗一整条褥子方便些——再说车里干净些,爷也坐的舒心不是?”

    这倒真是个会伺候人的。

    孙绍宗愈发觉得那薛蟠是有眼无……也不对,他要真是有眼无珠,当初也不会非要抢了香菱回家。

    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孙绍宗便也除下了湿漉漉的靴子,却懒得用什么碎布头包起来,于是直接撩开铺在车厢里的褥子,顺手就塞到了下面。

    然后钻进车厢里,往那软垫上一靠,便占去了大半个车厢。

    “驾~”

    外面张成吆喝一声,马车便缓缓启动,驶入了滂沱雨幕之中。

    这一路之上,眼瞧着香菱鹌鹑似的缩在角落,连臻首都不敢抬,孙绍宗便忍不住伸手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扫量着那眉心处的菱形胭脂记,嘴里啧啧称奇道:“你额头这粒胎记,倒是会选地方的紧——不过既然有这么明显的胎记在,要找到你的父母家人应该不难吧?”

    香菱原本紧张的娇躯乱颤,听他问起‘父母家人’,又并无什么过分的举动,便稍稍镇定了些,抿嘴强笑道:“天下这么大,奴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想找到‘父母家人’谈何容易?再说如今我也已经习惯了,老爷也不必为我费心操劳什么。”

    “这样啊。”

    孙绍宗松开了她的下巴,故作失望的道:“原本我还琢磨着,有时间去刑部翻一下走失案的卷宗呢,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便……”

    “老爷!”

    不等说完,香菱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激动的道:“刑……刑部哪里,真能查到我爹娘的消息?!”

    方才还说不用费心操劳,如今听见有希望找到家人,却又激动成这样子,当真是典型的口是心非。

    “虽然没有十成把握,但八成总还是有的。”孙绍宗道“按照本朝刑律,但凡十岁以下被人拐卖的童子,都要将卷宗呈送到刑部备案,以方便日后查询——像你这般有明显胎记的,应该不难查到才对。”

    其实以贾家的能力,要想去刑部查卷宗,其实也并非什么难事,只不过贾府上下,并没那个主子,愿意为了香菱搭上人情罢了。

    贾宝玉或许会是个例外,但他向来视‘经济仕途’如仇寇,又哪里晓得该如何帮忙?

    而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香菱登时激动的难以自制,向后缩了缩身子,猛的一个头磕在地上,颤声道:“求老爷开恩,帮奴婢查上一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奴婢日后也一定尽心尽力伺候老爷!”

    “你既然进了我孙家的门,替你寻找家人之事,老爷我自然责无旁贷——来来来、先起来说话。”

    一边说着,孙绍宗一边伸手去扶香菱。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吃了几杯黄汤,那手便失了准头,顺着锁骨往下滑了三寸,猛地一把攥了上去,直攥的香菱嘤咛一声,非但没被孙绍宗扶起,反倒软软的倒在了他怀里。

    车顶雨声哗哗作响,彻底掩盖了车厢里这不可说、不可述的琐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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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府,东跨院。

    阮蓉围着香菱转了足足三圈,直瞧的香菱心肝乱颤手足无措,这才展演一笑:“我那日跟老爷说妹妹乖巧懂事,想不到他竟当真把妹妹讨了来——也罢,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说着,便招呼丫鬟道:“石榴,带香菱妹妹去西厢房安顿下。”

    香菱这才如蒙大赦的行礼退下。

    等她出了房门,阮蓉便拿眼拧了孙绍宗一把,似笑非笑的道:“老爷忍了这许久,今儿总算是寻着逞心如意的了。”

    女人啊,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明明前几天,她还劝孙绍宗纳个屋里人,好熬过孕期这段时间,现在却……

    孙绍宗哈哈一笑,上前小心环住了她的腰肢:“怎么,吃醋了?”

    “吃醋?”

    阮蓉小嘴一撇,立刻扬声道:“芙蓉,去帮着把西厢房好好拾掇拾掇,晚上好给老爷做个婚房!”

    “慢着!”

    眼见那没眼力的芙蓉便要领命行事,孙绍宗忙喊住了她,又笑道:“我哪有那么急色?先让她在你屋里伺候着,什么时候你这醋劲儿下去了,咱们再决定收不收拢她。”

    阮蓉又斜了他一眼,冷道:“那我这醋劲儿要是永远下不去呢?”

    孙绍宗毫不犹豫的道:“那就由着你,让她当一辈子普通丫鬟呗!”

    “呸~!”

    阮蓉狠狠啐了一口,却是绽开满脸的笑意:“左右将来为难的又不是我,我才不当这坏人呢!你爱什么时候收拢,就什么时候收拢,只要别在我眼前腻歪着就行!”

第94章 升堂议事独缺一人() 
晚上孙绍宗当然没去什么‘西厢婚房’,而是又在堂屋外间凑合了一夜——打从阮蓉怀孕之后,两人就暂时分居了,主要是怕孙绍宗晚上睡觉不老实,会不小心伤到了肚里的胎儿。

    一夜无话。

    却说第二日天还未亮,孙绍宗就听丫鬟过来禀报,说是有人半夜传了消息来,让他今儿不用到府衙应卯,直接去河道总督衙门议事便可。

    果然让周达给说准了!

    河道衙门坐落于外城,离孙府更是颇有一段距离,因此孙绍宗急急忙忙梳洗完毕,又简单填饱了肚子,再去里间知会了一声,便匆匆的出了小院。

    谁知刚出院门,迎面便撞上了便宜大哥孙绍祖。

    见他满面肃然的模样,孙绍宗还以为他是听说自己要去抗洪抢险,准备叮嘱自己些什么呢,于是忙摆出兄友弟恭的架势,垂手候着。

    谁知便宜大哥凑上来,嘴里却只问了句:“你昨儿带回来的那个,可是个好生养的?”

    孙绍宗:“……”

    这便宜大哥真是想‘儿子’想的走火入魔了!

    无语的敷衍了几句,孙绍宗这才得以脱身,喊了张成套好马车,冒雨直奔外城而去。

    到了河道总督衙门,离卯末晨初【早上7点】还有一刻多钟,他原以为这大雨滂沱,自己应该是来的比较早的,谁知被胥吏们引到后堂,就见那两侧的太师椅上,几乎已是座无虚席。

    正中端坐的,自然是曾与孙绍宗有过一面之缘的,工部尚书兼河道总督王琰。

    眼瞧着贾雨村正坐在右首,身后不远处还坐着兼领河工的盐铁通判赵荣亨、宛平知县徐怀志等人,孙绍宗上前见过王琰之后,便悄默声的坐到了赵荣亨、徐怀志中间的空位上。

    此后陆续又有几批官员赶至,七品以上的好歹还有个座位,七品以下的小官,便只能在廊下候着了。

    眼见到了卯末辰初,默然良久的王琰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今日应到之人,可都来齐了?”

    斜下里立刻闪出一个捧着名册的绿袍小官,躬身道:“回禀部堂大人,此次议事召集工部、河道、顺天府、巡防营、城防营,文武官员共计一百二七人,如今已有一百二十四人到场,另有两人告病,独缺永定河的河堤大使许明堂!”

    王琰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若是旁人迟到倒也还罢了,但这许明堂身为‘永定河的河堤大使’,此次防洪一事可说是首当其冲,最是紧要的一个人物!

    何况他本就是常驻河道衙门的官员,眼下‘兄弟单位’派来支援人马的都已经到齐了,他这个做主人的却迟迟未至,这却如何说得通?!

    啪~

    王琰在茶几上重重一拍,作色道:“来人,给我把那许明堂……”

    “大人不好了、总督大人不好了!”

    不等王琰把话说完,便见几个皂袍小吏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嘴里嚷道:“许明堂许大人让……让人害死了!”

    轰~

    堂内堂外顿时炸了锅!

    眼见天灾将至,负责修堤护堤的‘河堤大使’却突然被人害死了,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便连王琰也是一时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

    “部堂大人,是不是该先问个清楚?”

    还是贾雨村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声,王琰这才回过味儿来,忙又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起身大吼道:“肃静、都给我肃静!”

    等压制了那乱纷纷的议论声,他这才咬牙质问那几个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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