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卫滢一贯只爱抚琴习武,对这些事情向来并不关心,所以才不知有这些名堂。
而夏金桂揣着明白装糊涂,却是刻意要看她的笑话,继而进一步操纵她的举动。
等卫滢慌张了许久,她这才吞吞吐吐的道:“其实也还有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
卫滢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攥住夏金桂的腕子催问道:“妹妹快告诉我!”
“那等汤药,断然是拖延不得的,估计就算咱们再找到别的方子,也早就来不及了。”夏金桂说到了这里,飘了眼愈发惶恐的卫滢,这才继续道:“为今之计,怕也只有请姐姐先将养几日,再同王爷好生亲近亲近。”
“你!”
卫滢哪曾想到,她出的竟是这等损主意,当下甩开她的腕子,恼道:“我如今有愧于王爷,焉能再恬不知耻的去亲近他?”
“那姐姐若是怀上身孕,又该如何面对王爷?”夏金桂反问道:“我听说姐姐,已经数月没有和王爷亲近了。”
“这……”
卫滢顿时哑口无言,下意识的抚弄着小腹,愈发觉得里面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在发芽。
想到若是自己大了肚子,被水溶察觉出来的下场……
她一咬樱唇,迟疑道:“可我与他分居依旧,一时间我……我也不知该怎么与他和好。”
“这个好办!”
夏金桂就等着她这句话呢,立刻附耳道:“姐姐大可推说,卫哥哥的案子开审在即,心下实在不安的紧,去找王爷排解,然后……再顺势……不信不……”
卫滢听了这她这番细致到动作的谋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又是羞愤悔恨,又是忐忑不安。
冷不防那夏金桂却忽然伸手,顺治她的腰间往下摸索起来。
卫滢急忙扣住她的腕子,嗔怒道:“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夏金桂好整以暇,从袖子里翻出个小瓷瓶来:“姐姐,如今可是片刻耽搁不得,且容帮你涂些药油,也免得赶不及在升堂问案之前与王爷和好。”
卫滢听了这话,愈发的羞窘起来,咬着贝齿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开了夏金桂的手腕,口中却蚊子的小声问道:“可曾……可曾关好房门?”
“姐姐放心,断没有谁能进来。”
第685章 当大事()
【第一更,后面两更都在半夜,睡得早的不用等了,明儿再看也不迟。】
不敢提北静王妃如何涂药。
却说孙绍宗写好了奏章,就准备一鼓作气,去宫里递牌子觐见皇帝,先把这‘封赏、抚恤’的调子定下来再说。
谁知紧赶慢赶到了西华门,却只见‘免战牌’高挂。
寻门前当值的虎贲军一扫听,才晓得是太妃娘娘身体欠安,皇帝特意推了下午的公事,陪在生母床前进孝。
当然,若是有十万火急的要务,也还是可以特事特办,直接呈递到皇帝面前的。
可孙绍宗今儿要禀报的事情,却明显离着十万火急还有好大的差距。
没奈何,他也只好重新上了马车,调头循来路而去。
不过这眼瞧着,也已经接近申正【下午四点】时分,就算回到衙门估计坐不了多一会儿,就又该散衙了。
因此路上孙绍宗并没有返回大理寺,而是顺路去了张安家中。
…………
吁~
随着车夫扬声吆喝,挽马踢踢踏踏的停在了张安家门外。
孙绍宗挑帘子下车,听得里面悲声不断,心下叹了口气,迈步正待往里走,却忽里面走出两个陌生面孔。
那二人倒都认得孙绍宗,眼见与他走了碰头,忙都躬身见礼:“下官丁仁璐【辛龙涛】,见过廷尉大人。”
这见官‘捧一级’的风气,还真是……让人听的蛮顺耳。
不过他们既然自称下官,显然是有正经差事的官员,如今出入张安家中,却又是为了什么?
孙绍宗下意识的问了句:“你二人是那个衙门的?是与张安有旧,还是……”
就听为首的丁仁璐恭声道:“我二人是刑部杨侍郎派来,彻查张巡检杀叔一案的。”
孙绍宗一听这话,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他早就猜到杨安邦会为堂弟出头,却不曾想这厮的动作如此之快——打从中午自己捉拿杨汉才算起,也还不到两个半时辰,他的人竟然就堂而皇之的,找到张安家中来了!
不过……
这应该算是越权了吧?
“你刑部只有复核之权,再说既然涉及……咳!”
孙绍宗本来想说,既然涉及到了杨汉才,杨安邦身为他的从兄,理应回避此案。
不过他马上又想到,自己捉拿杨汉才,借用的是卫若兰一案,因此至少在理论上,杨汉才与张安杀叔的案子,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干系。
因而他忙清咳了一声,改口道:“就算是想插手,也应等到这案子上报刑部之后。”
丁仁璐与辛龙涛对视了一眼,又不卑不亢的道:“回廷尉大人的话,此案业已由顺天府呈送到了刑部,我家杨侍郎正是查阅过卷宗之后,觉得此案甚是蹊跷,才派下官等人前来复核查访。”
已经报上去了?
不用问,肯定是大兴知县王谦的手笔——那顺天府治中葛长存,八成也掺了一脚。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为仇作对!
孙绍宗心下暗骂一声,将这事儿暂且压在心底,闪身往旁边让了让,示意那二人自便。
丁仁璐和辛龙涛又各自告了声罪,这才上马扬长而去——看他们离开的方向,显然还要去大兴县衙走上一遭。
孙绍宗目送二人逐渐远去,回头正待跨过门槛,却又见王振领着几个人,自里面迎了出来,围上来‘下官’、‘卑职’的好一阵客套。
这些却都是张安在巡防营的旧日同僚,不过看一个个满脸热切的样子,恐怕来看张安是假,想在孙绍宗面前留个人情才是真的。
可甭管怎么说,这些人既然是来吊唁的,孙绍宗作为‘半个事主’,多少也得给点面子。
耐着性子好容易把人都打发了,还不等那腿脚慢的跨上坐骑,孙绍宗就一把拉过王振,追问刑部两名小吏,方才都问了些什么。
“倒没问什么要紧的。”
王振挠着头,闷声道:“多是些人尽皆知的事儿,我忖量着他们去问别人,也一样能问的出来,兴许还有所偏颇——因此也就没藏着掖着。”
虽听他这么说了,孙绍宗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让王振把方才的对答,仔细的学了一遍,确认里面并没有什么能拿来当把柄的,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这一松懈,才觉察出门后还占了个张吴氏。
她倒不是有意过来偷听,只是应出门来,却见二人在交头接耳,一时也不知该进该退,就僵在了门后。
孙绍宗见状,两步到了近前,隔着门槛躬身见礼道:“孙某无能,还请嫂夫人节哀顺变。”
张安还在世的时候,他对张吴氏并没这般尊重,不过眼下死者为大,自要比平常礼数周全些。
张吴氏见他一身朱紫官袍贵气逼人,却哪敢生受他的礼数,忙退让到了一旁,哑着嗓子摇头道:“大人说得哪里话,您对我们母子多番照应,又为相公的案子往来奔走,小妇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说着,也往旁边让了让,低垂眉眼道:“大人先请进来上柱香吧。”
孙绍宗自然不会推辞,跨过门槛,当仁不让的走在前头。
进门就见张安的尸身,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寿衣,头西脚东的躺在床上,脸上盖着宝蓝色的碎绸布,脚底还点着盏长明灯。
张安的儿子侧坐在左上首,正龇牙咧嘴的揉着膝盖——他如今也才四岁大,怕是还理解不了生死大事。
尤其这两年张安出征在外,回来也才几天时间就下了大狱,他对这生身父亲本就陌生的很。
唉~
想到这些,孙绍宗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张吴氏这时却急忙吩咐道:“旭儿,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给孙大人磕头!”
孩子虽还懵懂,却是个顶乖巧的,听了母亲的招呼,立刻膝行几步上前,规规矩矩的刻了一个响头。
孙绍宗站着没动,却又吩咐道:“再磕。”
小家伙楞了一下,先是怯怯的看了眼孙绍宗,又嘟着嘴向母亲投去求助的目光。
张吴氏在一旁见状,还以为是儿子哪里做得不对,冲撞了孙绍宗。
正惶惶不安之际,一旁的王振却瞧出了端倪,忙上前催促道:“这傻小子,大人让你磕你就磕呗,多少人求着想磕还轮不上呢!”
他最近倒同这孩子混的颇为熟悉,因而那小家伙稍一犹豫,就又规规矩矩的磕起头来。
等他连着叩首三次,孙绍宗这才将孩子从地上拉起来,揽在怀里正色道:“今儿这就算定下名分了,以后旭儿便是我孙绍宗的义子,但凡我在世一日,就少不了他的富贵前程!”
顿了顿,又道:“明儿我就进宫,先替他讨一份封赏回来!”
张吴氏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喜极而泣,随即噗通一声,也跪下来叩首连连。
孙绍宗吩咐王振将她扶起,又把孩子交与她照应,这才走到灵堂正中的供桌旁,取过檀香进行祭拜。
第686章 琏二爷夜访孙府()
【第二更】
在张安灵前焚香祭拜之后,孙绍宗有同张吴氏商量,等到丧事处置妥了,就搬离此地,另在城中寻个院落安置。
毕竟张吴氏与张彪的事情,三两日怕就要传的沸沸扬扬。
虽说张吴氏是被逼无奈,事后也曾试图自尽以全清白,可这风言风语一起,又怎会甄别事实如何?
再继续住在此地,怕是少不了要受人刁难、白眼。
张吴氏虽是满口的应了,却又表示无需什么好宅邸,只需把这几间小院发卖了,再另买个差不多的就是。
孙绍宗说这话时,其实早拿定了主意,因此口中应了,转头却是吩咐王振出面,去买下一栋二进的宅子,再寻两个知根知底儿的婆子丫鬟。
随后孙绍宗又同王振商议下,今儿晚上由他先顶着,明儿再把赵仲基派来,帮着料理张安的丧事。
等一切计议妥当,就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孙绍宗这才起身告辞,由王振、张吴氏送到了门外,乘车赶奔家中。
一路无话。
自角门进了家中,孙绍宗正待命人唤来赵仲基,提前把明儿的差事交代下。
却听门房王进禀报,说是荣国府的琏二舅来了,同大太太叙了几句,就在前厅候着孙绍宗回来,如今赵仲基也正厅中陪他说话。
贾琏回京的事儿,前两天邢岫烟被接走的时候,孙绍宗就已经晓得了,因此听说他找上门来,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于是先回后院换上便服,这才赶奔前面厅中。
只是到了客厅门外,孙绍宗却是不由得一愣——那门立着个妙龄女子,却不是林红玉还能是谁?
贾琏登门造访到没什么,怎还带着通房丫鬟来?
难道……
想到京城里屡禁不止的广交会,孙绍宗不由狐疑顿生,暗道这贾琏莫不是,想要跟自己淘换淘换?
开什么玩笑!
他要真敢腆着脸说出这话,自己一准儿打他个万朵桃花开!
心下做好了随时翻脸的准备,孙绍宗这才目不斜视的进到了厅中。
贾琏原本正同赵仲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什么,见孙绍宗自外面进来,身量竟比当初还要雄壮几分,顿时激动的鼻翼乱颤,一副心肝更是烂泥也似的绵软。
可孙绍宗对那等‘血中旱道行’的美事,素来就表现的极为排斥,故而贾琏非但不敢显露分毫,反极力收敛了娘气,故作豪爽的起身笑道:“二郎,这两年不见,你可是愈发的威风了!”
“哈哈。”
孙绍宗一笑,指着身上的便服道:“什么威风不威风的,染了一身血气倒是真的,这不听说二哥来了,我还专门换了身衣裳呢,就怕冲撞了二哥。”
说着,又躬身见礼道:“一别经年,二哥一向可好?”
“我在京里没病没灾的,能有什么不好?倒是有劳二郎惦记了。”
贾琏说着,忍不住上前在孙绍宗的手臂上扶了一把,虽说是隔着衣裳,可那紧绷如钢铁似的肌肉,如何是女子、又或是一般小厮可比?
遐想着这紧致肌肉下蕴含的力量,贾琏一时险些连腿都合不拢了,强自忍耐着扶起孙绍宗,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我听说那日二郎身披兽面吞头山纹甲,同太子殿下共乘龙辇,其威势轰传京城内外,又岂止是血气之勇就能做到的?”
说着,一边忍不住心向往之,一边却不由的更恨那王熙凤从中作梗,让自己错过如此盛景。
两人互相客套着宾主落座,又吩咐赵仲基去传了酒菜来,孙绍宗这才假做不经意的问道:“二哥夤夜前来,莫不是有什么要指教的?”
“我能有什么指教你的。”
贾琏噗哧抿嘴一笑,随即忙又收敛了,道:“不过是在庄子里得了许多野味,家中也吃用不完,就选那新奇的,给你们府上送了些来。”
说着,他又从袖子里摸出个小册子来,笑道:“再有就是,听说二郎也是好口舌之欲,我近来正好得了份菜谱,里面收录的都是各家酒楼的拿手菜。”
这倒是个不错的礼物。
孙绍宗穿越这几年,算是真正得了圣人教诲,把‘食色性也’四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美食与美女,是绝不能缺的。
孙绍宗伸手接过那菜谱,笑道:“二哥若送别的,我说不准还要考虑考虑,可既然是菜谱,兄弟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就是给你的,你只管收着就是。”
贾琏故作随意的说着,眼见孙绍宗十分喜欢,只觉两年来的苦心都没白费,胸膛里更似是被什么填满了一般,说不出的熨帖。
正说着,几个帮厨拎着食盒进来,又从角落里抬出个偌大的八仙桌,把那十碟两盆的家常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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