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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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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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方才见坠儿那般表现,便更怀疑是被她拿了去,故而才用言语试探。

    却听外面静了好半晌,才听坠儿尖声应道:“不知道!姑娘归置起来的东西,咱们做奴婢的哪里知道?!”

    听了她这等回应,邢岫烟几乎有十成把握,那金步摇定时被她偷了去。

    然而……

    这坠儿,是邢夫人为了充门面,临时派遣到她什么伺候的。

    若是姑侄两个感情和睦,那也还罢了,偏邢夫人对邢岫烟不闻不问,只当她是来吃白食的累赘。

    再加上这还是在孙府,而不是荣国府里……

    若是直接揭破坠儿,反被邢夫人误以为自己是在针对她,故意在外人面前落她的脸面,岂不是大大的糟糕?

    因着这些忌讳,邢岫烟也只得按捺住性子,又扬声道:“那你帮我找找,兴许就在哪瞧见了呢!”

    听外面并无人应下,她又笑道:“我今儿打算全都还给二姐姐的,少了一支钗头算怎么回事?你赶紧帮我找找,总不能最后惊动了孙大人,再审出个案子来吧?”

    邢岫烟说笑间,连哄带吓的,自然是希望坠儿胆怯,将那金步摇主动还来,自己也好当作没有这回事儿,主动去交还首饰。

    哪曾想坠儿在鸳鸯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里却着实没把邢岫烟这个表小姐放在眼里。

    听邢岫烟话里话外,似乎已经认定是自己偷了金步摇,坠儿一咬牙一跺脚,挑帘子进了里间,梗着脖子嚷道:“姑娘这话好没道理!听着倒像是我偷了你的钗头——可俗话说拿贼拿赃,你想要冤枉我,也该有个证据吧?”

    说着,她又将蛮腰一掐:“姑娘要真是疑我,我任你翻找就是,但若是找不着那劳什子钗头,我可得去太太面前论个清白!”

    “你……”

    眼瞧坠儿这有恃无恐的嘴脸,邢岫烟终于忍不住露出些愠怒来。

    只是她毕竟是个聪明的,知道坠儿敢说出这话,那赃物怕是早就不在她手里了。

    若真闹腾起来,虽说就算最后没有人赃并获,坠儿也未必能落得什么好——可自己乃至父母双亲,以后在荣国府里,怕也是愈发难以立足。

第664章 鸳鸯女巧赚金钗【上】() 
却说就在邢岫烟左右为难之际,外面廊下却早有人听了个真切。

    这人自然正是鸳鸯,她方才见这主仆二人,似都有隐瞒之处——尤其那坠儿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虽不好细问究竟,却终究是放心不下。

    于是出门行了几步,一咬银牙便又折回来躲在窗外廊下,正好将主仆两个的对话收入耳中。

    等听明白前因后果,鸳鸯暗自斟酌了片刻,便又悄没声的出了院门,一路沉吟着径往贾迎春院中行去。

    因心里存着事儿,没留神险些与迎面赶来的晴雯撞个满怀,她这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晴雯便半真半假的啐了一口:“呸这是怎得了?大白天就丢了魂魄似的乱撞。”

    鸳鸯此时却无心同她斗嘴,略一犹豫,便将晴雯扯到了角落里,把方才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晴雯素来个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听那坠儿竟如此猖狂,立刻没口子的骂道:“好个没脸子的小娼妇!当初我就瞧她是个刁滑的,不曾想竟还生了一身的贼骨头!”

    当初这坠儿的母亲,还想着把她送到宝玉身边伺候来着,走的正是袭人、晴雯的门路。

    原本袭人已经允了,谁知正赶上宝玉查账,两人都被家人牵连着吃了挂落,后来虽被宽恕了,可到底不好再往屋里引人。

    于是这坠儿便分派到了邢夫人身边。

    故而晴雯对这丫头,倒也还算是有些印象。

    随即晴雯又忍不住埋怨:“你既知她是个欺主的刁奴、养不熟的家贼,怎得不闯进去责骂几句,也好替那邢姑娘讨个公道!”

    鸳鸯无奈道:“你这急惊风想的倒简单,她能说出‘拿贼拿赃’的说辞,想来早就钗头藏稳妥了,我若是贸然闯进去,最后却拿捏不住她,岂不更令邢姑娘难做?”

    晴雯一想也是,邢岫烟没有在鸳鸯面前点破此事,明显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到尽人皆知。

    可若不把事情闹大,依着那坠儿如今的嘴脸,金步摇却如何讨要的回来?

    总之,这事情说来不大,可要想刀切豆腐两面光,却着实不怎么容易。

    于是两人相顾无言,都是愁眉不展,

    其实这事儿和她二人关系不大,若是冷心冷面的,说不得也便任凭邢岫烟吃暗亏了。

    可晴雯与鸳鸯,却哪里是这等性情的人?

    尤其这几日相处,邢岫烟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态度,也是颇合二人的脾性。

    聚在一起商量了许久,两人终于拿定了主意:这事儿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摆平,怕也只有借助‘鬼神之力’了。

    好在这‘鬼神之力’,孙府之中却是不缺的。

    于是两人又仔细忖量了,确认计划有七八成把握之后,这才各自分头行事。

    孙府的梅园,是今年春天才改建的,那几十株梅花,自也是春夏之交,才移载过来的,因而至今从未展露过颜色。

    可巧今儿一早,就听看守园子的婆子来禀,说是有几株虎蹄梅已然提前绽放,又满嘴跑马的胡扯,把那黄中带姿的花骨朵,同什么祥瑞挂上了钩。

    这才引得贾迎春起了兴致,邀约着邢岫烟、阮蓉等人一起过来吃茶赏花。

    却说邢岫烟失了金步摇,自不好再提归还首饰的事儿,于是拣选了半副首饰装扮上——瞧着虽不如整副头面齐整,却反显出些俏皮、素净来。

    再加上她言谈举止间,没有半点勉强之色,莫说是贾迎春阮蓉几个,便是知根知跟的鸳鸯,竟也不瞧不出半点破绽。

    正暗中对邢岫烟的沉稳啧啧称奇,把守花园的婆子,忽又上前禀报,说是坠儿的母亲找上门来,要同女儿说话。

    鸳鸯听了这话,便先一步出了园子。

    却说那坠儿听闻母亲登门,倒也并不以为奇,只以为她是来探听后事的——毕竟昨天傍晚,坠儿正是借助母亲探访的时机,把那金步摇夹带了出去。

    于是她也没多想,装模作样的向邢岫烟高了假,便径往前院去寻母亲。

    谁知刚出了花园没多远,就听得前面风声大作,却偏又不见那大风扑面而来。

    坠儿心下好奇,紧赶几步出了三门夹道,却见那庭院正中,一条雄壮如山岳的身影,正将一柄形貌狰狞的双手巨剑,耍的水泼不进!

    而那呼呼作响的动静,正是巨剑破空之声!

    这般威仪,坠儿在荣国府里几曾见过?

    当下直看的目眩神迷,心道怪不得这孙大人,被称做神鬼莫敌——那偌大的怪剑被他抡起来,就算是佛陀当面,怕也抵挡不了几剑。

    正不转眼的打量着,冷不防几声议论忽然传入耳中。

    “二爷这是怎得了?舞剑也就罢了,怎还开了额头的血目?这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听那声音,却竟是鸳鸯在说话。

    不过坠儿听了这话,却哪还顾得管什么鸳鸯?

    忙踮着脚仔细打量,果然发现孙绍宗眉心处,正竖着一只殷红的血目。

    她哪知这是气血上冲所致?

    当下就想起了种种传闻,一时腿肚子都有些软了。

    正要赶紧绕开此处,免得被殃及池鱼,却忽又听人愤愤道:“可说呢,二爷原本好好的,那只血目也不知怎的,竟被歹人身上散发的邪气给惊动了!”

    这回发话的,却分明是晴雯。

    “嗐!”

    鸳鸯吃惊的叫道:“咱们府里怎么会有歹人的邪气?!”

    “谁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咱家兴风作浪?就算不怕被官府拿住问罪,难道还不惧死后被二爷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永不超生么?”

    晴雯顿了顿,又道:“二爷也觉着,咱们府里不可能有人如此胆大包天,琢磨着兴许是过路的歹人——所以才演练剑术压一压身上的血气,若是晚上还能感应到那股邪气,才要在咱们府里仔细搜捡!”

    一番话,只听的那坠儿心惊肉跳。

    暗自琢磨着,这冲撞了孙二爷血目的邪气,莫非便应在自己身上?

    心虚之下,她再看那血目时,便觉愈发狰狞可怖起来,顾盼间,更似是隐隐瞧向了自己这边儿!

    当下坠儿直惊的肝胆欲裂,转头奔出百余步远,方才心有余悸的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鸳鸯、晴雯却是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她原本立足的地方。

    晴雯纠结道:“你说她会不会把那钗头还来?”

    “说不准。”

    鸳鸯摇了摇头,苦笑道:“咱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能不能成,还要看邢姑娘的运道。”

    正说着,冷不防回廊往忽有人一人问道:“如此说来,方才那个做贼心虚的,便是邢姑娘的贴身丫鬟?”

    二女皆是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才发现孙绍宗不知何时已然收招定式,正拎着‘霜之哀伤’打量她二人。

    鸳鸯和晴雯忙喊了声二爷,却支支吾吾的,不知该不该透露邢岫烟的事情。

    “爹爹舞剑!爹爹快舞剑!”

    “爹爹剑!”

    这时不远处两个稚嫩的声音,忽然接连鼓噪起来。

    却原来晴雯和鸳鸯定下狐假虎威的计划之后,并未直接寻孙绍宗分说,而是借了两个小家伙的名头,让孙绍宗在此舞剑。

    不过孙绍宗何等精明?

    一早就瞧出是有人怂恿的,方才边舞剑边观察着周遭的情势,故而才能及时凑上来,堪堪听了个尾巴。

    见两个小的齐声吆喝,孙绍宗无奈的把那大剑往肩头一抗,吩咐道:“我眼下没工夫同你们理论,且等把两个小祖宗哄欢喜了,再听你们究竟弄的什么鬼。”

    说着,便又到了当中摆开架势,虎虎生风的挥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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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邢岫烟智纠根底【下】() 
这一场茶话会,直开到下午方歇。

    旁人倒不觉如何,唯独邢岫烟全程强颜欢笑,早已是身心俱疲,恨不能立刻回到客房倒头就睡。

    然而金步摇的事情不解决,她又如何能睡的安稳?

    可这事儿究竟该如何处置呢?

    邢岫烟一时有些茫然。

    要说她也是个聪慧的,可毕竟年纪还小,如今又孤身一人客居它乡,便是能想出些主意,又哪里施展的开?

    唉~

    难道真要把这些首饰带回荣国府,由着父亲拿去充作赌资?

    然而邢岫烟又绝不愿意,如此糟蹋别人的好意。

    于是自那茶话会上回来,她便枯坐在梳妆台前,绞尽脑汁的琢磨着,该如何让坠儿乖乖就范,又不至惊动孙、贾两家。

    殊不知就在她烦恼之际,那坠儿也是心焦的不行。

    在外面热锅蚂蚁似的,转了足有百十来圈,眼见得日头渐渐西斜,她终于耐不住性子,径自挑帘子进了里间。

    “姑娘。”

    这一声姑娘喊出,邢岫烟却并未回头——盖因她眼下也还没想明白,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坠儿——故而随手拿起粉饼,假做正在补妆的样子,口中不咸不淡的应了“怎么,有事吗?”

    这淡淡又疏离的态度,倒让坠儿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心下隐隐更有几分恼恨不就是跟邢夫人沾了些亲戚么?家里穷的什么似的,亏也有脸在姑奶奶面前摆架子!

    只是这些心里话,她到底是不敢说出口的。

    勉力压制住鄙薄的嘴脸,坠儿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支金步摇,我实在是没瞧见——可咱这屋里也没进过外人,要么您再翻一翻那妆匣,兴许是看走了眼呢。”

    那妆匣邢岫烟也不知翻看了几多遍,梳妆打扮时,更是在那些首饰中反复挑拣,却如何会看走了眼?

    但听得坠儿似乎是话里有话,邢岫烟还是随手翻开了妆匣,几根葱白也似的指头在里面略一撩弄,就见一支金丝掐花、挂翠为蝶的金步摇,颤巍巍的展露在眼底。

    金步摇竟真的妆匣之中?!

    邢岫烟一时间险些惊呼出来,但随即脑海中便闪过许多疑问。

    这支金步摇,无疑是坠儿重新放回来的。

    可上午时,自己想方设法威逼利诱,她都无动于衷,甚至气焰嚣张的想要反咬一口,这会儿怎得又不声不响的改了主意?

    再者说,她既然是暗中把金步摇放进了妆匣里,哪么便只需等着自己发现便是,又何必画蛇添足,主动让自己翻找呢?

    这其中怕是另有蹊跷!

    想到这里,邢岫烟按捺住心头的狂喜,悄悄将那钗头收入袖囊,又对着铜镜演练出一副恼怒的模样,这才回头娇叱道“你先前出言不逊也就罢了,怎得事到如今还敢诓骗我?!”

    诓骗?

    这下却是轮到坠儿不明所以了。

    上午‘凑巧’撞见孙二郎舞剑的戏码之后,她终究抵不过生前遭罪、死后受刑的恐惧,硬着头皮向母亲讨回了那支钗头,悄没声放到了妆匣里。

    也正因是为念及,孙绍宗晚间还要‘查访’邪气,她才等不及邢岫烟自己发现,主动跳出来画蛇添足。

    谁曾想邢岫烟失而复得之后,非但不喜,反而着恼起来?

    “姑娘?”

    坠儿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邢岫烟做声作色的一拍那妆匣,直弄的哗啦啦作响,口中愤然道“你且自己过来瞧瞧,这里面哪有什么金步摇?!”

    “这怎么可能?!”

    坠儿大惊失色,紧赶几步到了近前低头扫量,却见那洞开的妆盒里,数件金翠首饰交映生辉,偏偏就少了那支蝶恋花的金步摇!

    她哪里想的到,这竟会是邢岫烟偷偷藏了起来?

    当下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怎么会?!我响午时,明明把那钗头放进……”

    啪~

    不等她把话说完,邢岫烟便把那金步摇拍在了桌上,噙着银牙冷笑道“好个问心无愧的丫鬟!却不知事到如今,算不算人赃俱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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