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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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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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如此。”

    孙绍宗虚扶了她一把,指着院内道:“可否里面说话?”

    “大人请进、大人请进!”

    吴氏忙将两人让了进去,又诚惶诚恐的将孙绍宗请进了屋内。

    一进门,便见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畏畏缩缩的向外张望,瞧见王振时忽又眼前一亮,上前抱住王振的大腿叫道:“王叔叔,你快去救救我爹爹吧!”

    王振顺势将他抱在怀中,又是唉声叹气,又是咬牙切齿。

    正不知该如何哄他,便听孙绍宗又吩咐道:“带他去外面吃些东西,顺带给赵无畏等人也捎些回来。”

    王振颇有些不情愿,却终究不敢违逆孙绍宗,只好剜了吴氏一眼,将孩子仔细裹在自己的大氅里,推门到了外面。

    等王振离开之后,孙绍宗自顾自寻了张椅子坐下,探究的目光在吴氏身上来回打量。

    那吴氏眼睁睁瞧着儿子被带走,倒也未曾阻拦,只是捏着手指,忐忑不安的立在当中,看都不敢看孙绍宗一眼。

    啪~

    半晌,孙绍宗猛地一拍桌子,沉声喝问道:“张吴氏,你这眼泪到底是为亲夫所流,还是为奸夫所洒,还不与我从实招来?!”

    吴氏身子一颤,忍不住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期期艾艾的道:“大人……大人因何如此发问?”

    “哼!”

    孙绍宗冷笑道:“你既然久在京城,总不会没听过本官的名头吧?更何况张安还是本官身边的亲卫!”

    “可本官进来这许久,却不曾听你喊过一声冤,求过一声情!若说这其中没有隐情,本官是决计不信的!”

    “我……我……”

    那吴氏抬起头来,却又欲言又止,直将两片樱唇咬的渐渐肿胀。

    这时孙绍宗却忽又收敛了厉色,温言道:“其实看到你的左腕之后,我便知道你同张安,还是有些夫妻情谊的如今他命在旦夕,你合该想尽一切办法救他才是,却怎得这般吞吞吐吐的?”

    吴氏闻言,下意识的望向了自己左腕,却见那上面裹了一层白布,内侧隐隐还透出些血色来。

    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孙绍宗却是一眼就窥破,这吴氏最近曾经自杀未遂。

    此时眼见吴氏情绪有所松动,他立刻乘热打铁的道:“便是不顾及夫妻情分,你就当真舍得,让孩子年幼失怙?”

    听孙绍宗提起孩子,那吴氏终于情绪崩溃,泣不成声的哭诉道:“是……是他说,万……万不能告诉……告诉别人,否则……否则便是做鬼……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第629章 问奸情牵出隐情【上】() 
【跟昨天一样,第二更在12点左右。】

    张吴氏这一嚎啕起来,便也打开了话匣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却说张安从军出征之后,那张彪便时常往来家中,每次也不空着手,不是拎二斤肉,便是送些米面过来。

    张吴氏虽觉的他有些太过殷勤,可毕竟是丈夫的亲叔叔,又是好言好语的照应自家,实在也不好说些什么。

    可渐渐的,这张彪言语间便少了顾忌,三不五时的便要开几句黄腔,而他送来的东西也从吃食,渐渐变成了胭脂水粉之类女人用的东西。

    张吴氏情知不妥,一连推辞了几次,言语间也多有警告,可那张彪却还是没皮没脸的往前凑,甚至还买了件女人的贴身小衣给她。

    这下张吴氏可真是恼了,当面用剪子把那小衣绞碎,厉声呵斥了张彪一通,又表示丈夫回来之前,两家不要来往。

    那张彪愣怔了许久,眼见似要转身离去,却忽地扑上来抱住张吴氏,口中胡言乱语的,就要强行无礼。

    张吴氏拼命挣扎,顺手抄起剪子捅了张彪的肩膀一刀,这才终于逼得张彪狼狈而逃。

    打哪以后,两家便彻底断了往来。

    就这般,张吴氏带着孩子,过了几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去年年底,张吴氏去街口买菜回来,就见张彪大马金刀的坐在堂屋里,怀里还抱着昏昏入睡的张家独生子。

    张吴氏大惊,正待上前抢过儿子,那张彪便从桌上抄起一柄牛耳尖刀,说是只要张氏不从,便生剜出侄孙的心肝。

    张吴氏当下便慌了手脚。

    又听张彪绘声绘色的,描述用刀剖开胸膛摘心的细节,以及孩子一时未曾死去,痛苦挣扎呻吟的模样,便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起初失身于张彪之后,张吴氏几次想过要轻生,更想过要去官府告状可一来舍不得儿子的孤苦无依,二来又怕张彪反咬一口,落个无耻荡妇的名头。

    于是时间便在挣扎与怯懦中,一天天的过去了。

    知道前不久张安立下功劳回京,张吴氏犹豫再三之后,昨天晚上才终于鼓起勇气,向张安诉说了事情经过,并且意图自尽以全名节。

    张安救下妻子之后,在外间沉默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提着壶好酒去了张彪哪里,不多时满身是血的回到家中,又交代张吴氏,关于自己被亲叔叔戴了绿帽子的事儿,一个字都不许向外人透露。

    张吴氏也不敢多问,伺候着丈夫又喝了两壶烧酒,直到官差找上门来,她才晓得那张彪竟已然被丈夫杀了。

    听张吴氏说完之后,孙绍宗又细问了几句,见她应答间并无异常之处,心下便也笃信了九分。

    依照这番说辞,张吴氏与那张彪并非通奸,而是受起胁迫失了贞节。

    这对于张安能否成功免罪,无疑是个大大的利好消息。

    只是……

    听张吴氏复述张安的言辞举止,他显然已经拿定了主意,宁愿因此人头落地,也不愿将妻子被强暴的事情公诸于众。

    若是将此事挑破,自然能救下张安的性命。

    但以张安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气,究竟能不能顶着绿帽子坚强活下去,孙绍宗可就吃不准了。

    便在此时,院外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近。

    孙绍宗起身向外望去,正瞧见仇云飞从马上下来,直揉搓冻僵了的胖脸。

    他急忙迎了出去,探问道:“怎么?可是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仇云飞进到院里,先龇牙咧嘴的,做了套面部保健操,把那冻僵了的肌肉活泛开,这才道:“倒不是我们打探出来的,是别人主动给捎了个口信。”

    原来他同祁师爷正想方设法打探消息,忽有一人主动找了过来,却是这大兴县的仵作王高昇。

    这王高昇当初因曾协助孙绍宗,破获过木匠分尸案,被推荐做了顺天府仵作老徐的记名弟子,因而同仇云飞也是相熟的。

    他上前见礼之后,言说自己听说孙大人的亲卫出了岔子,便托关系悄悄去牢里探视了一番,想着稍尽绵薄之力。

    谁知那张安一听说他的来意,便央他想办法给孙大人捎个口信,说是自己酒后无德,实在是罪不可赦,如今只求速死,还望孙大人成全。

    得~

    这就更难办了。

    到底是不管张安怎么想,直接拿绿帽子救人呢,还是干脆让他求仁得仁?

    正左右为难之际,外面又有人赶了过来,却是去调查那张彪的赵无畏,率队回来复命了。

    其实孙绍宗派他们调查张彪,主要是怕吴氏不肯招出实情,便想着先从侧面收集些情报,也算是有备无患。

    然而眼下吴氏毫无保留,再查张彪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这年头除了一个‘淫’字,能抵消杀叔大罪的由头,还真找不出几个。

    可赵无畏等人冒着风雪,查问了这许久,总不好不闻不问。

    于是孙绍宗还是将赵无畏唤到了近前,听他禀报方才查问的结果。

    就听赵无畏道:“大人,那张彪果然有些问题!”

    “他原本是入赘的女婿,后来老丈人死了,便继承了妻子家中的肉铺。”

    “前两年他那婆娘也死了,张彪孑然一身,似乎也未曾起过续弦的念头,只一心守着那肉铺过活。”

    “不过去年初夏的时候,这厮却突然染上了赌瘾,听说两三个月的功夫,就欠了一屁股的债,便是倾家荡产也偿还不起。”

    “左邻右舍都以为他家从此就败落了,谁知这厮人不人鬼不鬼的熬了一个多月,竟不知从哪里发了一笔横财,非但还清了赌债,日子还就此生发起来了。”

    “从此也不指着肉铺维持生计,十天里倒有八天关门,就是开了门也不正经做买卖,要半斤能给出十四两,若是有几句好话,白送都有可能。”

    “街坊邻居们都寻思着,这厮一准儿是捞了什么偏门儿!”

    去年初夏的时候,正是张吴氏同张彪翻脸的时候,这厮勾搭侄媳妇不顺遂,故此靠赌博解闷,倒也说的过去。

    而后来走投无路,捞了偏门营生,渐渐染上匪气之后,又来威逼张吴氏,也称得上是顺利成章。

    不过这年头讲究亲亲相隐,就算想给张安搞一个大义灭亲的名头,区区捞偏门怕也够不上……

    等等!

    孙绍宗忽然心头一动,那张彪既然并不在意那肉铺的收入,直接关了铺子便是,为何还要隔三差五开门做生意?

    难道说他捞的偏门,与这屠户生意有关,又或者……需要屠户生意来遮掩?

    略一沉吟,孙绍宗便屏退了左右,单独询问那张吴氏,可否知道张彪暗中究竟依靠什么敛财。

    “这……奴家实在未曾听他说起过。”

    张吴氏为难的摇了摇头,忽又想起了什么,忙道:“不过有一次他在梦中惊醒,曾大叫‘你们不要找我、我也是被逼的’!”

    这话似乎……

    孙绍宗眼中精光闪烁,面色却也凝重了几分。

    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又吩咐道:“他头一次用孩子逼你就犯时,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且向本官细细道来,一丝一毫都不要隐瞒!”

    张吴氏听他说的郑重,将那肿胀的樱唇一咬,豁出去的说道:“他上来先从衣领里把手伸了进去,揉面团似的……”

    “停停停!”

    孙绍宗忙喊住了她,无语道:“我是让你说,他当时都是怎么威逼你的!没让你把那事儿的细节讲出来!”

    张吴氏羞的不行,忍不住质疑道:“大人,我方才明明都说过了……”

    “那就再说一遍,越仔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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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问奸情牵出隐情【下】() 
“他用刀比的什么位置,拿刀的姿势又是怎么样的?”

    “你儿子吃下的迷药分量大约有多少,又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醒过来后,可曾有什么后遗症?”

    “他曾提到过……”

    “他……”

    在张吴氏第二次讲述的过程中,孙绍宗不断的发问着,有些张吴氏能答的上来,有些却委实记不清楚了。

    不过通过这些对答,孙绍宗还是确认了一些线索:

    首先,张彪所用的迷药,效果很是强劲,却几乎没什么后遗症这样的迷药,可不是一般市井之徒能够轻易弄到手的。

    其次,张彪言语间对人体的内部结构,似乎有些过于熟识了就算考虑到他屠户的身份,也一样显得异乎寻常。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不过孙绍宗却没急着下结论,又仔细确盘问了几遍,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后,这才从屋里出来,喊过仇云飞和赵无畏,陪自己一起去了张彪的家。

    …………

    与张安家不同,这张彪的宅子是个二进的小院,前面经营屠户生意,后面才是日常居住的地方。

    让两个跟过来的衙役守住大门,孙撒后总引着仇、赵二人进到了里面,吩咐道:“四下里搜一搜,看看可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不该有的痕迹?”

    仇云飞小声道:“您是想查出他捞钱的营生?这怕是跟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孙绍宗冷笑道:“有没有关系另说,但他这捞钱的营生,怕是会吓你一跳。”

    “吓我一跳?”

    仇云飞狐疑的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这厮竟是个人屠?!”

    一旁的赵无畏听了这话,也禁不住面色大变。

    “眼下还不能确认,先搜一搜吧。”

    孙绍宗说着,便开始仔细勘察起来。

    这前院只有个不大的气窗,显得很是有些阴冷,空气中又弥漫着一股油腻的血腥味儿,然人极不舒服。

    正中的横梁上挂了两个铁钩,想来是悬挂大块肉类的所在。

    正西摆着张肉案,上面牛耳尖刀、剔骨刀、磨刀棒、秤砣秤杆一应俱全,另外还摆着张油光锃亮的条凳。

    西北角则摆着只大水缸,一只葫芦瓢正在里面荡来荡去,看来应该是盛满了水的。

    东墙底下,堆了几摞油纸,还有些早就枯萎了的荷叶。

    孙绍宗首先调查的,自然是那肉案。

    他先将表面来回扫了两眼,又蹲下身点了火折子,细瞧那肉案背面。

    与还算光鲜的正面想比,这肉案背面可就脏多了,油污什么的自不必多说,孙绍宗甚至还瞅见几朵半百不黑的木耳。

    咦?

    这其中一部分木耳生的很是畸形,不像别的木耳一般,呈现出不规则的喇叭状,而是死死的贴在肉案上,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挤压,最后干脆定型成了这样。

    发现这一蹊跷之后,孙绍宗几乎把头贴到了肉案上,顺着那些畸形处,向左右两侧一厘一厘的搜捡着。

    结果果然在那边缘处,发现了一些细细的麻线。

    在肉案上切肉的时候,还需要专门用绳子固定么?

    这显然属于不该有的东西!

    但孙绍宗打量着哪些麻线,面上却满是疑惑之色。

    按照之前的推测,这张彪应是个人屠,同人合伙劫杀商贩、旅人,然后再分尸灭迹,甚至伪装成猪羊肉发卖出去。

    然而……

    都已经准备要分尸灭迹了,还有必要让那人活着上肉案么?

    先杀了再分尸,岂不是方便许多?

    难道这货就喜欢切活的?

    推敲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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