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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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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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归正传

    孙绍宗原以为,要进到那花厅里才能见到太子,谁知刚到了附近,就听得院子里鼓乐齐鸣。

    他不禁眉头一皱,暗琢磨着这琴瑟合奏的规模,起码也有七八人之多,可院子里貌似只有一个小小的亭子,如何容得下这许多人、许多乐器?

    因而没进去之前,他心下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等到跨过门槛,果见有十余名乐师,正在风雪中卖力的演奏着,当中更有一群衣不遮体的年轻女子,在乐声中翩翩起舞。

    啧~

    太子虽然和忠顺王势同水火,但骨子里还真是一脉相承!

    也不知是冻的手脚不听使唤,还是两人的突然到访,让舞女们有些分心,其中一个舞女脚下打拌,竟哎呦~一声跌坐在了青石板上。

    啪~

    还不等她爬起来,一颗苹果便砸在了她胸前。

    那苹果弹落在地之际,又听那亭中有人大声呵斥道:“不开眼的贱蹄子!殿下好容易有雅兴,瞧你们几个在这里卖骚,却怎得还敢给殿下上眼药?”

    这尖锐高亢的嗓音,一听就知道是个年轻的宦官。

    那舞女被砸的闷哼一声,却连胸前的痛处都不敢去安抚,忙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勉力跟上了其它同伴的舞步。

    这节奏虽然很快就跟上了,可她那薄弱蝉翼的裙子上,却染了一身浅黄色的泥水,又死死贴在臀腿上,恍如是双肉色丝袜一般,显得分外扎眼。

    将‘怜悯’的目光,从那舞女臀腿上挪开,孙绍宗大步流星的赶到了凉亭前,正待躬身施礼,太子却早在里面连连招手:“爱卿快进来说话,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听了他如此说,孙绍宗倒也没客气,二话不说径自进到了亭中。

    却见那小亭四面的栏杆左近,足足升着四盆炭火,又有三名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正簇拥在太子左右,端茶倒水、捶腿捏脚的伺候着。

    眼见孙绍宗进来,那三个太监忙都笑脸相迎,连太子也自石桌前起身。

    而面对这般礼贤下士的做派,孙绍宗却是抢先板着脸道:“臣有几句肺腑之言,想私下里禀明殿下!”

    这风雨交加、鼓乐齐鸣的,若不大声嘶吼,外面的乐师、舞女,绝对听不见亭子里在说些什么。

    因而这话几乎是摆明了,是要驱逐三个小太监——于是乎三人脸上的笑容,不觉都有些发僵。

    与此同时,太子却是眼前一亮,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喝令道:“退下,都给孤退下!”

    那三个小太监心下虽有些不满,却也只能依命而行,到外面喊了那些乐师、舞女,一股脑远离了凉亭左近。

    “爱卿!”

    等到四下里都清静了,太子立刻上前一把攥住了孙绍宗的手腕,目光灼灼的问:“不知你今日,又有什么妙策要献给孤?!”

    那凉森森、滑腻腻的手指,直掐的孙绍宗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妙策谈不上。”

    他强忍着心下的不适,正色道:“臣只是希望殿下,能够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

    “人言可畏?”

    太子眉头一皱,忽然警惕起来:“莫非爱卿回京之后,听说了什么不利于孤的谣言?”

    “正是如此。”

    孙绍宗点了点头:“曾有人对臣提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说辞,说是殿下近来虽然多有振作,可惜身边却充塞了一群年少轻狂的宦官,天长日久,怕是会被小人蒙……”

    “大胆!”

    太子初时听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说,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等到孙绍宗提起那些宦官,才陡然间醒悟过来,这分明是在说他和那些阉人一样,都是没根、少种的货色!

    当即忍不住暴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质问着:“这……这话究竟是哪个逆贼所言?!”

    “殿下,肯在臣面前说起这些的,如何会是逆贼?”孙绍宗两手一摊,苦笑道:“怕只怕有那别有用心之辈,将这话广为散播,届时殿下种种振作,便都要付诸流水了!”

    “那你的意思是……”

    “殿下!”

    孙绍宗后退了半步,正色道:“殿下这一身雄心壮志,原本就不在后宅女子身上,何须仰仗这些阴柔阉宦?何况如今适逢秋闱刚过,京中文风正盛之际,何不多多亲近士子才俊?”

    “若能得一二栋梁随侍左右,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八字,之于殿下而言,便是褒义而非贬义了!”

第618章 睹物思人() 
    眼见太子府渐渐掩映在风雪中,孙绍宗放下车帘长长的出一口恶气。

    要说方才在太子面前,他也称得上是犯言直谏了,尤其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八字,堪称刺中了太子的逆鳞。

    不过也正因为知道,这是太子的逆鳞所载,孙绍宗才选择拿那些太监开刀,打响回京后的第一枪。

    盖因在书信当中,孙绍宗早就发现太子之所以会亲近宦官,并不是真心倚重他们,只是内心深处的自卑感,让他觉得只有这些阉宦,才不会对自己有不恭敬的念头。

    而孙绍宗恰恰就针对这一点,编造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说辞,去触动太子心中最敏感的自卑。

    从而让他认定,继续倚重这些太监,只会让更多人联想起,他下面没有卵子的事实。

    甚至还会因此影响到他登基称帝,乃至其后的雄心壮志!

    这两相对比之下,太子会做出如何选择,也就不言而喻了。

    唉~

    这想当个‘诤臣’也着实不容易!

    但眼下也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原本孙绍宗主动离京,是准备远离夺嫡的大戏——谁承想出去两年,这场大戏还远远没有落幕。

    不仅如此,太子还明里暗里的宣扬,俨然把他说成了左膀右臂。

    这下就算想撇清,也没那么容易了——再说太子虽然废柴了些,却在夺嫡一事上占据先天优势,孙绍宗也实在没有道理,选在这时候和太子闹翻。

    不过为了预防可能存在的风险,孙绍宗决定在辅助太子之余,尽量摆出一副‘纯臣、诤臣’的架势——先刷些好名声,以后真要有什么意外发生,转起舵来也方便些。

    而太子府里,这些已然传出恶名的小太监们,自然是刷声望最好的祭品。

    “老爷。”

    这时忽听车夫张成喊了一声,孙绍宗还以为有什么情况呢,探出头来,却听他问道:“这雪越来越大了,咱们是先回府,还是往荣国府赶?”

    “自然是往荣国府去!”

    孙绍宗吩咐道:“不然若是积了一地雪,再想出门就更麻烦了。”

    “好嘞!”

    张成大声应了,顺势抖了个鞭花,赶着马车加速驶入了漫天风雪当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在这风雪纷落之际,太子妃孙淑仪正孤零零一人,在窗前凝望着院中红梅,那雍容典雅的眉目间,隐隐凝着化不开的愁绪。

    前几日,因擅闯书房一事,惹得太子大发雷霆,甚至还喝令几个小太监,不由分说的将她赶了出来。

    太子的责骂倒也还罢了,毕竟夫为妻纲、君为臣纲,而且这些年孙氏也已然渐渐习惯了。

    但那几个小太监的无礼冒犯,却让孙淑仪深恨不已。

    几个下贱无耻的东西,即便是受到太子的指使,做做样子也尽够了,竟然还真敢对自己动手动脚!

    一回想起那日,被那几个阉宦抓住手臂,向外拖拽的情形,太子妃便又是恼怒又是厌恶,恨不能亲手杖杀了那几个狗才,方能消去心头只恨。

    “娘娘。”

    正自恼恨不已,忽听身后有侍女小心翼翼的请示道:“浴桶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太子妃收回了目光,顺手将窗户合拢,将那漫天雪景关在了外面,这才自软塌上起身,随着那侍女到了外面厅中。

    那厅里早燃起了几盆无烟的银霜炭,暖融融的仿佛是在初夏一般。

    太子妃默不作声的,将双臂舒展开来,两个侍女忙上前轻车熟路的,将那一席绿绒紫纱裙剥落开来,显出具欺霜赛雪的身子。

    前后又有两个仆妇,踩着绣墩将环佩朱钗取了下来,任由那一头光可鉴人秀发,披散在冰肌玉骨之上。

    眼见得只剩下肚兜与脚下的绣鞋,一名侍女正待解开系带,太子妃却忽然探手在那浴盆里试了试,淡然的吩咐道:“有些热了,加两瓢冷水。”

    即便接近赤诚相见,她言语间仍是透出一股凌然不可冒犯的贵气。

    其中一个仆妇闻言,忙取了瓢来,自桶里舀了一勺井水,便待浇到浴桶之中。

    谁知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那仆妇被唬了一跳,手腕一抖,竟在那浴桶边缘洒出不少水来。

    其中一些,甚至溅到了太子妃的肚兜上。

    那仆妇吓得急忙屈膝跪倒,正待连声讨饶,却听外面那人大声叫道:“娘娘、大喜啊娘娘,太子爷身边那几个小太监,都被杖毙了!”

    “什么?!”

    太子妃为之一愣,忙吩咐侍女为自己披上了浴巾,又喝令左右打开了房门。

    眼见一个仆妇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她急声追问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娘娘!”

    那仆妇穿着粗气,激动道:“方才王府丞悄悄领奴婢过去看过,几个小太监横七竖八的躺在雪地里,连身子都已经都凉透了!”

    “怎会如此?!”

    太子妃的胸脯急促起伏着,几乎要将浴巾撑开似的,两只凤目中更是神采奕奕,颤声道:“难道……难道是太子殿下……”

    那仆妇急忙点头:“正是太子殿的命令!”

    “啊~”

    太子妃一声娇呼,只觉胸腔里热腾腾的,心下暗道太子殿下,果然还是同自己心心相印,情知自己恼恨那几个阉宦,便毫不怜惜的出手杖毙了它们!

    激动之下,她恨不能立刻穿戴整齐,去太子哪里叙一叙夫妻之情。

    唯一可惜的是,太子殿下已经不能人道了,否则自己定要……

    正想些不可名状的,却忽听那仆妇又道:“据说是那孙大人向太子殿下建言,说那几个小太监多有跋扈之举,太子殿下这才杖毙了它们!”

    “孙大人?”

    太子妃满腔喜悦,骤然减弱了九成九。

    原来太子殿下,并非为了自己出头,而是因为孙大人的建言才……

    也罢,这本就是自己期望孙大人做的,如今得偿所愿,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想是这么想,却终究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于是太子妃颓然的挥了挥手,吩咐仆妇丫鬟们,把那洗澡水撤去,便自顾自的回了里间。

    她是自那日之后,觉得身子被玷污里,才每日里要洗上三五回,如今那几个小太监既然已经被杖杀,这习惯自然也便可有可无了。

    却说太子妃进了里间,因身上的肚兜湿了不少,便径自打开衣柜,想要翻件贴身的小衣出来。

    谁知随手这一翻腾,却找出件黑紫相间的蕾丝镂空文胸来。

    这正是当初孙绍宗见过的那件!

    那次事件之后,太子妃让人把其余的内衣,一股脑都换了个干净。

    唯独这件不好让旁人瞧见,便悄悄压在了箱子底。

    如今睹物思人,再想起方才‘心心相印’的念头,太子妃登时涨红了面孔,忙将那文胸塞回了箱子里。

    正准备将箱盖也重重合拢,却忽然想起了前几日太子的绝情……

    她紧咬着樱唇迟疑了许久,忽然转身把房门反锁了,又强压着心头的惶恐,扬声吩咐道:“本宫有些乏了,要睡上一会儿,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不要打扰来本宫。”

    等外面恭声应了,太子妃又一步步挪回衣柜前,颤巍巍的翻找出了那件文胸。

    把这不知羞的物件,托在手上凝望了半晌,她又将银牙一咬,快步来到床前,挑落了红鸾帐,摊开了鸳鸯被,将娇躯埋入其中,褪去了所有的枷锁,将那风月女子才用的物件,死死裹在了身上!

    有词半阙: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

    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

第619章 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上】() 
    秋闱张榜,贾宝玉名落孙山。◢随◢梦◢小◢。lā

    原本沮丧的跟什么似的,回家见了薛宝琴、邢岫烟、并李纨的两个从妹,当下一天的云彩就先散了大半。

    后来听说老太太逼着王夫人,认了薛宝琴做干女儿,又将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股脑都‘扣’在荣国府里,更是喜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却哪还在乎什么功名、前程?

    一连十数日撒欢似的混闹,也不知惹出了多少笑话,却依旧是我行我素,半点不肯收敛。

    这日一早,贾宝玉急吼吼的收拾妥当,就要去寻姐妹们说话,谁知到了外面才发现,天地间竟起了不小的风雨。

    袭人、麝月几个都上来劝阻,他却愈发来了兴致,取了斗笠蓑衣,不管不顾的冲出了怡红院。

    原是想照着昨儿约定好的,去薛宝钗的蘅芜苑报道,再与那宝琴妹妹说些天南海北的奇闻轶事。

    可走到半路上,他却忽然担心起了林黛玉,生怕她同自己一般,没轻没重的染了风寒,于是索性又转道去了潇湘馆。

    穿过潇湘馆的竹林小径,恰与出来倒水的紫鹃撞了个正着。

    见她捧着铜盆张口欲呼,贾宝玉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嬉笑着凑上去打探:“好姐姐,林妹妹可曾起来了?”

    “我们姑娘早就起来了。”

    紫鹃口中说着,却冲缀在后面的麝月做了个鬼脸,笑问道:“怎得?这小祖宗又不肯依从你们了?”

    麝月无奈苦笑,宝玉却早轻车熟路的钻进了屋里,又悄没声的进到了林黛玉的闺房之中。

    原是想唬林黛玉一跳,谁承想进屋之后,却见她正专心致志的飞针走线,似是在缝制一套厚毛料的衣裳。

    贾宝玉当下便忘了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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