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只好跟他,又到了另外一座单独的库房之中。
这座库房存放的,大约都是军中将领订制的精品器械,一个个流光溢彩的摆在架子上,有些小巧的,甚至还配了专门的盒子盛放。
也正因此,孙绍宗订做的那擂鼓翁金锤和狼牙棒,便显得分外土鳖了。
莫说是旁人,就连孙绍宗也觉得,这是不是太赶了些。
当然,单论结实耐用,估计整个仓库里,也没几个能打的。
孙绍宗握在手里颠了颠,略有些头重脚轻的不适感,不过考虑到他眼下还未从虚脱中彻底恢复过来,这东西用着应该还算趁手。
只是这乌突突的,和旁边那些兵刃一比,实在是……
尤其旁边还有一柄方天画戟,银灿灿的顶天立地,中间又缀了些红缨,怎么看怎么提神。
章义见他打量那方天画戟,不由笑道:“大人,您别瞧那东西看着光鲜,其实也就是个样子货,殿前卫士们撑依仗用的。”
说着,他用手一指孙绍宗手里的锤子,又啧啧赞道:“您这就不一样了,真要到了沙场上,那叫一个磕着就死、擦着就亡!”
再用着给力,到底还是少了三分体面。
罢了。
谁让咱急着离京,实在没闲工夫等他们精雕细琢呢?
否则要是能再拖上一两个月,打一柄能用于实战的方天画戟,或是青龙偃月刀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孙绍宗无奈的把那锤子放回原位,正准备招呼着众人一起离开,忽听王振惊呼道:“这是什么兵刃?!”
众人都不禁循声望去,却见王振不知何时,已经溜到了兵器库的最里面。
那里同样摆满了兵器架,但其中一个却是与众不同竟整个被红绸子包了起来。
而此时王振正把那红绸子撩开,探头向里张望,口中啧啧有声的赞着:“这剑当真是别致的紧,也不知是谁订的……”
原来是一把剑啊。
孙绍宗顿时没了兴趣,剑这东西多用于单打独斗,又讲究个轻灵快捷,与他这等身大力不亏的主儿,压根就八字犯冲。
正准备把王振喊回来,王振却忽然把红绸子整个一掀,指着里面的兵刃叫道:“大人,这把剑怕是也只有您才用得。”
却只见乌木架子上,一柄足有五尺长的巨剑,正侧对着众人。
剑柄是近黑的深蓝色,自护手处渐渐变淡,至剑刃锋芒则化为了耀眼的银青色。
不知为何,那剑身上竟浮雕着一个羊头恶魔,恶魔的犄角缠绕在护手上,下颚胡须处,又延伸出两支月牙似的倒刃。
月牙倒刃之下,两侧的剑刃分别呈现出锯齿和内凹半月,两种截然不同的形状……
这玩意儿,怎么瞧着有些眼熟的样子?
而且羊头恶魔这东西,应该是外国人的封建迷信吧?
难道说……
“这是当年……当年督造之物。”
那章义眼见王振把这东西翻腾出来,不觉暗暗叫苦,可看众人都是一脸的好奇,也只得支支吾吾的道:“造出来十来年了,一直就在库里搁着。”
“什么当年……”
有那不开眼的还要追问,却早被同伴拦了下来。
能让将作监如此避讳的东西,自然只有义忠亲王亲自督造之物。
孙绍宗心下暗道了一声果然如此,却又忍不住好奇道:“不知这剑可有名字?”
“这剑唤作霜之哀伤……”
靠~
这义忠亲王还真是……
怪不得觉得有些熟悉呢,孙绍宗虽然没玩过魔兽世界,但当年的魔兽争霸3,可是陪伴了他好几年时光的。
仔细在打量那剑时,心下自然又多了几分异样之感,半晌,他终究还是没忍住的问了句:“这把剑,可否用于实战?”
第580章 栖霞庵()
咔、咔、咔……
在绞盘与铁锁滑轮组的驱动下,厚重高耸的凯旋门缓缓开启。
“老弟。”
孙绍宗正盯着那大门出神的琢磨着什么,徐守业忍不住凑上来道:“你真打算向将作监,讨了那柄剑来用?”
孙绍宗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这还能有假,我既然说了,自是要讨的。”
其实当初义忠亲王,搞出那柄霜之哀伤的时候,压根也没想过要用于实战,所以要求只有两个:华丽、坚实!
于是在成功达标之后,这柄霜之哀伤就从原定的四尺长【约1米24】,暴涨到了五尺四寸【约为1米67】,重量更是达到了一百零二斤四两【约61公斤】。
这几乎等同于成年男子的体重与身高,远远超出了一般武将能接受的范围。
因而自打造出来之后,一直被当作体现将作监工艺水平的展示物,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后来被义忠亲王牵连,才挪到了库房深处吃灰。
所以方才孙绍宗询问能否用于实战时,那章义下意识就想否定,但想想孙绍宗订的翁金锤、狼牙棒,却忽然又不敢确定了。
毕竟刨去重量不提,这柄霜之哀伤无疑当得起神兵利器之称。
因而在了解完这些特点之后,孙绍宗便果断的表示出了,要申领这柄蒙尘神器的意图。
不过这事儿却不是章义能够做主的,只答应要向上面反馈。
“这玩意儿可是……”
眼见孙绍宗浑然不以为意,徐守业不自觉的拔高了嗓门,只是说到一半,他又忍不住心虚起来,重新将嗓音调低了几度,这才继续道:“这玩意儿可是义忠亲王搞出来的!”
“那又如何?”
孙绍宗一脸坦然:“不过是个死物件罢了,那神机营用的火器,有哪样不是义忠亲王主持改进过的?还不都用好好的用着呢。”
其实要不是前几日,刚在宫中挫败了义忠亲王的毒计,孙绍宗也未必敢这么大模大样的,讨要义忠亲王监督定制的兵刃。
但眼下么……
广德帝应该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死物件,就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观感。
只是这备后的理由,却不好同人明说。
因此眼见徐守业还待再劝,他便抢先笑道:“说起火器,我还得去火药局走一遭呢,就不和大家一起回城了!”
说着,他翻身上马,倒提着马鞭拱手道:“诸位,两日后咱们兵部再会!”
话音未落,便一马当先自那门缝里闯了出去……
京西,雁岭。
说是岭,其实也就是个不大的山包,周围也无甚出奇景致,但自建平年间,山上的栖霞庵便极是兴旺。
几乎每天都有许多妇人跋涉而来,向庵**奉的送子观音祈求子嗣。
有那家中富庶的,少不得还要在禅房里寄宿半日,也好多沾一沾这里的孕气。
近年来,更是连一部分订下婚期的少女,也会在出嫁前过来求拜,免得婚后耽搁了时日。
却说这日上午,庵主玄静师太早早就在庵门外候着,身边两个小尼姑,更是轮着班的往山下张望。
约莫到了巳正【上午十点】,就见山脚下一支车队迄俪而来,豪奴前后呼应、健仆左右携行,循着山路直往栖霞庵而来。
“师父、师父,宁国府的车队终于到了!”
望风的两个小尼姑早就等的心焦,此时眼见正主终于登场,都忍不住雀跃起来。
“阿弥陀佛!”
玄静师太口宣佛号,宝相庄严的镇压了两个弟子的躁动,心道这荣宁二府素来最是豪奢,想必今儿自己那枚缀了古玉的护身符,也该有个着落了吧?
在师徒三人灼灼的目光中,那车队终于到了栖霞庵的山门前。
玄静师太立刻使个眼色,示意其中一名徒儿上前接洽至于她自己么,再怎么心中火热,这出家人的架子,总还是要端一端的。
谁知那小尼姑刚往前迈了两步,头一驾马车便跳下个婆子,急惊风似的奔了过来。
那模样,与其说是来求子的,倒不如说是赶着去投胎的。
人未到近前,那话已灌了玄静师太两耳朵:“这位师太,敢问你家后院可还有肃静的禅房?我家大太太半路上,忽然觉得身子骨不舒坦,眼下急着要找地方歇一歇。”
听说是宁国府的大太太身体不适,玄静哪还顾得上什么架子不架子的?
忙点头道:“有的、有的,贫尼早就替贵人备下了禅房,施主不妨去请贵人下车,随贫尼到禅房安歇。”
那婆子闻言,忙又奔回车前禀报。
不多时,先从后面车上下来两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紧接着又有个半百的贵妇人下了车,到最后那头一辆车上的尤氏,才众星捧月的显出了真容。
就见她娇小的身子略略蜷缩着,在两个高挑丰润的妹妹身旁一站,愈发显得小鸟依人。
那玄静师太见她脚步踉跄,似乎随时要支撑不住的样子,哪还敢怠慢分毫?
忙不迭在前面引路,领着尤氏等人直奔后院。
眼见得前面不远,便是绿柳环绕的禅房雅间,尤氏却忽然开腔道:“三妹,我只在里间静一静就好,莫误了你的正事儿。”
说着,又吩咐那打前站的婆子,道:“用不着这么多人跟着,你们同三妹妹在前面转转,有母亲和二妹妹陪着我,也就尽够了。”
那些婆子丫鬟,见禅房已然近在曲尺,尤三姐又在一旁狐假虎威的吩咐着,让他们把车上的贡品取来,便将尤氏交给了母亲和尤二姐照顾。
却说进了那僻静的小院,玄静还待张罗着,要送些茶水点心什么的。
尤氏却直接丢了个金稞子过去,有气无力的道:“不敢偏劳师太,我眼下实在受不得惊扰,劳烦您约束庵里的僧众,尽量离这院子远一些。”
玄静见那金稞子足有三两多重,早喜的把矜持都抛诸脑后了,哪还有什么不允的?
忙一叠声的应了,引着徒弟除了小院。
等她们出了院门,尤二姐立刻将房门反锁了,又侧耳倾听片刻,确认尼姑们都已经走远了,这才紧赶几步到了西墙根儿下,将一条拴着铁环的彩带,隔墙扔了出去。8)
第581章 环肥燕瘦()
雁岭后山。
远远的将坐骑栓在密林深处,孙绍宗想了想,又把外袍也褪了下来,塞进了马腹袋中。
将衣角裤腿捆扎齐整了,他这才大步流星的向山顶赶去。
有看官大致会觉着,孙绍宗如今身边又不缺女人,为何还一门心思的,非要冒险再去偷那尤氏一回呢?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环肥燕瘦’四字作祟罢了。
这二女一个高挑丰腴,一个较小玲珑,若没什么干系也还罢了,偏还担着个姐妹干系,总让人忍不住想放在一处比较。
如果尤二姐没提起这事儿,也倒还罢了,左右孙绍宗也不敢胡乱冒险,偏尤二姐还上赶着要帮他撮合……
闲话少提。
却说孙绍宗趟过密林到了山顶,眼见那栖霞庵白墙朱瓦延绵不尽,竟是占地颇广的样子。
他心下不由的打了突兀,暗道那尤氏等人,不会被安排在居中的禅房里吧?
要真是这般,自己这次怕是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当啷~
正这般想着,左前方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孙绍宗循声望去,见一条彩带犹自在半空中飘飘而落,登时眼前一亮。
他忙快步赶将过去,拾起那铜环彩带,在那墙上拍了几下。
嘶~
拍完之后孙绍宗就后悔了,这手心上被那铁胎弓硌的肿起老高,这一巴掌拍上去,就跟拍在针板上似的,说不出的酸爽。
最重要的是……
这手都肿的发木了,待会岂不是要大大的影响触感?
果然是装逼需谨慎啊!
“老爷?”
正自怨自艾着,墙内便传出了尤二姐的呼唤。
于是孙绍宗再不迟疑,探手扒住墙沿万幸手指头没啥大碍借力便攀到了上面。
低头望去,却见尤二姐正附耳在墙上,试图听到外面的回应。
他便直接跳到了尤二姐身后,笑道:“你这回倒真是与爷心心相印,我刚到了外面,你就把东西扔了出去。”
尤二姐先是吓了一跳,待瞧清楚是孙绍宗之后,忙抚弄着胸口道:“爷快随奴去屋里吧,小心莫让人给瞧了去。”
孙绍宗自是无可无不可,于是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禅房,谁知那厅中却是空无一人。
等到了里间之后,才见尤氏同继母正在床前,抖开了件软毛皮褥子,要往那乌木床上铺。
眼见孙绍宗从外面进来,尤氏脸上腾一下子便红了,原是要把褥子展开,却偏往胸前一裹,拧麻花似的捏弄着。
尤二姐见状,立刻上前替下了她,一边配合着母亲,尽量用那皮褥子包裹住乌木床上下,一边又叮咛道:“到底不是自家,爷待会儿千万节制些,莫把痕迹弄在旁处,尽量在这褥子上折腾便是。”
尤母在一旁赔笑道:“老爷尽管放心,这褥子防潮隔水,倒时候咱们卷一卷拿回去洗了,保准儿没人能瞧出什么。”
说着,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从怀里摸出块鸡蛋大小的香片,献宝似的放在了床头。
“还有这玩意儿,事后点上熏一熏,莫说是庙里的尼姑,便是牵了几条好狗来,怕也闻不出什么别的。”
其实这些事前事后的预防措施,都是孙绍宗想出来的,尤母也不过是听尤二姐复述,跑来班门弄斧罢了。
不过眼见她如此殷勤的模样,孙绍宗自也不好点破,只是不断点头称是。
眼见继母和妹妹说的如此自然,好像接下来二人是要坐下喝茶论道一般,尤氏哭笑不得之余,那局促不安的心思,倒也凭空消弭了几分。
于是她渐渐的,便把目光往孙绍宗身上游移,隔着月白色的内衬,细细拂过每一块结实紧致的肌肉。
越看越觉得心下空落落的,似是不知被饿了多久,只恨不能一下子吃个满涨,最好下半辈子都不用再想……
“好了。”
这时尤二姐忽然开口道:“褥子已经铺好了,我和母亲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人来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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