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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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 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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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明天就会有人上门讨账,李升心下按捺不住,就喊了米铺里留守的伙计周丰,一路急匆匆的找到了陈家。

    “当时小人生怕陈老弟是不想借我银子,所以才故意爽约的,因此还耍了个心眼,特意让周丰上前叫门。”

    “谁知陈家弟妹开门之后,竟言说陈老弟一早就带了银子出门。”

    “我们心下慌急,就合在一处沿途寻找,谁知却始终未曾发现陈老弟的踪影,后来不得已,只好报到了宛平县衙。”

    “谁知县尊也不知怎么查的,非说我与陈家弟妹有私情,暗害了陈老弟之后,又跑去县衙贼喊捉贼——还把小人好一番拷打,小人受刑不过只好屈打成招。”

    “这几日县尊一直逼问小人,把陈老弟的尸首埋在了何处,可小人……小人从未对陈老弟起过歹念,又哪里晓得他沉尸何处?”

    说到这里,那李升直委屈的泣不成声。

    孙绍宗不动声色的,将他这番话在心里推敲了一遍,又命人将常氏带到了堂上,询问道:“常氏,李升说是被宛平县屈打成招,你瞧着却未曾受过什么刑罚,怎得也招认了罪状。”

    “回……回老爷的话。”

    那常氏怯生生道:“李大哥受刑的惨状,小女子皆都看在眼里,实在……实在不敢尝试,只好抢着认了。”

    对于一个胆小的妇人而言,这倒也说的过去。

    孙绍宗点点头,又问道:“那晚你又做了些什么?”

    “回老爷的话。”

    常氏继续怯生生的道:“那晚我家相公带着银子出门以后,小女子便一直在家中等候,直到后来听门外有人呼喊,到门前探问究竟,才晓得我家相公竟是不见了踪影。”

    这常氏的叙述实在是太过简单,压根也没多少可供分析的信息。

    因此孙绍宗先细问了陈栩离家的时间,以及衣着穿戴,又不动声色的设套道:“李升喊门时都说了些什么?你出去看他表情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李升听到这里张口欲言,孙绍宗用凌厉的目光压住。

    那常氏皱眉回忆了半晌,摇头道:“非是李大哥喊的门,好像是他店里的伙计,在外面唤小女子过去搭话,至于表情……”

    “等等!”

    不等常氏把话说完,孙绍宗忽然追问道:“你说那店伙计唤你过去搭话?他到底是怎么喊的,你且仔细学一学!”

    常氏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压着嗓子,学男人的口吻叫道:“陈家娘子、陈家娘子可在家么?”

    随即又道:“他就是这么喊的,奴到院里应了一声,那伙计又问:‘我与陈老爷有约,他却怎得迟迟不来?’”

    “小女子言说相公早就出门去了,外面这才换了李家大哥搭话。”

    听到这里,孙绍宗又目视李升,李升忙将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道:“正是这般无二。”

    “呵呵……”

    孙绍宗登时冷笑一声,喃喃道:“这贼人到底是露了端倪!”

第485章 家长里短() 
    却说孙绍宗冷笑一声,正待点出真凶的身份,以及他不慎露出的破绽,忽见那少年李贤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悟,便改口道:“李贤,你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李贤将身子一躬,正色道:“小子也是见大人一直追问那周丰的事情,才发现了些蹊跷之处——家父让他上去叫门时,只以为陈叔叔是爽约在家,他又比不得家父,与陈叔叔是通家之好,叫门时合该呼喊陈叔叔的名姓才对,却怎得直接喊起了陈家娘子?”

    “这实在是于理不合!除非他早就知道,陈叔叔当时不可能在家中!”

    “换而言之,陈叔叔的失踪,必然同这周丰脱不开干系!”

    听这少年所言,正合自己心中所想,孙绍宗眼中的赏识之意愈浓——这李贤胆魄、见识、机智、文采无一不缺,若是能好生栽培,日后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眼下自己又正好在替未来绸缪

    这般想着,孙绍宗又忍不住嗤鼻道:“那徐怀志好歹也是个六品知县,论见识竟还比不得一个小小少年——来人啊!”

    说着,他从签筒里取了支拿人的签子,随手往地下一扔,吩咐道:“把徐知县和周丰一并‘请’了来,让他在府衙重审这桩案子!”

    说是重审,其实就是逼徐怀志自打耳光!

    按理说,这等不留余地直接撕破脸的做派,是官场中人极力避讳的。

    可那徐怀志三番五次的出错,还惯会推诿于上,早就进了孙绍宗的黑名单——又赶上如今孙绍宗正与贾雨村沆瀣一气,这顺天府里没了掣肘,此时不收拾徐怀志,更待何时?

    等衙役领命而去,孙绍宗又命人请了郎中,当堂为李升诊治伤情。

    那李贤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替父亲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却说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徐怀志才一头冷汗的赶到了大堂之上,见了孙绍宗二话不说,直接屈膝跪倒,诚惶诚恐的道:“卑职愚钝、卑职糊涂!还请大人看在卑职也是破案心切的份上,饶了卑职这一回吧!”

    “破案心切?”

    孙绍宗嗤鼻一声,晒道:“若真是破案心切,两个人犯招供四五日光景,仍未能寻到陈栩的踪迹,你总也该觉察出些蹊跷吧?”

    “卑职”

    “罢了。”

    孙绍宗也懒得听他解释什么,自公案后起身避让到了一旁,冷着脸道:“这案子既然自你而起,你就有始有终的把它审完吧。”

    徐怀志见他这般冷言冷语,哪敢顺杆往上爬,真个坐到桌后开始审案?

    忙把头一垂,奴颜婢膝的道:“卑职惶恐,此案既是大人勘破隐情,自该由”

    “既然你不愿意坐上来审,跪着审也是一样的。”

    不等徐怀志说完,孙绍宗又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自顾自的回了后衙,只留下徐怀志在堂上跪也不是、起又不敢。

    且不提他到底是跪着审,还是坐着审。

    却说回到后衙,孙绍宗一边褪去官袍顶戴,换上玄色常服,一边吩咐跟过来的孙承业:“三哥儿,待会你先去打听打听,那李贤父子家住何处,等回去之后再交代赵仲基,让他明天送一百五十两银子过去——顺带给李贤父子透个口风,我二十七要在家摆满月酒。”

    “十三叔这是相中那孩子了?”

    “相不相中的,也要看他二十七那日敢不敢来、会不会来。”

    既然要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自然还是这种从小就以恩义笼络的,更值得期待与信任——不过孙绍宗如今这位份,也不好上赶着去迎合一个小小少年,只能稍做提醒,等着那李贤上门。

    一路无话。

    到家时早已是月朗星稀,孙绍宗在堂屋门口站住脚步,正准备唤石榴提了灯笼出来,好祛除身上沾染的阴气,却忽见西厢房里闪出个人来。

    初时还以为是尤二姐又伺机上来痴缠,直到离得近了,才发现来人是尤氏姐妹的母亲。

    因打定主意,要将尤三姐从孙家嫁出去,所以尤母前几日,就带着女儿一起入住了孙家——尤三姐单独得了个小院,尤母则是同香菱的母亲住在一起。

    尤二姐既是小妾,其母自然算不得什么正经长辈,所以孙绍宗也只是微一颔首,问道:“妈妈,这般晚了还不回去安歇,莫非有什么事情要同我商量?”

    这时节的‘妈妈’二字,虽然也能用在母亲身上,但主要还是对年长女性以示亲切的称呼。

    那尤母也不敢托大,忙矮身道了个万福,又忐忑的陪笑道:“原本不敢麻烦二爷,可老婆子今儿收了个口信,是是宁国府的下人捎来的。”

    孙绍宗顿时恍然,那尤氏毕竟是名义上的长姐,这眼见妹妹就要出嫁了,怎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至于尤母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则是在顾忌孙绍宗与宁国府的恩怨。

    不过有那一夜风流打底,孙绍宗又怎么会迁怒到尤氏头上?

    当下笑道:“眼见就是三姐儿和柳贤弟的好日子了,我只怕场面不热闹,那还会把帮衬的人往外推?宁国府那边儿若是想添置些装裹什么的,也无须同我商量,妈妈自己做主就成。”

    “哎!”

    尤母顿时喜笑颜开,拍着腿道:“我就说二爷是个大度的——那我明儿就让大姐儿过来瞧瞧,帮三丫头掌掌眼!”

    尤氏要上门?

    孙绍宗心下闪过尤氏那娇小玲珑的身段,再想想尤二姐珠圆玉润柔弱无骨的春情,这名义上的姐妹两个,还真是天壤之别。

    倒是那尤三姐兼有两人的长处,论大胆妩媚又犹有过之而

    呸呸呸!

    连啐了几声,将不该有的念头驱赶出脑海,孙绍宗这才道:“若是宁国府的大太太亲至,明儿不妨先请到大嫂那里招待,左右她们也是姑嫂,素日里也有些交情。”

    尤母一叠声的应了,这才千恩万谢的回了西厢。

    孙绍宗目送她离去之后,转回头就见石榴挑着灯笼出来,一边嬉笑着将他从头照到了脚,一边使眼色示意他往里间窗户上瞧。

    抬眼望去,却见那窗户里朦朦胧胧有个影子,显然是阮蓉在听墙根儿。

    啧

    大概是担心自己被尤二姐拉走吧。

    孙绍宗这般想着,也就没急着过去骚扰儿子,而是先到了阮蓉房中。

    “怎么,怕老爷我”

    进门原是想打趣阮蓉几句,谁知却见阮蓉愣愣的坐在梳妆台前,眼角隐隐带了些泪痕。

    孙绍宗顿时慌了手脚,忙上前拢住了她的肩膀,关切的问:“这又是怎得了?好端端怎么掉起了金豆子?”

    阮蓉顺势把头往他怀里一扎,闷声道:“连这孤儿寡母做亲事,都有亲戚上赶着来问,偏我孤身一人,大半年连封书信也没有。”

    莫说便宜老丈人,如今已经被关进了茜香国天牢,就算他好端端的,以茜香国现在的形势,怕也不敢向大周传递只言片语。

    然而这事儿孙绍宗可不敢让阮蓉知道,甚至为了隐瞒消息——当初那个从茜香国回来的伙计,都被他打发去了南边儿,帮着程日兴操持木材生意。

    因此他只好插科打诨,故意板着脸道:“你这话说的,有我在你身边,怎么就是孤身一人了?再着说,就算我是外人,儿子总是你的骨血吧?”

    “还是说,你嫌他不姓阮?那明儿我就跟下面人交代一声,给他改名叫阮承毅!”

    “呸!”

    阮蓉仰头啐了一声,半真半假的恼道:“和你说正经的,你偏胡说八道!”

    “哈哈”

    孙绍宗哈哈一笑,将她裹进怀里,又道:“那这个就先不改名了,等咱们再生了儿子,就让他随你姓。”

    “你还说!”

    阮蓉拿小拳头在孙绍宗胸膛上捣了几下,却被他趁机拦腰抱起,打横往床上一放,眼见得就要扑上来,为下一胎而奋斗,阮蓉忙抬腿撑住了他的熊腰,嗔怪道:“且先梳洗了再说,早上你从尤氏屋里出来,可还没洗过身子呢。”

    还用得着洗?

    尤氏早用那如簧之舌,好生的善后过了。

    不过这事儿自也不好同阮蓉细说,因此孙绍宗也只得悻悻的起身,喊石榴、芙蓉抬出了浴桶,又提了几桶井水、三壶热水进来。

    正桶里桶外,拢共八只手上下搓洗着,阮蓉忽然又想起一桩正事儿,忙道:“对了,大爷那边儿差人送来张一万两的银票,也没说是做什么用的。”

    孙绍宗拿瓢往头上浇了些水,冲干净茉莉香的肥皂沫儿,又拿毛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这才道:“也没什么,咱家的木材生意不是大赚了一笔么?那边儿就有些吃不住劲儿,琢磨着要提前分红——我昨儿跟大哥合计了一下,先从咱家拿些银子垫上,也免得坏了买卖。”

    阮蓉自然晓得‘那边儿’指的是谁,不由愤愤道:“她家一分银子都没掏,就仗着关系和咱家对半分成,眼下竟还好意思闹着提前分红!”

    孙绍宗无奈的一笑,叹气道:“哪有什么办法,即便再过几百年,捞大头的主儿,也还是那些有关系的。”

第486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上】() 
    第二日尤氏果然找上门来。

    不过她只在贾迎春和尤三姐的院子里打转,倒未曾去过尤二姐屋里,因此孙绍宗也就没能找到机会,把她们姐妹两个放在一处品头论足。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八月二十五。

    因提前就告了假,既不用去衙门点卯,也不用去太子府报道,孙绍宗直搂着阮蓉睡到了巳时【早上九点】,这才懒洋洋的起身。

    到了外面,晴雯早已经收拾的紧趁利落,却偏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揽了些扫洒的家务活儿,在客厅里胡乱忙活着。

    眼见孙绍宗自里间出来,晴雯的动作一滞,不过马上低头忙碌起来,看都不看孙绍宗一眼。

    但孙绍宗的目光何其敏锐?

    只略略一扫,就看出这丫头全身都绷着根弦儿,两只银元宝似的耳朵,更是时刻关注着孙绍宗的动静。

    这丫头真是个拧巴的性子。

    无语的摇了摇头,孙绍宗扬声招呼道:“既然都收拾妥了,那就走吧。”

    说着,也不管晴雯有没有答应,便径自出了堂屋。

    晴雯的动作又是一滞,攥着抹布还在迟疑,旁边石榴早劈手夺了过来,没好气的道:“这整日里想着盼着的,临了还装个什么劲儿?莫非还想让我家二爷在外面,等你回屋补个妆再说?!”

    晴雯俏脸一沉,张嘴欲要反唇相讥,却到底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半晌将银牙一咬,闷头快步追了出去。

    “呸!”

    石榴顺势把那抹布丢给手下的小丫鬟,隔着门帘狠狠啐了一口,不屑的哂道:“瞧那矫情劲儿!”

    就这般,晴雯亦步亦趋的跟着孙绍宗到了前院,却见那角门前并排摆着三辆马车。

    正自纳闷不解,斜下里已然闪出了司棋、绣橘二人,脆声道:“二爷,太太已经在马车上了,说是您这里妥当了,随时都能上路。”

    却原来听说孙绍宗要去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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