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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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文豪崛起-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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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徽因笑答:“一坛正宗的山西老陈醋。”

558【京派海派】() 
金岳霖突然冒出一句:“你送她醋做什么?冰心很喜欢喝醋吗?”

    “哈哈哈哈哈!”

    满屋爆笑不已,唯独金岳霖摸不着头脑。【。m】

    关于金岳霖的段子实在太多了,这位中国近代最有成就的哲学家,完全就是个生活白痴,情商无限接近于零。

    比如有一次,金岳霖给陶孟和打电话,陶孟和的佣人问他是谁,金岳霖竟一时答不出来。佣人不依不饶,金岳霖只好问自己雇来的司机:“你知道我是谁吗?”司机瞬间懵逼,竟也答不出来。金岳霖急道:“你就没听别人叫过?”司机连忙说:“叫你金博士啊。”金岳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姓金,连忙跑回屋里继续打电话。

    让金岳霖理解山西老陈醋的梗,显然是难为他了。

    就在周赫煊观看全国运动会时,冰心那篇著名的《我们太太的客厅》也已经发表,而且刊载于周赫煊创立的《大众》副刊。

    虽然后来冰心说自己在影射陆小曼,比如客厅墙壁挂照片就是陆小曼的风格,但这篇文章有太多林徽因的影子,明眼人一看便知说的是谁。

    比如“太太的女儿彬彬”,影射林徽因的五岁女儿梁再冰;“约有四十上下年纪,两道短须,春风满面”的文学教授,是在影射胡适;“总以为是个烟鬼”的哲学家,影射的是金岳霖。

    最明显的是那句“一个美国所谓艺术家,一个风流寡妇,前年和她丈夫来到中国,舍不得走,便自己耽搁下来了”,明摆着是在影射费正清和妻子费慰梅。而费正清夫妇并不认识陆小曼,反而经常参加林徽因的沙龙,冰心的辩解显然不能自圆其说。

    恰好当时林徽因和丈夫刚从山西考察古建筑回来,带了一坛当地的山西老陈醋。她读到那篇《我们太太的客厅》后,立即托人把醋给冰心送去,暗讽冰心写文章的原因是在眼红吃醋。

    林徽因当时估计是气炸了,别的还可原谅,最难饶恕的,是冰心在文章里揭露林徽因的家庭隐私,一再暗示林徽因属于庶出,是小老婆生养的。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冰心这回确实做得有点过分。

    胡适突然笑道:“长舌妇而已,提她作甚?莫要无端败坏了心情。”

    梁思成也说:“是啊,是啊,我们聊点别的。”

    这两人都不想谈论冰心,语气里透着许多厌恶。

    冰心写的那篇文章,不但触怒了林徽因,还得罪了所有参加沙龙的学者。

    特别是梁思成尤其生气,冰心在文章里的那些描述,就差没直说梁思成头顶带着绿帽子了。

    就在此时,客厅里突然又进来一人,身材不高,但极为精神,他笑着说:“诸位来得这么早啊。”

    林徽因连忙介绍:“这位是文学家、美学家朱光潜先生,朱先生刚从国外回来,如今在北大做教授。”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胡适笑道。

    周赫煊握手说:“朱先生,幸会!”

    林徽因刚想介绍周赫煊,朱光潜已经笑道:“周先生就不用介绍了,我这几年在欧洲,经常看到报纸上有他的照片。周先生你好,非常荣幸能见到你。”

    “哪里哪里。”周赫煊说。

    等朱光潜入座以后,胡适继续刚才的谈话内容:“要说最近特别有意思的话题,该当是京派、海派文学之争。”

    周赫煊笑道:“适之兄属于京派还是海派?”

    胡适耍小聪明说:“我以前住在上海,所以是海派。现在我到了北平,自然当属京派。”

    “哈哈,”梁思成大笑,“此言有理,我们都住在北平,都是京派。”

    周赫煊耸耸肩:“那像我这种不住在上海,又不住在北平的人,只能两不着边了。”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京派、海派文学之争,实在是有些扯淡,反正周赫煊是懒得卷进去。

    起因是沈从文在《大众》副刊发表文章,对海派作家“玩票白相”的创作态度进行批评,认为海派作家都钻到了钱眼里了。这相当于对着整个上海文坛开地图炮,包括鲁迅、茅盾、张恨水、周瘦鹃、郁达夫、张资平全被他骂个干净。

    首先跳出来反击的是苏汶,此人在文学创作上成绩平平,但却能在民国文坛留下大名,原因是他被鲁迅、瞿秋白、沈从文等人都骂过,能做到这点还真是不容易。

    沈从文本来批评的是那些滥写文章的人,苏汶却强行绑定整个上海文坛,而且还说上海物价高,作者讨生活不易,只能疯狂码字出书,连修改的时间都没有。苏汶把自己和上海作家摆在弱势的一方,认为沈从文饱汉不知饿汉饥,认为京派作家倚强凌弱,欺负可怜的海派作家。

    沈从文连忙又写文章,说“海派作家”跟地域无关,只是代表一种恶劣的创作态度,居住在北平的也有许多海派作家。

    然而根本解释不清,因为“海派”、“京派”的说法,就已经体现出了鲜明的地域性。

    如今京派、海派已经大战起来,牵扯进数十位作家大混战,而加入战斗的作家数量每天都在增长,成为这几个月中国文坛最为轰动的事件。

    还是鲁迅先生最牛逼,双方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鲁迅突然写出一篇《京派与海派》,似乎在高呼:“你们这群渣渣,通通都给我闭嘴,听我说!”

    鲁迅在文章里怎么说的?

    内容如下:“帝都多官,租界多商,所以文人之在京者近官,没海者近商。近官者在使官得名,近商者在使商获利,而自己也赖以糊口。要而言之,不过‘京派’是官的帮闲,‘海派’是商的帮忙而已。但从官得食者其情状隐,对外尚能傲然,从商得食者其情状显,到处难于掩饰,于是忘其所以者,遂据以有清浊之分。而官之鄙商,固亦中国旧习,就更使‘海派’在‘京派’的眼中跌落了。”

    鲁迅之言说得实在刻薄,但未尝没有道理,那两句“京派是官的帮闲,海派是商的帮忙”,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不过嘛,鲁迅的话也略显偏颇。按照鲁迅的说法,连周赫煊都成了“官的帮闲”,凡是认真写书的都成了“官的帮闲”,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林徽因笑问:“周先生对京派、海派之争有何看法?”

    有何看法?

    周赫煊想起几十年之后,北京再次变成了中国首都,而上海则成为国际大都市,两座城市一直都在相爱相杀,那似乎也是京派、海派的新延续。

    至于现在的首都南京,明显不被京派、海派们放在眼里,简直就是“伪帝都”。

    周赫煊笑道:“大家都没有发现一个很奇妙的现象?”

    “什么现象?”朱光潜问。

    “京派、海派之争发展到现在,掺和进来的基本都是上海作家,而北平的作家根本没有搭理此时,”周赫煊笑道,“北平这边,也就师陀站出来写了篇文章,但却是和稀泥的。他的文章大概在说,大家别瞎闹,哪有什么京派海派,都是沈从文胡扯的,来来来,大家坐下喝茶才是正经事儿。”

    梁思成道:“为什么北平作家不参与论战?”

    “可以用一个笑话来解释,”周赫煊说,“上海人逢人就爱问,你觉得是北京好还是上海好?而北京人就不问。为啥?因为在北京人看来,这世界上还有比北京更好的地儿吗?”

    众人一愣,随即爆笑:“哈哈哈哈!”

    胡适更是笑得抹眼泪,指着周赫煊说:“明诚,你这是一黑黑俩啊。”

559【费正清】()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客厅里又进来三人,正是蒋廷黻和费正清、费慰梅夫妇。【。aiyoushenm】

    费正清和蒋廷黻的关系很好,正是通过蒋廷黻的帮助,费正清才有机会进入清华大学教书。而且费正清所教的课程具有开创性,他率先在清华开设了经济史、欧洲文艺复兴史和中国海关史三门课。

    注意,是经济史学,而不是经济学!

    费正清的妻子费慰梅,则与梁思成、林徽因交往密切。因为费慰梅也是研究建筑的,去年甚至跟着梁思成、林徽因一起去山西考察古建筑。

    “约翰,这位是周赫煊周先生。”梁思成介绍道。

    费正清眼睛一亮,握着周赫煊的手态度恭敬道:“周先生,我和太太都非常仰慕你,非常高兴能够与您见面!”

    周赫煊笑道:“费先生,你的中文说得不错。”

    费正清俏皮地说:“那是当然,我还会讲几句山西和河南方言。”

    林徽因在旁边解释道:“费先生和费太太经常跟我们一起去各地考察。”

    周赫煊问道:“费先生对中国有什么感想?”

    费正清耸耸肩说:“中国的政治局面深不可测,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甚至超出了我能注意到的范围。”

    “比如呢?”周赫煊问。

    费正清想了想说:“比如去年杨铨(杨杏佛)被刺杀,我非常仔细的研究了这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它牵扯到中国太多的派系势力,甚至里面还有美国、苏联和日本的影子。”

    “你的研究确实够深入。”周赫煊说。

    费正清道:“杨铨遇刺一案,让我联想起当年林肯的遇刺案。参与刺杀杨铨的一名刺客,当场自杀身亡,而正好警察也在现场。当年刺杀林肯的刺客,事后也自杀了,同样也有警察在场。刺客究竟是自杀,还是被自杀,我对此深表怀疑。中华民国自成立以来,似乎拥有一个显著的主题:那就是将潜在的反对派领袖抓起来,以此来做为一种警示手段,或者直接杀一儆百。当年的宋教仁整合国党,并通过了1913年的国会选举,总统袁世凯将其暗杀,国党随即变成一盘散沙。而现在的国党政府同样如此,杨铨被刺杀以后,民权保障同盟几乎处于瘫痪状态,同盟发起者之一的蔡元培几乎完全停止了政治活动。”

    周赫煊笑道:“费先生,我觉得你还是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当年的宋教仁先生遇刺事件,到目前为止都还是一桩悬案,谁也无法笃定是否属于袁世凯所为。我个人觉得袁世凯不会做这种事,首先北洋一系没有玩刺杀的传统,其次袁世凯没有刺杀的必要,他完全可以通过更合法的手段达到目的,最后就是袁世凯嫌疑太大,大到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刺杀的地步。”

    费正清惊讶道:“不是袁世凯,难道会是别人?这跟我读到的资料不一样。”

    “资料也会骗人的,”周赫煊说,“嫌疑人之一的赵秉钧死得太蹊跷了,不排除被人灭口的可能。凶手被抓的速度也太快了,杀人之后不但不逃,反而等着人来抓,事后又莫名其妙被人灭口。而且刺杀案的策划者,还是一个背叛革命党、转投袁世凯的青帮头子,此人投靠袁世凯以后还跟上海的革命党来往密切……”

    “咳咳,”胡适突然咳嗽几声,打断道,“这种陈年往事,还是不要讨论了,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周赫煊耸耸肩:“好吧,我不说了。”

    费正清玩味地看着二人,笑了笑没说话。

    蒋廷黻也帮着转移话题,问道:“约翰,你这次来中国是为了写博士论文,内容有眉目了吗?”

    费正清说:“我最近在研究晚清时期鸦片贸易的合法性。”

    “这还用问?”朱光潜想当然地说道,“自虎门销烟以来,鸦片贸易在中国一直是非法的。虽然实际上屡禁不止,但政府不可能公开承认鸦片贸易。”

    周赫煊笑道:“恰恰相反,第二次鸦片战争的结果,就是清政府公开允许鸦片贸易。”

    “有这种事?”朱光潜大为惊讶。

    周赫煊解释说:“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清政府被迫与英、法、美三国签署《通商章程善后条约·海关税则》,准许外商在通商口岸销售鸦片,并以洋药的名目征税,从此鸦片成为晚清时期的合法进口商品。”

    朱光潜对中国近代史并没有什么研究,他仿佛被颠覆了三观,震惊道:“怎么会这样?清政府竟然将鸦片贸易合法化。”

    周赫煊说:“当时鸦片贸易的主要路线是‘广州—上海—芜湖’,再从芜湖发往全国。从1878年到1912年的34年里,芜湖进口的鸦片有9万担,总计流出白银5000多万两。由于鸦片买卖利润巨大,国内经销商经常靠走私来逃避厘金税,而清政府为了收税,竟把鸦片税承包给私人。承包效果非常喜人,只一年时间便偷税大减、厘金剧增,引起鸦片商人的强烈反对,清政府迫于洋人压力才取消承包制。”

    在场的知情者只能苦笑,不知情者听得目瞪口呆。

    一个国家居然公开将鸦片贸易合法化,大摇大摆的对鸦片收税,而且还被偷税漏税搞得焦头烂额,以至于把鸦片税承包给私人。这已经够可笑了,更可笑的是鸦片商敢联合起来怼政府,摆明了老子就是要强行偷税,清政府碍于洋人压力竟然做出妥协!

    金岳霖摇头感叹:“清政府不垮台,岂有天理?”

    费正清接着说:“我这次要写的论文,题目就叫《1858年条约签订前鸦片贸易的合法性》。我翻阅了许多的相关资料,在清政府将鸦片贸易合法化之前,鸦片贸易在中国其实也是半合法状态。比如《南京条约》谈判期间,璞鼎查正式提出鸦片贸易问题,中国官员耆英的答复是:各国商船是否载运鸦片,中国政府不再过问。实质上是公开承认鸦片走私。”

    周赫煊顺着费正清的话说:“所以在鸦片战争之后,清政府虽然表面上禁止鸦片贸易,但实际上根本不敢管。所以才有后来的鸦片贸易合法化,因为鸦片贸易合法之后,至少清政府能够对其征税,大大增加了政府的税收。”

    费正清补充道:“马礼逊对清朝官员说的一番话,就很好的概括了当时的情况。他说:中国对鸦片名禁实不禁,名为禁烟,实为免税,为今之计,与其禁之,不如税之。”

    众人尽皆无语,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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