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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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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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李汝鱼的背影,崔笙走入临湖别院,对那位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数日,此时形容憔悴的青衣公子笑道:“你家侄女婿要去临安了,你还呆在江秋州?”

    谢长衿双眼无神,“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崔笙苦笑,“得了,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明年的大举不去应举也与我无关,崔笙虽是清寒读书人,这点饭钱还是有的。”

    谢长衿情绪不佳,不屑的哂笑,“你清寒?”

    崔笙一脸黑线,拂袖而去。

    不管怎么说,老子这个知州比你那个尚书父亲清寒多了,世人谁不知,临安吏部尚书府,敲门砖上附会子——谢琅贪,但有能力,否则女帝陛下早将他撸下去了。

    崔笙走后,谢长衿来到书桌前,看着那张费了大半日功夫才拼好的纸,上面是自己那副画,旁边题词应是李汝鱼手笔。

    提起笔豪,又放下,又提起,再放下。

    如此反复。

    失魂落魄的盯着那张碎皮拼凑而起的纸上。

    坐井观天阔,出井揽山河。

    算不得好诗词。

    但是……好字!

    谢长衿愣愣的看着题词许久,才再次颓然放下手中笔豪,呢喃了一句纪晓岚你个大傻逼,我终于知道你见过苏寒楼为何求死了。

    李汝鱼的字,同样让人想死。

    书道中人,见此字,如见终其一生也无法抵达的彼岸高山,朝闻道而夕死,无憾读书人。

    谢长衿望向窗外,神色茫然,“你也是异人么?”

    ……

    ……

    李汝鱼骑了高头大马,身着飞鱼服,左腰挂绣春刀,右腰配长剑,施施然出了江秋州城,花斑安静的跟在马后。

    和老铁没有什么生离死别,仿佛只是一次普通的出门。

    都是生死过来的人,对离别看得极淡。

    出城后,看见不远处骑马的年轻人,有些意外。

    青衣如花。

    腰间负剑,马背上架着书篼,一副负笈游学的架势,正是当日在慈济观前认识,又在流云楼有过一番交往的年轻人。

    两人点头,错肩而行。

    少年悬剑东去奔临安,青衣负笈西行入蜀中。

    未来数十年的世间,负笈青衣,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成为大凉最为耀眼的读书人之一;悬剑少年,剑指天下,写下血腥篇章。

    临安,我来了!

111章 头疼时候想杀人的红衣小姑娘() 
也无风雨也无晴。

    李汝鱼在江秋州算得上一号人物,搅弄过回龙县风云后,整个梓州路也算是有分量,但临安那边,可没多少人去在意这么一个小小少年。

    悄然走入临安的李汝鱼,似乎掀不起一丝浪花。

    江秋州到临安,一路经过州县无数,李汝鱼并不急于赶路,沿行秉承夫子教导,多看,多听,多闻,多想,唯独不多说。

    老天爷给了人两个耳朵,两个鼻孔两只眼睛,唯独只有一张嘴。

    就是少说,多听多看。

    千里路行,李汝鱼见识上收获颇丰,盛世下的大凉,李汝鱼越发懂得人情世故、道理,不知不觉里越发稳重成熟。

    抵达临安,已是九月中旬。

    出扇面村后,顺江集仅是个寒碜小镇,璧山回龙亦是小城,就是江秋州城和长陵府城,也算不得繁华,一路东行,经过江陵府重镇,见过人口十数万的繁华,但来到盛世繁华人口已超百万的临安,李汝鱼着实被震撼得够呛。

    房宇绵延不知多少里。

    整齐的青石板街上人群熙攘,商肆遍地,不仅仅局限于瓦子勾栏坊子,形形色色的人儿往来,贩夫走卒声充斥在临安上空,鼎沸人声里无时无刻不在陈述事实:盛世繁华。

    大凉风气开放,和江秋州等地不同,临安尤盛。

    诸多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不说,大户人家的小姐丫鬟们襦裙酥胸半露香风扑鼻,肆无忌惮又窈窕迤逦的走在街坊间,直如无尽绿叶里繁花点点。

    赏心悦目至极。

    李汝鱼是中午时分抵达临安,短暂休息进食后,找了一家牙行。

    不打算去投靠如今叫谢纯甄的婶儿。

    朱门深户不易入,李汝鱼也不想给婶儿添麻烦,况且,还是喜欢江秋房那种无人约束的自由,是以打算租房。

    临行时,老铁又给了自己千两会子——都是卖君子旗府邸赚来的钱。

    繁华之地,有钱从来不愁吃住。

    租房找牙行。

    随意找了间有些规模的牙行,尚未进店,里面的伙计已经抢了出来,热络的从李汝鱼手上接过马缰,谄媚的笑道:“小哥儿有什么事。”

    牙行,不仅提供租售房信息,也经营各种中介勾当,比如大户人家招聘或者买卖奴仆,又或者是某些落魄子弟变卖家产,都有牙行的影子。

    李汝鱼牵着高头大马直奔牙行,有眼力见的伙计哪会错过财神爷。

    那伙计眼里,李汝鱼虽然穿着普通便服,但十四岁少年便能有一匹骑行代步的精壮马匹,绝对不是寻常人,哪会不懂得巴结。

    李汝鱼有些不适应伙计的熟络,也不打算进门了,说道:“我要租房,要求很简单,小院子,幽静,不能太偏僻。”

    伙计暗喜,这钱好赚。

    正欲委婉说辞以求多敲诈一些中介费用,不经意看见跟在李汝鱼身后的花斑,愣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心中大骇,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的猎犬。

    入秋后,花斑重新开始长毛,纯银色的毛发如针毡,柔顺中透着犀利。

    又吃得膘肥体壮。

    很难说,这是一条猎狗还是一条狼。

    伙计心中一跳,瞬间做出明智的决断,略一沉吟,“符合您要求的房子不少,夕照山下便有几处,小哥儿若是得闲,小的带您去看看?”

    李汝鱼点头,“可以。”

    跟着伙计去看了那处院落,很小的院子,就在山下树林边,下阶梯三十米左右,便是一条左右贯通的长街,向左通往青云街,向右通往西子湖。

    关键幽静。

    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又有些名流大儒大隐于市的韵味,适合读书人,也适合自己这样的人居住,当然,价格也不低,每月足足十五两会子。

    李汝鱼四处看了一眼,瞥见远处百十米处有座精舍,问伙计,“那处精舍价格若何?”

    伙计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小的多嘴说一句,那精舍小哥儿千万别靠近,知道为何您看中的这个院子价格这么便宜么,因为房主被精舍里的人丫鬟杀了,房主双亲得到了一笔抚恤金,但也不敢再住这边,搬到城东去了,也没人敢再住进来,您看院子里都已生了不少杂草,要不然以这个房子的条件,少说一月也要二十两。”

    任何一个朝代,房子都最值钱,今时大凉尤以临安为甚,不说西子湖畔的宅子动辄数万两会子,那青云街亦是如此。

    只不过青云街的宅邸,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得身份昭彰之辈。

    李汝鱼讶然,“临安府差人不管?”

    伙计哂笑一声,“闲安王爷发话了,谁敢管,临安知府大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李汝鱼愣了下,这处精舍竟然和赵长衣有关,这世界倒是小。

    办了诸多手续。

    李汝鱼去街商肆里买回一应生活用品,将马牵到后院,让花斑自个儿在院子里折腾,拿起锄头,李汝鱼开始清理院落里的杂草。

    这是自己在临安的落脚点,李汝鱼打整得很认真。

    虽已入秋,但没过多久便大汗淋漓。

    花斑那货在院子里撒野了一阵,到处撒尿宣示了主权后,便伏在堂门直通院门口的那条青石板小道上,有气无力的摇着尾巴。

    锄了一半,眼看天色将暮,剩下的得明日才能锄尽。

    李汝鱼直起身,眼角余光处看见一片嫣红。

    倏然一惊。

    转身望去,默默看着蹲在篱笆院墙的一袭红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姑娘,安静的蹲在篱笆墙上,撑着脸默默的看着自己。

    一袭红衣的小姑娘十四五六的年纪,满脸小雀斑,眉宇间颇有娇俏,胸前青梅半握,含苞待放,洋溢着青春涩气。

    李汝鱼笑了笑,你好。

    小姑娘歪着头,“我不好。”

    李汝鱼哦了一声,“我不是郎中。”

    小姑娘点头,一脸认真,又一脸冷漠,“我头疼。”

    如有风一阵阵拂过。

    院子里尚未被锄的杂草,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齐刷刷的按捺,整齐的伏倒在地,再齐整整的弹回来,如此数次。

    花斑倏然四肢刨地,伏身低哮。

    杀意!

    李汝鱼拽紧了手中锄头,认真的看着那小姑娘。

    “我头疼的时候就想杀人。”

    青梅小姑娘,歪着头说着很不青梅的话。

    很冷。

112章 有点意思的少年() 
一  李汝鱼透过小姑娘的腿弯处,望向远处那座精舍。

    想起牙行伙计说的话。

    这小姑娘是赵长衣的什么人?

    小姑娘却会错了意,满脸顿时绯红如霞,起身,本能的紧闭双腿。

    怒视李汝鱼,“无耻!”

    杀意骤狂。

    大风起,一念之间入寒冬。

    先前那蹲姿,虽然隔着襦裙,可那少年的目光却直指自己两腿之间的幽深美好处,简直无耻到了极点,红衣小姑娘哪受过这种亵渎。

    无声息里,寒光炸裂,红衣如长绫,剑如秋泓破空,直指李汝鱼咽喉。

    李汝鱼仰首。

    红衣小姑娘剑势下刺,快如闪电。

    倏然间一声脆响,一声闷响。

    长剑脱手飞出,红衣如绫的小姑娘啊呀一声,如断线风筝,惯性的跌落下扑,猝不及防中,身体如剑,将李汝鱼扑倒在地。

    李汝鱼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小姑娘匍匐在李汝鱼身上,大眼瞪小眼,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这意外都有些懵逼,谁也不说话。

    空气骤然安静。

    几个刹那之后,小姑娘猛然跳起来,睚眦目裂,赤手空拳追着李汝鱼拍打,哪还有半点剑道游侠儿的风采,“我杀了你个登徒子!”

    李汝鱼猫腰爬起来转身就跑。

    一个跑一个追,和不谙世事的少男少女嬉戏没甚差别。

    花斑安静的卧在地上,那双原本凶光毕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疑惑,有些搞不懂人类啊……前一刻还你死我活,这一刻又嬉戏起来了?

    李汝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猛然顿住。

    小姑娘愣了下,也禁不住顿住,李汝鱼回身盯着她,“讲不讲道理?”

    “我就是道理!”

    女人哪有道理可讲,小姑娘也是女人。

    李汝鱼一脸苦笑,暗想着这莫非是赵长衣豢养在那处精舍里的小情人,院门口忽然传来温婉声音,“住手,先生让你回去。”

    两人同时侧首望去。

    院门口,一袭青衣的温婉女子亭亭玉立,带着捉狭笑意看着两人。

    红衣小姑娘跺脚,“三姐,快帮我杀了这个登徒子。”

    青衣女子笑靥如花,虽然温婉,却没甚杀意,盈盈的重复道:“先生让你回去。”

    红衣小姑娘恨恨的顿足,拾取跌落在远处的长剑,临走前不忘给李汝鱼一个自以为很凶狠的神情,“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汝鱼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红衣小姑娘和青衣女子走在回精舍的林荫里,不满的道:“又住了个人进去,先生不是说过么,谨防是南镇抚司的探子,杀了以绝后患。”

    青衣女子嗯了声,“宋词你不能这么任性呢,这少年现在杀不得。”

    人前,她俩一红衣一青衣,无人知其真名。

    红衣小姑娘的真名叫宋词,而青衣女子的真名叫唐诗。

    “为什么?”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先前你长剑脱手,又被石子击中软肋上,有人在暗中保护这个少年,而且身手不差,若是有杀心,你现在已经是冰冷尸体。”

    青衣女子有些无奈,实际上自宋词杀意迸裂时自己便赶了过来,却没发现暗中的高手。

    红衣小姑娘撇嘴表示不屑。

    李汝鱼盯着一大一小身影走在林荫里,陷入沉思。

    青衣女子口中的先生是谁?

    先前有人在紧要关头帮助自己,又是谁?

    默默的收拾了院落,去厨房做了一人一狗的饭食,安静而认真的吃过晚饭,洗漱之后秉烛夜读《将苑》,从江秋州来临安,只带了三本书。

    两本《大凉搜神录》和一本《将苑》。

    ……

    ……

    精舍里,黑衣文人默默的吃着膳食。

    青衣红衣同桌而坐。

    红衣小姑娘依然气鼓鼓的,食之无味,吃着吃着,将筷子一放,不满的道:“先生您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登徒子少年。”

    黑衣文人没有理她。

    直到青衣收拾饭桌时,才对气鼓鼓的红衣小姑娘轻声道:“他就是赵长衣养的那柄剑,嗯,如今亦有可能成为陛下所养之剑。”

    红衣小姑娘讶然,“是他?!怎么跑夕照山下来了,按说不是应该去谢琅府邸么?”

    目盲的黑衣文人“望”了“望”窗棂上那株死亡之花。

    花生九朵,除居中一朵大红花灿烂绽放,艳冠全株,其余八朵皆是含苞待放,其间又有一朵紫色的花悄然伸开了一爿花瓣。

    艳如血色,

    良久才叹了句,“少年有傲气。”

    很有意思的少年。

    可惜,逃不过命运桎梏,终究成为他人利器。

    ……

    ……

    谢琅坐在书房里,看着身前那个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的虬须大汉,无奈的苦笑道:“元曲,你怎的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去保护那少年么。”

    邋遢汉子对这位吏部尚书大人没几分尊重,大咧咧的坐下,拿起随身携带的酒葫芦,狠狠的灌了几大口,意兴阑珊的道:“没事了,那个神秘黑衣文人不会对那少年下手。”

    “哦?”

    邋遢汉子也不解释,只是喝酒。

    谢琅沉默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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