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女子娇羞。
临安之外的赵飒长叹了口气。
赵飒从始至终都不相信,赵晋收拢的那几个异人,可以凭借着几把刀剑就能杀了李汝鱼,那样的话,岳单的方天画戟、郭解和王越的剑、王重师的拳头都成了笑料。
这世间已经没人能以剑杀李汝鱼。
泰山之巅的风城主也不能。
除非东海那个叫令狐的女孩,能惊艳的破镜,达到当年剑魔独孤的境界,才有一线可能。
如今要杀李汝鱼,只有一种办法:千军万马堆死他!
赵飒只是担心安梨花。
压得越深,爆发得越狂。
那时候,你和李汝鱼战场相见,受伤的只会是你啊。
傻女儿……
你不懂,李汝鱼不懂,为父我还不懂?
本是将军姿,为何着襦裙?
女子心思……谈什么王权富贵,说什么戒律清规?
只是情罢。
你内心深处的初心,也许只有一点:悄悄问那人,女儿美不美。
587 无敌的我又迷路了()
从临安去楚州,可以选择笔直一条线。
经过扬州。
过去便是楚州。
李汝鱼便是选择这条线路,他根本没加掩藏,也丝毫不在意赵晋隐藏的一着棋,其实他也猜到了赵晋的心思。
也许根本没想过靠武道高手杀自己。
不过试一试而已。
有些事,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发生奇迹呢?
自己配了那柄锈剑,阿牧也可战扶摇境,宋词自在蜀中一战,被长剑贯体又神奇复活后,剑道也有精进,虽然还是不如阿牧,但也差不了多少。
加上扶摇境的嫁衣女子。
所以,赵晋这一着棋步,不会出现任何奇迹。
李汝鱼按照行程,不急不缓的直奔扬州,时间很充裕,楚州那边,王府刚破土动工没几日,没个半年难以入住。
届时抵达楚州,大概得暂居州衙的后院。
或者征用某位富贾的别院。
临安到楚州,最多四日时辰,按照推测,赵晋若是着人刺杀自己,有两个点,一个是距离扬州城三十里外的鹫河驿。
一个则是出了扬州城后,距离楚州四十里的卷洞驿。
前者是第二日落脚点。
后者是第三日落脚点。
至于大白天在沿途刺杀自己,赵晋不会那么傻。
所以白日里李汝鱼其实是很悠闲的,骑着马陪着小小看看风景,又或者是和宋词、阿牧沟通一下剑道上的疑惑。
俨然过上了神仙生活。
这一日落脚到鹫河驿后,李汝鱼略微安排了一番,让阿牧和宋词加上嫁衣女子,一起和小小、周婶儿同住一间房。
自己则和苏苏一间房。
杨姓女子和七个歌姬则是分住两间。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又将驿站的驿卒和驿丞赶了出去,让他们去临近的小镇客栈里住一夜,告诉他们天亮之前别回来,无论发生什么,就假装没看见好了。
驿丞和驿卒还以为咱们的楚王殿下今夜要来一场风花雪月。
不过拿着李汝鱼给的会子,倒是很开心。
是夜,苏苏卧榻。
李汝鱼则坐在桌子前,点上蜡烛,捧书夜读。
等。
等赵晋埋伏在这条线上的武道高手。
……
……
在距离扬州不远的南面三十里处,广袤平原上有一座小镇。
六松镇。
夕阳西下,古道西风。
一位沧桑男子踩着夕阳光辉,慢条斯理的走进小镇,这个外来者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打扮确实太过怪异了些。
穿着大家从没见过的长衫。
比较宽松。
脚上穿着诡异的木鞋,鞋底一前一后两根横垫,很高,没有鞋跟,更没有鞋面,就是两根带子穿过去挂在脚背上。
木屐!
只有年岁最长的老人才能认出来。
这个男子脚上穿的,是大燕朝时在南方一度流行过近百年的木屐,如今早已绝迹,很少有人再穿之中木屐。
男子长发倒梳,拉到背后简单的扎了个辫。
一脸络腮胡须。
胡须也不长,大概也就半寸左右,使他显得有些粗犷,更多的则是一种落魄寂寞的沧桑感。
最吸引人的,还是男子身上的刀。
左右各挎一柄,背上还背着一柄,看其刀鞘,似乎是那种刀身极其狭长的长刀,恐怕和长剑差不多,但又带有弯曲弧度。
很难说,这是一种刀,还是说这是一种奇形剑。
乍然看去,倒更像是个卖艺的江湖汉子。
走进六松镇,随意进去要了个炒菜。
吃得很慢。
直到夕阳完全落入地平线,才起身擦了嘴,从怀里掏出碎银交了饭资后,用一口极其诡异的口音,略带不好意思的问道:“小二哥,鹫河驿怎么走?”
几乎全是平声或四声。
男子似乎也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很羞涩的感觉,应该是个极其内向寡言少语的人。
小二哥听着那蹩脚的大凉官话,很有些吃惊,“客观不是大凉人?”
汉子点头,更有些不安,“西域来的。”
小二哥一脸不信,“西域那边的人我倒也是见过,多是深眼蓝眸高鼻,像你这样长得和咱大凉人一模一样的西域人,没见过啊。”
又顿了顿,“不过你口音倒真是像。”
男子努力的让温和笑了笑,操着蹩脚的大凉官话道:“我是混血儿。”
小二哥一脸恍然,“你要去鹫河驿?”
男子点头。
适时有人在催上菜,小儿有些心烦意乱,随口说道:“你出了镇尾,然后在一个岔路口向西走,走到十里垭扣,再南下二十里抵达鹫河,然后顺着鹫河向西,最多在十里路就到了鹫河驿。”
一边跑向后厨一边说道:“今天你只有住下,天马上就要黑了。”
男子一脸茫然。
完全没听明白,隐约只记得几个字:镇尾,向西,向南,再向西。
犹豫了一阵,没有再问人,暗想着到了镇尾找人再问。
于是出了酒楼,延着青石铺就的街道七折八弯走了三百余米,几乎把男子绕晕时,才来到镇尾,又走了百余米,看着那条左右分叉的道路,男子看了看周围。
天色已黑。
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男子也忘记了太阳落山是哪个方向。
哪边是西?
男子一脸懵逼。
最后隐约记起,太阳落山的方向应该是西,那就应该是右手没错,想到这男子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右向的道路。
走了几步,男子笑了笑。
没人啊。
左右手一左一右按刀,脚下一点,下一步落脚之时,便已经在百米开外。
快如疾风。
黑夜之中,一道身影掠过扬州郊外的大地。
期间几次倒转后有左拐右拐。
两个时辰后,原本早就应该抵达的鹫河驿迟迟不现踪影,男子却来到了海滨,站在夜风中看着矗立在海滨之畔的那座大城,男子一脸颓废沮丧。
他已经完全不辨东西南北。
男子彷徨四顾,最终无奈的说了一句晦涩难懂的话。
若是按照大凉官话的意思……
男子说:“八嘎,我又迷路了。”
远处那座大城矗立在黑暗中,大城城门之上,有三字。
剑魔城。
城主府内,注定今夜要彻夜不眠的令狐正在假寐,忽然睁开眼睛。
起身,一掠百米。
立于城头,按剑目视着远处黑暗中身负三刀的男子。
如临大敌。
588章 天穹立剑客,自称柳生()
男子站在黑夜里,左右手各按腰间刀。
盯了一眼剑魔城头。
用晦涩难懂的言语自说自话:“是个很厉害的人,问问路应该没什么吧。”
一掠百米。
便要直接立上剑魔城。
令狐按剑,怒道:“滚下去!”
一泼剑光如大雨倾泻。
啪!
出乎令狐意料,黑夜里手按双刀的男子根本不出刀,而是伸出一只手,硬生生接住了自己的一剑,从空中被打到地上。
一脸恼怒,用蹩脚的大凉官话小声说道,“我就是问个路。”
身影再掠。
这一次,竟然诡异莫测的站上了城头。
令狐笑了一声,“赵晋的人,都是这样的么!”
再次按剑。
男子恍然,“你认识赵晋?”
令狐冷笑,“已经不重要了。”
男子不解,“为什么。”
令狐缓缓弯腰下蹲,按剑作拔剑势:“这里是剑魔城。”
男子越发不解,“我认得那几个字。”
令狐手上青筋暴突,手中长剑开始发出清脆剑吟:“我不喜欢剑魔独孤,正如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风城主,正如他对我也没师徒之情,但我如今是剑魔城城主,那么我就要做到城主该做的事情。”
男子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我没惹你。”
满头大汗。
这男子似乎确实很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令狐摇头,“剑魔城,自立城以来,但凡佩剑上城头的,只有两种下场,一,放下佩剑,死在剑魔城;二,打败城主,成为天下剑道魁首。”
遗憾的是,除了风城主,没人做到过。
风城主当年也输给了令狐。
剑魔已死。
风城主镇守泰山之巅。
剑魔城是我令狐的剑魔城,我也当以剑卫此规矩。
锵!
令狐出剑。
男子一脸无奈,“那我下去便是。”
说完还真就这么下了剑魔城头,让拔剑在手的令狐四顾心茫然,这人明明是很强的武道高手,为何如此没有节操?
男子仰首看着令狐,“我就问问路,鹫河驿怎么走。”
令狐一脸头疼,思忖良久,“掉头,直走,你走反了,蠢货!”
男子恍然,“八嘎。”
又问道:“有多远,我担心去晚了,柳生君若是率先出手,很可能不是那人的对手。”
令狐蹙眉,“你快点还能赶上。”
男子果然掉头就走。
令狐独自立城头哭笑不得,这货……
得了,容他去罢。
按照剑魔城规矩,这个男子佩兵上了城头,作为城主,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他的性命,最仁慈也要留下他的兵器。
不过……
他既然是去杀李汝鱼的,那便由他去。
毕竟赵晋在北上去找岳单时,曾悄悄来剑魔城和自己达成过协议,一旦自己帮助他杀了李汝鱼,那么李汝鱼的那几个女子都可以归自己处置。
且赵室章国一日,剑魔城永不受大凉律法约束。
这个诱惑,令狐拒绝不了。
也是自己剑道还没大成,否则何至于等赵晋的人去杀,自己也想去杀了那个男人。
从始至终,令狐都不喜欢李汝鱼。
……
……
窗外一弯新月。
李汝鱼独坐捧书。
苏苏慵懒蜷缩侧卧,如一条狸猫,看着如今随着五官张开显得越发好看的青年,“你果然还是藏不住了,男人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今夜的安排确实不太合理。
谁都知道,谢晚溪对李汝鱼是最重要的,按照常理,应该是宋词、阿牧两人保护自己,李汝鱼和嫁衣女子去保护谢晚溪和周婶儿。
却倒了过来。
李汝鱼一个人保护自己。
站在苏苏的角度,她自然认为,李汝鱼是有歪心思的。
比如,今夜若是没人来刺杀,李汝鱼就要和自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时候以自己以往的态度,他还不喜滋滋的爬到自己床上来。
所以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李汝鱼哦了一声,“我怕说出来你会受不了。”
苏苏妖媚一笑,“我怕你会受不了。”
李汝鱼一脸黑线。
两个受不起完全不是一个意思……话说,自己怕真受不了。
无奈叹了口气,打发了这个女子的邪恶心思,“之所以如此安排,是让赵晋安排的人明白,要伤害谢谢和周婶儿,没有两个万象境界的就别奢望,他的杀手只能冲着我来。”
三个扶摇境,一个万象不够看。
所以李汝鱼这是故意将自己露在敌人面前,从而保证小小和周婶儿的安全。
换言之,苏苏最危险。
一旦刺客来了,李汝鱼出剑迎敌,就没办法保护她。
想明白这一点,苏苏一脸幽怨,“李汝鱼,你失去我了。”
李汝鱼淡然一笑:“从没得到,何来失去。”
苏苏眼睛一翻,索性起身,来到李汝鱼背后,如狸猫一般张开四肢,又如八爪鱼一般缠绕在李汝鱼身上,“可以得到的哟。”
李汝鱼骤然僵滞,喉头发干,“别作死。”
“你要杀我?”
“不会。”
“那怎么就作死了,你是今夜要让我欲仙欲死么……”
李汝鱼咳嗽了一声,“小小会把你赶走的。”
苏苏啐了一口,低头见,长发将李汝鱼的面部笼罩,浓郁的女子体香弥漫着整个房间,“若得一夜风流,赶走又何妨,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汝鱼倏然起身。
在电光石火间猛然反身抱住苏苏。
苏苏便吃吃的笑,咬着嘴唇,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着实个迷人。
李汝鱼却一步迈出,将苏苏丢到被褥上,旋即一把摁住这女子的香肩,压低声音道:“在屋里别出来。”
说完起身,出门。
苏苏躺在被褥上,得意的笑。
臭男人,原来你是还是在意我的嘛……
李汝鱼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
天穹之上,一弯新月。
有人独立天穹。
乍然看去,那人便似站在新月之上,罕见的长衫随风飘摆,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嘴里叼着一根青草,腰间挂着一柄剑。
一柄很长很长的剑。
足足一米七八。
很长的剑也很细,还带着一丝弧度,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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