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苏苏顿时一脸委屈的咬着嘴唇,眸子里泪光隐隐,不无幽怨的道,“你个没良心的才想起啊,这几日你昏迷不醒,我喂你吃喝拉撒,还得给你擦洗身子,我容易吗。”
李汝鱼大惊,慌不迭撩开被子看了一眼,嗯,穿了里衣,除了皮肤似乎又黑了些,貌似也没什么异常。
于是乎长出了口气。
苏苏却戏谑的媚笑起来,“擦洗完身子,当然得给你穿上里衣啊。”
李汝鱼顿时僵滞,尴尬至极。
苏苏却噗嗤一笑,“逗你呢,我可是岳家王妃,怎么可能给你擦洗身子,你也不是王爷帝皇,哪能有这待遇,想多了吧?”
李汝鱼一脸黑线。
苏苏起身,“既然你醒了,那我也去休息一会,你也别乱动,我拿几本书给你看看打发时间。”从一旁书桌拿出几本早就准备好的书丢到李汝鱼床畔。
出门,苏苏狡黠的笑,亦有尴尬和羞涩之意。
少年,其实没逗你哦……
待苏苏离去后,李汝鱼拿起苏苏为自己准备的书,面上第一本书是《玉团》,李汝鱼不甚在意,翻开扉页,顿时愣住。
这是本春宫书!
第一页就是男女媾和的旖旎画面。
心中倒也没多想,只道是苏苏无心之举,又拿起第二本,顿时再次一脸黑线。
又是一本!
李汝鱼迅速翻了下面两本,无语至极。
全是。
这女子是成心的罢,自己大伤未愈,她让自己看春宫书?
也是没谁了。
转念一想,这才符合苏苏那妖媚性情,她若是让自己看那些大儒名著,那才叫有鬼,但是这些书,打死我李汝鱼也不会去看一眼的。
旋即苦笑了一声,这女人怎么来了。
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也懒得去想。
一个旧王妃而已,手中无权无势,亦不会剑更不是道家高人,就算她要兴风作浪,也没有资格,仅有娇艳之躯一枚,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李汝鱼才不相信。
兜兜转转,却难有睡意,身体有些难受,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是伤势牵动的缘故,于是想找些转移注意力的事做,李汝鱼犹豫良久,鬼使神差的还是拿起了那本《玉团》。
终究是个热血少年。
看了片刻,少年有些承受不住,体内如有火焰滋生,不敢拿身体开玩笑,果断弃书,只是脑海里依然浮现出那些春宫图。
便有些胡思乱想。
原来男女之事有这么多花巧,还能有那么多讲究,那个什么深深浅浅什么轻拢慢捻抹复挑什么仙人指路,看起来真是个让人心怀荡漾。
嗯,真挺好看的。
长这么大,只是牵过小小手的少年,有些春心荡漾,彻夜难眠。
几乎是日上三竿,才被容光焕发的苏苏吵醒,见李汝鱼醒了,这位妖媚女子脸上很是戏虐,“书好看吧,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李汝鱼本能的点头,旋即醒悟出不对,慌不迭摇头。
已是满脸涨红。
苏苏呵呵的笑,一副我懂的神态,不就是性启蒙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孩到男人都要经过这一步,别以为你李汝鱼是女帝之剑,就能超脱男女性情。
那就不鲜活了。
敢爱敢恨,有七情六欲,这才是有血有肉的英雄!
苏苏开始收拾房间。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苏苏弯腰时,要么正对李汝鱼,要么背对。
而李汝鱼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躁动,那双无处安放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落在时不时弯腰的苏苏身上,落在那襦裙遮掩不住的沟壑风光里,落在因为弯腰而显得异常浑圆的翘臀上,落在那盈盈一握的蜂腰上。
以前只是觉得苏苏很妩媚,今日才发现,其实也很贤淑。
李汝鱼感觉口干舌燥。
收拾了房间,纵然是冬季,也累出了毛毛细汗,苏苏于是捋了捋鬓发,望着李汝鱼笑道:“还不起床,难道还想让我给你擦洗身子?”
李汝鱼干咳一声,挣扎着起来。
苏苏倒也没真的不理睬少年,莲步轻移来到床边,扶着李汝鱼穿衣……有意无意间,酥胸碰触到李汝鱼肩膀。
李汝鱼顿时浑身僵硬,手脚更加不利索。
心中波澜起伏,唯有一念:真软!
而且香。
苏苏心中暗笑,范文正说的没错,我是祸国妖精,难道还拿不下血气方刚的李汝鱼?
搀扶着李汝鱼洗漱后,端了早食进来。
对坐而食。
李汝鱼终于静下心来,认真吃饭,依然是每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的态度,让苏苏啧啧称奇,“你好歹也是她的宠臣,将来何愁不富贵,甚至天下也有可能成为你囊中之物,怎的像个乞丐一般。”
话中有话。
只是没有等来回答。
苏苏自讨了个没趣,放下碗筷,轻声说道:“这一次我出临安,那女人有旨意给你。”
李汝鱼有些不悦,我伤都还没好,有什么圣旨都放一边去。
苏苏也没奢望李汝鱼会回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她说,只要圣人庙的事情没有超脱计划,任红婵南下已成定居,如今北方镇北军因为岳单和赵愭、王琨对峙而乱,正是平定蜀中的时候,等你伤势痊愈,就去渝州,在同知枢密院事安美芹军下任职。”
“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以你的能力,只要有兵权在手,若是平定蜀中,必然声望大振,成为大凉军界最耀眼的新星。”
“且这一次,你那个好朋友君子旗以及那一千南下的观渔城老卒,都被调往蜀中,正是你培养自己势力的时候。”
“平定蜀中,就是你取赵长衣而代之的绝佳时机。”
苏苏说的很淡,仿佛只是话家常。
李汝鱼终于吃饭早食,擦拭了嘴角,这才有些不确信的道:“你会不会是在假传圣旨,女帝怎么会让我去蜀中。”
军事才华,自己哪里有了?
苏苏不动声色,“假传圣旨可是要杀头的。”
李汝鱼反问:“她会杀你?”
苏苏呵呵了一声,许久才道:“会。”
苏苏回答的不是他的那一句反问,而是上一句疑问,旋即又道:“我就是在假传圣旨啊,那女人的原话是,等你李汝鱼回临安,朕就给你和谢晚溪赐婚。”
顿了一下,“其实她知道,我肯定会假传圣旨让你去蜀中,但她依然让我来,显然是觉得你去蜀中亦无不可,而且也认为你会去蜀中,所以要不了几日,大概就会有让你去渝州赴职的旨意传来。”
李汝鱼一阵无语,问道:“女帝是打算先平定蜀中?”
苏苏点头,“其实相对于赵愭、王琨和岳单,她更担心的是蜀中,之前我还不明白,圣人庙里,听那范姓庙祝之说后,我才知晓,蜀中的威胁远非王琨所比。”
只因那黑衣文人,亦是当年出游天下之人。
当年出游天下,民间传言只有四人,其实不然,除了自己、岳平川、顺宗和女帝,还有一个男人,一个连顺宗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男人。
范文正言下之意,当下天下三分的局势,便是那人手笔。
苏苏知道这其中的因果孽缘。
李汝鱼思索了片刻,“如此,待我伤势痊愈,便去蜀中罢。”旋即又道:“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小小未及笄,成婚略早。
况且,体内还有诸多异人,和这些异人一起和小小成婚,总感觉怪怪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去一趟蜀中那边。
苏苏哦了一声,“我想干什么?”
李汝鱼语结,还真不知道苏苏想干什么,她假传圣旨不就是想让自己去蜀中,可为了什么,李汝鱼想破脑袋也闹不明白。
也许,她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
……
七日后,建康秦淮河畔,持蛇矛的燕人光天化日之下,强势诛杀了上元县令燕狂徒,更是一声怒喝引得秦淮河水倒流,成为一段传世佳话。
……
……
半个月后的临安,大朝会上,身披龙袍的妇人面无表情,不顾众多大臣反对,圣旨连下。
签书枢密院事卢象升即日赶赴广西,率领广西境内的禁军兵马,与渝州的安美芹对蜀中形成夹击之势,务必以雷霆万钧之势,平定蜀中。
寿州、光州、庐州三地原本和镇北军对峙的禁军兵马,除凤翼轻骑调往渝州外,另抽调五万步军奔赴渝州,由同知枢密院事安美芹全权统率。
枢密院狄相公由坐镇建康改为坐镇寿州。
枢密院王竹书,擢升为正六品枢密承旨,权兼枢密院之兵房。
北镇抚司百户、正七品致果副尉、正七品朝请郎李汝鱼,擢升为从六品振威副尉,六品朝奉郎,职副将,与正将君子旗共掌新建编制的观渔老卒。
即日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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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章 大凉雏凤去抓鱼()
还有个把月就要到永贞二年的年末,迈入永贞三年。
若无意外,女帝不会改年号。
江南秀水在冬日阴霾下,显得有些清瘦,而在偏北的地界里,有些地方已经下起了初雪,怎么看,永贞二年都不会有出现战事的可能。
那些在临安城谋生的一些个外乡人,陆陆续续踏上归家之路,这使得临安城比往日冷清了几分,就是青云街上,也冷落了不少。
夕照山下,李汝鱼那个小院子里,虽然经年无人居住,却整洁异常,冷清是冷清了些,但多少还有人味。
院子里,花斑躺在枯黄的草间晒着太阳,神情萎靡。
一声海蓝襦裙的小小打扫了房间的灰尘后,看了看时光,离晚膳尚早,于是从李汝鱼书房里拿了几本书,搬了小板凳,放了小书桌在院子里。
看着书,心却在那个即将归来的鱼哥儿身上,也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
按说应该快到临安了罢。
任红婵都已在建康安置下来,建康到临安,不过三两日路程,这都六七日了,也不知道在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也不知道鱼哥儿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会不会又黑了些?
鱼哥儿,你要是黑成泥鳅那样,我就不要你了哟。
小小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阳光打在身上,一切显得如此静谧美好,仿佛一个居家小娘子,等待着披星戴月奔波的汉子归家,又心口不一嫌弃汉子身上的汗味……
站在院门口的周婶儿是真不想打破女儿这份安静。
自到临安后,周婶儿不再操劳家事,更不用磨豆腐,经过这两三年的休养,皮肤已是水润雪白,也丰腴了不少,有些地方的风光便越发巍峨。
三十左右岁的周婶儿正是风韵最熟的年华,如今已是临安最为炙手可热的寡妇——本就长得很美,何况还有陈郡谢氏做靠山。
比如,左相宁缺家有个丧妻的侄儿,先前便屡屡借口找谢长衿探讨学识前来谢府,谢长衿外地赴任后,这人又借口到谢府去借谢长衿的藏书。
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也算是门当户对,宁缺提过,谢琅没敢不给左相面子,私底下问过周婶儿,然后周婶儿并不打算再嫁,至少在小小成婚之前,她没有改嫁的意愿。
尽管如此,那人依然将心向明月,明里暗里的示好。
也可看出小小之美,确实是遗传了周婶儿的优势。
当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婶儿叹了口气,走入院子里,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小小的额头,“你啊你,你就差脸上没写着我要和鱼哥儿成婚了,都还没及笄的丫头,也不知道害臊。”
小小吐了吐舌头,有些羞涩的撒娇,“娘,你就别说我了,宁家那大叔对你不也很好嘛。”
周婶儿无语,挨着小小坐下搂着女儿的肩膀道:“别说我,在说你呢。”
小小嘿嘿笑了起来,“其实我倒觉得啊,那人也挺好,饱读诗书又长得斯文秀气,虽然还没入仕,但未准就是厚积薄发大器晚成呐,而且爷爷也说了,宁大叔品行不错哦。”
周婶儿懒得和女儿说这些事,沉吟了一阵,“你怎的又来这里了,今后还是少来,毕竟你和鱼哥儿还没有名分,来的勤了,怕人说闲话。”
小小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轻轻合上手上那本书,又按了按,纠结犹豫了许久,在周婶儿即将开口的时刻,小小终于按耐不住问道:“娘,我真是我爹亲生的吗?”
周婶儿一僵,“当然是亲生的,你这傻丫头在想什么呢。”
小小一脸疑惑,歪头看了一眼周婶儿,有些惧怕,惧怕听见残酷的事实,弱弱的说道:“我今年十二岁,再有一两个月便十三岁,可没记错的话,爹是在符祥年间修葺房屋时,从瓦面上落下来,醒来说自己是兰陵王,所以被雷劈了。算起来距今有十五六年了罢。”
自己十二岁,加上怀胎十月——这个时间怎么算,自己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爹都已经死了一两年,根本不可能是遗腹子。。。
周婶儿愣住,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不由自主的松开搂着小小肩膀的手,许久才叹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小小撇嘴,“娘说的我都信。”
周婶儿于是轻声说道:“这件事,扇面村人其实都知道,只不过乡民淳朴,且你后来并无奇异之处,所以才渐渐被遗忘。”
小小啊了一声,“我应该很奇异吗?”
周婶儿点头,旋即又重复道:“本应该很奇异的。”
小小不解,“为什么?”
周婶儿想了想,“你确实是你爹的亲生女儿,这一点娘可以发誓,绝对不是娘花心浪荡在你爹死后勾引野男人,当然,你更不是娘捡回来的。”
小小长出了一口气。
周婶儿继续道:“怀上你的时候,你爹还没死。”
小小顿时一头雾水:“这不可能呀娘,我出生的时候爹都死了两三年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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