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p;≈bp;≈bp;≈bp;毕竟没有谁会想到,一位是圣贤的读书人,会整日里和女伎共秦淮,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临安柳春风那般整日里醉卧青楼。
≈bp;≈bp;≈bp;≈bp;没有揭破白玉京。
≈bp;≈bp;≈bp;≈bp;李汝鱼想了想,“歌呢?”
≈bp;≈bp;≈bp;≈bp;白玉京愣了下,旋即起身坐在琴畔,纤指拂动,歌声婉转而起,和涛涛水流声混在一起,端的是美如画。
≈bp;≈bp;≈bp;≈bp;歌是水龙吟,那位游侠儿剽窃来的作品。
≈bp;≈bp;≈bp;≈bp;“五城中锁奇书,世间睡里无人唤能驻光阴,解留颜鬓,引君霄汉莫说英雄,万端愁绪,夕阳孤馆,到流年过尽,韶华去了,起浮生叹。”
≈bp;≈bp;≈bp;≈bp;李汝鱼心不在焉听了一会,起身道:“靠岸罢。”
≈bp;≈bp;≈bp;≈bp;白玉京讶然,善解人意的道:“要不等一会?”
≈bp;≈bp;≈bp;≈bp;李汝鱼摇头,“不用,”
≈bp;≈bp;≈bp;≈bp;上元大令,何惧一狎妓富贾?
265章 圣贤不沾红尘()
李汝鱼下船后,微微有些意外。
那富贾不见了!
不见了的意思,就是放下狠话要折了自己三条腿的富贾,好像从没出现过一般,根本没等自己。
怎么回事?
李汝鱼思忖间不经意回首,却看见白玉京站在画舫上,画扇半遮面的看着自己。
但眉眼弯弯。
她在笑!
画舫远去,白玉京拿起画扇,对自己挥了挥,随浪飘远。
李汝鱼彻底懵逼。
有人故意设这个局,故意让自己上了白玉京的画舫。
自己错过了什么?
难道……
李汝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也在船上罢。”
船上除了自己和白玉京,就只剩下在船尾摇橹的船夫,倒是委屈了这位圣贤异人。
不知道他目的何在,最后为何不出来和自己相见,今日错过,那位圣贤异人必然不会再留在秦淮之畔,只怕会继续找地方蛰伏。
那位满身铜臭味的富贾是否知情,所有的事情会如此巧合,明显就是设局让自己钻进去。
李汝鱼满心疑惑。
……
……
水乡画舫上,摘掉斗笠脱掉粗布衣衫的船夫走上二层,片刻后换了一身紫色华贵长衫下来,下颔留着一幅很是帅气的长须。
儒气逼人。
坐在白玉京面前,笑道:“感谢白大家仗义。”
白玉京温婉一笑,“钟先生见外了。”
原名钟铉的落魄举子此刻再无丝毫落魄气,读书人再世一生,过往失意一扫而空,如今精气神重回意气风华,叹道:“世人皆以为我为圣贤,其实何曾知晓,我只是个略懂丹青的读书人而已。”
圣贤?
我尚无此格。
白玉京摇头,“先生莫要妄自菲薄,以你之丹青造诣,当得起画道圣人之赞。”
钟铉笑容晦涩不明,“画圣?”
愧不敢当,我钟某何德何才敢当画圣之谬赞。
白玉京没有纠结此事,问道:“先生见过这位雷劈不死的新任上元大令了,计将安出?”
钟铉沉默良久。
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敢问一句,白大家不是异人乎?”
总有种错觉,这位秦淮八艳的名伎,其实是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只有一种可能。
她也是异人。
白玉京笑而避过话头,“重要么?”
就算是异人,奴家终究也只是秦淮河上一女伎,对这天下有什么影响,像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异人,只会遭遇到北镇抚司的残酷诛杀。
所幸,自己并非异人。
钟铉哈哈大笑,“是我落了俗套,白大家是否异人都不重要,人生难得一知己,当浮一大白。”
说完自己斟酒,又为白玉京斟了一杯。
“这一杯,感谢白大家收容之恩。”
白玉京笑着接过,浅抿了一口,道:“先生其实不用离开建康,那少年县令应该猜出了你在画舫上,但他绝对不会想到,你会继续留在秦淮河畔。”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俗称灯下黑,那少年只会以为钟铉另外谋了地方蛰伏。
钟铉愣了下,“这样太打扰白大家了罢。”
白玉京微笑盈盈的看着这位可称为画道圣贤的读书人,眸子里有着掩饰得很好的崇拜之情,“何来打扰之说,若非担心惊雷叨扰先生,真想向先生学习丹青之道。”
秦淮八艳,大多精谙琴棋书画。
钟铉快意轻笑:“有何不可,等离开之日,我便亲自为白大家作画一幅。”
如果那一日自己还活着。
不管是女帝还是王琨想,在无法得到自己后,大概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办法杀了自己,避免落入他人之手。
白玉京眼睛一亮,“奴家翘首以待那一日。”
钟铉颔首,洒脱的笑,“那少年心性不错,我甚喜欢,不过我无心仕途,只怕要让他失望了,看罢,只希望少年到时候别太失望。”
白玉京却有不同想法:“先生,奴家有一言,良禽择木而栖,先生大可不必再做闲云野鹤纵情山水,以先生大才,无论愿去相助于谁,皆可受到重用。”
那一夜先生于秦淮河上作画,鬼斧神工铁马踏河,若是被重用,必然能在某些战事中起到定鼎作用——比如,画桥让铁骑渡河!
若是成真,不啻于雄师数万。
要知晓,战场时机瞬息万变,搭桥的瞬间战机足以让铁骑成为奇兵,从而挽救一场战事,甚至于挽救整个战局都说不准。
钟铉愣了下,“你是说……”
白玉京点头,“奴家虽只是秦淮河上一卑微女伎,可也看透了秦淮人情冷暖,自女帝登基后,大凉天下盛世永安,如今永贞,虽局势有变,但女帝陛下必然能让岳家新王和闲安王听命临安,有道是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若是太子赵愭登基,相公王琨一贯铁血,届时还能延续辉煌盛世乎?”
钟铉默然。
不能不说,白玉京说的很有道理。
许久才叹道:“可惜我之性情在山水之间,不在红尘里。”
白玉京也暗暗惋惜,圣贤者,身在红尘,心却不在红尘。
可说到底,这位可谓圣贤的画道异人,终究秉守着读书人的礼仪,做不到仙人那般无拘无束,毕竟不是所有异人都能像观渔城的那位夫子一般。
那夫子啊,人间谪仙人。
温婉安慰道:“先生且在这画舫上再等些时日罢。”
钟铉摇头,“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韩某人和那少年必然会逼自己现身,届时便是你死我活的争夺,而届时自己又将如何自处。
是潇洒挥袖离开,还是坐看他们生死相斗?
我心不忍。
况且那少年非池中物。
自己成为异人后,并不曾想到会达到画人则舞、画鸟则鸣、画马渡河的神迹,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大凉这片天下处处透着诡异。
但又感觉这所有的一切和雷劈不死的少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恐怕不止自己,天下异人皆如是。
钟铉忽然有些期待。
倒想在离开建康之前看看少年如何斗那韩知府,那少年会是一枚开启一个另类异世界的钥匙么?
若那个世界到来,这片天下会不会出现神仙?
266章 烤烤火,谈谈剑,杀杀人()
李汝鱼站在岸边,身旁人流如织往来。
嗅出了阴谋味道。
原本是自己和韩某人之间争夺圣贤异人,现在这位异人圣贤主动现身,局势变得有些波橘云诡,很难看出下一步动向。
但异人之争终究不能上台面,到头来只怕会演变成剑与血的事情。
身旁忽然传来抱怨的声音,“三次。”
李汝鱼讶然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旁的阿牧,“什么三次?”
面容清瘦的女子双手自然下垂,如风中寒柳,但她站在李汝鱼身旁,却有种泰山为基的厚重感,闻言翻了个白眼:“在你发呆的片刻功夫,往来行人中,其中三个人若是怀有杀心,你就得死三次。”
李汝鱼笑了笑,示意这位女子放松,“刺杀一位刚赴任的北镇抚司百户,权兼着上元大令的官员,就是韩某人也不敢这么干,又遑论他人。”
所以夜游秦淮,佩剑不过意思意思。
阿牧呵呵。
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估计后者居多。
李汝鱼信步走在秦淮河畔,身旁的女子默默随步,怎么看像是个家境殷实人家的小哥儿带着个寒凉婢女出游。
李汝鱼兴致略好,随手买了两串糖葫芦。
阿牧接过后愣了许久,看李汝鱼的眼神有些奇怪,倒是吃得很开心。
尽兴归去。
在灯火辉煌的阑珊处,有位穿着华贵长衫的闻人安静站在人流角落里,看着少年和清瘦阿牧的背影,扯起嘴角微微笑了笑,说阿牧你怎么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一眼便知你是你。
又说要开心啊,当年事我从没怪过你,她也不怪你。
长衫文人二十七八的年纪,留长须。
手上拉着位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粉雕玉琢丽质天生。
拿着冰糖葫芦很开心的阿牧,似有所感,回首看去时,长衫文人和羊角辫小姑娘皆已不在。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
虽然水乡画舫上那个圣贤异人很可能已经不在,但还是抱着微渺希望,第二日李汝鱼让房十三将精力放到秦淮河畔。
眼看年关。
一时间神州大地处处张灯结彩,再没有人去关心岳家新王岳单反不反,也没有去关心赵长衣会不会配合包清淳掌控西军,更没人在意建康是否有圣贤。
天大地大,春节最大。
处处新春闻炮竹。
县衙大院里却很冷清,几个奴仆皆是有家室的人,那几位真实身份是北镇抚司缇骑的更是一早便告了假,回去陪父母妻儿,除了阿牧的丫鬟们也各回各家。
这些丫鬟都是招来的,并没有签卖身契。
倏然间冷落下来,便只剩下李汝鱼和阿牧,两人倒也乐得清净,一大早阿牧去买了烟花爆竹,又买了门神福字一应事物。
春联没买,李汝鱼说要自己写。
阿牧撇嘴,看着李汝鱼写出来的春联也瞧不出好坏,打心眼里就觉得这字不如心中那人写得好,不过反正就是图个吉祥,拿出去贴了再说。
冷冷清吃了年夜饭,放了烟花爆竹,大年夜就这么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又起来放了炮竹,吃了汤圆。
无所事事的两人在城里闲荡了一天。
瑞雪兆丰年。
永贞二年的大年初一,傍晚时分下起了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雪花飘落天地一片银白,偌大的建康城飘洒出古意,宛若回到了大燕之前的天下政治中心金陵城时风貌。
李汝鱼和阿牧在屋子里烤着火。
“阿牧啊,我给你买的新衣服还满意吧,今后别穿得那么寒碜了,像个牧羊丫头,哪个男人会看上你啊。”
“要你管。”
“阿牧,我能接你几剑?”
清瘦的女子便歪头想了一阵,不确定的道:“大概四剑?”
李汝鱼备受打击,“万一超出四剑呢。”
阿牧无语,“想多了,四剑已经给你留了余地。”
李汝鱼更无语,你这么厉害杂不上天呢,不甘心的问道:“那你和夫子谁高?”
阿牧不曾见过夫子风采,但听说过,想了许久,才没甚意思的道:“应该还是你家夫子高一些,这位夫子不似人间人。”
李汝鱼正欲说辞,阿牧又道:“夫子是一座百丈高山的话,青衫秀才大概七十丈,我勉强能有八十,至于你么,大概三十丈不到,嗯,临安一剑或许有七十丈。”
“赵骊和岳平川呢?”
“岳平川被青花儒衫以春秋剑洗礼后,能有八十丈,可惜被元曲破了心境,跌到了七十丈,赵骊么,一直八十丈,被薛盛唐一箭射伤后,大概六十丈吧,也很高很高了。”
这个形容简单易懂而贴切。
李汝鱼却备受打击,原来自己才三十丈不到啊,正欲说辞挽回点面子。
有人不请自来。
李汝鱼略有所感,却不知道来了什么人,只是隐然感觉雪夜里多了几丝劲风。
阿牧嘀咕了一句,“三个人,来试探你我的。”
李汝鱼哦了一声。
韩某人胆子这么大?
趁着县衙没人,趁着大雪夜,竟然无所顾忌的想杀自己,仕途不想要了么旋即一想,作为建康知府,韩某人似乎有千百种理由和手段让临安相信自己死在流寇飞贼手里。
烤着火,嚷道:“你去。”
阿牧翻了个白眼,“你去。”
李汝鱼眼一瞪,“我以北镇抚司百户的官衔命令你,你去。”
阿牧毫不客气的回怼,“我以女帝御前佩剑侍卫的官衔命令你,你去。”
北镇抚司的百户和御前侍卫谁官衔大,不言而明,李汝鱼倒是喜欢阿牧这种不讲理的怼人,仿佛那个唇角有颗淡青色美人痣的小人儿,于是笑道:“我以上元县令的身份命令你,你去。”
阿牧呵呵,“我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命令你,你去。”
李汝鱼嘀咕了句没趣。
提剑起身。
阿牧却倏然眼睛一亮,伸手按住李汝鱼,“我先去。”
李汝鱼一脸问号。
阿牧笑眯眯的,“你去是送死,有个稍微比你高了些的高手,在后面看情况便好,形势不对再出手。”
眼神让李汝鱼备受打击,这分明是轻视自己,嘀咕道:“我专杀高手!”
赵骊高不高?
不一样死在我剑下。
阿牧呵呵。
你能杀赵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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