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也不知道乔胜每次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但他知道这一场斗棋,一定不能输。
先前他觉得只要第一场斗棋赢了,第二场,第三场都不重要。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浅薄。
有的时候,不是你想放弃就可以放弃的,只要站到这个舞台上,就要拼尽一切气力,去赢,一直赢下去。
“我来了,我来了……”
姜凡不停告诉自己,朝着棋手们挥着手。
而姜凡身后的华夏流协会棋手们,更是昂首挺胸,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荣耀。
不同于灭星盟这边的热烈。
敌联盟那边却显得很是冷清。
忘语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街道中心,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显得格外冷清。
当姜凡走到忘语身前,忘语终于睁开了眼睛。
“来了?”
忘语脸上虽然没有任何波动,但姜凡却已经感受到了忘语那股强烈的战意。
“来了!”
姜凡坐在忘语对面,与其对视,气势上不让分毫。
“30万学点?”
忘语刚抓起棋子,学生会成员就到了。
“嗯!”
姜凡点头,比赛正式开始。
……
同时,校长办公室中气氛却很是凝重。
虽然方才校长打了个马虎眼,将玄珠道人和叶寻给拉开了。
可这两个家伙显然水火不容,一进会议室就又开始互掐,搞得校长和姜星博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老姜,这事儿还是你处理吧。”
校长小声在姜星博耳边说了一句。
总体说起来玄珠道人和叶寻互相看不顺眼,那还是因为姜凡的问题,所以校长也不好继续插手。
不过姜星博可不一样,身为姜凡的父亲,完全是有权帮姜凡指定师傅的。
“这个……”
姜星博皱皱眉头,也感觉难办。
方才他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可谁知最后还是变成了这般情况。
说起来,姜星博其实倾向叶寻一边,毕竟叶寻对姜凡的好他都看的到。
不然也不会爱屋及乌,如此费心的帮助他。
而玄珠道人,他可不明白其来历,要是哪一天让姜凡去当道士,那岂不是很怪?
“秃子,我问你,姜凡跟着你有什么前途?”
可没想到姜星博还没开口,叶寻忍不住率先开喷了。
“我上清一脉的名号岂是你这等混人知道的。只要姜凡跟着我好好修炼,就可以继承我丹金观一脉衣钵,以后再为我上清一脉平添一位飞仙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老道再次提醒你一句,秃子说的是和尚,我是道士,有头发。”
玄珠道人皱眉,笑意都快维持不住,嘴角愣是抖了半晌,才出口反驳。
“修仙?你当是看小说呢,不说别的,姜凡只要跟着我,我有信心将姜凡带到世界棋坛之巅。那个时候,财富、名声、地位哪一样不是齐全,就凭这点,你能给他么?”
一听玄珠道人的说法,叶寻都气笑了。
什么丹金观一脉,无非就是几间破房子而已,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还要靠人施舍。
要是姜凡未来变成这个样子,叶寻想想都觉得恐怖。
第437章 辩理()
“俗,真是俗不可耐。”
一听叶寻这么说,玄珠道人脸色变了又变。
对玄珠道人来说,什么财富、地位、名声都是身外之物,为了得到这些身外之物,蒙蔽了本性根本就不值得。
而且,红尘多是非,只要身在红尘之中,那就少不了江湖争斗。
江湖争斗可是要用命去拼的,为了一些外物,就让姜凡身处危险之中,何苦来哉?
反观玄珠道人,终日于仙鹤、松鼠为伍,脱离红尘是非,那才是真的大自由,大解脱。
“你修炼修的秀逗了,我问你,只要是个人,谁没个生病的时候。
姜凡跟你上山修道了,年轻的时候,靠人施舍。
要是年纪大了,哪一天得个什么病,难道就乖乖守着你的破道观等死么?”
叶寻冷笑。
可能在玄珠道人眼里,确实不屑红尘,可只要是一个大活人,怎么不可能不跟红尘接触?
他就不信玄珠道人一天可以餐风饮露,连五谷都不进了吧!
既然要食五谷,那怎么可能超然于物外?
尤其姜凡这种手脚齐全的人,年纪轻轻就当一个米虫,要是世界上都是这种人,岂不都乱套了?
就连周易上都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由此看来,玄珠道人所说的话,岂不是跟道家老祖宗说的道理,背道相驰?
“这个……”
玄珠道人顿时沉默。
虽然他很不屑红尘是非,但叶寻确实这句话击到了他心里最脆弱的一部分。
前些年,他的师弟玄心就是因为患了癌症,没有钱治疗,最终早早就仙逝了。
如果当时有钱的话,或许玄心可以活更久吧。
“呃……”
姜星博听着两人对话,一时间竟然没有插嘴的机会,不过还是倾向于叶寻的说法。
他年少得志,后来因为某些事情归隐,本来还算小康生活。
可就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他的家支离破碎。
后来他病重住院,要不是叶寻的出现,恐怕他现在已经没命了。
如果当时姜星博不选择归隐这条路,而是自强不息,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悲剧。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穷,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之人离去,那种无力感,姜星博这辈子都不想在体会第二次。
可就在这个时候,玄珠道人不知怎么回事,忽然眼中爆出一丝精光。
“我承认,你说的没错。可是你们棋界争斗这么多,你怎么就能保证姜凡能顺利活到所谓的年老之时?
而跟着我,远离红尘是非,穷是穷了点,但我却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只要是个人,谁没个三灾六难的,如果有一天姜凡真的老来得病,渡不过去劫难,那也是他福根不够。
可要是跟着你,指不定哪天就因为棋界争斗死于非命了。
那个时候,什么名声、地位亦或是财富,岂不都是一场梦幻?”
“什么?”
姜星博大惊失色。
确实,玄珠道人说的句句在理。
无论拥有多么高的地位,多么多的财富,多么大的名声,只要死了,还有什么用?
当年他就是想逃离棋界厮杀,才隐退的。
如今到了姜凡手里,姜星博可不想姜凡走他的老路。
毕竟,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这是出于一个父亲最原始的愿望。
“这……”
叶寻张张嘴,也是哑口无言。
棋界就是一个下棋人的江湖,只要是江湖,就少不了争斗。
身在旋涡中心,即便处处为善,有的时候,麻烦也是不长眼睛的往身上贴。
即便叶寻自己,也不能否定争斗的存在。
比如今天,他就莫名其妙的遇上了一个玄珠道人。
他还好,只是当时失去了一战之力。
可要是姜凡遇到了呢?
而且,虽然叶寻要比玄珠道人年轻许多,可叶寻也没自信可以活比玄珠道人更长寿。
毕竟他是患过癌症的人。
即便现在癌症被药物控制住了,可要是哪一天复发了呢?
也就是说,他可以护的了姜凡一时,却护不了姜凡一世。
要是姜凡一不小心招惹了什么厉害的人物,到时候他不在了,谁来保护姜凡?
“道长这句话就有些偏激了。”
一看两人都哑火了,校长苦笑一声就站出来了。
“哦?不知道苏校长有什么高见?”
玄珠道人皱皱眉头,不知道这校长到底有什么说法。
“高见谈不上,愚见倒是有一些。
虽然我棋界争斗不止,但道长就怎么能确定只有棋界是江湖呢?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只要道长还生活在这世界上,又怎么能脱离的了江湖?
即便脱离了棋界江湖,那么修行界江湖呢?
那恐怕也不比棋界安全吧?
况且,争斗是常事,但要上升到仇杀就有些危言耸听了。
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战乱年代。
如今,我华夏虎踞龙盘,乃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有国家机器的保障,谁人敢无事生非?
一旦姜凡展露头角,那可是就是我华夏国家都要重点关注的运动员,这样的人,谁有胆子敢明面上动姜凡一根毫毛?”
校长一连数个提问,别说叶寻,就是姜星博都听呆了。
对啊,现在可是华夏大昌之时,无论什么黑势力,谁敢在国家机器面前找死?
听到这里,就连叶寻都忍不住给校长大大的点个赞。
确实,他们都护不了姜凡一辈子,可是国家可以啊。
只要姜凡落入国家的法眼,那么姜凡就受到国家的保护了,看谁敢对姜凡动动歪念头?。
一看姜星博都心动了,玄珠道人顿时就感觉不妙,心中一动,就有了办法。
“确实,在国家大势面前,任何个人力量都是微不足道的,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国家也不可能24小时保护姜凡,你们怎么就能确定姜凡不会受到暗算?
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一旦姜凡在棋界种下祸根,因果循环之下,他又如何逃得掉?”
“好像也对!”
听了玄珠道人所言,姜星博忽然觉得很有道理。
当年即便他隐退了,就是这种情况下,他的妻子和儿子还是遭受到了不幸。
当时也报警了,最终调查的结果却是意外。
只有姜星博知道,这绝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暗中下手。
这么可怕的事情,姜星博不得不谨慎。
“好好好,道家高人口上功夫果然厉害,但我问你,你怎么就能保证姜凡入了丹金观就不会有仇杀了?”
一看姜星博表情,叶寻当时就感觉不对劲了,连忙反驳。
“不沾因果,自然不会有这些麻烦事。”
玄珠道人觉得理所当然。
“确实,姜凡可以不沾因果,可要是他的亲人沾染了因果呢?到时候还不是要算在姜凡头上!”
虽然叶寻不明白玄珠道人口中的因果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他可是跟姜星博一阵子了,姜星博那么急匆匆的从鹤城离开,显然隐藏着某种秘密。
甚至这种秘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姜星博不想牵连姜凡,可他毕竟是姜凡父亲,父亲有难,当儿子的可能视若无睹么?
也就是说,因果早就结下了,姜凡只能应对。
“这个……”
说到这里,姜星博脸色变的十分可怕。
确实,犹如叶寻所言,以姜凡的性格,即便他将姜凡踹到天边,只要姜凡知道他有难,那是一定会赶来的。
“打住打住,老叶啊,你看道长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还是先填饱肚子,我们再谈。”
一看叶寻都把姜星博给牵连进来了,校长顿时就感觉不妙了,这不是越搅越乱么?
“哦,对,道长快请。”
说到这里,姜星博也醒悟了。
叶寻一拍椅子,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这个时候校长却瞪了一眼叶寻,然后才笑出声来。
“走走走,道长你也来点评点评我们扬天学院的美食,看看跟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区别……”
第438章 姜凡VS忘语()
忘语每每落下一枚棋子,姜凡的心就狠狠缩一下。
如今,对弈已经开始许久。
但两人才落下了寥寥数子。
按理来说,姜凡昨天已经小胜一场,架胜之势而来,加上又有众位灭星盟棋手助威,声势可谓一时无两。
一般棋手对上姜凡,别说下棋,恐怕吓也吓死了。
可谁知忘语不单单顶住了这种压力,而且还发出了让姜凡心悸的狂暴气势。
也就是说,如今忘语心中的执念力量已经超越了姜凡叠加的声势。
一时间,两人竟然斗了个不相上下。
“明明一招一式都是如此普通,可为什么威力这么大?”
姜凡低头沉思。
布局阶段,较为有利于开拓己方疆土、也容易妨碍对方开拓地域。
然而,在这种博弈中,忘语的选择竟然没有一丝破绽。
完美的就好像教科书一般。
空角、守角、挂角一招一式都显得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好比绘画中的素描和国画。
国画比较偏向于画神。
一般以周围景物,衬托出画中人的神态。
而素描就不一样,乃是完完全全的写实。
以细描勾勒,一丝一毫精准的勾勒出画中人的形象。
一般来说,素描和国画风格不同,是没办法分个高下的。
可偏偏素描那边的画师不但表现出了画中人的实情,还画出了画中人的神态。
这就可怕了。
而忘语就是所谓的素描类画师。
明明出手之间,是那种教科书上最浅显的下法,可偏偏用出来却有种独特的美感。
对此,姜凡只感觉压力重重。
以画来区别,他是那种偏向于国画的画师。
也就是说,以神为中心。
可忘语却是另一个极端,是那种以精细操作见长的棋手。
看到忘语的布局,姜凡就好像看到了一部十分精密的机器,一颗螺丝,一个齿轮都没有偏差。
当庞大的精微零件渐渐组合,就形成了现在这种恐怖大势。
“还有时间,我还有时间。”
忘语沉默不语。
此时他感觉腹中已经隐隐作痛,但他必须坚持下去,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刻。
“越是精密的布局,一旦被打乱,就越难以收拾。可我应该从哪里下手呢?”
姜凡迟疑,精密的布局,虽然说起来,好处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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