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丫90000人!
当初穆罕默德二世远征巴尔干的时候,也只有10万大军而已。
巴耶塞特二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这次远征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借着惩罚那些希腊叛变贵族的名义,再次稳固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地区的统治,现在北波斯尼亚已经有了个依附与他的国王,这个结果让他看到了这次远征美好的前景。
鲁瓦?头衔的全称是“波斯尼亚与克罗地亚人的国王”。
但是很显然不论是波斯尼亚还是克罗地亚,他都不是完全的统治者。
在更北方的萨格勒布,克罗地亚人公开表示拒绝他的这个称号,同时一些波斯尼亚贵族也发出声明表示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国王,但是不论如何他如今已经戴上了王冠,而按照之前对他的承诺,苏丹已经决定派出一支军队与他在北方的军队一起去讨伐萨格勒布的那个赫尔瓦。
鲁瓦?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更是招来了太多的质问和咒骂,但是他没有因为这个沮丧。
鲁瓦?觉得自己其实是拯救了波斯尼亚的恩人,或许现在的人无法理解他,但是相信以后人民就会明白他的心意。
与奥斯曼人多次的战斗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和了解这个可怕敌人的真实实力,在鲁瓦?看来,布加勒斯特的那些人就如同一群蒙上眼睛拿着木刀走向一头野兽的小孩子,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而当他们真的明白过来时,一切也就都晚了。
既然这样自己在他们做出致命的错误决定之前做出正确的选择,这难道不是救了那些蠢货的性命吗,再想想因为那些蠢货做出的错误决定可能会导致多少人送掉性命,鲁瓦?甚至认为自己应该得到的不止是个波斯尼亚和克罗地亚人的王冠,还应该得到一顶更伟大的冠冕。
譬如如果可能,苏丹会不会让自己成为整个泛罗马地区的国王?
这么个想法当然只能隐藏在心里,至少暂时不能显露出来,不过鲁瓦?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心思,只要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辉煌的战绩,他知道苏丹其实还是很慷慨的。
正在浮现连篇的冥想被一阵呼啸声打断,鲁瓦?向河面上望去,看到一条巨大的水柱正腾空而起,先是冲上半空,然后就扑头盖脸的砸下来的河水泛着白色烟雾四下飘洒,离那水柱最近的一条船已经被掀起的浪头掀了个底朝天,落水的士兵拼命的向倒扣着载沉载浮的小船游去,而不会水的则不停的举着手臂拼命呼救,直到被湍急的河水覆顶淹没。
“那个法兰克人还有大炮?”
鲁瓦?用了个颇为古老的称呼,实际上他想说罗马人来着,不过想想这个称呼或许在将来对自己有着更重要的意义,所以他决定不轻易使用这个词汇。
“陛下,他们的大炮应该不多,”一个将领仔细注意着河对岸升腾起的道道白烟“不过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敢单独挡在河边,要知道现在布加勒斯特的那些小丑应该已经吓的胆战心惊了。”
“的确很勇敢,为了这个当他成为俘虏的时候我会给予他应有的尊重,”鲁瓦?笑了笑,他说这话的时候倒的确是出于真心,哪怕这个陌生的敌人很快就不会再给他造成什么麻烦,可与那些躲在布加勒斯特战战兢兢的胆小鬼比起来至少是值得尊重的,不过接下来他的语气骤然一变“不过正因为这样,我要让他成为我的俘虏,而且要很快,天黑之前我要看到敌人的旗帜被从对岸的河滩上赶走,当我过河的时候我希望得到敌人已经被击溃的好消息。”
“遵命陛下!”
在手下的将领们轰然应声中,鲁瓦?催马沿着河岸向上游走着。
与此同时,在穆列什河的对岸,亚历山大也正注视着河面上的战况。
彪悍的巴尔干农夫被他安排在了阿格里火枪兵的队列中间,当对河面上予以猛烈射击后,不管战果如何火枪兵都纷纷向后撤退。
亚历山大并不是担心火枪兵会遭受重创所以早早把他们撤下来,经过了一次次战斗后,‘阿格里火枪兵’已经不止是忠诚的代名词,这个名字还代表着坚定的意志与勇敢的精神。
这些很多以前连刀剑都没有摸过的南意大利山民们,如今却可以面对迎面而来的重骑兵镇定的举起他们的火枪,即便敌人已经冲到面前,如果没有听到命令他们也可以坚定的等待听到信号再开抢射击。
而与他们站在一起的热那亚剑盾兵与长矛手则是火枪兵们最忠实的同伴,他们会用手里的武器竖起紧密的矛林盾墙,为自己的同伴建起一座足以用来作为依托的火力移动阵地。
这样一个个冷热搭配,远近适宜的阵型为亚历山大提供了足以与任何敌人抗衡的保障。
每当密集的方阵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密集枪声时,亚历山大就能很快分辩出那是成建制的轻型燧发枪,还是令人恐惧,如同一门小炮般的重型火绳枪。
而每当那种可怕的可以在100步外射穿重甲的重型火绳枪发出怒吼时,亚历山大就能想象到往往对面就会有一个看上去因为盔甲衣着过于风骚,而被重火枪手盯上的倒霉家伙应声倒地的情景。
被安排在最靠近河滩上的巴尔干人和他们的老乡不期而遇,双方在河滩上展开了一场残酷厮杀,彪悍对彪悍,凶残对凶残,虽然说着相同语言,有着共同信仰,但是这时候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砍过来的斧头,心里只有杀死对方的。
防守河岸的一方占据着天然的优势,当那些蹚水上岸的把波斯尼亚人因为身上湿漉漉的沉重迈不开步子时,等待在岸上的巴尔干人已经挥起斧头向他们迎头砍去。
与此同时波西米亚轻骑兵沿着河岸两边不住奔跑,他们时而远飚时而接近,短火枪配上马刀的反复冲击令一些少数能够突破当面巴尔干人的波斯尼亚人头痛不已。
亚历山大向不不远处河滩堡的一块平地看了看,略微不着边际的微皱了下眉头。
那里有四门火炮,这是贡帕蒂手里的全部家当了。
而且这些火炮的口径都不大,当初为了能快速行军而不得不选择只携带几门小型火炮的弊端现在突显了出来。
看着河面上时而扬起的道道水柱,亚历山大知道自己这些装在可以拆卸的炮车上的野战火炮起到的恐吓作用,远比它们造成的实际杀伤力要大得多。
贡帕蒂也很恼火,因为路途遥远而不得不牺牲口径和重量带来的这些宝贝完全不能满足他对更粗更长的渴望,现在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布加勒斯特城里还有多少能供他使用的火炮。
四门火炮不停把炮弹射向河面,那些炮弹其中有些是用特意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泡过的羊油凝固在一起的,当炮弹光滑的外表与炮膛剧烈摩擦变得异常炙热时,炮弹在空中就迅速瓦解,瞬息间一大蓬锋利的铁渣钢片呼啸着如同从天而降的钢铁蝗虫般砸向河面,一时间河水翻腾中夹带着不幸被击中的碎块和凄厉的响成一片的惨叫声。
第一批波斯尼亚人勇敢的冲上了河滩,他们与敌人奋力战斗,争夺河滩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细沙,随时都有人倒下,负伤者痛苦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可怕的残酷厮杀。
“巴尔干人……”
骑在帕加索斯背上的亚历山大喃喃自语,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巴尔干人作战,而且还是“幸运”的看到了巴尔干人之间的交战。
没有仁慈,没有同情和对同为乡亲的怜悯,那种即便是同乡可因为阵营不同也毫不留情的残酷让亚历山大也不禁有些大感意外。
“他们很勇敢也很忠诚,大人,这些士兵应该得到奖赏,”即便是并不怎么喜欢巴尔干人的布萨科也不由由衷的称赞着“只要听从指挥,他们可以成为最好的猎卫兵。”
“听从指挥?”
亚历山大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他觉得纳山未免太拖拖拉拉了,之前已经派去的使者到现在还没有音信,这让亚历山大一想起就心里怪怪的。
毕竟自己老妈说起来还是魅力十足,难道纳山还想等到让老妈给他怀上个弟弟妹妹的再姗姗而来吗?
“差不多已经够了,命令火枪兵射击河面!”亚历山大下达了命令。
阿格里火枪兵再次出动了,在长矛和剑盾兵的方阵掩护下,火枪兵在高出河滩的坡上越过正在相互厮杀的巴尔干人,开始向着河面上正试图继续登岸的第二批波斯尼亚人猛烈射击。
同时贡帕蒂仅有的四门火炮也调整炮口高度,向着距离岸边更近些的河面上轰击起来。
一道道激起的水柱,一片片被打得如暴雨临头般溅起的密集水花,第二批波斯尼亚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忽然遭到这么强烈的打击。
船被掀翻了,人被打穿了,血水和着河水在残破的船板上不住涌动,拥挤在船上的士兵因为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往往一排子弹打来瞬间就有好几个人的身上被打出无数的可怕弹孔。
当第一条船上的人终于忍受不住这可怕的打击开始调头时,就有越来越多的船跟着先是停下来,然后就被迫在河面上四下横飞的子弹呼啸声中渐渐远去。
河滩上的波斯尼亚人终于坚持不住了,失去了后援的结果就是被无情的杀戮,他们开始向着河里退去,在巴尔干人的驱赶下,除了少数人来得及爬上船,大多人只能尽量扒着船帮依附在四周向河当中划去。
火枪兵开始向河滩上推进,他们在行进乐曲声中有序的前进,停步,举枪,瞄准。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整齐划一,如果远远看去配上那节奏振奋的乐曲甚至透着一种与这残酷的战场格格不入的优雅。
“开火!”
优雅的齐步前进,优雅的举枪瞄准,结果却是残酷的杀戮。
河面上漂过一大片红彤彤的河水,其中还夹杂着几具不停时沉时浮的尸体。
波斯尼亚人的进攻被瓦解了,他们的军队狼狈的退回到了穆列什河的西岸,当鲁瓦?得到消息重新回到战斗最激烈的那边河边时,他看到的是随着河水正向下游流去的片片猩红。
第五十七章 星火燎原()
鲁瓦?愣愣的看着河对岸,他的军队已经完全撤了回来,只是惨重的损失和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声这时候正在四周此起彼伏的灌进他的耳朵。
穆列什河西岸的河滩上躺满了全身浴血的伤兵,到处都是血粼粼的身体,随便一脚落下去都可能会踩到一截残缺的断肢。
贡帕蒂的火炮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他使用的用冰冻的羊油凝固的霰弹却制造出了巨大的破坏力。
集中火力对一点轰击的结果就是河面上原本相互拥挤的一片船只上的士兵遭受到了迎头痛击。
霰弹在击中船只或是落在水上后四处飞溅的结果就是很多波斯尼亚人被削掉了身体上的某一部分,当有时候炮弹很不幸的落在拥挤在一条船上的人群中间时,有的人甚至连疼痛都没感觉到就已经被四处横飞的弹片把身体撕扯得不成样子。
这样的结果就是虽然很多人没有立刻送命,可却出现了大量的伤兵,而阿格里火枪兵对河面的射击同样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以至当波斯尼亚人终于逃回到河西岸时,有些人因为恐惧刚一上岸就不停的向着远处疯狂奔跑,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似的。
这种惨相让鲁瓦?的手下不禁目瞪口呆,他们不安的看着紧盯着那一大片倒在河岸上不住痛苦呻吟的士兵的国王,有人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看到鲁瓦?脸上那阴沉得如同被风暴和阴云覆盖的神情后,那些人立刻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这就是那个蒙蒂纳伯爵的军队?”过了不知道多久鲁瓦?才开口问,不过他始终没有回头,所以也就没有人主动开口回答。
鲁瓦?又问了一句,察觉到身边手下的沉默他回过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一批随从“谁能告诉我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鲁瓦?的声调平和,如果不是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听上去似乎并没有生气。
可是他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国王应该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如果那个蒙蒂纳伯爵就在眼前,他已经毫不犹豫的把那个人撕成碎片了。
“陛下,据说那个人曾经帮赫尔瓦夺回了萨格勒布公爵的位子。”一个手下小心的说。
“我当然知道这个,我是在问你们谁知道这个蒙蒂纳伯爵的军队是怎么回事,怎么没人知道吗?”鲁瓦?似是不在意的问了一句,然后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用近乎咆哮的声调大声质问着“可是我看到了了什么,我士兵被那个人的军队在河面上屠杀,我的人甚至连对面的河滩都冲不上去!甚至当我惨败了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在和一个什么样的对手交战,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鲁瓦?的吼声在河岸高处咆哮,他扭头看着下面河滩上倒着那些伤兵,紧握马鞭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
身后的随从们不安的看着发泄怒火的鲁瓦?,直到他举起卷起的马鞭抵着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宿营。”
鲁瓦?似乎已经真的冷静下来了,他回头看看身后正是缓缓落下去的殷红的夕阳,从河面上吹来的冷风让他原本被汗水浸湿的衬衣贴在身上很难受。
“受伤的士兵怎么办陛下?”一个随从问了一句。
鲁瓦?的眉梢立刻拧紧,他已经注意到因为敌人的火炮对河上船只的炮击造成的伤亡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岸滩上那些因为疼痛而不住哭喊哀嚎的惨叫声不住传来,这让鲁瓦?意识到,因为大量士兵负伤而造成的影响,甚至比直接阵亡的损失对他的军队造成的影响更为严重。
“把那些人都聚集起来,”鲁瓦?缓缓的说“把他们送到距离兵营远些的地方,上帝会保佑活下来的人,他们的命运就由上帝决定吧。”
然后他向已经笼罩在了一片黑暗当中的对岸看去,望着对面隐约起伏的河岸高丘,微微摇头。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可我知道他已经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