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怀归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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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君怀归日-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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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肌肤,和肌肤上几点并不隐蔽的淤青。

    叶仲卿抢上一步,慌忙又勉强稳住身形。

    她身后,众人没有察觉到,周荣年也是差点儿就站起来了。

    转瞬间,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宴席静的鸦雀无声。

    这可让人有些头疼,锦柒公主虽不受宠但仍是皇上亲生的皇女,可今天大喜的日子,按理也不该有血光之灾。可这样的过失……那个婢女吓得不行,伏在地上不断的发着抖。

    周荣年才皱眉走下御座,几步踱了过来,他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婢女,然后看着一旁捂着臂膀的锦柒,良久缓缓开口道:“皇儿,伤得可重?让朕看看。”

    玄央地大物博,外邦众多,是以也并非那么恪守礼节。君王一言九鼎,是以锦柒虽然为难,还是依言放下些许遮着的袖子。

    “嘶。”满堂皆是抽泣之声。

    锦柒的本来白皙的臂膊上,深深浅浅的有些红肿的伤痕。任谁也看得出来,这分明是打出来的伤,绝不会是那个婢女刚刚所伤。这下事态严重,锦柒公主虽不受宠,但终究是天女,究竟谁这么大胆,敢打公主。

    “混帐!”周荣年勃然大怒,一脚将匍匐在地上的婢女踢了个跟斗。虽然他一向对外看起来不甚关心锦柒,可是也不曾想过谁敢打他的公主,自己的女儿血浓于水,纵然他想表现的淡定一些,可是一位父亲怎么可能做到不心疼。

    “吾皇息怒”满堂的官员见龙颜大怒,都惶恐的拜倒在地。

    锦柒闻言也忙拜倒在地,“父皇息怒,这伤不关那婢女的事。”。

    皇上心痛的扶起锦柒,皱眉环视四周,开口道:“朕知道,都起来吧。”

    “是。”百官忙纷纷爬起,叶仲卿也聪明的闪到了一边。

    皇上压制着怒气,道:“锦柒,告诉朕是怎么回事?朕,要他碎尸万段。”

    锦柒闻言抬眼看了一眼周荣年,眼眶莫名的有些红,她微微摇了摇头。

    皇上看着锦柒公主泛红的眼眶,一时之间无比的懊丧。当初将锦柒放出宫外,本以为她贵为公主,理应会过得很好,是以也不曾多加关心。上次宫中一见,才发现他的皇儿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可是怎么也不曾想到锦柒贵为公主,会遇到这种事。

    “皇儿别怕,有父皇在。”他愧疚的摸了摸锦柒的头,扭头怒视着早跪在地上的凉初和香冷,道:“你们这帮蠢材,怎么照顾公主的,早就该砍了你们的脑袋!”

    “父皇”锦柒急急的开口,“不干她们的事,她们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我的”,她的声音顿了顿,“是杨嬷嬷,不过这也是她的职责所在。”

    杨嬷嬷闻言,哪里还有平日半分嚣张,她急忙从人群中滚出来爬到皇上脚下,连连磕头,嘴里不住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皇上大怒,他又一脚踹向杨嬷嬷,道:“朕只命你教公主读书识礼,谁给的你打公主权权力!”

    杨嬷嬷被踹的歪倒在一边,急忙又跪正,磕头只是不住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来人啊,把这个贱婢给朕拖出去斩了”皇上高声道。

    “是”两个御前侍卫闻言,拖了杨嬷嬷就往外走。

    “父皇且慢。”锦柒见周荣年挥手令两个侍卫稍停,忙道:“古人有云‘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父皇向来仁厚,不喜血戾,就饶杨嬷嬷一命吧”。

    “柒儿如此宽宏大量……”皇上眯了眯眼,半响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侍卫道:“将杨嬷嬷送入浣衣局,此生不得出宫。”

    “谢父皇。”锦柒又要行礼。

    周荣年急忙一把扶住,慈爱道;“皇儿何必与朕如此生分,这些年是朕疏忽了。”

    “父皇言重了,无礼无以立人”锦柒中规中矩回答道。

    皇上望着锦柒和他母妃五分相似的眉目,忽而问道:“谁教你读的诗书?”

    锦柒一愣,抬眼看见父皇眸中的深意,刹那就明白了。

    今日的事情已经如此,父皇不如将计就计为自己正名。心念电闪,她已经懂了。

    “锦柒三岁,母妃就已教锦柒识文断字了”锦柒平平和和的回答,微微一顿又道:“锦柒素来又喜欢读书,这些年也读了不少”。

    “最喜欢读什么?”周荣年接着问道。

    “儿臣最喜史书”。

    皇上半真半假幽幽的叹道:“阿鸾当年也最爱读史……”

    阿鸾,是锦柒母妃的闺名。

    一时间,这个久居高位的皇上脸上竟是再也明显不过的唏嘘。

    满座的朝臣平日就是看着皇上的脸色行事,此刻彼此交换眼神儿,都明白打明天起,锦柒公主的圣眷怕是要浓了。

    周荣年唏嘘过后并不多言,他只是沉默,良久才探口气开口道:“朕乏了,先回宫了,众爱卿莫扫了兴致。”

    “恭送皇上。”众人行礼。

    周荣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锦柒,冲众人摆摆手,走了。

第44章 对错哪知() 
皇上起驾后,王府的宴席继续,只是没了之前的气氛,人群中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着交换着那些并不明朗的信息。

    叶仲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王相府有内室家眷仔细服侍着锦柒去□□换了衣服。她出来时又少留了一会儿,便也告辞离宴。

    暮春的夜晚,空气中还有冬寒未去的凉意。

    门口等了多时的轿夫,见了正主出来,纷纷从檐廊下迎出来在轿撵旁站好,搓一搓有些冻僵的手,准备着随时送公主殿下回府。

    锦柒却不打算坐轿,“你们先回去,本公主自己走走。”

    “这……”为首的轿夫面露难色,叶将军明令在先要他们小心照料。

    锦柒只做不见,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灯笼。

    没有太多的僵持,终究是不敢得罪眼前人——“殿下慢点。”轿夫们躬身行礼,抬起空空的轿子,很快走进了黑夜里。

    “走吧。”锦柒微侧头对身后的凉初和香冷道一声,径直沿天街向府邸走去。

    “轰隆——”

    远处响起了雷声,紧接着就是瓢泼大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半点也不给人缓和的机会。

    一把竹骨伞突兀的从后方探出,将锦柒和香冷和雨幕隔开,另一把伞递到了凉初手中。

    “拿好。”叶仲卿语含催促,可神态上的安然,像是早料到主仆三人会将轿夫打发走一样。

    忽明忽暗的飘渺里,她眼中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方才殿上酒醉的样子。

    锦柒本偏了头望着她,目中的探寻触到她脸上的安然,一言不发的别开了脸。

    倒是香冷细心的发现叶仲卿自己还站在伞外,聪明的退后和凉初共打一把伞。刚站到伞下,凉初拉拉她的衣袖,彼此会意,放慢了脚步和锦柒她们拉开了距离。

    叶仲卿走在锦柒身旁,见她衣着略显单薄,解下身上披风,单手披上她肩头。

    锦柒却一言不发的躲开了。

    叶仲卿的手僵在半空,皱了皱眉不曾收回,硬将披风给她披上。

    夜雨中两人并肩同行,有多日来难得的亲近,却没有往日说话的*。

    又走了一段路,有冷风吹过,叶仲卿察觉到锦柒少半个肩头略沾了写湿气,有意无意伸臂要将她向伞下揽一些。

    锦柒却倏忽间前跨一小步躲开了。

    只是这样,她大半个身子就露在了雨幕中。

    雨势正大,转眼已将她打湿,叶仲卿刹那间火起,全然将礼法抛至脑后,拉她的时候开口就含了斥责:“别闹!小心淋坏了身体!”

    “不劳将军费心。”

    这句话回的飘渺,将军二字落在叶仲卿耳中,是少见的寒凉。

    她不禁皱眉“七七,你什么意思?”

    锦柒并不答,径自往前走。

    她一把拉住她,脸色沉凝,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

    锦柒挣了一下没挣开,脸上就有了显见的怒火:“将军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你怀疑我和今晚的事有关?”

    锦柒不答,轻笑一声别开脸去。

    叶仲卿登时脸色变了,凉初和香冷察觉不妥赶上前来要分开两人,被她轻轻巧巧的挥开。

    见凉初立足不稳连退两步,锦柒冷眉不快开口道:“将军好大的威风,我一个小小公主怎敢怀疑将军。”

    那话中字字机锋,叶仲卿松开手,白了脸道:“臣下不敢。”

    “叶将军如今圣恩正浓,又有什么不敢的。”

    “七七,你当真疑我?”叶仲卿受不了这样,直言道。

    “不敢。”

    叶仲卿从未发现,锦柒还有这样一张含沙射影的巧嘴。平白受了这样的诬告,她也本是个骄傲的性子,说出的话就不免锋利了些。

    “这样做于我有什么好处?我确实收到了消息让我照顾好你,但今晚之事的确不是我策划。七七你与其怀疑我,不如有空去查查太子殿下!不如提防些景王殿下!”

    “又和我哥哥有什么干系?”锦柒和景王自小一同长大,自然听的刺耳。

    “你以为你的景王哥哥是个什么好人?他和太子未必不是一丘之貉。凉初身世如何?香冷昨日又去了哪里?”

    叶仲卿话一出口,不光锦柒,香冷和凉初脸上也没了血色。

    “为了些许利益就舍弃这个,舍弃那个,不就是是你们帝王家最惯用的把戏吗?”

    “叶仲卿!”锦柒再也听不下去,“香冷昨日去见景王殿下是我府上的惯例,凉初原是景王殿下身边近侍也早是旧话。但你是什么人?你又是我什么人?能在这里对本殿的家事评头论足!”

    “我是……”叶仲卿的话断的很急,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又要说江南叶家吗?”锦柒冷笑,接了话头去,“不论如何,将军倒是好手段。自己的身份还不明不白,先光明正大的将我身边人查的如此清楚——你到底安得什么居心?谁又要你多管闲事!”

    叶仲卿如遭重击般晃了一下,面无血色的将手中的伞柄攥的死紧。

    锦柒自知此行有差,可天家事重,她如何不查?今晚句句种种,又来的太快,由不得她喘息。

    “我的确说不出我清白……”纵然她本是一片真心,“之前无端猜测,也是自作多情……多有冒犯。”叶仲卿拉过锦柒将伞塞进她手中,苦笑一下,“若是公主殿下,心有不满,就将臣下抓去论罪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滔天雨幕中。

    锦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到从心里某处泛出来的寒冷,她自觉要紧一紧披风,抚上那锦布的瞬间,她的心突然有些抽痛——这手中的伞,身上的披风全是那个人的,而那人如今却独自走在寒冷雨夜中。

    一个凄楚的笑在她唇角出现,她们都没做错。可悲的就是她们都不愿做错,就注定这样伤了对方。

    心里的冷意又一次席卷过来,锦柒眼前一黑。在陷入无边黑暗之前,耳边最后听见的,是凉初惊慌的声音。

    相府的宾客直到三更才歇,王丞相却还有位贵客在书房等着。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一直背着身的青年男子转过身来,暖色的烛光打在他脸上。他有双狭长的眼睛,眼尾处一颗朱砂痣,合着他的高鼻、薄唇,衬得此刻脸上的微笑显出几分琢磨不定来。

    他右手虚抬,半扶起弓腰行礼的老人,“王相多礼了。深夜来访,还请见谅。”

    王相受惊般连连拱手,“臣子本分,殿下折杀老臣了。”

    太子贵为储君,本身自然不糊觉得是叨扰,况且对王铎过分的谨慎习以为常,是以他只是礼节性的笑一下,便直接道:“王相觉得叶仲卿是不是周锦景的人?”

    “这个嘛,臣下一时间没什么确切消息。只是如老臣之前所禀,叶仲卿的确和锦柒公主殿下走的很近,而公主殿下向来又和景王亲近。如此一来,依照老臣看……”

    后面的话,他聪明的没有说全。

    “哦~”周锦年意味深长的应一声,眉脚微微挑起,眸中生出些玩味,“叶仲卿的来历王相可查清楚了?”

    “微臣派人几次寻访,从江南叶家当年故友哪里查出江南叶氏确有一遗孤,年岁也和叶仲卿正相当,他该是江南叶家人无疑。”

    “是么。”太子眸中玩味更盛,听不出意图的低低笑一声,“不论如何,不妨再试探下。王相一向得本殿心,知道怎么安排。”

    “是。”王铎应诺行礼,抬起头时,那个久经变乱的青年男子已推开门,走的远了。

    只看见他身边一盏青芒灯,在暗夜里劈出一条明灭的路。

第45章 辛拉面() 
雨过天晴的早上,向来都是焕然一新的。

    连记忆也旧不起来了。

    叶仲卿醒来梳洗完毕,推开卧房的东窗,见到的是满目的青绿。

    昨晚淅沥的雨声响了多久,她就也想了多久。七七的事确实是她过于自信了,也许静下来一切会有新的转机。

    凯旋归来的庆功宴,足足要摆满十天。虽然自怨自艾从不是叶仲卿的性格,可她今天实在没那个心情去应对,索性托醉在家。

    趴在窗框上,面对着这平白多出来的时间,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

    七七那边,最近两人最好暂时不要再见了;

    红玉那里,能打点的都打点了,只是人一时半会儿放不出来;

    京都的兵营并不用她去操心,庆功宴结束前,他们这些将军参将之类也就是个虚职;

    阿川在师父手下,一定和自己当年一样,随着师父天南地北的跑得不见踪影;

    同在一朝的官员,又并无相熟之人……

    一向自诩潇洒才高的叶某人叹出一口长气,居然成了个孤家寡人。

    说到孤家寡人,住进这深宅大院也有些时日了,现今所熟悉的也不过就是卧房和书房。而人气儿更是欠缺的多——除了后院几匹臭马,连个能说话的侍从都没有。

    想着想着,叶仲卿就觉得本来不那么郁结的心,莫名又起了几分烦躁。她愤愤的走下楼,在自己的地盘上开始了详尽的探索。像探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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