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了房间,转身向前走了一段路,这才加快了脚步,在一边等着的王继恩慌忙跟上。赵光义走得极快,显示出无比的威风来,与方才面对着老者的时候完全不同,只有出了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才是大宋的皇帝才是赵光义。
王继恩看得出来,赵光义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些年养出来的白皙的脸,冷得比长廊外飘着的雨雪还要冷。
现在的赵光义,心中无比的愤怒,若不是还要讨好这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他要经常装作无知的来问候一下,他真的不想走进那个房间。或许有一天,他会真的不用再看这个他极为倚重,却又极为厌恶的人的嘴脸。
他暗暗发誓,有一天要亲手按住他的脑袋,按在一泡狗屎上,让他知道,在堂堂的大宋皇帝赵光义的面前,他连狗屎都不如。
冷冷的春天里,李煜难得的静下心来写写诗词,他曾经争取过要南下,亲手去抓住沈少奕,亲手让沈少奕也体会一下自己当初亡国时的痛楚。只是,赵光义不准,原因是赵光义的身边,真的没有几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他明知道赵光义这一次会大获全胜,但他还是有些可怜赵光义,这个所谓的大宋的皇帝,和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像啊,身边也是没有几个值得真正去信任的人。
他将写好的词放在桌上,转身就走看到流珠走了进来,“侯爷,该用饭了!”
“嗯!你先出去!”
身材高挑的流珠,扭着小蛮腰就走了,李煜双目放光,看着小蛮腰下的高耸,他决定了,晚上好好的让流珠痛快的叫唤一番。他的这些女人里面,就数流珠最为的风骚了,叫声也是最大,总是能够传到院子里去,让那些伺候在外的婢女们听了都会面红耳赤。
看着这个女人远去,他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女人,那个让自己丢掉了国家的女人。他的眼睛都是红了,暗暗在心里头发誓,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压在身下,而老子的床前,一定要有沈少奕那小子看着。
这是一件多么美妙,想想就能让人兴奋的事啊!李煜真的很兴奋,兴奋得浑身都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第345章 熔钱铸炮()
“郑王已经病入膏肓了?”赵光义的语气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从去年冬天就从房州传回了消息,郑王柴宗训染病,卧床不起。那个时候,赵光义哪里会有时间来管这些事,只是让王继恩派一个御医去看看,顺便赏赐了一些人参之类的补药罢了,却没想到只是几个月过去,柴宗训就不行了。
“皇上,是否再让御医去看看?”
“嗯!那就让御医去一趟吧!”
“是,皇上!”
“回来!”
王继恩刚刚迈出了两步,就听见了赵光义让他回来,当即恭恭敬敬的站着,“皇上,奴才在!”
“我赵宋天下毕竟是从柴家手里得来的,只是让个御医去看看,似乎有些不妥,显得我赵家小气了!这样吧,下一道圣旨,多加勉慰一下,让晋王代朕去一趟房州吧!”
“晋王?这······”
“有何不妥?”赵光义双眉微微跳动,他不喜欢别人反驳自己的话。
“皇上曾说过,晋王只能待在京城,没有您的旨意,不得离京!奴才恐怕这晋王要是离开了京城,恐难控制。”
赵光义总算是把一丝怒火收了回去,好歹这个奴才是在为自己着想着,这话却也是他私下里说的,“那是以前,朕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朕没有时间亲自前往,皇子们年纪又太小了,也就晋王适合了。你让呼延赞带三千禁军沿途保护好晋王,务必将晋王毫发无损的送回汴梁。告诉呼延赞,若是晋王少了根头发,让他提头来见!”
“是,皇上!”
王继恩倒退着直到门边才转身出去了,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位皇帝已经从当初的小心翼翼,到如今的自信满满了。相比于先帝给人那种温暖如春的感觉,这位爷完全不一样,易怒,有时候又深不可测,让人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这样的主子是最难伺候的,王继恩不得不小心翼翼,他甚至有些怀念起赵匡胤在的时候了,赵匡胤和这位主子不同,从来都没有将他这个身有残缺的奴才,当成是真的奴才。赵匡胤平日极为的节俭,不会无缘无故心血来潮的就赏赐臣子,但跟随他这么多年,即使在愤怒的时候,赵匡胤也不会随意的呵斥王继恩。
王继恩摇了摇头,他要先去御医院,再去找呼延赞,接着一起去开封府找晋王。转过一处长廊,差点就撞上了人,“哟,是王公公啊!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啊?”
“原来是卢大人!”王继恩抱了抱拳,“郑王病重,咱奉皇上旨意,请晋王殿下代皇上前往房州探望郑王!”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王继恩也没有必要隐瞒着,卢多逊却也是和王继恩一样,有些诧异,他看了王继恩一眼,却并没有多问,毕竟这是皇帝下的旨意。他只是抱了抱拳,说道:“那王公公慢走,卢某还要到御书房去一趟,就不耽误王公公了!”
“好说!好说!卢大人请便!”
王继恩稍稍让开,看着卢多逊大步向前走去,暗自在心里唾弃了一下卢多逊,这个一直以来都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卢多逊,如今也是人五人六起来了,都不知道要给自己让行了?相比起赵普来,用小人得志来形容卢多逊,那是再也恰当不过了。
“皇上,按您的吩咐,如今搜集的铜钱也都熔铸了火炮,除陆续发往南方的六十四门之外,兵器司已经新铸造了二十七门了。”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皇上,这都是微臣的分内事,不敢言苦!只是,有一个问题还要请皇上明示!”
“说!”
“户部来报,国库存银已经不足二十万贯了!”
“怎么回事?十日前不是刚刚入库了五十万贯吗?”
“回禀皇上!这五十万贯之中,有十万贯拨付给了南下的符昭愿符大人了,另外的二十万贯,已经熔成了铜汁,用来浇铸火炮了!再有这十日来,宫里宫外各种用度,约有三万余贯。”
赵光义稍稍愣神了一下,但很快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淡定的微笑来,“给符昭愿和郭进下旨,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南下泉州,有了泉州城,还怕没有银子吗?另外,铸炮的事情刻不容缓,着令天下各州各道,收取铸炮税一成···不,两成,凡有所出,皆以两成交付。”
“还有,让各地铜矿多找些人,加大开采的力度,要第一时间将矿石送到兵器司。至于国库存银,暂时先留着,不用再送往兵器司了。”
“是,皇上!”卢多逊答应着,却是并未离去,反而稍稍抬头,看了一眼赵光义,“皇上,微臣方才遇见了王公公,听说是郑王病重,皇上准备让晋王殿下去房州探望?”
“是有此事!”
“此次晋王前往,必然是有禁军同行,皇上也会对郑王大加赏赐,微臣认为,当此大宋崛起之际,正是耗用大笔银钱之时,莫如削减一番,就让晋王轻车上路即可。”
“哼!你这是打算让朕丢脸吗?”
“微臣不敢!”面对赵光义的怒火,卢多逊似乎也摸到了一些应对的门道了,“微臣只是认为,皇上让晋王前往房州,已经足以表明皇上对郑王的厚待了。皇上乃是万古一帝,如今正是大展宏图之际,倒不如把银钱用在更为需要的地方。微臣虽然不知晋王此行,会有多少禁军护送,但禁军每次出行,所耗极大,恐怕国库的银两又要去掉许多了。”
“好吧!”赵光义却也知道,三千禁军出行房州,一来一回,加上赏赐,估计又是数万贯不见了,如今要夺取泉州,也尚需一段时日,再加上从泉州往汴梁的日子,满打满算,没有两个月也是不可能的,国库里的银子还真撑不了这么久了。
他最近开始有些欣赏卢多逊了,虽然这个人胆小无谋,但却还能处处为了自己着想,也确实开始能够为自己分一些忧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偏偏可信之人不多,好歹也不要太过寒了他的心了,“准奏,护送晋王的禁军削减为五百人,一应赏赐,削减七成。”
第346章 少奕重病()
沈少奕的马速并不算很快,只是他身后有无数的战马,只要感觉胯下战马速度有些慢了,他便会换过一匹战马,逐渐的已经将身后的追兵甩远了。他主要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与追兵纠缠了,只是放任马蹄翻飞,向南而去。
在经过一处不知名的小镇时,他甚至有时间停了下来,从一处小店买了一些酱肉,那老板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又带着这么多的战马,哪里敢收钱。沈少奕直接将银子甩在柜台上,让老板赶紧去取两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等到取来后,也已经听到了镇子外面的马蹄声了。
他知道追兵又追近了,却是干脆赶着十几匹的战马向前而去,余下的战马,就密密麻麻的堆在了长街上。这附近也就一条路可以通过小镇的,四周都是高山,这一下子,估计也够追兵烦恼一阵子了。
战马冲出了小镇,已是黄昏,天上的雨竟然也小了许多,只是零星的飘着了。沈少奕勒住了战马,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又重新上马而去。这几天里,他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若不是他一身武艺,身子强健,恐怕早就病倒了。
只是,再如何强健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的折腾的,换上清爽的衣服,让他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他就在马上随意的啃了两块酱猪肉,一日的劳累和饥饿似乎尽去了。
眼前却是一处岔道,他看过地图,知道往南应该是前往临海,往西的官道,则是向着天台县的方向。走临海当然离泉州更近了,走天台,则是有一些绕回去了。
他想了想之后,干脆下马,只是留下了三匹战马,余下的便都驱赶着往临海的方向去了。他牵着战马,趁着已经拉开的这段距离,将战马拉上了山坡下的草地,向着天台方向走了有半里路,这才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
他并不慌张,知道到了岔路口,追兵肯定会停下来看马蹄的方向的,果然马蹄声不见了,过了一会,马蹄声响起,却是向南而去。沈少奕跟着上马,在夜色之中,快速向着天台县的方向奔去。
这一小段路,三匹战马正好也都稍稍休息了一下,啃了一些带着雨水的杂草,在夜色中前行,却是并不比之前慢多少。只是,天色越来越黑,这又是山间的官道,沈少奕还是不敢全速前行,只得稍稍的放慢了马速,避免出现意外。
随着越是夜深,山里的天气越来越是寒冷,好在值得庆幸的是,天上的雨停了。沈少奕就坐在马上,暗自运转内力,护住了全身,同时将身体内的湿气缓缓的逼了出来,若是在白天看到了,恐怕有人会以为见到鬼了,他头上湿透的头发,竟是渐渐的冒起了水雾,慢慢的干了下去。
天亮之前,他终于赶到了天台县,似乎他逃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整个天台县一片正常,只有两个守着城门的厢军,缩着脖子,懒洋洋的靠在城门洞边上。沈少奕知道自己要进城就不能再带着另外两匹战马了,干脆就将那两匹战马放掉了,又用另外一身衣服将火枪给缠好了背在背上。
他如今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走江湖的好汉,背上背着的像是一把剑,那两个厢军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也知道江湖中人,能不去惹就不去惹,干脆连上前问一句也没有了,就这样让沈少奕慢悠悠的进了县城。
沈少奕马上就找了一家开着的面店,要了一碗面,又让老板给他煮了一碗姜汤,顺便买了一些馒头。这一碗姜汤下去,整个人便都清爽了许多了,这几天几乎没有什么睡眠的沈少奕,却显得精神奕奕。
吃饱之后,他问了店家,说自己要去婺州该从哪里走,那店家告诉他,却是又两条路,一条往西,直通剡县,再过东阳,可直达婺州,不过就要远了许多了。另一条则是出了西门后,向南,是一条山间的小道,虽然难走,但也可行马。这小道直通永康,到了永康往西,离婺州就不远了。
沈少奕当然不会走剡县了,剡县离明州太近了,那里肯定是不安全的,反而走山路最为安全,最少追兵不会大量的集结。他出了天台县,直接就往南,果然一条小道直通向山里,却也有不少的行人。
这让沈少奕大喜,有行人就代表着这一路上会有村庄,吃的应该就不成问题了。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一个时辰之后,天上密布的乌云竟然开始散开了,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久违的阳光洒落了下来。
这一夜,他就在一处叫做方前的山村里住下了,总算是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如果再不休息,就算自己受得了,那匹马也会受不了的。这几天一直都在紧张中度过,他一靠上床,竟是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沈少奕也是在昏昏沉沉中醒来的,感觉头重脚轻,他知道自己终于还是病了,这几日在雨中奔波,是块铁也会受不了的。倒是门外绑着的那匹战马,经过一夜的休息,显得精神奕奕。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却是所剩不多,也是无奈,便问了留宿的那户人家,要前面数十里外才有药店。无奈的取出较小的银块给了主人家,沈少奕昏昏沉沉的上了马,却只能任由马儿在山道上自行前行了。
好在这大的山道也就一条,战马都是习惯了走官道的,自然不会选择荆棘密布的小道了,却也不怕走错了道路。
快到中午时,天空又阴沉了下来,沈少奕知道自己不能再淋雨了,当即将油布雨具戴上,强忍着不适,策马快速向前。
过了中午,绵绵的细雨终于下了起来,沈少奕也终于赶到了一处市集,问明了药店的地方,赶了过去。那药店里是一个老先生,摸了摸沈少奕的额头,不禁摇头,却也不禁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若是别人,都烧成这般滚烫了,肯定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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