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今来了那么些外客,你也不怕被笑话了去!”
贾环没所谓道:“这有甚好怕的,虽是外客,可也都是至亲,自己人,没事!
再说,被笑怕什么,习惯就好了!”
看他那副没羞没臊的模样,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面林黛玉一双妙目,满是秋水,全在贾环身上。
贾环悄悄的对她挤了挤眼睛,惹来嗔恼一瞥……
又玩闹一场笑罢,贾母终于正色道:“怎么听说,今儿有不知轻重的人,下了船想欺负你宝琴姐姐?还是被你打跑了?”
贾环闻言,探出脑袋,绕过贾母,对薛宝琴呵呵笑了笑。
薛宝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总不能掩了环兄弟的功劳。”
贾环点点头,道:“应该的。”
薛宝琴“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贾环对贾母道:“是彰武侯他爹那龟孙……”
见贾母迷惑,什么东西?
贾环忙解释道:“就是叶道星他侄儿……”
贾母闻言,拉过贾环就抽了两巴掌。
众人也才倒过来这关系,虽然已经笑的肚子疼,可还是忍不住“哎哟哎哟”的笑了起来。
彰武侯他爹那龟孙,哈哈……
被严厉警告,正常说话后,贾环才老实说道:“叶道星如今官拜太尉,执掌蓝田大营,风头正盛。
这老小子以前被太上皇拘的紧,没猖狂过,如今陡然松了缰绳,就想抖起来了。
急死忙活的从乡下老家接人进京见世面……
他那熊侄儿在下面抢男霸女猖狂惯了,下船后就看到宝琴姐姐她们的仙姿,口水快没把渭河码头冲塌方……”
贾母强绷着脸,“怒视”贾环,让他不可再说俏皮话!
没看见下面姊妹们都顾不得仪态规矩,一个个在揉肚子么?
还说!
贾环忙正经道:“总之,那不开眼的东西想学高衙内!真真是瞎了他那双鎏金狗眼……”
“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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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二章 圣旨训斥()
一番说笑后,贾母才开始正式给贾环介绍新来的几个姊妹。
薛宝琴自然不用说了,之前便已经来过贾府,不用再赘言。
李纨的寡婶李婶贾环也见礼过,只是还不识她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个名唤李纹,一个名唤李绮。
两人身上虽不如贾家姊妹衣着奢贵华美,但亦都是精美华服。
李家官宦为家,世代簪缨,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族中嫡女亦是标准大家小姐的配置。
更兼李家女子人人读书习文,富有诗书,气质自不同。
况且本身就生的极好,此刻见之,两个白净美人,倒也有些炫目。
李婶带两个女儿进京,并不是来投靠贾家的,李婶有幼弟在京,是来投奔兄弟的。
只因贾母见李纹,李绮姊妹俩生的着实好看,又敬李婶守寡带女生活不易,再者给李纨颜面,所以强留了下来,让她们在园子里住两天,好生逛一逛再去。
李纹,李绮二女也屈膝福下,与贾环见礼。
眉眼浅笑间,确实动人。
不过郁闷的是,又来两个比贾环都大的,所以他还是要叫姐姐……
另一边,则是邢夫人的弟媳,和她的女儿邢蚰烟。
邢家小户人家,生活不易。
姻亲贾家的富贵名声传播四海,也落进了他家的耳朵里。
邢国忠夫妇过的一日比一日落魄,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便动了心思。
这才没打招呼,就举家进京,来投靠邢夫人。
只是当他们一家看到邢夫人身上的纳衣,及手上的佛珠,还有那张六根清净,六亲不认的脸时,心都寒了。
邢夫人只接见了一番,差点就要端茶送客……
若非贾母好客,听说大儿媳的娘家人来了,一并招了过来。
这一家子如今哭都没地儿去哭。
只是看到邢夫人弟媳周氏那卑躬屈膝,畏缩谄媚的小家子气模样,贾母心中便不大喜。
倒是对她那稳重许多的女儿,稍微另眼相看一些。
然而贾环虽然平日里嘴上总说哪个哪个是乡下来的大脑壳子,其实多是谑语。
他前世不就是亿万乡下人中的一员吗?
所以之前所言多是“一日变为暴发户”的玩笑话。
贾环对邢国忠妻子周氏的表现很理解,不是每个小人物都有猪脚光环,能够白衣傲公侯的。
生活的艰辛和不易,很容易就能挫尽底层百姓的傲骨。
活着,才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因此,对众人都不大理会的周氏,贾环也笑着见了礼。
又听她喋喋不休的道苦,还没个落脚地。
索性就将贾府后街的一套小宅子拨付给了她家暂住。
这下,周氏就真真感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竟颤着身子要给贾环磕头。
被众人劝阻后,死活让邢蚰烟给贾环行大礼。
又被贾环所拒,只言都是亲戚,本分事罢了。
邢蚰烟还是屈膝一福,谢了他一遭。
贾母等人虽不喜周氏,但却喜欢看见贾环做好事。
乐善好施之事,总能让诚信神佛的女人们心情愉悦。
因为她们相信因果报应这一说法。
至今神京城里的各大名寺道观内,都供有贾环的长明灯。
甚至,贾母还要为他找一个替身,送进道观里出家修道……
她们原本还以为贾环会不喜周氏,毕竟她还是邢夫人的弟媳。
却没想到,贾环竟安排的这么妥当。
如此一来,连薛姨妈一起,又狠狠赞了贾环一赞。
她们也都希望贾环能都行善事,好洗刷战场上造的杀孽……
贾环倒也不谦虚,被贾母和薛姨妈再加上李婶一起赞了又赞,便抿着嘴,扬起下巴,在姊妹们面前露出一张得意的嘴脸,惹得众人又一阵嘲笑。
贾母也顺道做了个好事,留邢蚰烟在园子里住下。
因是邢夫人的亲戚,所以李纨就安排到了紫菱洲,与迎春作伴。
一应月例,与贾家小姐同出。
贾迎春见有一性格同样温柔可亲的女孩子能进来陪她,也高兴的不得了。
她素日里,也并没有一个和心的伴哩……
只可惜,因太上皇大葬,勋贵之家禁酒宴歌舞及戏台班子。
否则,今日内宅里可要高乐尽兴了。
然而,兴许是天不让人极乐,使得世间多有乐极生悲之事发生。
荣庆堂上正一片欢声笑语,贾琏却忽然匆匆进来,面色有些慌张。
他身后跟着一人,正是大明宫内相,当今陛下身边第一心腹之人,苏培盛。
然而,与往日里苏培盛进贾府,未语笑先传不同。
今日苏培盛面色极为凝重,不苟一丝言笑。
内眷们避之不及,只能强撑着,以观其变。
贾母脸色微变,站起了身,其她人也跟着起了身。
贾环走下堂,看着苏培盛道:“何事?”
见贾环沉着脸喝问,苏培盛险些绷不住了,他抽了抽嘴角,沉声道:“宁国侯贾环接旨。”
贾环闻言,眼睛微眯,细细看了看苏培盛后,跪下迎旨。
“年少骤贵而骄狂!”
“出手暴虐而狠辣!”
“不学无术而自大!”
“恃宠而骄而自失!”
出乎众人意料,隆正帝在圣旨里,将贾环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宣布惩罚意见:“闭门思过,读书习礼,修身养性。”
苏培盛宣完旨意后,见贾环面色铁青的接过旨意站起身后,咳嗽了两声,面容稍缓,道:“宁侯啊,您也别恼,实在是……您怎么把叶楚和太尉的侄儿打的那么狠?一支箭生生插穿了人家的脸……”
堂上响起一阵惊呼。
别说贾家人,就连薛宝琴那一伙子,之前也只是远远看着贾环在那里动手。
并未看真切,他到底怎么收拾叶楚叶城兄弟俩的。
此刻一听,顿时唬了一跳。
箭插人脸上,想想都害怕……
那邢夫人弟妹周氏,原本见贾环这般和气好说话,给了房住,还想着是不是再哭一阵穷,再借点银子花花……
此刻闻言,唬的再没甚心思了。
万一惹火了这少年,也弄支箭插她脸上,那还能活命吗?
苏培盛见贾环面色极阴沉,眼神复杂,还想再劝几句,道:“宁侯啊,您……”
“行了。”
贾环却极不耐的打断苏培盛的话,冷声道:“苏公公宣完旨,就请回吧,还等着要赏钱么?”
苏培盛闻言面色一变,见贾环冷眼冷面,面沉如水,知道他气狠了,可隆正帝的苦衷和打算又不能外泄半句,便只能苦笑一声,拱拱手,告辞而去。
待苏培盛走后,贾琏小心劝道:“环哥儿,今时不比往日,这苏培盛如今地位陡然增高,多少人都在巴结他。你若再这般待他……”
贾环闻言,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贾琏,道:“二哥,你说我该怎么待他?”
贾琏闻言一滞,又被贾环恐怖的眼神看的心里一哆嗦,忙讪讪一笑,告辞众人,也转身出去了。
贾环站在那里顿了顿,看着渐渐平息的珠帘,也轻轻呼了口长气……
再转头,却又是一张满脸灿烂的笑脸。
然而,看到这一幕,林黛玉忽然就红了眼圈,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史湘云和薛宝钗也是面色微变,心里心疼不已。
贾迎春和贾惜春更是差点哭出声。
联想到贾母昨天的那句“环哥儿不容易啊”,此刻姊妹们看着贾环这张强撑出来的灿烂笑脸,当真心如刀割。
而贾环看到这一幕,面色一变,随即恢复笑脸,好笑道:“林姐姐,你们哭什么?
哦……你们以为我被皇帝骂了,就要倒霉了,是不是?
嗨!
你们真是头发长,见识……咳咳咳!”
成功的惹来满屋子女人同仇敌忾的目光后,贾环呵呵笑道:“你们不熟悉外面那一套!
对皇家来说,打骂反而不是什么大坏事……
真要是臣下做了不合意的事,他们不打不骂,反而笑着脸使劲儿的夸你。
那你才得当心,要坏事了。
咱们这陛下,性子……啧,倒和林姐姐有点像……”
“呸!”
人家好意心疼你,你倒当着大家的面编排我!
林黛玉眷烟眉蹙起,水灵灵如冬泉蒙雾般的美眸含怒,怒视着贾老三!
贾环哈哈笑道:“喏喏喏,大伙儿看到了?就是这样!”
“噗嗤!”
被贾环一番插科打诨的类比,众人想想皇帝陛下和林黛玉一般娇滴滴的嗔怒模样,不由都破涕为笑。
贾环悄悄给林黛玉飞了个媚眼儿,感谢她的配合。
林黛玉则傲娇的给他皱了皱鼻子,到底又落下两滴泪来。
人家可是真恼了呢……
贾环却没再哄她,而是对上首还有些担忧的贾母笑道:“老祖宗安心,之前在镇国公府,温家叔叔已经料到了有这一关节,所以孙儿心里有数。”
本来心忧隆正帝翻脸不认人,翻昨夜旧账的贾母闻言,忙问道:“温伯爷如何会料到?”
贾环解释道:“今儿陛下大力扶持叶家那厌物,四处给他拉面子,结果被孙儿在码头一通揍给揍了个干净。温叔叔便笑着提醒我,回头自领陛下的板子。
得!果然,还没等过夜,那边就派来骂我了。
无所谓了,骂啊骂的就骂习惯了,随他去吧……”
尽管贾环说的轻松,可薛宝琴等人还是极为不安。
因她们之故,惹的贾环被天子斥责。
更被责令闭门思过。
在她们看来,这已是极重的惩罚了。
于是薛宝琴、李婶等人便起身,有些惶恐的屈膝福礼赔不是。
贾母虽然心里也有些怨言,可到底喜欢薛宝琴等几个丫头。
再者她也明白,今日之事只是凑了巧。
因此便和薛姨妈一起宽慰了李婶并薛宝琴和李纹,李绮等人。
反倒是“招蜂引蝶”的邢蚰烟,没人安慰……
毕竟是亲戚,太过也不好。
贾环便对贾迎春使了个眼色。
贾迎春有贾环在时,如今的胆子已经不算小了,便上前拉起邢蚰烟,说了几句好话。
总算安抚好所有人后,贾环却笑道:“老祖宗,您和姨妈、李婶她们说话,孙儿……孙儿就先回东府了,还有些公务要忙。”
然而,贾母却不放人。
她看出了贾环眉间的郁气,这几乎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还有他眼底虽然掩藏的很好,但那股隐隐的失望落寞愤怒之色,还是刺痛了贾母怜孙之心。
不过,她却也不愿挑明,而是笑着嗔道:“不许!陛下既然让你闭门读书,哪里还有甚公务要忙?
正巧,你这么多姊妹们都是能文善墨的,就让她们好生教教你。
学一会儿,顽一会儿,也不闷,岂不正好?”
不给贾环拒绝的机会,贾母当下吩咐李纨,道:“你瞧瞧,派人收拾出来哪一处,与他们姊妹们读书写字。
虽有国丧,不能有酒宴,也多备些果饮并点心瓜果与他们。”
李纨闻言,想了想,道:“既然没有酒宴,也不能有戏台班子,今儿月色不错,就让他们去藕香榭后山上赏月吧。
山脊上有一厅,名唤凸碧山庄。宽敞有趣,又有山风吹着,是个极好的赏月去处。
更兼山坡底下,就是池沿山坳里近水一个所在,名唤凹晶溪馆,也可赏月。
我去让人将玻璃风灯都取出来点上,保管她们都喜欢。”
贾母闻言大喜,对薛姨妈道:“今儿我们这些老厌物就不去跟她们添恼了,正巧都是一般十五六七的丫头小子们,由他们自去高乐吧。
待国丧过去后,咱们再好生扰环哥儿一个东道。”
贾母能看出来的,薛姨妈自然也能看出来。
她也看出贾环心情怕是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