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医道中人,无不梦寐以求。
方冲点点头,道:“应该没错,只是,并非全本……”
蛇娘摇摇头,道:“一字便值千金,不过,我却不能收。”
方冲道:“为何?这只是为了表示对姑娘援手之恩的感谢。”
蛇娘依旧摇头道:“我出手相救,是贾环的意思。我欠他大人情,日后还需他相助。你若感谢,就去感谢贾环吧。”
方冲闻言,面色一变,道:“姑娘,不是在下自夸。我义武侯府虽比不得荣宁二府门第高贵,但也有几分能量所在。
不知姑娘所需帮助之事为何事?请姑娘但说无妨,在下定然竭力完成。”
蛇娘抽了抽嘴角,道:“你不行,除了贾环外,这世上再无第二人能做到,告辞!”
……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相招()
皇城,大明宫。
牛继宗脸色铁青,阔步而行。
蓝田大营的上百名将官已经被送入了兵部大牢,为首的两名都指挥使则被直接打入了死牢……
但是,事情起初并不顺利。
在蓝田大营,他们刚走出帅帐,就被包围了。
四万多蓝田锐士,手持大秦戟,漠然相对。
当时的情形,只要一个火星蹦入,就是一场天翻地覆的灾难。
纵然能够剿灭这四万多名蓝田军,可牛继宗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十万灞上大军怕也会损失泰半。
论单兵战斗力,灞上大营的精锐,的确比不过蓝田军。
若非最后指挥使曲雄厉声呵斥,以军规法纪斥退了大军。
牛继宗以为,今日之事,凶多吉少。
可恨,更可疑!
说实在,宁至是被人所惑,方起兵作乱,意图弑君的说法,牛继宗打心里不信。
别人不了解宁至,他了解。
两人年纪相仿,少年时又同在荣国麾下为亲兵。
开始时,两人其实相交甚厚,但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宁至待他的态度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转变。
疏离,冷漠。
再后来,甚至渐渐有了敌对之势……
宁至实为荣国一脉的异类,几乎不与其他任何武勋亲贵家族来往。
甚至连荣国府的年礼都没送过……
也因为这样,所以牛继宗后来才会打压他。
若非太上皇出于平衡的缘故,一直护着他,说不定现在宁至正在九边带兵。
当然,不会是主帅……
尽管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宁至性格大变,变得不近人情,冷酷无情。
但牛继宗却清楚,宁至绝非什么昏聩不明之人。
就算真有皇太后身边的得力太监,持太上皇御命金牌相命,他也绝不会做这种事。
连贾环都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来抗拒乱命,更何况是宁至?
可是……
若说宁至当真有反心,意图图谋不轨,那也说不通。
若真如此,他又为何会舍弃麾下这五万雄甲天下的蓝田锐士?
牛继续想不明白,矛盾重重!
但有一点牛继宗却知道,他必须要为军方讨个说法。
因为至少在明面上,宁至是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而宁至,是荣国一脉的顶尖大将。
这个头,绝不能开!
大步行进在大明宫前的青石御道上,牛继宗心思沉重。
然而,他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不远处的前方,紫宸书房殿门被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一头如银白发下,是一张肃穆的脸。
那人淡淡的看了牛继宗一眼,眼神深沉,微微颔首后,那人转身大步离去。
梁九功。
牛继宗面色微变……
……
“三爷……
啊!!”
贾环一行人刚刚出地牢,就看到一个身量高挑,穿红着绿的俏丫头站在外面候着。
众人看去,只见她蜂腰削背,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更添三分俏皮。
不是鸳鸯又是哪个?
不过,鸳鸯见贾环出来后,刚来得及给他一个好看的笑脸,目光却又被两个亲兵架出来的姬成武“吸引”去……
姬成武面相僵硬骇人,满身血污不说,肩上还有两道铁链穿透琵琶骨,血肉外翻,狰狞可怖。
鸳鸯哪里经得起这个,惊叫一声,脸色煞白,两腿发软的站也站不住,踉跄了两步,直到抓住贾环的胳膊才重新站稳。
却还是不敢睁眼,紧紧的闭着眼睛。
贾环见状,朝后看了眼,韩大便让那两个亲兵抬着姬成武又退回地牢……
“鸳鸯姐姐,没事了……”
轻声说了句后,鸳鸯眼睛才缓缓的重新睁开,见那恐怖的“怪物”不见了,才舒了口气。
目光有些复杂畏惧的看着贾环……
贾府中人,很早就知道贾环在外面非常厉害霸道。
甚至还去过战场,亲手割下过鞑子大汗的人头。
在下人当中,贾环绝对是混世大魔王的形象,就算有人说他会吃人,都有不少人愿意相信。
可是,在贾府后宅女眷们的心中,贾环却一直都是那个从来不知愁为何物,整日里都能让大家开心快乐的“环哥儿”。
她们以为,纵然贾环发怒,也不过是打人一顿板子,抄人家财罢了……
至于“夜割可汗头”,感觉和戏文差不多。
听起来又威风又好听,可具体是怎样的画面,她们却想不出。
对她们而言,那是另一个世界。
但是方才,鸳鸯终于对贾环在外面是什么样的,有了一个比较具体的了解。
那个不成人形的人,应该就是被贾环下令折磨的吧……
好惨,好可怖!
贾环看到鸳鸯连他的目光都不敢触碰了,知道她被唬坏了,为免她心里产生阴影,就解释道:“鸳鸯姐姐,那个坏人,就是昨夜闯入家里,杀了一个女护卫,还差点害死小吉祥和四妹妹的贼人。”
“哦……”
鸳鸯顿时恍然,似乎理解了贾环为何会这般恼火,把人折磨成这样,并同仇敌忾起来。
她咬牙恨道:“他爹娘把他生成这般鬼怪,怎地也不知将他好好锁在家里,竟让他出来作怪!”
贾环听她说的有趣,不禁笑道:“鸳鸯姐姐,你这般骂哪里解恨?来,骂两句狠的给三爷听听解气!”
鸳鸯闻言,俏脸登时一片刹红,悄悄的瞪了眼贾环,低头道:“三爷又拿奴婢取笑,我哪里会什么狠的?”
贾环“哈哈”笑道:“鸳鸯姐姐,你莫要哄我!
我可是都听说过了,你和其她丫鬟在一起时骂人的话,啧啧啧……
都说人不可貌相,没想到鸳鸯姐姐你也有那么酷的时候,哈哈哈……”
如果说鸳鸯之前的脸红,还是只是羞涩的红。
那么此刻她听完贾环的话后,一张脸则变成了火烧云。
真真是滴血一般。
贾环早就知道,女生在男生前和男生后的模样,是存在于两个平行世界中的。
这条定律不仅适用于后世,同样也适用于这一世。
男生骂人,将生殖器官挂在话头是不分场合,不会管是否有女生在旁边站着。
但女生骂人,只有在男生不在的场合,才能骂的销。魂……
贾环其实倒没有真的听谁说过鸳鸯骂过谁,但他记得前世读红楼时,曾差点被鸳鸯骂她嫂子的话震出体内的洪荒之力!
“你快夹着X嘴离了这里,好多着呢!什么‘好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什么‘喜事’!状元痘儿灌的浆儿又满是喜事……”
嘎嘣脆!
可是,鸳鸯却以为她被好友出卖了。
心里当真是又羞又愧又恼,眼泪都快下来了。
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又停下,转头用水汪汪含泪的眼睛看着贾环,一脸欲说还休的模样,可能总担心一张嘴把不好的话说出来……
心里复习了好一会儿,面色也越来越红,鸳鸯才咬牙道:“三爷,老太太急唤你有事!”
说罢,再不停留,转身快步离去。
……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九章 耳目闭塞()
当牛继宗被引进紫宸书房时,只感觉气氛压抑的有些惊人。
隆正帝素日里本就冰山一样的脸,此刻更是黑成了锅底。
眉眼间,还有一抹收敛不住的悲愤郁色。
在御案下角一侧,坐在轮椅上,于朝野上下有帝师之称的邬先生,面色亦极为凝重,眉头紧皱不语。
除了苏培盛外,偌大个书房中,再无第二个太监候着。
地面金砖上,有一滩水渍,和一些瓷器破碎后留下的粉末……
想起刚刚离去的梁九功,牛继宗甚至都不用问什么,就明白了许多。
太上皇在闭关中,虽然已经允许隆正帝去接触一部分兵权。
但是,隆正帝的步伐却似乎有些太大了。
收复西域万里河山的功绩,若当真被他收到手里,那他的“翅膀”,就真的硬了。
有这等“金身”护体,到时候,就连太上皇都不好拿他怎样。
太上皇可以废掉一个碌碌无为的“泥塑”皇帝,却不能废掉一个功勋盖世的伟皇帝。
这对习惯掌控苍生的太上皇而言,或许是不能接受的……
果不其然,没等牛继宗说话,隆正帝就举起了一道圣旨,语气森然悲愤的道:“牛将军,这是太上皇的旨意。
上皇已经同意大军出征西域,收回西域万里河山。
与准葛尔的谈判,交由……交由皇太孙赢历主持,义武侯方南天、宁国侯贾环二人相辅。
具体出征事宜,由你们军机阁与黄沙军团负责。
另外……
武直郡王赢时愚蠢悖逆,圈禁宗人府,革除王爵,另选宗室承袭……
荆王世子赢皓,居心叵测,心术不正,着宗人府圈禁半载后,交回荆州王府,命荆王赢永好生看管教导……
郑亲王府赢皙,降爵一等,看守加倍,不准外人再进入。
……”
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
牛继宗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隆正帝,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一股同情。
惩罚不公倒也罢了,关键是西域之事。
太上皇的意思,是想让皇太孙分润一半甚至一多半收土拓疆的大功啊。
日后史书上记载,会写明秦隆正十九年,由皇太孙赢历主持,收复了西域万里江山……
若是赢历登基后,再狠心一点,连前面的年份都会模糊掉,彻底消除去隆正帝的痕迹……
当然,就现在来说,隆正帝还是会因此而受益,但比他原本想象的,肯定差距甚远。
隆正帝现在这幅神色,或许就是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缘故。
不能尽全功,他的威望就无法在朝堂上彻底压倒忠顺王一脉。
日后,还是得陷入泥沼纠缠不休……
只是既然太上皇发话了,牛继宗还能说什么,只能躬身一应,沉声:“臣遵旨。”
“若无其他事,就下去准备吧。”
隆正帝似乎多一句话都不想再说,落寞的道。
牛继宗闻言,想了想,还是道:“陛下,还有一事。宁至谋逆一案,又有了新的线索……”
隆正帝虽然受到了重大打击,心烦苦闷,可听到此事,还是打起精神来,问道:“什么新线索?”
牛继宗就将之前罗瑞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只听的隆正帝等人面色连变。
待牛继宗说罢后,隆正帝的脸色已经涨的紫红,连身体都颤栗着,他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寒声道:“好,好!!
都想杀朕,一个个的都想弑君篡位……”
原本就被太上皇“暴击”重创,此刻竟又被皇太后一击刺中心窝,再加上之前的丧子之痛,隆正帝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快到极限了……
心性再坚韧的人,也经不起血缘至亲接二连三的打击。
太上皇是他的生父,皇太后是他的生母,赢时是他的亲子。
原本都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如今,为了皇权,竟都成了,仇寇!!!
“陛下!冷静!
此事颇有蹊跷,疑点重重。”
就在隆正帝即将崩溃爆发的边缘,邬先生大喝一声。
“冷静?你让朕如何冷静?
苏培盛!!”
隆正帝冲邬先生咆哮完后,到底恢复了些神智,他猛然转头,看向侍立在旁噤若寒蝉的苏培盛,厉声道:“去看看黄畴福那条老狗,可还在寿萱春永殿!”
“喏!”
苏培盛闻言,连忙领命而去。
待苏培盛去后,牛继宗再道:“陛下,不知太上皇可曾有关于蓝田大营上百名将官的处置旨意?
还有五城兵马司和御林军的问题。”
隆正帝闻言一怔,忽然回头,有些迷惑的看了牛继宗一眼后,又看向轮椅上面色恍然的邬先生。
两人目光,皆渐渐明亮而疑惑……
之前,是他们被太上皇的那一记大棒给打昏了头,竟忘了这些“细枝末节”。
太上皇,竟然至今还不知昨夜之事?
他所获得的消息,最近,也应该在昨夜之前。
太上皇知道西域之事,知道赢皓与郑亲王府赢皙勾结,在宗室中挑拨是非,怂恿赢时图谋作乱。
只不过因为一个是元后嫡孙,另一个则是于皇家有恩的荆王一脉,所以两人的处罚要比不入眼的赢时轻许多。
然后,就没了……
太上皇甚至也不知道,赢皓等人凭什么发动兵变。
否则,就应该有关于宁至、梁建、裘良等人的处置意见。
这……
这怎么可能?
别人或许不知,但隆正帝却清楚的知道,太上皇虽然在龙首宫密室中闭关。
但他却从未真的放下过对江山社稷的掌控。
只不过许多在寻常人眼中看似天大的事,比如何处发生了天灾,何处发生了人。祸,这些事对太上皇而言,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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