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渐渐的,后者的比例还在加重。
这种做法,是极为聪明的做法。
因为这样不会引起朝廷的不安。
当然,臣的意思,并非是说贾环心思已经深至如此,而是他的天性如此。
想来,陛下也能看的透。”
听闻此言,隆正帝原本渐起的疑心,还未凝结,便又散去了。
想起贾环的做派,他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是一贯的儿女情长罢了,没出息!不提这个混账了……
十三弟,准葛尔部请求归附之事,你怎么看?”
……
出了皇城后,贾环与在外等候乌远等人会和。
乌远道:“公子,牛世子使人传话,说准葛尔使团已经到了西城外二十里铺的位置。
他请公子直接过去便是。”
贾环闻言,深吸了口气,将肩头的金锦包裹取下打开后,露出一副金光闪闪,逼格绝高的甲衣来。
韩大先瞥了眼想要多话的韩三,然后上前一步,接过包裹,韩让则帮着贾环着甲。
最近一直都在熟悉神京城中各路行情的索蓝宇,看到这身金甲后,面色微变,看着贾环道:“公子,是不是,有点早了?”
贾环看了索蓝宇一眼,摇头道:“不说别的,只看大姐,也是时候了。
而且,不论怎样,我们都会站在这边……”
两人打了个机锋,有的人听了个模糊,有的人则完全听不懂。
索蓝宇闻言,还是稍微有些犹豫。
没错,我们是都会站在这边。
可是这边,也是有区别的……
贾环穿好金甲后,又看了索蓝宇一眼,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索兄,人不可太过趋利避害……好了,咱们出发吧!”
索蓝宇却想了想,似乎这才回过神,看着贾环身上金光灿灿的金甲,刺目耀眼,他忙道:“公子,会不会太过张扬了些?”
贾环闻言哈哈一笑,从帖木儿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朗声笑道:“张扬?索兄可曾听闻过一句话?”
“什么话?”
“人不可轻狂枉少年!驾!!”
……
这个年代,人们还没有“土豪金”这个概念。
不过,当朱雀大街上的人们,远远看着一身着金甲骑着宝马的少年,狂奔而来时,一个个纷纷躲避到街道两旁。
大多数人都艳羡不已,皇城脚下的百姓,见多识广,都知道这身金甲是什么概念。
他们艳羡贾环的圣眷。
也有酸溜溜的,觉得贾环只是有个好祖宗罢了。
若是他们也能有那么个祖宗,兴许比贾环还要风光一百倍!
当然,也少不了心思阴暗之人,在暗自诅咒的,并念念有词的“讲道理”:自古而今,何曾见过哪个轻狂的人,有过好结果的?
没有,一个都没有!
哼哼,别看他如今春风得意的紧,待日后,还不定怎样个下场呢……
不过,也有人立刻反驳道。
宁侯和那些轻狂的人一样吗?
那些作死的人,是自视甚高,蔑视皇权,自寻死路。
可宁侯又岂是那样的人?
太上皇和陛下都如此宠着,人家好着呢!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过几个形色匆匆的士子。
其中一人道:“陈阳兄,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今日太学内空空如也,诸位同年都到哪里去了?”
另一人边走边道:“孟林兄,你这几年请假未来,并不知道此事。
是这样,前日西北来了奏报,说是准葛尔蒙古被厄罗斯打的七零八落,快要撑不住了。
如今他们的什么长公主正往神京来,想要求和归附,然后借我大秦的兵力,去帮他们抵挡厄罗斯人。
真真是可笑,此等拿人当刀使的浅薄计谋也敢来现眼,真当我大秦无人耶?
可恨朝堂上的一干武夫,为了能有仗打,好让他们升官晋爵,一个个竟叫嚣着要去帮准葛尔打仗!
唉,可悲的粗鄙武夫……
岂有此理!
蒙林兄,国朝养士百余年,仗义死节者就在今日。
若不是为了等蒙林兄你,我早就跟着太学同年们,赶往城外,去阻击那厚颜无耻的骚鞑子女人了。
忒不知廉耻了些,听说那长公主还未出阁,就敢到处抛头露面,还牝鸡司晨,把持准葛尔朝纲。
此人竟妄想做吕后武媚之流。
着实可恨!
蒙林兄,快走快走,已经迟了好多了。
但愿咱们能赶上这等盛事,就是用石子砸,也要将那准葛尔使团给砸出我大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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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清场()
神京西城,金光门外,一行轻骑从“贵道”飙驰而出。
原本在“贵道”上,还招摇缓行着几架精美奢华的马车。
车驾上坐着几个面色矜持的公子哥儿,一个个眼神自傲的俯视着旁边普通行人道上的路人……
然而此刻,他们的神色却都显得极为狼狈。
刚才奔马狂飙飞奔而来时,他们差点没唬破胆。
最后头的那架马车,也是他们的伙伴,只因动作稍微慢了点,没有及时让开路,就被当头一个骑乘,极为凌厉甩出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驾马的屁股上。
那个骑乘的眼神凌厉的像是要杀人,骇的他们当时连开口说些场面话的勇气都没有……
而为他们拉车的那些驾马,原本都是专门训练出来的马匹。
“步伐优雅”、“姿态健美”,是象征他们身份的一种奢靡行事。
不过那匹无辜的马在猛然受此一鞭后,顿时不再优雅了,变成了惊马。
再也顾不得什么姿态,拖着马车就朝城外撒欢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跑进了渭水河里……
说起来,这些公子哥儿,也都是出身于勋贵之家。
虽然不入流,但总也能沾一个贵字。
只是,多半也像从前的贾家那般,从亲贵世家,变成了宗亲世家。
家族里已经没了从武掌军之人,只能依靠祖宗的余荫度日,最爱做的事,就是常在人前晒一晒血统,回忆一下祖宗们当年的威风荣耀……
衰败只是时间问题。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沦落到要在城门口,用走“贵道”的方式来向寻常百姓展示他们的高贵……
不过,毕竟是自幼娇生惯养出来的,本事不大,脾气却都极为了得。
从惊慌中缓过神来,有人张口就要大骂。
好在被身旁消息灵通的伙伴一把给堵住了嘴,而后面色肃穆的伙伴小声嘀咕了阵后,这群公子哥儿的眼中,就再也没了愤怒之色,心中也没了找找还当用的“世叔”“世伯”,回头算账的心思。
唯有满眼的艳羡。
原因很简单,因为就算是他们那些还念旧的“世叔”“世伯”,都没有资格登上这家的门,去给人家请安。
人家用的家将,都比他们现在的出身高……
念及此,众公子哥儿们再回头看看方才走过的贵道,和之前被他们俯视的百姓,忽然心中生出百无聊赖的寂寥感。
极不是滋味。
或许,方才人家就是这样看他们的……
……
其实那些公子哥儿们真的想多了,因为贾环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
被他们堵住路时,提前上前出面赶人的是韩让。
跟着贾环、牛奔等人在衙内圈里混了这些年,韩让也成了圈子里名头极大,极让人艳羡的一员。
再加上韩家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不会再囿于银子之故,使得家中子弟武道之路受阻。
待日后韩让袭爵后,自然不会再只是一个二等男了。
只要再立一些战功,定军伯府恢复祖上一等伯的荣光,指日可待。
因此,极为熟悉都中这些“黄昏贵族”心态的韩让,根本不用考虑什么得罪人的问题,一出手便镇住了那些人,清出了道路……
从皇城朱雀门快马加鞭出发大半个时辰后,贾环等人出了神京城西金光门,与牛奔、温博和秦风等人汇合后,又向西行了十里地后,到达了山白林旁的驿站。
相比于北城外的灞桥,“折柳送别”的偌大名声,城西的这处驿站,就显得默默无闻了许多。
景色也没灞桥那边的好,有水有桥有垂柳。
这里只有两座不高的山,山上长着并不起眼的山白林。
不过,效用却是等同的。
无非都是迎来客,送离人……
只是,神京城再往西去,就已经没有什么好地方了。
越往西,越荒僻。
一般都是犯了大错大罪,被发配之人,才会走这边。
而以这种身份离去的人,前来相送者,通常都寥寥无几。
因此,这一处向来也都比较清静。
然而此刻,当贾环等人在驿道边上勒马住脚时,眉头却都轻皱了起来。
这里原本只应该出现几个礼部官员,顶多再加一个内阁的阁臣也就是了。
可此刻,驿站外面却挤满了人,而且,还都是清一色身着士子青衫的书生。
看着他们哄哄闹闹,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面红耳赤的在那里激烈谈论着,贾环看向身旁的索蓝宇,道:“老索,这是怎么回事?”
贾环的“青隼”,除了一些极为机密的消息,只有贾环与董明月能看外,其他大部分,索蓝宇都有资格翻阅。
他如今便是通过每天阅览那些鸡毛蒜皮但极为详细的小事,恶补着神京城里的方方面面情况。
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一些值得注意的小道消息,交给贾环审阅。
“青隼”每天交上来的信息量很大,贾环不可能每一条都过目。
他只看被划分到重要等级的那些……
但显然,今天他看到的情报里,并没有关于现在这一幕的消息。
索蓝宇也对贾环摇了摇头,道:“并未得到相关消息……”
不过说罢,他翻身下马,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他身上穿的虽非青衣,却也是一身士子打扮。
索蓝宇笑容可掬的走到那群慷慨激昂的士子人群边上,找了个机会,与其中一人套了几句近乎,然后好像又恭维了那人几句……
为什么是好像呢?
因为那群士子实在太吵,贾环他们在后面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
不过,众人看着索蓝宇此时的神态动作和表情,与某人在给他人灌迷。汤时,简直一模一样,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他的行为了。
别说性子最活跃的牛奔等人笑出声,就连韩大等人,看到这一幕后,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眼角隐带笑意的看了眼正蛋疼不已的贾环……
然而,不远处的索蓝宇面色却忽地一变,没有在那边多耽搁,与人匆匆告辞后,便快步走了回来。
他脸色有些难看的对贾环道:“公子,问清楚了,这些人都是太学的学生,他们正是为了准葛尔的使团而来的。
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说朝廷今日通过了要帮准葛尔打厄罗斯的议案。
他们以为,这都是武勋将门们为了自己升官进爵,才不顾如今国库空虚,民生多艰,更不顾士卒们的性命,强行通过的荒唐决议。
所以,他们聚集在此处,想要用血肉之躯,这个,这个……”
“挡着人家不让她们进京?”
贾环见索蓝宇坑住了,便开口问道。
索蓝宇苦笑一声,摇头道:“不,他们说他们虽是书生,却亦有血性。国朝养士百余年,仗义死节杀贼者,便在今日。
他们竟是起了要杀了准葛尔使团的心思……”
“噗嗤!”
贾环身旁,牛奔不屑的嗤笑了声,道:“就凭他们?准葛尔只需放出三十骑铁骑,就能屠尽他们,可笑,杀只鸡都比杀他们费劲些……”
去过西域,和准葛尔骑兵作战过的牛奔等人,显然对这群书生的天真想法嗤之以鼻。
然而秦风的眉头却依旧皱着,因为他在对面人群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人群当中,那几个人显然就是核心,正围着一个身着侍郎官服的官员在比划着说些什么,看起来,神情都比较激动。
“环哥儿,你看那边……”
秦风对贾环往人群里指了指,说道。
贾环闻言,放眼望去,顿时一乐,呵,还都是熟人。
被几个人簇在中间,正与一名礼部侍郎讲道理的年轻士子,不是李怀德又是哪个?
作为李光地的晚来独子,相府太夫人的命根子,李怀德在都中文官公子圈儿里的地位,就和贾环在武勋子弟中的地位差不多。
少有人敢欺负他,唯独被贾环揍了一次,贾环还得颠颠儿的上门请罪,让相府太夫人拿着拐杖抽了几下屁股,给她乖孙儿报了仇……
经过那一回后,李怀德在圈子里的大哥地位,不仅没有动摇,还愈发稳固了。
要知道,贾环打了赢朗以后,也没见他去忠顺王府给哪个赔罪……
看着李怀德在人群里慷慨激昂,当带头大哥当的不亦乐乎,贾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高声喊道:“李如意,你奶奶喊你回家吃饭了!”
李怀德在家的小名儿,就叫如意……
贾环声音中蕴了内劲,宏亮如钟,一时间,竟将数百人嘈杂纷闹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对面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望了过来,看到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着一身土豪金战甲的贾环,众人许是被他的闷。骚给打败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怀德却气的面色涨红,一双眼喷火似得怒视着贾环。
小名儿又叫乳名儿,除了亲近之人和尊长外,外人谁有资格喊?
而且还是在这样“庄重神圣”的场合下,贾环居然敢喊他的小名儿,还说这样的话来,这岂不是在羞辱他?
不过,还没等他发作,贾环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去后,一张笑脸却猛然变色,怒声吼道:“哪个想杀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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