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怕是永远不明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说着,脸上的恼意又升起。
贾环闻言,连连干笑了两声,然后压低声音,脸上露出狡黠之色,悄声道:“老祖宗,你以为孙儿真傻啊!真会去和那个死太监去拼命?”
贾母闻言一怔,也不自然的压低声音,问道:“这话怎么说?”
贾环嘿嘿笑道:“老祖宗,孙儿笃定,孙儿若真与那死太监动手的话,打到最后,牛伯伯他们一定会救下孙儿的。
孙儿没动手前,他们不好多劝,因为那毕竟是太后懿旨,事涉皇权,牛伯伯他们作为执掌军权的大将,出头阻拦太犯忌讳。
但等孙儿装出一身重伤不起的时候,他们再出头求情,别人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那个时候,连太后都不好再相逼,因为闹到那个份上,她颜面上也不好看。
若是再扫了满朝武勋的颜面,她也要考虑自己的名声不是……
嘿嘿!孙儿都算计好了呢,哪有那么傻……
就算没有梁爷爷出面,孙儿也绝不会有事!
老祖宗您想啊,孙儿这般惜命,平日里看到灶台里的炉火着了,都担心会走水烧着我了,又岂会去和一个死太监拼命?
完全不可能嘛!
不过老祖宗,孙儿这番算计您可千万别透露出去!
这是孙儿的底牌,保不准下回还要用。
原本孙儿打算是谁都不告诉的,我爹在殿上哭的那般伤心,我都强忍着没告诉他。
可却着实不忍看老祖宗您也跟着担心,这才说破了。
老祖宗,您还不知道吧?
孙儿我如今在江湖上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匪号,江湖人称‘赛诸葛,超孔明’!
嘿嘿!是孙儿自己起的……”
“噗嗤!”
贾母还好,可能因为年纪大了,反应有些迟钝,又或是被贾环的面皮给镇住了……
可鸳鸯却不同,鸳鸯聪慧伶俐,反应极快。
听完贾环一肚子的鬼心思和“恬不知耻”的自我吹嘘后,又见他一脸得意洋洋的“猖狂”劲儿,便一下子没忍住给喷笑出来,而后伏在贾母身边,使劲颤抖着身子。
贾母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她笑的没有鸳鸯那么强烈,可能是因为贾环在她心里原本就该这般一样,她笑的很欣慰……
然而其他人却急了,众人只见他们祖孙俩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偏声音太小听不清。
最后鸳鸯居然笑成了那般,贾母脸上的惊吓之意尽散,又重新笑的慈祥和蔼,而贾环一脸的小得意,他到底又说了什么?
别人虽然急,却不好造次,连贾宝玉都是,因为贾政也在堂上,所以他只能蔫儿兮兮的垂头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但王熙凤却不管那么多,她一步步上前,还故意侧着耳朵往前凑,做出一副偷听的模样,惹人发笑。
连贾政见之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贾母看到后,亦是笑出声来,骂道:“你又凑上来作甚?快离了去……”
王熙凤见既然被“拆穿识破”了,也不羞恼,索性大方的又往前挤了挤,大声笑道:“哟哟!可是显得亲爷孙俩,连说话都悄悄的说,就避着我们这些外人是不是?
今儿我还非要听一听不可!三弟是亲的,我也不是捡来的不是?
老祖宗,您可不能偏心忒过了!”
贾母笑恼道:“都是机密事,再告诉你们,你们谁再一漏嘴说出去,还不知要惹多大的乱子。
上次没怪你们哪个,现在还敢打听?有你们的好?”
王熙凤闻言,脸色登时一僵,讪讪不知该说什么。
而下方的贾琏更是羞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
最后还是贾环解了围,笑道:“老祖宗,不怪咱家人太实诚,实在是敌人太过狡猾可恶。
他们以有心算无心,却也难防。
老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您就别责备了,只是以后,让链二哥少与那些黑了心打交道,在家伺候好老祖宗才是正理。
外面那些坏人,就交给孙儿去对付就好。”
贾母初听还极为满意的点点头,她方才嗔怪之言,其实也是在试探贾环……
她心里虽然确实着恼贾琏办差了事,可真让他再被贾环发作一顿,她心里又不落忍。
因此,在听闻了贾环宽恕之言后,老太太格外的满意。
只是听到最后,贾母的脸色又唬的变色了,她连忙道:“环儿,可不敢再和人硬来了,太上皇不是让你在家闭门读书吗?
你就好生在家读书,什么时候读到能考中状元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不然,我可不许你再出门……”
“啊?状元?我的天啊!”
贾环闻言,“悲呼”一声,然后趴倒在贾母的膝上装死过去。
众人听到状元二字,才想起某人“光辉”到极点学历:启蒙未毕业。
再看他脸枕在贾母膝上,一副痛不欲生,舌头外吐的鬼脸,不由都大笑起来。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对拜!()
“老祖宗,可是身子乏了?
要不您先歇息一会儿,等夜里晚饭前,孙儿再和姊妹们来给您请安?”
玩笑一阵后,听贾母压不住的连声哈欠,贾环笑着问道。
谁知,贾母却连连摇头道:“不睡不睡,我得看住你。
不然,一不留神,你又要去惹出是非来,唬也要将我唬个半死,哪里还睡的着?
你啊,什么都好,就这一点,你不如你宝哥哥。
他就从来不在外面惹事,只在家里和姊妹们玩笑,最多被他老子教训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
环哥儿,你如今已经贵为国侯了。眼睛又受了伤,就不能和你宝哥哥学一学,好好待在家里享受富贵?”
贾环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连连应道:“好,好,好!孙儿听老祖宗的话,就在家里和姊妹们一起陪老祖宗玩笑,一起读个书,背个诗。
要不是孙儿眼睛不好,孙儿和她们一起做女红都没问题。”
“呸!”
贾母本来还在板着脸教训,可听到贾环的话后,气恼的啐了口,却又忍不住和大伙儿大笑起来。
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贾环温声劝道:“老祖宗,您看孙儿都已经应下了,保证不出去胡闹,您现在可以放心休息了吧?
您这哈欠连天的,这般疲乏,孙儿们看着不落忍不说,连姨妈也不好同您说话,是不是?”
薛姨妈在一旁坐着,听了贾环提及她,也连忙笑道:“老太太,环哥儿说的也有理。
他是好孩子,从来说话算话,您就放心的歇息吧。
之前可把我们唬坏了……”
贾母听了薛姨妈的话后,似乎这才想起来,忙对薛姨妈笑道:“姨妈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真是不该。
今儿多亏了宝丫头。不然,我这个老婆子怕是要背晦过去了……
环哥儿,你得好生感谢你宝姐姐一番。
不然的话,今儿你的麻烦可不小……”
可不是吗?
若是贾母真因为贾环之事生生吓死过去。就算没人敢明着指责他什么,可是贾环自己也要自责一生,难以释怀。
老太太虽然不像宠贾宝玉那般宠吉祥物似的宠着他,可这几年,老太太对他确实越发关心了。他确实不忍心看见老太太出事。
贾环闻言后笑着点点头,当即起身,转过身对着姊妹们的方向,深深一揖到底,行一大礼,口中说道:“小弟多谢宝姐姐援手之恩。”
若是贾环像以前那样,说几句玩笑话,打两句哈哈,薛宝钗或许还能坦然接受。
可见贾环这般正式的行大礼,薛宝钗哪里还坐的住。小圆脸羞的刹红,连忙起身福下还礼,道:“环兄弟哪里话,不过都是我应该做的。
哪里就值当你行这般大礼,你眼睛还没好,快快起来吧。”
看着两人一个作揖相拜,一个福身还礼的,荣庆堂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姊妹中,林黛玉的眼神飘飘的看向了一旁的史湘云,史湘云似有所感。也回头看了林黛玉一眼。
两人视线交接后,又同时收缩回来。
一起轻轻的“哼”了声。
在她们身旁的贾迎春没反应过来,只是面带可亲笑容的看着贾环。
而贾探春则抽了抽嘴角,目不斜视的正襟危坐着。心里想着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晓。
倒是小惜春,看热闹不嫌事大,睁着一双大眼睛,左瞧瞧后右瞧瞧,然后又看向还在下福的薛宝钗。
忽然轻声的“咯咯”笑出声来。
林史二女本就被她打量的不自在。再一听她小奸诈的笑声,俏脸瞬时红到了耳际。
两人一左一右,一起悄然出手,捏住了小惜春的红脸蛋儿……
“噗嗤!”
却是王熙凤又忍不住笑出声,她看了看贾环,又看了看羞红俏脸的薛宝钗,对贾母和薛姨妈道:“老祖宗,姨妈,您二位快瞧瞧,他俩这生相儿像什么?
我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呢?
咯咯咯!这怎么就对拜上了呢?”
“呸!”
贾母闻言大啐一口,又放声大笑道:“你这泼皮,当着姨妈和你薛妹妹的面也敢乱嚼舌根子,也不怕姨妈真个儿恼了你,撕了你这张好嘴!”
薛姨妈闻言,却笑的很和煦,道:“不过是玩笑话,谁还会真个儿当真?
她们姊妹们亲近些才更好哩!”
贾母看着薛姨妈,感慨道:“宝姑娘就随了姨太太,大气的紧呢。
提起她们姊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几个女孩儿算起,全都不如宝丫头。”
薛姨妈闻言连忙笑道:“老太太这话说偏了,宝丫头性格古怪,刻板的紧,哪里能同府上的姑娘们比?”
贾母呵呵一笑,王熙凤在一旁凑趣道:“姨妈,老祖宗这话却不是玩笑,之前跟我们说过好多回了呢……”
“嗯,宝姐姐是很好……”
这边,贾环也已经起身,接过王熙凤的话说道,此言一出,让许多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贾母和薛姨妈还有王熙凤几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许多,而姊妹那边,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人的小脸儿却一下子绷了起来……
不过,众人却听贾环又道:“凤姐姐,宝姐姐是个庄重的人,不跟咱家里的姊妹们一般爱玩笑。
尤其是不跟咱姐弟俩一样,随意开玩笑惯了,怎么说笑都不打紧。
方才你那话说我不要紧,我脸皮和你凤姐姐你一般厚……
但搭上宝姐姐,却有失尊重了。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说,纵然姨妈和宝姐姐大气,看在亲戚的面上,不跟咱们这起子烧胡卷子计较。
可咱们也不能太过失礼,让姨妈和宝姐姐笑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若是寻常,或是换一个人这般说,王熙凤早就哈哈大笑着“反击”过去了。说不定还会打起贾母和薛姨妈的名头一起上阵。
可是现在,她看着贾环正对着她的脸上,那淡淡而又稍显肃然的微笑,王熙凤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玩笑话却是不敢再出口了。
以她的眼力界儿,岂有看不出贾环对她这个玩笑有些不满之理?
再借佯笑之机,眼神扫过姊妹中林史二女的脸色,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暗骂自己愚蠢。
盖因林史二女方才绷紧的两张小脸儿上。此刻露出的却是小欣慰,小得意还有一丝小嘲讽和小埋怨,两张画风不同的俏脸上,神色都生动的活泛……
欣慰和得意她能理解,不仅理解,心底其实还有点小小的吃味……
至于嘲讽之色,她们在嘲讽哪个她却不知。
可埋怨之色,她却知道八成是对准她的。
这两个女孩,一个是老太太的亲侄孙女,一个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又都是家里小霸王的心尖尖儿,哪里是好得罪的?
念及此,王熙凤干笑了两声后,对薛姨妈赔笑道:“姨妈,却是我的不是了。跟三弟开玩笑开惯了,没想到连累了薛妹妹。”
薛姨妈脸上的笑容不变,看着王熙凤嗔道:“环哥儿不过说几句客气话罢了,偏你当真,巴巴的来惹我,忒也不像……”
贾母呵呵笑道:“姨太太还看不出来。这凤辣子,如今倒是真遇到能治的住她的人了。
她往日里连我都不怕,跟我顶的杠杠的。
如今环哥儿稍微板着脸说她一顿,她立马就老实了!
不过。姨太太可不要以为,环哥儿这般说就是和姨太太生分了。
我这些年细观之,知道他这孩子,最知恩义,也最重情分。
宝丫头今天替他救了我一遭,他怕是已经感激不尽了。心里护上了他宝姐姐,这才不乐意凤哥儿打趣她哩。”
薛姨妈闻言,面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些,看了眼嘴角微微抽抽的贾环后,对贾母道:“老太太,再莫提什么救不救的了……
老太太本就是有大福的人,就算没宝丫头那两下散手,老太太自然也能好过来,还有一百年的福气要受用哩。
宝丫头就出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力,哪里经得起一个救字?
这么赞她,岂不是折了她的福分?
再说,让她们姊妹们平常相处就好,加一个凭白的名头上去,反而让他们不自在了。
老太太,您说呢?”
贾母真的困倦了,眼睛似乎都睁不开了,还勉力点头笑道:“嗯,姨太太说的对,说的对……”
“老祖宗,歇一会儿吧,你老封君这般挺着,我们看着心里都发怵!”
王熙凤也满脸担心的劝道。
然而,贾母却还是摇头道:“不能睡,不能睡……”
贾环坐在软榻边上,拉起贾母的手,温声笑道:“老祖宗,您看这样好不好?
孙儿就在这间荣庆堂里守着,哪儿都不去。
您什么时候睡饱了,睡足了,一睁开眼,一出声,孙儿保准就在这里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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