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皇室对荆王一脉的亲情。
再加上荆王一脉的祖训,永不干政,纵然分封荆州,但多年以来,却从不干涉荆州军政。
此举颇得当朝诸公称赞,皆谓之贤。
也就造就了荆王一脉超然不凡的地位。
即使是皇太孙赢历,与赢皓相见后,都会含笑尊称其一声荆王兄。
而无论是隆正帝还是忠顺亲王,也都对他恩遇有佳,亲如家人,至少,表面上都是如此。
神京一干王孙公子,也没有不与赢皓相识的。
大家惯谈风。月,品论春秋。
甚至,连秦风都与他有过一段愉快的相识。
然而就这么一个圣眷隆厚,地位超然的亲王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却被贾环一记耳光,抽翻在地。
荆王一脉,不从武。
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牛奔秦风等人。
“咳,咳咳……”
有些虚弱的咳嗽声,惊醒了众人。
赢朗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王兄!王兄!”
蹲下。身想要将赢皓搀扶起来,只是他的武功和命根被废后,气力一日小于一日,哪里搀扶的动赢皓?只是在那里哭声鬼叫……
方冲深深的看了眼面色不变的贾环后,俯身将赢皓搀扶起来,关心道:“世子,你没事吧?”
赢皓轻轻摇头,一只手抚在了脸上,感受其红肿的高度……
而后,他居然轻笑一声,看着贾环道:“宁侯,好霸道的手段,在下佩服……
不过,小王想问一句,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一贵在郡王之上的亲王世子动手?
你贾家想造反么?”
贾环呵呵一笑,道:“来,你再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我凭什么……”
赢皓闻言,竟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大笑,还一边抚掌赞叹:“好!好!好一个荣国子孙、宁国传人。
小王今日才算明白,朗哥儿为何会屡屡在你手下吃亏了。
有趣!
当真有趣!
贾环,小王真心希望你能活的久一些,最好别死太早。
不然,这个世界就太无趣了些。
哈哈哈!”
说罢,赢皓转身就要离去。
赢朗狠狠的瞪了眼贾环,就要跟上。
方冲一伙儿亦是如此。
贾环听着他们渐远的脚步声,嘴角的笑容扩大,忽然高喊了声:“喂,赢皓,你这逼装的,我给你打满分。”
转过身去之后,赢皓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变成了一脸霜寒,眼中的暴戾杀气,看着让人胆寒。
然而这个时候,忽然传来贾环这么一句话,众人纵然不解其字面,可话里的意思,还是能听的懂。
一时间,气氛都古怪起来。
赢皓似乎还差点被自己的脚给绊倒,待站稳之后,再不停留,大步离去。
“哈哈哈!”
……
“岳钟琪?”
隆正帝眉头紧皱,看着忠顺王,道:“此人涉嫌里通敌国,险些致二十万黄沙军团尽没,你让他去做长城军团的统帅?”说罢,目光扫向了站在武臣之首,低垂眼帘的方南天。
目光森冷。
“陛下,臣昨夜翻阅了岳钟琪之案的案宗,发现其中所有的指向证据,全都漏洞百出。
根本无法凭借这些极不严谨的罪名,去定一位曾为国屡立大功将领的罪。
臣以为,当尽快释放岳钟琪,洗去冤屈,还他清白。
而后让他早日去长城军团上任。
岳钟琪将才出众,对长城军团又极为熟悉,乃是不二人选。
为了能更好的抵抗甚至击败厄罗斯铁骑,还请陛下尽早下旨。”
忠顺王语气平淡而坚定的说道。
刑部侍郎赵德海出列,躬身道:“陛下,忠顺亲王所言不差。兵部所记案卷,臣昨夜细细查阅了一夜,可以断定,此案中,岳将军只是受牵连者,并无罪责。
为彰朝廷法度之公正严明,当无罪开释岳将军。”
赵德海言罢,又有兰台寺御史大夫,户部尚书,吏部侍郎等重臣出面,担保岳钟琪忠勇为国,绝不可能是奸人。
随后,内阁阁臣葛礼、陈梦雷还有马齐、徐麟皆站出来,附和此议。
最后,近乎大半朝的文官,皆出列躬身,附议放人。
隆正帝面沉如水,一双细眸死死的看着下首站着的忠顺王,双拳紧握,青筋毕露……
然而忠顺王并没有回避他的眼神,而是选择与隆正帝淡淡的对视着。
眼神傲然,讥讽……
龙椅上坐的是你又如何?
满朝大臣,有几个是向着你的?
不过,让忠顺王失望的是,隆正帝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暴怒,而后无力的沮丧……
他看向隆正帝的眼神讥讽,然而他发现,隆正帝看向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更加讥讽……
忠顺王心头浮现出一抹阴影,而后就听隆正帝沉声道:“岳钟琪的案宗,朕也过目了。卷宗上记载的证据,的确无法断定岳钟琪有罪,但是……”
忠顺王等人闻言,眉头皱起,一起看向隆正帝。
隆正帝嘴角弯起的嘲讽意味愈发浓厚了,他道:“昨日又发现了最新的证据,证明勾结准葛尔部,甚至是勾连厄罗斯人的幕后之手,确有其人,而且此人还是我大秦军方的重要一员!
位居高位,权利甚重,在军中威望不浅……”
说着,隆正帝眸光如刀,从方南天身上扫过。
忠顺王闻言,皱眉道:“最新的证据?皇上,不知是什么证据?”
隆正帝眼神嘲弄的看着忠顺王,道:“此案事关重大,甚至已经威胁到了我大秦的江山社稷。
所以,此案需要极度保密。
朕已经命人将岳钟琪押入黑冰台大牢,严加看管。
待太上皇出关后,再交给太上皇亲自过问。
想来,以太上皇的眼力,和在军中的威望,定然能明察秋毫,将奸邪之辈揪出。
至于长城军团的统帅……既然诸位皆认为抚远将军林宁不合适,那就由军机阁再议一名吧。”
“陛下!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
林将军久经战阵,战功显赫,执掌长城军团并无疏漏,就不用换帅了……”
方南天听闻隆正之言后,面色骤变,连忙出位,躬身道。
隆正帝目光幽深的看着方南天,心中又恨又怒,只是一时间却又不好发作。
因为,朝廷目前还需要他……
哼了声,隆正帝冷声道:“方太尉,这不是儿戏,究竟需要不需要,你最好考虑清楚。一旦有失,就是倾天之祸。岳钟琪一案,太上皇和朕都相信你,认为你只是有识人不明之罪,所以才没有多怪罪于你。
但若长城军团有失,朕就算想保全你,都保全不住。
你好自为之!”
方南天沉声道:“多谢陛下宽恕,此乃臣之责。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长城军团绝无问题。”
隆正帝深深的看了方南天一眼后,嘴角弯起,道:“有这个决心,也是好的……”
忠顺王看了眼龙椅上的隆正,又转头看了眼看不出脸色的方南天,面沉如水,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
古峰口,是从北方草原进入神京的最后一道官道隘口,此处设有城关,墩墙,还有烽火台。
以做最后防备之用。
只是,自入冬之后,大雪封山,从北面赶来的人就少了许多。
古峰口的防卫也就松懈了许多。
其实近三十年来,大秦尽享太平盛世,内外蒙诸部皆臣服,古峰口早已变成了摆设……
然而从昨夜起,古峰口却骤然戒严。
每一个入关之人,都严查堪合手令,甚至还要严查相貌……
因为昨夜古峰口来了一位贵人,大明宫总管苏培盛。
当今陛下第一等心腹太监。
他带着隆正帝的御命金牌,接管了古峰口。
还亲自坐在关城门口内,目光幽幽的打量着过往的每一个行人。
一夜一日,皆是如此,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直到,他看到了一行蒙古铁骑打马赶来,待走近后,发现在这行蒙古人中,有两个金发碧眼的罗刹鬼。
苏培盛霍然站起,眼中满是惊喜之色,迎上前去……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教训()
“环哥儿,你……”
宁国府中,牛奔脸色有些纠结的看着贾环,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一群大衙内将扎萨克图亲王府砸了个稀巴烂,阿尔斯楞也被打了个半死,虽然没残没废,可想康复过来,至少也得大半个月……
这些都不算什么,不过一小骚鞑子罢了。
为了安抚他们,给他们一根骨头,才封了个狗屁亲王,只是在老秦人心里,怕是不比一个男爵尊贵多少。
可是……
赢皓却不同,真不同啊。
就算太上皇没闭关,贾环这么生晃晃的一耳光扇过去,也是大祸。
何况是现在……
贾环笑道:“奔哥放心,我何曾做过没把握的事?自打咱们从西北回来后,京里的一干事,差不多都是这个荆王世子的手笔。薛蟠被设计杀人,再到太后收回婚书。在太后跟前告状的人,就是这小子。
他自恃身份超然,以为想算计哪个就算计哪个,算计完后别人还要给他赔笑脸。
呵呵。
他却是想多了。”
因为发生日短,牛奔等人甚至还都不知道这一茬,甫一初闻,面色顿时都难看了起来。
秦风皱眉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贾环摇摇头,道:“许是看我不惯,又或者,他是为了赢朗出气。不管什么原因,既然他敢几番下黑手,我就没有干挨打的道理。”
“那是自然!”
牛奔怒道:“给他点颜色就敢开染坊,真以为这大秦是他荆王一脉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早不说,早说了,刚才我也去给他一耳光……”
“就你?你得了吧你!”
温博嗤笑道:“环哥儿敢动手打,那是因为他算计了环哥儿,理亏在前。
而且在太上皇前,两人的圣眷差也差不了多少。
荆王有保全太祖之功,荣宁二公也不是没有。
只是一个是亲恩,一个功封罢了。
他既然敢先算计环哥儿,环哥儿打也就打了。
后来他自己离开,许也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算老几?你动手试试?
牛叔叔分分钟教你重头做人!”
牛奔闻言,面色一滞,比出一根中指,笑骂道:“你这个黑鬼,倒是个大明白……他娘的,荆王一脉的人,确实不好动啊,关键是他们还不从武。
你说这孙子没事找我们的茬儿干吗?
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
对了,秦风,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和这孙子还走的挺近,要不,你过去打探打探消息?”
说到最后,牛奔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秦风闻言,笑骂了声,道:“你少吃灯草灰,尽放轻巧屁。几年前倒是相交过一段,不过也只是君子之交罢了。
荆王一脉很少结交军方背景……
我觉得环哥儿说的对,甭管他是谁,为了什么,他既然敢出手,那我们就没有干挨打的道理。
不论他想做什么,我们都奉陪。
荆王一脉是有金身护体,但也不是无敌的。
打破就是!
不过……”
秦风话锋一转,语气有些担忧道:“环哥儿,若是太上皇没有闭关也就罢了。闹到龙首宫,最多也不过是各打五十大板。可是太上皇如今闭关,朝廷的话语权又被忠顺王一脉执掌。我担心,他们会就此发难……”
贾环笑的有些神秘,道:“就等着他们发难呢,等着呢……”
……
“哈哈!捉到了,捉到了!”
荣庆堂里,一片欢声笑语。
贾母坐在高头软榻上,和薛姨妈一起看着底下的儿戏,大笑不止。
一扫这两日两府上空的阴霾。
贾环依旧蒙着眼,此刻怀里抱着小惜春,笑声喊着“捉到了捉到了”。
小惜春在他怀里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充满童趣的清脆笑声,感染了每一个人。
“四丫头,快扶着你三哥坐下,让他歇歇。”
贾母一边笑,一边连连招呼道。
贾惜春乖巧的“嗯”了声后,从贾环怀中跳下,扶着贾环回到贾母的软榻上,又将茶水递上后,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这么大了,还淘气!”
贾母看着举起茶盏一饮而尽的贾环,嗔怪道。
贾环呵呵一笑,道:“再大也是老祖宗的孙儿嘛,凤姐姐比孙儿还大呢,整日里还彩衣娱亲,孙儿就做不得这孝心?”
“哎哟哎哟!老祖宗您快瞧瞧,三弟都这般大了,还吃我的醋呢!”
王熙凤在一旁凑趣道。
贾母闻言又笑了阵,道:“你三弟比你有孝心的多!”
王熙凤闻言,顿时不依了,道:“天爷啊!这让我上哪儿说理去?
尽心伺候老祖宗这几年,竟还不如三弟玩儿一次捉迷藏……
这就比我有孝心了?
不行!那我也要来一次……”
“凤哥儿你少胡闹,挺着一个肚子,也是能玩笑的?”
薛姨妈笑骂道。
王熙凤正要再狡辩几句,忽地,听到外面居然有争吵的声音传来,还是……男声?
众人皆惊。
李纨近日掌家,原本还有王夫人做主。
可王夫人自那日从宫里出来后,就在荣禧堂里养病了,一干家事都交给了李纨去处理。
若不是有清闲不住的王熙凤和平儿相帮,李纨一个人还真掌控不了这么大一家子事……
此刻她听闻声音,面色一变,心道怕什么就来什么,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就要指派婆子出去看看情况,然而声音却已经越来越近,家里的姊妹们都有些慌了,要找地方躲避。
“李相、张相,您二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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