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镇定自若都是澹台亮装出来的,郭准自然是自己的好友,他可以和郭准商量好将他挂在辕门,来禁止带兵作战的时候士卒们私自饮酒。但现如今他要做的却是处死一些身经百战的军官。
何况这些军官之中还有陈鹏那样的主公的心腹!
澹台亮还记得向江南送去处罚之人名单时候的情景,他明显看到江南看到陈鹏等人名字的时候犹豫了很长时间,试问这样一个跟随自己时间长,作战骁勇的战士哪个主公愿意将他处死?
可是好在江南省踱了一会儿,便也算是下定了决心。
“长痛不如短痛!”澹台亮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般回忆这江南所说的话。
“这次的事情便按照你的想法来吧,出了什么事情我给你担着。”
“还有,澹台,军中的纪律以后你自己拿注意吧,不需要再过问我了!”
名单已经读完,但澹台亮的内心还在因为江南的那几句话而热血澎湃。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而现如今自己有一个如此相信自己的主公,对于能够一展拳脚的澹台亮来说心中是十分满足的。
“既然如此,那便行刑吧。”江南转过背去,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眼中的不忍。
“行刑!”澹台亮一声令下,二十多过身宽体胖的大汉纷纷提刀出列,军中是没有刽子手的,只能让一些士兵充当刽子手的职位。
“江南你这个卑鄙小人,过河拆桥,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江南你不得好死!”
二十多把雪亮的大刀每把估计都有十来斤重,随即二十道刀影瞬间落下,下一秒便是二十个刚刚离开身体的头颅乱滚的场面。
在场百姓似乎都没见过二十多人被同时斩首的情景,一时间便又大大小小的惊呼声从人群中传出,前排的百姓都纷纷转过身去,似乎不想与这些不熟悉的人头靠近一分一毫。
“澹台。”江南转过神来看着场景心中不免感慨便叫了声澹台亮。
“请问这治军不利,管教不严,纵容手下犯错之罪应当如何处罚?”
澹台亮一听背后冷汗连连,连忙之是主公主公的喊,并为回答。
“说!”
面对江南狠狠一吼,澹台亮也只能气软,咬了咬嘴唇道:“若安军律,若犯这治军不利,管教不严,纵容手下犯错之罪应该处于五十军棍的刑法!”
江南点了点头,便伸手解开了自己的盔甲,叫要往邢台上走去。
“主公,不可啊!”陈琳等人纷纷明白了江南的意思,便急匆匆的上前阻拦。
“让开!”江南眉头一皱,“在我让澹台监军督管军队以来,就立下过凡在我江南军中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军令,所以我江南身为这三军之主将,犯下治军不利之罪,理应受罚!”
说完江南已经走上了邢台,丝毫不管刚刚死去的二十来人的血迹,一下子跪在了邢台之上。
“各位乡亲父老,在下江南治军不利,才导致手下对你们造成骚扰,今日我江南甘愿受罚!”
“执行兵何在?”江南大吼。
“在…在。。在!”拿着军棍的大汉有些颤抖了。
“行刑!”江南再次大吼,上衣已经脱去,而那个大汉却久久不敢下棍。
“慢着!”一道声音传来。
凌压已经脱掉甲胄,一下子跪在了江南身旁道:“刚刚那李世文就是我老压麾下的都伯,要说这治军不利之罪,我老压也有一分,怎能让主公你一个人抗!”
“再来一个执行兵!”
“等等!”
潘闵三兄弟连忙起身。
“那李飞是我潘字营手下,我兄弟三人皆是有罪,理应随主公同罚!”
潘闵郑柯上衣脱下跪在江南旁边,而周饼根本就没有穿这上衣,由于体形的庞大跪在地上尽然找不到腿。
只见这三百斤汉子咧嘴一笑道:“不瞒主公,我周饼本来就是要跟主公讨个说法来的,可是现在主公这一手,简直把俺大饼也套了进去。”
随即大手一挥道:“再来三个执行兵,给爷爷找几个粗一点棍子来,不然打在爷爷身上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澹台亮一拱手道:“亮本是监军,如此应当是失职之罪,理应重罚!”
随着澹台亮跪在刑场,檀靖,都扬,廖亚等人纷纷以大大小小的理由请愿同罚,就连引荐陈鹏的陈琳也跪在了邢台之中,郭准则是随意找了个饮酒的理由也来一同受罚。
这下执行兵愣住了,这些平时都是三军主宰的人物,此时却要自己亲手去打军棍,简直不敢想象。
而龙泉郡围观的百姓也愣住了,开天辟度几万载,有那个将军能让自己手下对自己行刑?有那个将军能够将军律一视同仁?
这么一闹,也到了下午的时光了,几个执行兵在不断颤抖的给自己的将领们行刑。
按照其中一个士兵以后所说,这他吗就是个技术活,打重肯定不行,就算不怕以后被穿小鞋,也怕真的把将军们打坏咯。打轻更是不行,这些将军一个个要求重重的打,若是打的没感觉,等下就要来打自己…
十月的天气依旧是那么闷热,刑场中十一个裸着的汉子被行刑兵不断的打着军棍。
时不时还听到几声怒吼
“你他吗没吃饭啊!把老子往死里打!”
第七十一章 澹台亮的心思()
澹台亮趴在自己军营的床上,昨日背后所受的军杖之刑实在是痛的钻心,他的武道修为并不是很高,没有凌压那样的抗打能力或是檀靖那样的恢复能力,所以那午时军棍下来已经让这个肤色有些黝黑的青年小伙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昨日那般作为已经在军中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如果说现在军中士兵最畏惧的两个人,除了江南,那么他澹台亮也能算的上是一个。
反手摸了摸自己血肉模糊的后背,即使粗糙的手指接触到裂开伤口带来的疼痛让澹台亮有些龇牙咧嘴,但是他心中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成就感。
能够将三军整顿好,那是他最大的目标,自己不过一初出茅庐的山村穷小子,能够有这般作为,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但做为监军,同样是江南的智囊,他所要去考虑不仅仅只有这么多。
这些日子以来,精明的他已经摸清楚了江南一帮核心的底细,先莫说江南本是一个边关小兵出身,再说那郭准,说那檀靖,说那都扬与廖亚以前皆是平头小民,更别说潘闵三兄弟那山贼出身的污点了。
唯一可以算的上是世家的只可以说是陈琳与凌压了,前者所在的安州陈家是安州顶尖的名门望族,只可惜的是陈琳只是属于旁支,再加上其辞去从五品狱司之时,已经和陈家断了关系,可以说现在真真正正是全身心依靠江南的一个谋士,若说真要说起他头上的光环,也只不过是三品破虏将军军中一参乘罢了。
然而凌压,则更不要加以考虑,二十年前或许是九州世家的执牛耳者,但是其父惨遭算计阵亡之后,凌压本身就在安州草原漂泊流浪了十余年,如今就算有人还记得当初那个百战无敌的百战侯,也很少有人知道凌压就是那个百战侯的遗子。
总而言之,江南这一帮人看似各个身怀绝技,可说到底,上至主公下至士兵几乎没有一个拥有能拿的出手的世家背景,要知道在九州这样的一世家门第为贵的世界中,若是真的以后来个诸侯林立的局面,江南这一方势力肯定是诸多英雄豪杰投靠的冷门。
世家的利益只有靠世家来维护,这个是百年不变的道理,现在至国的动荡之时九州乱局的开始,明眼人都知道,现在的至国恐怕也只是名存实亡了,等时机一到自然有世家之人出面,高举义旗,身居明主。
但是九州的文化可是世家门第所垄断的啊。
大世家之人举旗,自然有才学渊博之谋士,能征善战之猛将闻名来投。名声越旺,人才越多,人才越多,名声越望,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而反观江南,到时候恐怕也只能落个名声低而人才少的死循环。
澹台亮不由的叹了口气,十月的天是闷热的,就算此时他****上身爬在床上也没有感觉的寒冷,但是想到以后的路,自然而然有些不寒而栗。
他知道,他所想的这些,江南麾下肯定也是有人能够想到的,譬如陈琳郭准甚至是江南本人都不是那无谋之辈,只是这些都是刚刚加入江南阵营之人无论如何也要去面对的问题罢了。
澹台亮决定起身,身为三军的监军自然也有他自己该有铠甲,军中不可能有丫鬟一类人物,自己忍痛将铁甲穿上后,便也颤颤巍巍的往郭准的军帐中走去。
打开营帐,迎面而来的便是浓郁的香味。
郭准陈琳两人已经在场,两人相对而作,中间则是架起了篝火,一个吊锅悬于柴火之上,锅中的食物被煮的扑哧作响。
澹台亮仔细一问便知这是山中野菜的味道。
“澹台来了啊,快来座,郭主簿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一些山中野菜,我两便寻思来煮上一锅叶菜汤,来来解解这军中的口乏。”陈琳还是老好人,看着澹台亮便笑了起来。
澹台亮一听,便有坐在了一角,一时间三人便扰着篝火座成了三角之势。
郭准一笑:“怎地?澹台监军不会看我和老陈煮个野菜汤也要把我们挂上辕门吧?”
“就你老郭话多!”澹台亮哈哈一笑,这些日子以来,江南军中仅有的三个文人已经成了最好的朋友。
陈琳和郭准所昨日所挨的军杖并不多,而且加上执行兵的留情,他们并未像澹台亮那般背后开花,既然看到两人能够忙里偷闲烹煮一些野菜,也知道两人并未大碍。
“澹台啊,说说你的以前吧!”三人聊得性起,陈琳这样的老大哥便也开口问了一问。
“以前吗?”澹台亮愣了一会,便也爽快说道:“要是说道亮的以前,到真的没有啥可说的…
亮是香隅郡的人。”
澹台亮顿了顿继续说道:“小的时候,家境贫寒,家里的兄弟多,所以亮在家中也没有什么地位。
记得那时候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从小把我们兄弟几个拉扯长大,亮小的时候就爱好文人之类的学术,便进了当时小池郡一个世家的府中去做一个家仆。
空闲的时间便偷偷跑到世家的私塾里偷偷听夫子讲学,记得那个夫子通晓各国律法,亮每次听的时候便悄悄记在心中,这样反复下来便也懂了一些道理。”
澹台亮娓娓道来,郭陈二人也是听的真切。
“五年前,家中兄长犯事进了牢子,母亲有重兵缠身,亮不得不辞去了家仆的职位,回去伺候老母。
直到母亲去世,几位兄长也没有出狱,亮无牵无挂便在香隅郡投了军。
最早的时候,亮是被分配到香隅郡的余泽乡里当乡兵的。”
说完澹台亮看看了远方,似乎并没有想说下去的**。
陈琳拿起了小碗,分别给眼前两人盛了一晚野菜汤,三人便抱着自己的碗,在军营中喝了起来。
“陈老哥煮汤的手法真是一绝!”澹台亮竖起大拇指,毫不犹豫的赞赏起来。
郭准哈哈大笑道:“那是你澹台来的迟你不知道,不然我老郭闲的慌去弄一些野菜来,不就是看上老陈那煮汤的手艺么!”
郭准说完便要往自己的怀中摸去。
“老郭!”澹台哼了一声:“喝汤可以,你那酒壶还是不要拿出来吧?”
郭准大囧,无奈之下,便罢了要痛饮几口的心思,双手捧起小碗幽幽的喝了起来,样貌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哈哈哈。”陈琳也是被郭准吃瘪的样子弄得啼笑皆非,一时间便看向了澹台亮道:“澹台刚刚说到分配到余泽乡,可是有什么伤心事不想再说下去了?”
澹台亮摇摇头,将小碗放在了案几上,便说道:“在两位兄长面前,亮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亮那时在余泽乡做一屯长,便遇上了还在做乡中学究的黄权!”
“嗯?”郭准陈琳的眉毛顿时紧了起来。
“那时候的黄权还是一个中年的邋遢汉子,凡是乡里有人书信要写或者有什么喜事丧失要做,都是要花上几个钱去请上黄权的,黄权也是显得颇为乐意,每次只要有钱他都愿意去帮上乡亲们的忙。
但亮可以看的出来,黄权邋遢是装的,但是对钱财的渴望却是真的,而且亮当时就能肯定黄权的天道修为是极其之高!”
陈琳再次给自己盛了一碗便问道:“那时候澹台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只见澹台亮黝黑的脸上突然一红便道:“说来也是惭愧,那黄权虽然无子,但却有个女儿,生的出落非凡,便叫做黄云云。”
澹台亮再次摇了摇头,“那时候亮也是年轻气盛,和云云也算的上是情投意合,便在黄权不知道的情况下与其私定了终生。
至于黄权的修为,也是云云告诉我的。
记得那一日,亮与云云在花田里相会,凑巧也黄权与其侄子黄正等人也在花田之中的凉亭之里。当时亮不敢上去偷听,只看得黄权举手投足间便风云变化,电闪雷鸣。
事后,亮与云云的事情被黄权知晓…”
澹台亮再次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野菜汤似乎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那黄权是极力反对我和云云之事的,即便亮几次登门请求,也是被其扫地出门。
后来,黄权甚至将云云软禁,让其不得与亮会面。
那时候亮已经在余泽乡呆了三年多了,接到上头调令,便要着手回去香隅郡内做一个都伯,而也就在那段时间里,黄权一家突然从余泽乡搬走,不知踪迹…”
陈琳郭准两人眉头已经皱的老高,他们自然不知道黄权有个女儿,更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监军竟然还与黄权的女儿有过一段情缘。
黄权是江南目前最大的敌人了,这次出征的目的就是要剿灭太白贼寇,而现如今江南军中一个核心人物澹台亮居然与黄权的女儿有这么一段关系,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两位兄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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