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的铁骑已经被打蒙了,那些如神兵利器一般长枪不断在自己袍泽的脑袋上开花,红的白的满战场都是,就算没有扎中脑袋的铁枪已经把一些庆国士兵刺得四分五裂。
“休要走了三姓家奴!”周饼大吼一声!
凌压立马提神奔去,桑俊带着手持弯刀游骑兵紧随其后。
城楼下的王凯被周饼一声惊呼,气的一口鲜血吐出,咬了咬牙一狠心将自己胯下的弓箭强行扯出了身体。
鲜血就如同决堤之后的洪水猛地灌出,而那箭头上分明还带着像弹珠一样的物体…
第六十九章 风雨欲来()
有了五千狄羌游骑兵的加入,加上江州部队的英勇作战,拖了将近有一个月龙泉郡战事已经告一段落。
算来九州已经进入了十月天的天气,秋季的萧条之境是有的,但是更多的则是酷暑去后带来的闷热。
潘字营中,潘闵正高坐主席,这一战,其出色的箭法不仅阉了那三姓家奴王凯,而且长岭的另外两虎的表现尤为出色。如果说领兵前来的凌压,桑俊记个头功的话,那么他们潘字营怎么也可以算是二等功勋。
“只可惜让那三姓家奴走了!”潘闵叹息了一声,这个从自己主公口中出来的词汇,已经彻底的被王凯冠名了。
周饼依旧没有披甲,常年裸露上半身惯了,随意甩了甩自己的囤积的肥肉便道:“潘猴子,还不是你的箭法不准,非要瞄人家的鸟蛋,若是中了天灵盖想那三姓家奴还有活命?”
潘闵并未生气,一个月下来的耳濡目染的他已经不愿意再和自己二弟那等莽汉互作争辩,但也觉得射人鸟蛋之时十分滑稽,便也苦着脸干笑了两声。
跟着主公的压力可真大啊!潘闵渐渐的开始思考起来,无论是凌压的骁勇,还是白薇的诡异都已经在武道上给他强大的压力,更不用说后面那批潜力将领,虽然自己二弟三弟在门槛上停留了数年,终于突破了宝将阶段。那檀靖,都扬等等也不是即将突破边缘么?
郭准可以说是江南军中最对自己兄弟三人的文人了,这个洒脱的谋士极为好酒,尝尝在但半夜提着主公酿的上品女儿红来自己的营帐同饮一番,这不,前几日还因为喝酒被澹台监军挂在了辕门立柱上凉了一夜。
潘闵还算是个聪明人,郭准虽然性子随和,但也不可能如此丢人的喝了一夜的西北风。仔细想来,这估计就是其与陈参乘,澹台监军商量好的,甘愿自掉身价的来帮助主公严明军令和为澹台监军立威。
想到澹台亮潘闵的眉毛逐渐的拧了起来,自己潘字营这一帮家底以前都是做山贼的,虽然他们本性尚可良好,但是常年的贼性和不服管教肯定是江南军中最容易惹事的那群人。
几次犯事下来,澹台亮已经算是给足自己面子了,但澹台亮那时候凌厉的眼神分明告诉自己,如果下次再犯定要按照军令严惩不贷!
好在这次拿下龙泉之后,已经严令自己原先那帮人呆在军营之中不得外出,想必应该不会闯什么祸事吧!潘闵拧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灵敏的嗅觉告诉他这次大捷之后一定是整顿军纪的大好时机,所以他已经提前了有防范。
然而这些事情,周饼这个莽夫肯定是想不到,他只觉得自己的大哥与以前有些不同了,现在叫他“潘猴子”似乎也不与自己斗嘴了,周饼虽莽但是也不傻,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个偏将了,也应该有个偏将的样子。
军营的帘帐被推开,一个高大的汉子弯着身子走进了潘闵周饼所在营内,其虽然生的端正严肃,但是此时脸上的那些愁色还是可以以肉眼观察到的。
“老三,你这是怎么了,摆着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呢!”刚刚有些心怯的周饼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郑柯一听也是对自己二哥抱了抱拳,便有看着主席上的潘闵缓缓开口道:“大哥二哥!”
“老三你倒地怎么了,这里只有我与你二哥,你尽可说来!”潘闵心头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问了起来。
郑柯一听也是吐了口气,便说道:“今日里攻破龙泉,大哥不是严令寨中兄弟不要出营么。
这不有几个老兄弟安奈不住,便在那李飞带领之下去了龙泉郡内。”
潘闵已经起身,给自己三弟递了一杯差,郑柯一饮而尽后便说道:“那李飞也是我们山寨中的老头领了,今日带着兄弟们看到主公手下的江州一些士兵在城内作威作福,便也参与了近来。
被兄弟们一怂恿,那李飞也是色胆包天,直接在一百姓家中抢得一女子,在马背上就剥了其衣服,在马上便…”
潘闵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反生了,刚刚趋于平缓的脸色又顿时阴沉了起来。
而坐在一旁的周饼则是一脸兴奋,大拍扶手站了起来道:“这小李子可真是生猛!真是没了墮了我们山寨的气势!”
“住口!”潘闵怒喝一声,周饼顿时吹胡子瞪眼,但是好在郑柯已经开口了。
“二哥,你有所不知啊,这李飞被澹台监军抓了个正着,目前那些兄弟和主公麾下参与烧杀抢掠的江州士兵一起被抓在了刑场,说是要…
要当众砍头!”
郑柯一说完,军营中顿时沉默了起来,兄弟三人皆是坐了下来,良久也没有说话。
周饼有些烦躁了,这些平日里在他看来正常的行为,居然要落了砍头的下场,在他眼中那些百姓能在庆狗占领城池的时候并不反抗,那么就已经不把他当作至国的百姓了。
强暴不是自己国家之人那算的了什么事?按他周饼的话说,老子的鸟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这莫说是那李飞,要是换了老子完事之后便将那女子捅死在大刀之上,来个自己的风花雪月!
“这是甚得鸟规矩!”周饼怒道:“这李飞现不跟说跟着我们哥三出生入死,就算跟随主公之后也是杀敌无数,骁勇善战,今日就糟蹋个女子便要落到砍头的下场?
依俺看那主公是被澹台亮那厮迷了心,这般刚刚在龙泉城下还在抛头颅洒热血的好男儿,就要死在自己手上了?”
潘闵没有说话,很显然他的心中也不好受,郑柯眉头紧锁,虽然这个汉子粗中有细,但是对于山寨的老兄弟还是十分护短的。
周饼越说越气大声道:“这是哪门子的理!俺看啊这般下去,俺们还是回了咱们长岭老窝,不要参与这旮旯混水了!”
“二弟!”潘闵重哼一声道:“这种话哥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们兄弟三人既然被主公的仁义所折服,那么自然就是一辈子卖命与主公,还有这里只有破虏将军麾下,再也没有什么长岭山寨之说了!”
潘闵一说,周饼也是有所回缓,庞大的身躯狠狠坐在了椅子之上,那实木椅似乎有点承受不了这股力道,在咯吱咯吱作响。
“俺也不是针对主公,主公对俺们好俺们知道,想俺周饼二十多年来没有被人看得起,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做了回将军,俺也知道是主公器重俺,爱护俺,可是要俺看着俺自家兄弟去死,俺大饼怎么也做不出来!”
郑柯一听又道:“二哥说的对,我们一起出来投靠主公的兄弟,要死也只能是死在沙场之上,怎得因为这种小事情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我看那澹台监军也只是一个逃兵出生,如何能将我们这些兄弟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间?”
潘闵叹了口气,便直直的看着下面的两位兄弟。
“反正潘猴子,俺大饼把话放在这里,今天这事俺不管怎样也要去找主公要个说法,我知道你现在不同了,爱惜颜面,你可以不去,但我和老三现在就得去!”
周饼说完,便扭头,拽着一旁的郑柯便要向营帐外走去,潘闵揉了揉额头,如今之际也不能看着自己兄弟两人去主公那里,便起身也准备同去。
“哎哟!”周饼刚刚开帐帘,便有一男子要进来,一下在撞在周饼那肥大的身躯之上,吃痛直叫!
“好你个周大饼!走路不长眼睛的啊!”那男子气着骂道,便蹲下身子去捡被周饼撞翻的精致酒壶。
“俺哪知道你这酒鬼会突然进来?也不知会一声,撞到算你活该!”
男子收拾好酒壶,看着撒了一地的酒心疼不已,这些可都是他私藏下来的佳酿,要知道军营之中偷偷喝酒被抓住的话,指不定又要在辕门之上呆个一夜。
潘闵已经走上前来,看着男子心疼的样子也没有好笑的心情便问道:“老郭不知道现在来我军帐所谓何事?”
郭准将酒壶小心翼翼的收回自己的兜中,对周饼比了个中指便对三人道:“正是为老潘你们哥三所急之事而来!”
潘闵等人一听,便一喜道:“老郭你的意思是说,我那李飞兄弟之事有转机的余地?”
郭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便道:“是也不是!”
周饼大急,一把拉住郭准的手,想那郭准小胳膊细腰哪经得住五大三粗的周饼摆弄一下子被弄的吃痛不已。
“老郭,你就别在卖关子,真是急死俺大饼了!”
“放开放开!”郭准奋力甩开了周饼便道:“你们那李飞可是胆大不得了,不仅在马背上强暴了人家女子,还要扬言将其杀害,最后澹台那小子拿下他的时候,还要对主公的监察兵大打出手!”
“这个罪行怎么判,可就要看澹台的决定了,我现在来也是奉了主公之命,让你们三个去刑场,看看这场风雨应该如何收场!”
第七十章 打将军()
“这次的事情便按照你的想法来吧,出了什么事情我给你担着。”
…
潘闵三兄弟与郭准来到刑场之时,江南的一干核心文武都已经全部到场。
江南端坐在主席之上,左边文臣,右边武将一字排开,大量的亲兵把刑场把守的滴水不漏,一群不知所以的百姓将刑场围的水泄不通。
刑场正中,分明有将近二十来个汉子被缚跪在地。其中潘闵三兄弟口中的李飞亦然在列。
潘闵等人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江南对他们点了点头,投出了一丝不咸不淡的眼神,便缓缓起了身。
“陈鹏你可服气?”
刑场中为首的士兵猛然抬起了头,脸上一片狰狞。
“我不服!”汉子大吼,两双眼睛瞪的鲜红,似乎就像那困笼之中的野兽一般。
“想我陈鹏官居校尉,自从烟雨庄跟随主公以来,大小战役无不参加,身上伤口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也许在大人物眼中我陈鹏算不了什么,但是主公您扪心自问,我陈鹏这么长时间来没有战功也有苦工,为了几个贱民就要斩我,你让我等如何服气?”
江南眯着的眼睛渐渐张开,一时间对准了程鹏,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陈校尉!”
江南低声一句,“你说的这些都没错,自从你被陈参乘保释以来,跟随我江南想来也有两三个月了。
自南出征以来,无论是攻辛围,打泽潭,或是今日的龙泉之战,你身先士卒,骁勇无比,斩敌无数,我都看在眼里。
就凭这些你是一个好士兵!”
“但是你并不是一个好军人!”江南顿了顿就继续说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军人的天职就是保护国家,保护人民。
对,照你们的看法这些百姓也许是投靠过太白贼寇,也许是背叛到庆国,从那一刻你们眼中就已经不当他们是自己国家之人了。
但是你们换个思路去想想,当国家被大举侵略的时候,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能够做些什么?拿起兵器去与那些侵略者拼个你死我活?若果你们是百姓恐怕也不会这般作为吧。”
陈鹏等跪在刑场正中的士兵们都红透了双眼,一旁的文武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但这不能阻挡江南继续说下去的**。
“百姓从古到今都是最无辜的群体,在乱世之中他们只不过是想生存罢了,所以尔等既为军人,却作者屠杀百姓的勾当,这等军人与猪狗何意?”
“陈校尉!”江南明眸再次盯紧陈鹏大声道:“我们攻打完三郡,你就抢了三郡杀了三郡,无论是辛围李老太爷一家,还是泽潭郡的蓉儿姑娘,再有龙泉的冯风兄妹,这一个半月来有多少无辜百姓命丧你手?又有多少女子的清白被你毁尽?”
“现在的你还不服气么?”
江南几乎是咆哮的,这样的罪行实在是令人有些发指,若是放在地球那个法治社会上,像陈鹏这样的人恐怕死多少个次都不以借民愤吧。
随着江南的点头示意,左侧的澹台亮就已经站了出来。
手袖中的书简被他缓缓打开,紧接着便读了起来。
“陈鹏,破虏将军麾下校尉,正六品。因残害百姓性命七十余条,奸污妇女二十人,两罪并罚处以极刑。
李飞,破虏将军麾下潘字营都伯,从七品。残害百姓三十人,奸污妇女四十余人,抢夺财宝无数,多罪并罚处以极刑!
李正文,破虏将军麾下凌字营都伯,从七品。
…”
澹台亮的声音还在继续,一行武将门的眉头拧的不知有多紧,每当听到其中有自己麾下士卒的时候,那些将领们都低下来头不敢言语,似乎都觉得是自己的失误导致这般结果。
潘闵已经将愣住了,而一旁的周饼则是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肥胖的身体显得有些颤抖,本来那满腹的牢骚,想要为那李飞求情的话一下子被他吞进了肚子里面。
江南的话有没有道理周饼已经不去计较了,本以为这次会拿自己兄弟开刀的周饼已经无话可说。陈鹏他是认识的,而陈鹏的身份也是他羡慕的,能够最早跟随江南那么自然而然就是江南的心腹爱将。
可是现如今,主公连自己爱将都要斩杀,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为李飞求情?更何况,李飞那小子手上还有那么多条无辜百姓的人命。
周饼百感交集,而正在宣判刑场中人死刑的澹台亮心中也是坎特不定的,可以说能够为江南整顿军纪这已经一是他最大的目标,即使这条路很难很难。
现在的镇定自若都是澹台亮装出来的,郭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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