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同前去向摄政王请罪吧!”
秦展微闭着双眼道,“纳吉总兵,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我纵然再去向老大请罪,他会饶过我?!”
纳吉苦口婆心的道,“秦总督,你是当局者迷,摄政王有没有宣布你是叛贼?有没有责罚镇海卫的施福?城下的龙旗就是摄政王给秦总督的最后一次机会,要秦总督向这面龙旗屈服,亲自前去请罪。若秦总督再违令不去,那就是真的反了!”
秦展见他一个劲的劝自己去请罪,也是心生不满。但纳吉乃是广州城唯一可堪重用的将领。若纳吉都不支持继续抵抗,秦展还能派出什么人去抵抗?
他恼怒的埋怨道,“纳吉,我待你不薄,还与你订了儿女亲家,为何你就不能与我在一条战线?!”
纳吉望了望身后的官兵,又压低了声儿威胁道,“秦总督,若我不是和你一条战线,眼下就可以捉了你,前去向摄政王邀功了!我一再相劝,正是不想秦总督误入歧途啊!”
秦展浑身一颤,侧头望着纳吉,支支吾吾的道,“你,你!”
纳吉正容道,“秦总督,我不捉你去邀功,难保其他将领不捉你去邀功。若再迟疑,秦总督不过是以自家性命,成全了他人的飞黄腾达啊!”
秦展已知他所说乃是至理,镇海卫不战而降,摄政王率强大的舰队兵临城下。而南部军区虽有六万军士,但大部分驻扎在城外的军营,广州城内不过区区万人罢了。
他早向南部军区的军营发去了入城的号令,但却迟迟不见动静。可见在关键时候,之前叫嚷着要造反的南部军区诸将领也在观望。
单凭广州城内的一万兵马,与方原大军一比,实在太过悬殊。广州城内的兵将想捉拿他去邀功,必然是不计其数。之所以迟迟不动手,不过是在观望摄政王方面的动向,还有开出的条件罢了。
一旦方原认定了秦展是在谋反,开出悬赏捉拿的条件,愿意拿秦展去换取荣华富贵的多了去了。纵然在此时,纳吉若心存不轨,也完全可以动手捉人了。
秦展思来想去,方原既然已御驾亲征,这一战便彻底的输了,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开城投降!
第716章 兄弟之情()
火炮母舰船首甲板
方原直直的望着被特战军押解上来的秦展,五花大绑帮着,再无半点总督的尊严。
与秦展一同前来的,还有纳吉。因纳吉劝降,开城有功,并没有遭受俘虏的待遇。
方原嘉奖、赏赐了忠心耿耿的纳吉,令锦衣卫替秦展松了绑,再令所有在甲板上锦衣卫、军士全退了下去。
郝摇旗担心犯了某犯死罪的秦展会对方原不利,迟疑的道,“摄政王,当心这个反贼狗急跳墙。。。。。。”
秦展一听到反贼,狗急跳墙两个字,深深低下了头。曾经的闽广总督转眼就成了人人皆可羞辱的阶下囚,他是羞愧难当。
方原厉声呵斥道,“郝统领,秦总督是我相识于旧的兄弟,哪里来的反贼,什么叫狗急跳墙?!退下吧!”
郝摇旗这才知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忙领着锦衣卫、特战军唯唯诺诺的退了,甲板上只剩下了方原、秦展二人。
一抹秋日的阳光落在二人身上,温暖的海风迎面而来。
方原深吸了几口海风,上前替秦展松了绑,再邀他坐在了椅子上,甚至还亲自斟满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秦展。
秦展哪里敢去接方原递来的茶,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颤声道,“摄政王,我罪该万死,但祸不及妻儿,请摄政王赦免我的家人无罪。”
方原怔怔的望着跪拜在地的秦展,分明已是君臣,哪里还有半点兄弟之情?
方原强忍着一丝黯然,叹声道,“老四啊!我们兄弟之间已如此生疏了?!”
秦展低了目光道,“罪臣不敢与摄政王称兄道弟。”
方原重重的一拍桌子,沉声道,“老四,原来你一直还在记恨我将你罚来闽广,怨气大得很,是吧!来,来,你反正都是一条死路,临死之前有什么怨气,全和我说了!”
秦展抬头望着方原,苦笑了一声道,“罪臣不比景杰、赤古台有战场上本事,能替摄政王分忧。如今摄政王早已功成名就,也该使出开国皇帝一贯的手段,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
方原气得将椅子远远的踢了出去,扯着秦展的衣领,死死的盯着他,厉声道,“老四,我对你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才会将最重要的市舶税交给你,还从不曾在广东派锦衣卫监控,也从未令独立核算团清查过市舶税的账目。”
“你以为我不知每年你上交市舶税一千万两,私下克扣的市舶税至少在一、两百万两以上?!我不清查你,难道不是对你的信任和补偿?!结果你回报我的是什么,在广东私建兵工厂,秘密训练亲兵!你竟然还想谋反?!”
秦展闭上了双眼,苦笑道,“摄政王,我私建兵工厂,秘密训练亲兵,并不是想谋反,只是想多一些自保的资本而已。”
方原冷笑道,“不想谋反?那个六省联盟是做什么?!有没有你们闽广在内?”
秦展叹道,“那只是沐天波壮大声势之辞,摄政王纵然不亲来闽广,我也不会参与什么六省联盟,只想好好在闽广过日子。”
方原冷冷的道,“既然你不想谋反,为什么镇海卫,广州城会拒绝执行我的军令?”
秦展说道,“那是摄政王在福建的杀戮太甚,南部军区的官兵又犯了些事,杀了些聚众走私,暴力抗法的刁民,担心受到牵连,不得已而为之。”
方原冷声道,“施福早已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上书,禀明实情?!”
秦展睁开眼望着他,缓缓的道,“徐华不是向摄政王禀明了实情,他活命了?我不是向摄政王禀明实情了,还不是发配来了闽广?反正摄政王宁可信百姓,信妓女,也不信兄弟,我再上书有什么用?!”
两人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最早的话题,秦展还是因被发配来闽广,对方原有怨气。积怨越深,两人之间还怎么顺利的沟通?
内心有了隔阂,汉武帝父子间只相隔两百里,便数年未说一句话,致使最后父子相残。李世民父子只一墙之隔,仍是无法沟通,也是父子相残。
何况方原与秦展还不是父子之亲,更相隔了数千里之遥。秦展不愿与方原交心、沟通,在闽广以自己的方式进行自保,再寻常不过。
方原长长的叹了口气,松开了秦展的衣领,坐回了椅子,缓缓的道,“老四,你说吧!在闽广秘密练了多少兵马,打造了多少兵刃。”
秦展反正也成了阶下囚,也没必要再隐瞒,如实的道,“只练了三万山地特种兵,安置在廉州府。暗中也打造了能武装五万人的军备,如今全还给摄政王了。”
方原确实白白捡了这么一支军队,这么庞大的军备,对秦展这种愚蠢的谋反行为是既好气又好笑,失笑道,“老四,我正缺少能山地树林作战的兵马征讨云南,看来,你还算立了大功。”
秦展苦笑着摇头道,“摄政王,我哪里敢邀功,我认罪伏法,摄政王发落吧!”
方原点了点桌子,令他坐了,这才道,“老四,无论你拿不拿我当兄弟,我仍是认你这个兄弟。你虽不如景杰、赤古台、施琅能征惯战,就当是多了猪队友。”
秦展怔怔的望着他,双眼也渐渐的渗出了泪花儿,迟疑的问道,“摄政王,你不杀我?!”
方原眺望着远处的碧海蓝天,海鸥点点,缓缓的道,“老四啊!你有怨气,我就给你一个发泄怨气的机会。别冲我发火,将火全放在沐天波身上,带着你南部军区的兵马,去讨伐云南沐王府吧!这一次讨伐云南的统帅就是你!”
秦展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泪水已划过了脸颊,“摄政王,你还信任我,还令我领兵?!”
方原递上了一张白手绢,令他拭去泪水,失笑道,“老四,你是闽广总督,我只是来闽广巡视的,你不领兵,难道还要我来领兵?你是怕了沐天波,不敢去云南?还是不敢领了平定西南的丰功伟业?”
秦展呆若木鸡,方原不仅宽恕了他的谋反之罪,还令他作为征讨云南的主帅去将功赎罪,更有甚者,还要将平定西南这一笔足以记入史册的丰功伟绩落在他头上。
兄弟之情,方原可没有停留在口号上,而是实实在在的在履行。
秦展这才知之前满腔怨气,疑神疑鬼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和无知,内心激愤之下,匍匐在方原脚下,大哭了起来,“老大,我知错了,今后再不敢对老大,有二心!”
方原也是鼻子微微一酸,还是笑着扶起了他道,“我们又不是夫妻,你对我有二心再寻常不过。但千万不要再做蠢事,坏了你我兄弟征战多年开创的太平盛世!”
第717章 势如破竹()
有了秦展在广东私练的三万擅长山地作战的军士,再加上纳吉之前所率的两万山地特种营,已有五万擅长在山林间作战的大军,作为攻打云南的先锋营已是绰绰有余。
再加上方原所率的四万精锐步卒,八千特战军,还有江西方向,甘辉所率的高元爵所部四万军士,徐诚所部三万军士,总兵力达到了十六万。
两路共十六万大军是粮草充足,装备精良,单凭云南一隅的国力,沐天波怎么打也是一个死字。
方原唯一担心的,就是四川的张献忠、刘宗敏会不会援救云南。还有,广西、贵州的土司到底有没有和沐天波同流合污。
若张、刘两大贼寇发兵援救,再加上广西、贵州的土司首鼠两端,等朝廷大军过境时突然在背后偷袭,战局又会陷入胶着。
方原派出了三路军士前去传令。
一路是传给了在湖广备战的甘辉,约定了出兵之日是两个月后的十一月初五。还密告甘辉,沐天波煽动六省联盟之事。令他行军之时必须提防贵州土司的不臣之心,责令途经的贵州各土司必须送上质子,以示臣服。若不送质子的土司,就地剿灭,不留后患。大不了先灭了贵州,再攻打云南,也不必急于一时!
一路是传了十万加急军报前往中部军区的郑芝豹,令李岩夫妇在十一月初五率兵四万南下湖广,扼守长江沿岸的军事重镇夷陵,增强湖广的守卫力量,防止刘宗敏从三峡出川偷袭湖广。
还有一路则是送给广西诸府的土司,在朝廷大军过境之时,提供兵源支持,一同讨伐云南。若不愿出兵的土司,底线就是送上质子以示忠诚,否则参照贵州土司,一律予以剿灭。
并且还在诏令里承诺了两个原则,朝廷会在战后,重新划分广西土司的势力范围。
而且这一次势力划分的原则就是,抄没顽固土司的土地、银子、人丁、青壮、女人,作为战利品。愿意提供兵源,一同讨伐的土司,会参与战利的分配。只提供质子,不提供兵源支持的土司,不参与战利的分配。
诏令一到各个广西土司的手里,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土司里,愤怒者有之,找闽广关系来求情者有之,还有四个土司为了表示恭顺,二话不说,直接送来了质子。先投降是主动投降,后投降是迫降,战利分配的待遇显然是不同的。
方原立刻对这四个土司大加赞赏,令他们集结一万五千的狼兵,一同随军参战。
两个月后,约定的出兵时间已到。
方原令秦展、纳吉二人率南部军区的六万大军,在广西土司一万五千狼兵的带领下,进入了广西境内。而方原则率北方前来的三万精锐步卒,八千特战军,押送着随军粮草,落后了一日的行程。
进入广西的第一站,并不是直趋云南,而是先行出兵剿灭不派质子,也不提供兵源的六个广西土司。
这些土司分散在桂林,梧州、平乐、庆远四府境内。
秦展、纳吉所率的先锋,再加上方原所率的精锐步卒,特战军。这个庞大的军团就像一个巨型的推土机,兵锋所过之处是势如破竹。
再加上那些恭顺投降的土司早就对这些顽固派的地盘垂涎三尺,为了战后多分银子、土地、女人,在现实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内讧起来是丝毫不手软,甚至比朝廷的军士还更卖力。
这些广西本地的狼兵反倒成了一路推进的主力,秦展、纳吉只需要派兵在他们身后摇旗呐喊,壮大声势便已足够,根本不需亲自上战场操刀。
进入广西境内一、两个月时间,这一支大军就直接扫平了桂林,梧州、平乐三地的五个土司,还有一个土司在更远的庆远府暂时还没顾得上。
随着方原大军的推进,在广西是连战连捷,前来投奔,还想分一波战利的土司
因方原有严令,财物谁抢了的归谁,土地、人丁战后统一分配战利。那些当了带路党的土司不敢私下分配人丁,只是抢了财物,将五个土司的族人,无论男女老幼,共二万八千三百余人,一同押赴了方原的军营,等候惩处。
方原见了是微微一惊,区区五个土司,他们竟然押送来了二万八千余等候惩处的族人。这,在方原估计,或许诛十族都有余了吧!打击面是不是太宽了些?!
方原找来了熟知这些土司风俗的纳吉,问道,“这,五个土司的族人有二万八千人,是怎么算出来的?”
纳吉如实的答道,“按照本地的风俗,但凡与土司同姓的,几百年前总是一家人,都归到族人。”
“几百年前是一家,这是什么鬼?!”
方原听了是大吃一惊,沉吟道,“族人还有这么个算法?那汉人要这么算族灭,族灭一个姓王的,天下姓王的要杀多少?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纳吉苦笑一声道,“其实,这些打先锋的土司是认为族灭了,抢了土地、女人一了百了,以免留下一两个男丁后患无穷。我听闻他们在送来大营之前已杀了至少一半以上族内血缘更近的男丁,押送来的还是一小部分,而且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族人男丁,也是为了应付摄政王的。”
方原眉头